第52章
溫連偉沒說具體是要做什麽,只是在看了溫喬的狀态後說自己提前來這一趟是來對了,然後就讓溫喬跟他走。
到底是親爸,溫連雪也不能攔着,只悄悄告訴溫喬萬事留個心眼兒就送他們離開。
第一站,美容院。
這天底下有閨蜜一起做spa的,也有老公帶着老婆做spa的……而這爸爸帶着閨女來的,實屬少見。美容院裏的小姐姐們都羨慕溫喬有個這麽寵女兒的老爸。
溫喬呵呵。
第二站,理發店。
溫喬被人摁在椅子上鼓搗了将近三個小時,對着她的頭發又是護理又是營養的,搞的她這頭普通的微卷發變得跟波浪一樣光滑流動。可末了,人家造型師又給她盤了起來。還順帶埋怨了句她頭發又長又多。
最後一站,服裝店。
溫連偉下血本給溫喬買了身适合她的小洋裝,往鏡子那兒一站,她活脫脫就是歐洲皇家的小公主,全身散發着優雅和魅力。
等坐上車,溫喬終于逮着機會問話:“爸,咱們這到底是要幹嘛去?您該不會是要把我打包賣了吧?”
在前面開車的司機沒忍住笑了一下,溫連偉覺得臉上無光,斥責:“你不會說話就少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溫喬撇撇嘴,不言語了。
過了會兒,溫連偉看了眼表,說:“今晚上要和一位大老板吃飯。我、你雅萍阿姨、念怡姐都在,人家點名要請咱們一家子。這頓飯有多重要我就不和你細說了,我只告訴你,要是搞砸了,你也別認我這個爸爸了。”
溫連偉的“別認我”和溫連雪的“別認我”,那是天差地別。
溫連雪是完全為了溫喬好,用這個強調女孩子自身安全的重要性;而溫連偉嘛,他是說到做到。誰要是毀了他的榮華富貴,他什麽都幹的出來。
溫喬想想自己剛沒了媽,現在爸也掂量着要把自己掃地出門,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何想法。可她還是笑着說:“我知道了。爸您給我置了這一身行頭,我就算是感激您花的這些錢,也得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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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連偉滿意的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你今天一天就花了我将近5萬。待會兒一定好好的。”
前面的司機師傅也是位爸爸,更巧的也是個閨女。
人人都說閨女富養、兒子窮養,所以他每天拼了命的拉活兒想給自己閨女好生活。可後面這對父女,卻讓他對這話有了改觀。
特別是看着女兒眼裏明明很受傷,可爸爸還理所應當的樣子,他覺得女兒一上來的那句“賣了我”還真不是開玩笑的随口一說。
***
希爾頓酒店。
溫喬和溫連偉進入包間的時候,張雅萍和張念怡已經到了。
張雅萍對溫喬的這身打扮滿意的不得了。她在外一直樹立“好後媽”的形象,要是溫喬太寒酸,那不是打她的臉嗎?
“小喬啊。”張雅萍牽着她的手走到沙發那邊坐下,“今天請的這位客人是阿姨公司最重要的合作夥伴,所以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要是合約談妥了,阿姨請你過年歐洲游。”
溫喬笑了下:“您真是太客氣。您請我吃飯,又給我買裙子買鞋子,我謝謝您還來不及呢。待會兒我就安安靜靜的,您放心。”
張雅萍松口氣,這又過去和溫連偉說話。
溫喬還坐在沙發上,擡頭和張念怡對上目光。她眼裏還是對她沒什麽敵意,充其量就是看不上而已。但想想董冉上次說的話,溫喬不知道是不是找個機會試探試探。
四個人各懷心思的要麽交談、要麽安靜,沒過幾分鐘,“大老板”來了。
他們全都站起來去迎接,溫喬站在最後面,盡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可這一眼打過去,她就愣住了——
這人長得和李思漢也太像了吧!
