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到韓早紀時，高川亮心裏開始覺得很幸福溫暖。

她現在在做什麽？

是不是還在想着水擇已？

想到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候在屋裏，等着水擇已，想着水擇已，高川亮的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刺痛，有些酸楚。

推開窗，他就看到乳白色的晨霧中，淡黃色的花叢後，有個人正在向他招手。

雪滿天。

雪滿天終于現身了。

高川亮沖入菊花叢，赤着腳站在幹燥的土地上，地上的露水很冷。

雪滿天的目光更冷，瞪着他，瞪了很久，才沉聲道：“你已知道我是誰？”

高川亮點點頭。

雪滿天道：“你是誰？”

高川亮道：“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

雪滿天又瞪了他很久，終于也慢慢地點點頭，道：“你為什麽到現在才來？半個月之前，你已應該在這裏了。”

高川亮道：“那麽我不在這裏，難道在棺材裏。”

雪滿天的臉在霧中看來宛如死人，笑起來比不笑時更難看。

高川亮的心中忽然湧出一種厭惡之意，冷冷說道：“你本是老大的好朋友，我真沒有想到你會出賣他。”

雪滿天居然神色不變，淡淡道：“有些事你還不懂，這就是人生，一個人只想爬得高些，有時就不能不從別人頭上踩過去。”

高川亮道：“我的确不懂，也不想懂。”

雪滿天道：“老大沒有告訴你？”

孟星魂搖搖頭。

陸漫天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

高川亮點點頭。

雪滿天道：“很好，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高川亮道：“等機會來的時候。”

雪滿天道：“沒有機會，永遠沒有，老大絕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再等二十年，也是白等。所以你根本不必等，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制造機會的。”

高川亮道：“你要我什麽時候動手？”

雪滿天道：“今天。”

高川亮動容道：“今天？”

雪滿天道：“今天下午。”

他轉身走出去，緩緩接着道：“有些事非但絕不能等，而且一定要快，越快越好！這就叫迅雷不及掩耳。”

高川亮跟着他，聽着。雪滿天道：“老伯喜歡花，每個下午都要到園子裏遛遛，看看花，這是他的習慣，幾十年來從未有一天間斷。因為他總是利用這段時候，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有很多大事都是他在這段時間裏決定的。”

高川亮道：“但園裏一定還是埋伏着暗卡。”

雪滿天點點頭，忽然在一叢菊花前停下，道：“他每天都要逛到這裏才回頭。”

高川亮道：“這裏就有暗卡。”

雪滿天道：“有，但我可以叫它沒有。”

他忽然蹲下去，伸手拔起一株菊花。

這株菊花竟是活的，被他一拔，就連根而起。

下面竟有個小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