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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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啊?”安亦笑的有點尴尬, 畢竟我跟姜伯約是肉眼可見的有過節。

誰攪的氣氛誰收場, 我擺擺手:“認識, 熟, 我剛跟姜老板開了個玩笑,來坐坐坐都坐,點菜吧咱, 我早餓了。”

其實姜伯約入不入夥兒我一點兒意見沒有,就算丫想坑我還有向老二在呢, 誰還嫌錢多麽?

以為姜伯約入夥是板上釘釘順理成章了,我都沒意見,結果卻是向淮林有點兒不樂意。

這麽大一筆錢,我以為向老二立馬就能和姜伯約打的火熱了,結果他卻一直不冷不熱的打着太極。言辭中倒是沒表現出不樂意姜伯約加入,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麽顧忌。

這種鬥智鬥勇的場合我基插不上什麽話, 全程坐在向淮林旁邊兒嗑瓜子兒,偶爾充當下秘書, 給咱沖鋒陷陣的向總添個茶夾個菜什麽的。吃差不多的時候也談差不多了, 向淮林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們現在資金還夠,我們再考慮考慮。”

等到了結賬的時候向淮林随手推了推我:“結賬去。”

“好嘞。”我早被這位爺使喚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麽,正要起身,姜伯約卻忽然道:“這頓算我的。”

我一擡頭,才看到姜伯約無框眼鏡後邊兒一雙鳳眼冷冰冰的盯着我,臉色差的要死。他這個表情我很熟悉, 當年我倆好上之前我一屁股的風流債,雖然跟他在一起以後我再沒聯系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男男女女,但攔不住人家跑來聯系我啊,每次遇到我前任小情兒時姜伯約都是這幅表情,哄兩天都哄不好。

可向淮林又不是我前任小情兒,在座的人裏老子唯一的前任小情兒就是你好麽!

沒等我細想,姜伯約已經起身離開了,臨走遞給向淮林一張名片,話說的親切友好又篤定:“向總一定會再聯系我的。”

姜伯約走了沒一會兒安亦也有事先走了,我問向老二:“為什麽不讓姜伯約加入?”

向淮林咬着煙嘴兒也是一臉糾結,“這人我之前了解過一點兒,錢多是多,背景太複雜,路子半黑不白的。而且這幾年他賺的太快,沒少留下把柄,最近上面兒正變天,有人想整他一下太容易了。”

我有點兒愣怔,向淮林瞥了我一眼,只當我沒聽懂,嗤笑:“不然你當他年紀輕輕怎麽撈那麽多?基上算是拿命賭的。”說罷吐出口煙,搖搖頭,“跟他媽上輩子沒見過錢似的。”

後面兒向淮林說什麽我就有點兒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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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約愛錢我是知道的,但他能愛錢愛到這種地步我是真沒想到。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覺得好笑還是他媽難過。當年我還狠狠想不通過一陣兒,姜伯約怎麽會特麽因為兩個臭錢就不要我?老子掏心掏肺的對他好怎麽就不如幾張破紙值錢?現在看來我真是想太多了,哈哈,丫為了錢連命都能不要,不要我算個屁啊。

果不其然,向老二猶豫歸猶豫,但一下能拿出那麽多錢的短時間內除了姜伯約也沒別人,幾天後大家就簽合同了。因為合作關系,我和姜伯約碰面碰的更頻繁了。韓微不在,我也懶得天天找他麻煩,大家都知道我倆是大學同學,還以為我倆關系不錯呢。随了便吧,只要他不來招惹我,這場同窗情誼的戲我就能陪他演下去。

讓我挺驚訝的是這小子現在酒量不錯,半瓶白酒下去我都忍不住開始跟這個總那個局的吹牛逼講義氣了,丫還特穩當,一點兒空子都不給人留。啧,就是不知道酒瘋是不是和當年一樣吓人。

這一點我很快就親自驗證了。這天一商業酒局,我倆都在,姜伯約現在勢頭正大,有人看不慣他,有人想巴結他,手裏的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我看的都胃酸。

我今兒是帶着一公司的小明星一起來的,照舊也叫Lili,特溫順特小鳥依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依人了,全程挽着我的胳膊不撒手,甩都甩不開,給我煩的夠嗆。

正好遇到一大學校友,不同系,家裏做投資公司的,過來跟我打招呼。

“秦少,最近忙什麽呢?”