而在她幾乎已經展開聯想的同時,那人就印證了她的想法:“你們好,我是李思秦。路上有些堵車,真是抱歉。”
張雅萍激動的握住李思秦的手,那眼神簡直就是拿他當財神爺來看,“李董這是哪裏的話?您日理萬機,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我們吃頓便飯已經太難得了。”
李思秦禮貌性的笑笑,轉而把目光投向張念怡和溫喬:“早就聽說張董有一雙可愛漂亮的女兒,今天一見還真是如此。”
張雅萍忙叫二人向李思秦問好,到溫喬說話的時候,李思秦搶先道:“溫總的女兒完全繼承了溫總的優點啊。”
溫連偉接了句場面話,五人紛紛落座。
李思秦坐在正座上,幾乎是不怒自威。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神既鋒利又精明,一看便知是個幹練利落的人。
溫喬心想這兄弟二人長得是像,可性格确實截然相反——李思漢溫文爾雅,李思秦嚴肅威武,正好互補。
“李董,今天能和您見面,我很激動。我們全家先敬您一杯!”張雅萍說着,包間的專屬侍者便給每人的高腳杯裏倒了紅酒。
這可真是撞槍口上了。
溫喬上午才表示這輩子不再碰酒,晚上就喝,她姑知道得扒了她的皮啊。再者說,她現在十分懷疑自己和酒精天生是對頭,為了長久打算,還是不喝為妙。
那就抿一口意思意思好了。
溫喬覺得自己這招肯定沒問題,卻沒想李思秦居然說:“诶?李某哪受得起這麽多人一起敬我。你們一個個來,喝了這杯酒,以後咱們兩家就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這話一出,言外之意就是:幹了這杯酒,咱倆是朋友;不幹這杯酒,那就拉倒。
張雅萍眼裏放光,當機立斷做了個表率,把酒喝的幹幹淨淨。再來是溫連偉,再是張念怡。等到了溫喬這兒就……
“張董,實不相瞞。我曾有個女兒和您這二女兒有幾分相似,可後來她得了重病,走了。我今天看您這二女兒心裏有幾分感慨。要是我女兒還活着,也和您這二女兒一邊大了。”
張雅萍賊着這話順坡下,忙道:“李董,您要是不嫌棄,不如認小喬做個幹女兒?這姑娘特別懂事乖巧,在學校學習成績也出類拔萃。我和她爸都以她為驕傲。”
這話說的溫喬特別惡心。
人家那麽大的老板不過随口一說而已,怎麽會做出認幹女兒這樣容易産生歧義的事?可偏偏——李思秦覺得這主意還不錯。
他端着高腳杯走到溫喬面前,眼裏還帶着點點淚花,“小喬是吧?以後閑下來可以來找伯伯來玩。伯伯是你的長輩,會照顧你的。”
這都哪兒挨哪兒?
溫喬懵圈,而張雅萍和溫連偉一直在對她使眼色,意思大概是趁熱打鐵認下這個靠山。可問題是,沒人覺得這份沉甸甸的“父愛”來的很突兀嗎?
她站起來,想委婉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李思秦卻拿起酒杯塞到她手裏,笑道:“伯伯以後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說罷,他一個仰脖幹了杯中的酒。
這是變相表達不喝不行?
可溫喬是真的不能喝,她要是喝了指不定會闖出什麽禍來。
正是猶豫之際,老天眷顧了她一次——
她從座位邁出來的時候被椅子腿絆了一跤,酒全撒在了昂貴的地毯上。而與此同時,李思秦極為好心的扶了她一把。
電光火石間,她讀到了李思秦此刻的心境。
再之後,溫連偉和張雅萍都匆匆過來照看李思秦,一直責備她做事毛手毛腳,而她卻只有怔怔的站在原地。
“孩子也是不小心,不礙的。”李思秦笑道,又一次看向溫喬。
溫喬瞬間寒毛直立,用了最後的鎮定才沒讓自己的聲音發顫:“李伯伯,實在對不起。我……我去趟衛生間整理一下。”說完,她頭一不回的跑了。
插上門栓,溫喬把自己關在衛生間的小隔間裏,心髒快要跳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她不會是聽錯了吧?可是——
鈴鈴鈴!
