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易正彥破天荒的有了一個月的帶薪假期，這對于他們那種花高價買下員工智慧和睡眠的公司來說，簡直比讓孫悟空愛上豬八戒還難！
我疑惑着問起那天的事，卻被易正彥拉着手帶到床邊，首次聽他說起這次綁架背後的故事……
和所有的刑事案件一樣，一切喪心病狂報複的背後都是情與錢的糾葛。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段故事裏的糾葛竟和易正彥的老板有關！
出于私情，大老板把工程包給了自己情人的弟弟，奈何“小舅子”上不了臺面，總是和賭場的一幫人待在一起，那幫人聽他吹噓接了大買賣就打起了劫財的主意。豈料這厮竟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負責人，根本管不了什麽事，更別說涉及大筆款項流動的財務了！
“所以他吓怕了躲債的日子就要那些人去找你？”
“嗯……其實老板和我說起過這事，叫我提防着點，別讓他‘小舅子’插手項目。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麽膽大，竟然直接把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
家大業大了果然麻煩也大，我挑眉問道：“小舅子？”
易正彥聳聳肩，“大家都這麽叫，我跟着随大流而已。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沒資格管……”
“……”
現在想來，這也是他當日爽快地拿出五百萬讓我拎着去和綁匪見面的原因吧！
離聖誕節還有兩天，商家卻早早地就在櫥窗擺出誘人的商品，引得許多情侶和學生去搶購。想着隔幾個日夜便又是新的一年了，心中難免惆悵。
學校裏倒是熱鬧得很，學生們趁着下課的間隙，急着把包裝好的大紅蘋果或是別的禮物送給要好的人。其實不過是把自己拿來的一堆東西挨個擺到別人的桌上，再禮尚往來，換回自己的課桌堆起一座小山，一個個卻都被氣氛感染，高興得不得了……
這盛況連我都未能幸免，趕忙趁着活動時間去校園外面的花店買回一大束康乃馨，每人兩枝，再托課代表送至他們手中。
從校門出來的時候，路上已被燈光鋪滿，黃橙橙一片。
教室裏在用多媒體放聖誕節為主題的電影，一顆顆小腦袋的目光齊溜溜對準屏幕，時而随着跌宕的劇情發出驚訝或是唏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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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思想單純，五花八門的包裝紙或盒子裏面裝的大都是蘋果，只有少數是別的手工藝品或巧克力什麽的。
拿回家後，都被我一視同仁擺到客廳陽臺的榻榻米上，沿着落地窗的底邊站了一溜……
易正彥在後面問道：“蘋果和巧克力你都不愛吃，收了一堆不喜歡的東西，怎麽還這麽開心？”
我以幾載為人師的滄桑，感慨道：“灌溉多年的植物終于開了花，光看看就足夠開心了……”
看着顏色大小各異的蘋果，又忍不住繼續說道：“節慶送禮本就是虛的東西，用漂亮的禮盒把平時随處可見的東西包裝起來送給親朋好友，為的本就不是實用，一點心意罷了！看到有禮物堆成山，便知道自己是被人惦記着，在意着的，至于裏面的東西是不是自己喜歡，用不用得着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倒看得開……”易正彥從中拿起一盒巧克力，眉心微皺，“德芙？現在這些小孩送人東西一點兒也不講究!”
我拿過一看，還真是德芙！
“也許送錯了，把送對象的禮盒錯給我了……”
易正彥捂着嘴樂得前仰後合，“對，一定是這樣的！”
平安夜，許多商店都挂出LED燈不斷刷新着慶祝聖誕節的字樣，無數情侶甜蜜地挽着手一起走過長長的街道，偶爾有一些青少年成群結伴在熱鬧的街區玩耍……
這片土地上鮮少有基督徒，大部分人都是尋一個理由讓自己平淡的生活沾一點喜氣，留得些快意。
我和易正彥早已過了到外面瘋的年紀，遠離外面的喧騰，只在家裏吃了一頓便飯。
易正彥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對燭臺，放在潔白的桌布上，用餐時只留下幾盞壁燈流出柔和的光，經他這一番布置，真有了幾分燭光晚餐的味道。
易正彥說，外國的平安夜其實很寧靜，人們都忙着和家人團聚，街上很少看到人。對于我們來說，正是它沒有那麽神聖，所以可以在外面結伴一起狂歡玩耍。
同一個日子，不同的地方、人群，總有不一樣的過法。不過他喜歡前一種，因為年少的激情總會随時間消逝最終回歸于細水長流的家庭生活。盡管寧靜可幸福好像已經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聖誕節快樂！”
隔着長桌，易正彥将一個玫紅的禮盒遞過來，我心虛地接過，“可是我什麽都沒準備……”
高腳杯輕晃，易正彥飲一口紅酒笑說：“你不是早就提供了場地了嗎？”
“說的也是。”
拆開蝴蝶結的絲帶和包裝盒，我眨眨眼睛再三看了看，裏面竟然是一盒巧克力！
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還送！
無奈地扶額，只好有氣無力地說：“謝謝……”
易正彥倒是神采奕奕，饒有興致地一指，“你再打開裏面看看！”
“為什麽？”
“和別的巧克力不一樣……”
在他的再三邀請下，我猶豫着打開包裝，“難道裏面裝的不是巧克力？”
易正彥但笑不語。
盒蓋掀開的那一瞬間，心下一緊，只見一個首飾盒樣式的紅色盒子被嵌在一圈巧克力中間……
腦中閃過千般事，卻還是猶疑着不敢打開。
這裏面放的是普通飾品還是戒指？不管是什麽，我該收下嗎？
如果他期間說了什麽話，我要答應嗎？
易正彥倒是不再焦急，用餐布在殘留有紅酒的唇上輕拭，不慌不忙地走過來。
燭光搖曳，灰色休閑褲包裹的長腿每走近一步，我就更緊張一分……
修長的手指伸進一堆巧克力中将盒子輕巧地取出，緩緩打開在我面前。
是一個櫻桃挂墜的鑰匙扣和一串鑰匙。
“當當當當！我買房子了！”
伴随着易正彥一聲惡搞，終于結束了我冷汗直冒的生涯。
放松的那刻，卻又摻了些不知名的遺憾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買了房子，他也就不會再繼續住在這裏了吧！
易正彥臉上仍帶着笑意，将一串鑰匙放到我掌心，“明天和我一起看看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