“嗨,能忙什麽,喝喝茶溜溜鳥兒偶爾白活兒一下兒北五環那塊地呗。”

“那個姜老板,是您大學同學吧?”他微微朝姜伯約那個方向舉了舉酒杯。

“啊,是,姜伯約,跟咱一屆的,當時學校的名人,你沒聽過啊?”

“聽過。”他笑笑,估計也是聽說過一些姜伯約發家那幾年做下的“光榮事跡”,情說不上是感慨還是什麽,搖搖頭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人看上去可一點兒都不像那種欺行霸市的主兒。”

我哈哈笑了。這話肯定不止他一個人這麽講過。姜伯約這長相,就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哦,這人肯定是個搞學術做研究的”。誰能想到骨子裏是這麽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呢?

我一笑,他覺得有聊,說的更來勁兒了:“這人可是出了名兒的不擇手段,我聽說他在N市的時候搞垮了不少地的房地産商,只要是他想要的樓盤,要是沒落在他手裏,那別人也別想動,不是工程隊開不了工,就是設備到不了位,這特麽不就是無賴嘛?你說憑他的智商,老老實實的做點兒正經生意也遲早能發家,一拿過市級獎的高材生,非得走條髒路。”

誰說不是呢,這條路多髒誰走誰知道,放着大道不走非得過這刀山火海的獨木橋,多少人想推他一把看他屍骨無存呢。可能是人姜大才子對自己格外自信吧。

這人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的就往挽着我胳膊的小明星身上飄,我心下了然,拍拍lili 的肩,笑道:“Lili,我聽說這位黃總最近投資了一部新片兒,不知道還有沒有角色沒定下來的?”

黃總立馬到:“有,當然有,就算定下來了,演得不好,也随時都能換不是?”

Lili頓時眼睛一亮,不着痕跡的松開了我的胳膊,“黃總有時間的話,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

這種拉皮條兒的事兒我也不是第一次幹,只有人家自己願意,難道我還攔着不成?

黃總心滿意足的帶着人走了,離開前跟我客套:“秦少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那是當然。”

看着這倆人離開,我一回頭,姜伯約周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人了,正輕晃着手裏的高腳杯微靠在牆上看着我。

見我回頭,他突然伸手,色如常的沖我勾了勾了指頭。

我一愣,能的就朝他走了過去。

“怎麽?”我走到他面前,他繼續沖我勾勾手,嘴角上揚,冷若冰霜的臉上泛起一絲狡黠的笑。

“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輕聲道。

這話聽着有點兒耳熟,我也沒多想,就把耳朵湊過去了。就在他湊到我耳旁的下一秒我他媽突然反應過來這話為什麽耳熟了!但已經來不及了,丫張嘴就咬我耳朵上了。

“卧!槽!”我大喊一聲,盡管我已經努力把這個驚恐的尾音壓低了,但還是招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

真他媽兵不厭詐,七年太久了,我差點兒忘了姜伯約式撒酒瘋的第一步。當年我沒少吃這虧,這貨喝多了一般人看不出來,通常撒酒瘋的第一步就是一正經的看着你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然後等你放心的把耳朵湊上去的時候一口咬住,還特麽王八似的不松口。

我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跟丫掰扯了半天才把自己耳朵從丫嘴裏拯救出來,疼的我一個勁兒吸氣。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哥們兒喝多了。”我趕緊跟周圍的人解釋,不然人以為我倆有病呢。

看我捂着耳朵跟人道歉,姜伯約就嘿嘿直笑,跟個詭計得逞了的小孩兒似的,可開心了。衆人的表情更複雜了——原來這個手段陰險笑裏藏刀的姜老板這麽...這麽...有童心?