手機乍響,溫喬手一哆嗦,手機啪叽摔在地上,好在屏幕沒有摔碎。
來電話的是白琰。
“……喂。”
“你在哪兒了?先生和爺爺定的晚上的機票去西北,這就要出發了!你跟着去嗎?我瞧那意思好像沒有你的份兒。還有,先生昨天晚上不……”
“溫小姐,你在裏面嗎?我是李董的秘書,你沒事吧?”
溫喬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把電話給挂斷了。
就在剛剛,她讀到裏李思秦的心思:“她就是找到《伏靈考》的關鍵,必須得活捉。”
***
另一邊,白琰莫名其妙的被挂了電話,正在碎碎念。白珩恰好路過,見白琬不見,就問他哥哥去哪兒了?
白琰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機背到身後,說:“哥哥在琴室。”
白珩點頭,轉而又語重心長道:“阿琰,你還小,有什麽事不能瞞着爺爺,知道嗎?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小喬嗎?”
白琰耷拉着腦袋,乖乖的把手機放在桌上,悶聲道:“爺爺,先生為什麽不喜歡小喬?”
“這!”白珩算是行走的百科全書了,卻沒想被孫子一句話噎住,“怎麽會這麽問?”
白琰說:“先生從來不笑。可只要和小喬在一起,他的眼裏就會有笑意。我記得爸爸就是這麽看着媽媽的。您常和我說,爸爸媽媽很愛彼此。既然是這樣,那先生也該是愛小喬的啊。可先生拒絕了小喬,小喬很難過。”
白珩聽了這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愛意真的是藏不住的,就連小小年紀的孩童都能感受到。
“阿琰啊。”白珩蹲下來,“如果先生是為了小喬好呢?又如果他倆在一起了,反而會給彼此帶來不好的事情呢?”
白琰不解:“那他們現在又好嗎?”
白珩怔愣,他好像是讓自己的小孫子給自己上了一堂課。
***
溫喬躲在隔間裏,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外面的人。
她猶豫是不是直接報警?可她又能說什麽?說自己會讀心術,那人要害我?又或者給風知行打電話,可白琰剛才說什麽來着?他要去西北?
真是越亂越亂,成了一坨!
“溫小姐,你沒事吧?我進來看看你。”說着,那人已經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他挨個敲隔間的門找人,溫喬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耳聽着下一個就是她的隔間時,門外忽然響起某人的聲音:“你在女衛生間做什麽?”
李思秦的秘書停下動作,颔首:“張小姐,李董不放心令妹,特意吩咐我過來看看。”
張念怡說:“那你也不能進女衛生間吧?更何況她不在這裏,我看到她往走廊那邊走了,好像是在打電話。”
“那打擾了。”秘書離開衛生間。
溫喬剛要松口大氣,門外又響起張念怡的聲音:“不想應酬就快滾,別丢了我們張家的面子。”說完,張念怡也走了。
原來,她是故意在幫她。
溫喬不明白張念怡怎麽就轉了性?難道風知行在說不讓她找自己麻煩的同時,還有別的指示?
來不及多想,溫喬火速離開酒店。
坐在計程車裏,她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李思漢是西泾大學的教授,西泾大學的學生接二兩三出事,而李思漢和李思秦是兄弟……李思秦想找《伏靈考》!
她給風知行打電話,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他。可風知行的手機關機,而白珩的電話又是暫時無法接通。
溫喬心裏升騰起一種強烈的不詳之感,她必須趕緊找到風知行!
轉而撥通董冉的電話,她想拜托董冉找董伯伯托托關系,看能不能查到風知行上的是哪班飛機?然後再給她也臨時補張票。
電話被接通,溫喬張口就要一通吩咐,誰料電話那邊的人竟說:“小喬侄女,想你董叔叔了嗎?趕緊的,叫聲叔。”
靠!
混世魔王董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