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知道姜伯約是什麽時候醒的,當時我正蹲在狗窩旁邊跟白菜玩兒的不亦樂乎,結果一回頭就看到姜伯約直挺挺的靠在床頭一雙眼睛拉滿紅血絲的看着我。
我吓得一哆嗦蹦起來就大罵:“卧槽你他媽醒了不說話!”
他好像也被我吓了一跳,神情難得有點茫然。過了半晌呆呆的說了句:“哦...對不起。”
“你說什麽?”我掏掏耳朵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有點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眼神也開始躲躲閃閃:“我說...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從褲兜裏掏出鑰匙扔在他書桌上,“我來拿我的狗順便還鑰匙,進來看見你躺地上以為你挂了,媽的吓老子一跳...”
他愣了愣,我以為他好歹要跟我說句感激的話,誰知人家二話不說從床上翻起來就開始換衣服,“我睡了多久?”看樣子居然還打算去酒吧上班。
我說:“你特麽可省省吧這都後半夜了,你老板剛給你打過電話,我替你請假了。”
丫頓了頓,“哦…”依依不舍地把穿一半兒的大衣脫了下來,看樣子不能上班居然還挺遺憾的!
我一看他那副恨不得為財亡的財迷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體內天生的惡霸因子蠢蠢欲動。正要開口奚落他兩句,丫肚子突然咕嚕嚕的一串兒響,在此刻這種安靜的氣氛下顯得格外洪亮。
不知道怎麽我特麽突然就發不出脾氣了,煩躁的擺手說:“得了醒了就快吃飯吧,桌兒上有粥你自己熱一熱。”
他盯着桌子上的粥和藥看了很久,我以為丫又要跟我說什麽“這是我家...”的吧啦吧啦狗屁酸話,正想說你丫不吃拉倒,他啞聲說了句:“謝謝。”然後一個人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打開半涼的粥喝了起來。
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吧,那時他身上一點沒有平時拒人千裏的氣場,只是讓人覺得很乖,像我小時候養過的一只大金毛。
外面雪越下雪大了,李豫川打電話問我在哪兒,用不用讓人來接。
我說:“來吧,我在…”
話沒說完,手機突然被姜伯約拿走了。我回頭挑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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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太大了路上不安全,你今天就住這兒吧。”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有點兒想笑。
我說:“還是算了,你這點兒破地也盛不下爺爺這尊佛。”
我把手機從他手裏拿回來接着和李豫川說地址。
“下午的事兒對不起,我話說重了。”
姜伯約忽然在旁邊淡淡說道,臉還是那張臭臉,可紅着鼻尖兒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點兒可憐。搞得我舉着手機心不在焉的愣了半天,連那頭兒川子說了些什麽都沒聽清。
“…你不用來接我了。”我莫名奇妙的給川子扔下這麽句話就挂了。後來為這事兒李豫川罵了我半天。
這回換姜伯約愣在原地傻看着我。
“瞅什麽?麻利兒把藥吃了上床睡覺,老子困死了。”其實我也有點兒不自在,所以說完就故作鎮定的以洗澡為借口躲進了衛生間。
洗澡的時候我還在想,為什麽我突然就留下來了?我這人确實有心軟這毛病我是知道的,比如從小到大向老二鴿了我那麽多次我都原諒他了。但我好像對姜伯約這小子心軟的有點兒格外過頭了。想了半天,最終得出結論應該是反差太大導致的,畢竟像他這種恨不得把傲氣刻在腦門兒上的人,偶爾給人道個歉确實挺稀罕的。
後來的後來回頭再想當初這些事兒我才發現,打從一開始姜伯約在我這兒就是有特赦權的,什麽反差太大偶爾道個歉挺稀罕都特麽是放屁。李豫川兒向淮林方旭安子宴…從小到大我身邊兒這些個主兒哪個不是眼高于頂的呢?
哦,繼續說回來。
姜伯約生病的時候确實比平時好收拾多了,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乖乖躺好了。我穿着大褲衩關了燈,冷的哆哆嗦嗦一上床就鑽被窩兒。
丫忽然一驚一乍的跳起來:“你幹什麽?!”
我一臉懵逼說:“睡覺啊。”
“那…那你睡吧。”丫說完就要起身下床。被我一把拽回來了。
我說:“你矯情不矯情一起睡怎麽了?你家就一張床一張被,咱還非得有一人睡沙發怎麽的?就你家這破沙發狗睡都嫌伸不開腿,你快省省吧。”
他再次很嚴肅的跟我強調:“我不和別人一起睡。”
我從扔在床下的褲子裏摸出煙點了一根兒,說:“你是不和男的一起睡吧。”
黑暗裏姜伯約沒出聲兒,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說:“你是GAY吧。”
過了很久,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
其實上次偷看他日記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來了,那滿本子“他”我又不是不識字兒。但我沒覺得有什麽,我開始玩兒小男孩兒的時候估計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喜歡男的呢。
我說:“所以呢,你跟我睡一起會硬還是怎麽着?”