這他媽個傻缺玩意兒我這麽厚臉皮的人都替他害臊,趕緊拉着人往外走。

停車場離這兒有點兒遠,走到一半兒的時候姜伯約忽然往地上一蹲,拽着我的手不動了,“走不動了,背我...”

瞧這熟悉的套路,還是當年的配方,還是當年的味道。我揉着腦門兒心裏他媽一萬句感慨。姜伯約那一口給我咬的已經徹底回憶起了丫當年撒酒瘋的流程,這是進入撒嬌耍賴階段了。

我二話沒說一彎腰把人背到了背上,繼續往停車場走。

丫趴我背上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就摟着我脖子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什麽濕乎乎的東西淌了我一脖子。他下巴尖兒硌着我肩頭,開始小聲吸鼻子。得,這是哭了,正常,他喝多了十次有九次會哭鼻子。我繼續悶不吭聲的往前走。

“秦揚,有時候我真他媽挺恨你的...”他邊哭邊啞着嗓子嘟囔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該哭該樂了,停下來把背上不斷往下溜的人往上抗了抗,喘了口氣繼續往前走,“你恨我?你他媽甩的我你還有臉恨我?那我他媽恨誰去啊?”

丫壓根兒不理會我的控訴,只自己說自己的,“...憑...憑什麽你過的比我好?憑什麽你身邊...換了這麽多人?”

這話說的我有點兒來氣,“甭他媽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啊,你身邊不也有個韓微呢?”

“韓微...韓微...是誰來着?”

“......”得,我就不該跟一喝大了的較真兒。

可丫還不消停,擡手抹了把臉,大着舌頭嚷嚷道,“我他媽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呵呵,你們他媽的嫌老子錢髒!對吧...?”

我心裏一顫,正好他激動的在我背上手舞足蹈,差點兒把我給晃倒。我趕緊穩,吼他:“你他媽消停點兒!當心摔下來!”

“是!老子他媽的就是錢髒,老子賺的全他媽是黑心錢!我他媽做的那些事兒随便一件都夠蹲一輩子號子的!”

他不管不顧的吼出這句的時候我直接把人從背上扔下來反手給了他一大嘴巴子。聲音那叫一個清脆悅耳。

這些話他也敢在這兒喊是真他媽不要命了,我氣的血壓都飙升,也吼道:“是!你就這麽愛錢,你就這麽能耐!你他媽有命賺有命花嗎?!有事你丫就一條路走到黑,你這種貨色就他媽适合跟錢過一輩子!”

他被我一耳刮子打的愣了愣,呆呆的看着我,蓄在眼眶裏的水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突然他低下頭,詭異的低笑了兩聲,自己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擡手又快又狠的回敬了我一大嘴巴子。

“我他媽為什麽要走這條髒路?我他媽不知道選一條幹淨正經的路走嗎?我姜伯約找不到一份兒适合自己的好工作養活不起自己嗎?老子可以走一條清清白白的路過幹幹淨淨的人生,但那條路上沒有你,我要是走那條路可能他媽的一輩子都走不到你身邊來!秦揚你說我該不該恨你?我他媽沒資格恨你嗎?!”

他聲嘶力竭的吼這番話後我大概有半分鐘都一動沒動。

我倆跟兩個雕像似的血紅着眼喘着粗氣面面相觑。

我說不出話來,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好容易費勁兒的開了口,聲音難聽的像是拿指甲摳窗紗似的。

我問了一個跟這個情景格格不入且娘不唧唧的問題,但這就是我此時唯一想問的。

我說:“姜伯約你愛我嗎。”

這聲音變調變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哭了呢。

他一搖三晃的走到我面前,伸出食指狠狠在我胸口戳了兩下,啞着嗓子笑說:“隔在咱倆之間的從來就不是誰愛不愛誰的問題。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明白這個。”

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聽起來,很難過,很絕望。

讓我懷疑這麽多年我是不是恨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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