他不輕不重的踹了我一腳說:“滾…”
我哈哈笑了,非常油膩的往他臉上噴了口煙摟着他的肩說:“這有什麽好不承認的?全京城想和我睡的小男孩兒海了去了,我也不是沒睡過。”說完我作勢把他往床上按,“屁股撅起來趴好喽,爺今兒讓你免費舒服一把。”
我感覺到他氣息有點兒不均勻,以為他也動情了,正好我也好久沒碰過男的了想說幹脆今兒就痛快一回,結果丫忽然伸手推了我一把,過了一會兒等氣息平複了冷冷的說:“就算我是GAY,但也不是不挑人。”
“哦,您是看不上我的臉啊還是看不上我的身材?說說。”我幹脆就這姿勢跨在他身上抱着胳膊看他,“考慮好了再說話,我這張臉目前還沒被人拒絕過,你要真說嫌我醜就有點兒假了。”然後我又抓起他的手按在我腹肌上,“免費讓你感受一下,哥十年柔道也不是白練的。”
他的手很涼,按在肚皮上的時候我就後悔了,但我得忍着不能哆嗦。
過了半晌他也沒吱聲兒,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小爺這身材這顏值那必須挑不出來毛病,我正要得意的笑,他突然輕聲說:“我不是誰都喜歡的。”
這回我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不喜歡我呗。也說不上失望還是別的什麽,總之他這盆冷水潑的挺到位,我忽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我不算是GAY,這些年我雖然男女不忌一開始也确實對漂亮小男孩兒新鮮過幾天,但最後還是覺得軟乎乎的女孩子更合胃口些。而且我還沒培養出來強X這種變态愛好,做/愛這事兒我還是更喜歡你情我願。
所以我利索的翻身從他身上滾下來,扯上被子繼續玩兒手機,“那就得了,反正你對我硬不起來我也對你沒興趣,老實睡吧,甭窮折騰了。”
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麽直白的說不喜歡,說實話我玻璃渣似得自尊心确實有點兒小小的受創。但也沒什麽,你得允許這個世界上有人沒眼光。只是我突然更好奇了,丫日記本裏那個喜歡的碰都不敢碰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兒?
姜伯約倒是沒繼續矯情着要去睡沙發,在邊兒上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乖乖躺下睡了。不大點兒床硬生生讓他給我倆中間隔出條銀河來,那生怕離我近點兒就被我給玷污了似得堅貞樣兒我都想給他鼓個掌。
不過丫也就堅貞了不到十分鐘。我之前在李豫川那兒睡了大半天這會兒一點兒困意沒有,他呢可能是因為發着燒又吃了感冒藥,躺下不一會兒就睡着了。大雪天,屋裏本來裝一半兒的空調被丫強行撤了冷的跟冰窖似得。
我正縮在被子裏忍着手冷堅強的玩兒着手機,丫忽然迷迷糊糊的往我這兒蹭了蹭,然後估計是摸着暖了,便繼續往我這兒蹭了蹭。然後三蹭兩蹭,就一點兒不客氣的蹭我懷裏來了。
我發誓那天絕對是他自己蹭過來的我一下兒都沒動。而且他那冰的像剛從地裏爬出來似得死人爪子“哐嗤”往我肚皮上一放的時候,講真我殺心都起了!
我毫不客氣的把丫拔涼的手拍了下去,沒過一會兒他又沒皮沒臉的放到了我胸口上!我又給丫拍下去,丫又給我放上來,放放拍拍無窮盡也…我拉開燈一看好麽,手背都被我打紅了人還沒醒。
最後他手也快被我捂熱了,我幹脆任他放着去了。
當時姜伯約正發着燒,除了手腳涼點兒其實其他地方都很熱。大冷天的被這麽一個大暖爐抱着确實挺舒服,于是我也開始犯困了,不知不覺便也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姜伯約還沒醒,整張小臉兒都埋在我頸窩兒裏摟着我的腰睡得那叫一個香甜。要不是周圍這簡陋的環境提醒着,我差點兒真以為我是在我哪個傍家兒的溫柔小床上醒來的。
我清醒了一會兒,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拿手機拍照,記錄下姜伯約貨真價實的吃我“豆腐”的精彩瞬間!
唉昨兒特傲氣地說自己不是不挑人的那個是誰來着?想到這兒我沒忍住心裏仰天大笑了三百聲!
然後我就淡定的維持着這個姿勢小心翼翼的玩兒着手機等着姜伯約自己醒來。說實話他貓兒似的趴我身上小下巴硌着我的肩往我脖子裏呼熱氣兒的時候我是有點兒心猿意馬了。我看了看剛拍的照片兒,居然把丫拍的特水靈。姜伯約本身就白,嘴唇像兩瓣兒淡粉色桃花似得,從這個角度看像是在吻我的脖子。我裸着上半身,他睡衣領口兒有點兒開了敞着半邊鎖骨,卧槽,相當香豔。
我越看越高興,轉手就發一堆哥們兒的群裏了。
李豫川說你個禽獸昨天果然住傍家兒那兒了。
向淮林估計還沒看手機沒回我。
剩下的幾個跟餓狼似得誇不虧是我挑的人兒,鼻子性感嘴巴性感鎖骨也性感一看就是欠壓的那種問我乖不乖軟不軟什麽時候帶出來讓他們也玩一玩。
不知道為什麽,我本來就是來跟他們炫耀讓他們眼紅的,可當他們在那兒意淫姜伯約的我忽然就不爽了,于是我撤回了照片兒發了句:“甭特麽想那麽多,惦記他前先把爺幾把舔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