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頭是套路
婚姻究竟是什麽——當張悅睜開眼睛,看到穿過白色窗簾的陽光時,一時迷惑了很久。環顧四周,才想起來現在醒來的地方并不是在自家卧室。頭還有點痛,本想坐起來的張悅放棄了這個想法,傾斜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摔回到床單上。
白色床單,一般是賓館酒店才會用的标配。張悅不禁啞然失笑,昨天一整天都是怎麽過的啊——
時間,要回到昨天下午。張悅沒想過自己的三十歲生日會是以這種方式度過——相親。相親,不是沒有相過,反而對張悅來說,相親是家常便飯。但,恐怕有一點,沒有人知道,張悅是個不婚主義者——
昨天的相親對象是張悅小阿姨介紹的一個男,據說是在電力公司上班。張悅小阿姨到沒有隐瞞,說男方是電力公司的合同工,并不是正式工,但因為是裙帶關系介紹,所以工作會很穩定。
對方是誰,對方長什麽樣,對方是做什麽的,對張悅而言并不重要。張悅本不想在自己生日這天去相親,如果是其他親戚介紹也就算了,因為張悅小阿姨在其他親戚跟她還算是走得近了,再說是媽媽的妹妹,怎麽也得考慮到媽媽的感情因素。
所以,張悅去見了電力男。張悅沒記住對方的名字,在她的經驗當中,與其記名字,還不如記工作單位來得容易。電力男竟然開着電力公司的車出現在相親場合,張悅在內心嘲笑電力男。
什麽人啊,相親時開着單位的車,如果是普通的車還算了,竟然還是維修時搶修車。不知道他是電力男是怎麽想的。
其實不管什麽車,到最後都會被PASS掉,因為根本沒有繼續交往下去的想法,這次張悅就連目光也懶得落到他身上。張悅的視線穿過電力男的耳側,落在電力男身後另一個男人的背影上。光看背影看不出一個人面相,也看不出年紀。只能說他的頭發理幹淨整齊,肩膀到不是很寬厚,也稱不上是瘦弱。
“——張小姐?”電力男多少能感覺到張悅的心不在焉。“聽介紹人說,張小姐是自己開書店的?”電力男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張悅面前也放了一杯。點咖啡時,是各付各的。這一點,在張悅看到電力男開着電力搶修車時來時就定下來的事。她不想跟不相幹的人扯上金額和感情上的關系。
相親之前,都會簡單介紹對方的情況,張悅不是第一次被問到自己的工作。來相親,都是有目的而來的,對方的情況多少會事先了解一下。比如年齡,工作,學歷,身高等等,在相親市場中,相親的對象就像是商品,放大優點,隐藏缺點。
一般來講,公務員,事業單位,國有單位,或是醫生,律師,銀行等一些說起出去有顏面的工作,是相親市場中的搶手貨。而個體工商戶,私人企業主,或是小老板之類的——則遜色了很多。
張悅屬于後者,而電力男,雖然他是個合同工,但顯然他把自己放在前者的地位上。當他問起張悅的工作時,言語裏明顯帶了一種看不起的意味。電力男沒想過要隐藏言語裏的意味,他一問,張悅就能聽出端倪。
也不是第一次被問到工作。張悅說:“是,我開了一家書店。”通常她都會在後面跟上一句話作解釋,免得對方多想,“很小的一家店,只有兩間店面。”其他,張悅不想多說。因為光憑這句,就能讓電力男也PASS掉自己,張悅深信不疑。
電力男的臉色明顯難看些:“營業額怎麽樣啊?”
張悅心裏冷冷地哼一聲,看得出電力男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那就讓自己來完成後一擊吧。張悅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說話的語調也降了幾分:“現在實體的店的生意不好做,來買書的人也是越來越少,前段時間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找份工作——”
問工作,不就是問收入嗎?張悅清楚,只要說出自己的店營業額不好之後,對方肯定會棄。來相親的人,都很現實。所以,結什麽婚,如果可以,一個人過不是很好嗎?雖然張悅抱有這種想法,但也耐不現實中周圍人的言論。所以,才會來相親。不過,她每次都抱着不會成的想法來相親,所以一定也沒有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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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太遺憾。不過也是,像我都不太買書,一般要看也是在手機上看看,有免費的就看免費的——”電力男假裝對這個話題有興趣的樣子又說了幾句,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張悅的臉上保持着對陌生人的友好笑容,心想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吧,說好聽點叫合同工,其實就是一個不在編制內的臨時工吧。但這些,還是不要戳穿算了。
“那什麽,我等會兒還要回去工作,就——”電力男站起來對張悅解釋接下來,他不能陪着一起去吃晚飯。
“沒關系。”這種情況,張悅見得多了。對于長相普通,看似條件一般的張悅,如果連收入也是個問題的話,在相親市場中,只會成為一個殘次品。“能和你見面很高興。”張悅依就客氣有禮的樣子。
電力男就匆匆地走了,等電力男走後,張悅自語了一句:“真是對不起了,我是個不婚主義者,不管你條件再怎麽樣,在我這裏都不會有結果。”
原本背對而座的男人在聽到張悅的話時,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但張悅沒在意,拿起包包起身就走。
在向小阿姨告知了相親情況之後,張悅的越發心情不好。小阿姨在信息裏勸張悅,能将就的還是将就一下,對方條件雖不是很好,但過過日子還是可以——
張悅看不下去,但也懶得跟小阿姨解釋相親失敗的原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想想,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男人嘛,滿大街都是,可既然抱着不婚的想法,那麽滿大街的,等于是沒有男人。
張悅對生活的現狀很滿足,所以并不想結婚。也不贊同女人一定要嫁人的想法,為什麽不可以一個人有滋有潤的活着。
“再來一杯。”原本也不想被一個相親男弄得心情不愉快。可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沒個人祝福也就算了,還被人用千篇一律的詞說教,心情極度惡劣。平時并不怎麽唱酒的她,只身來到一家小酒館。
小酒館身處酒吧一條街,街邊都是酒館酒吧和一些風月場所,來的人,都是別有目的。張悅想來買一次醉,在自己的生日之際,一醉方休忘掉現實的煩惱。這個社會,不對婚的人,有偏見——
酒保遞上一杯啤酒,張悅一飲而盡。嘴裏不由得打了一下嗝,酒氣從胃裏冒了出來,随着酒氣還在她嘴裏含糊不清的話語。也不知她是再說給誰聽,酒保大概也是見慣了這種喝醉酒就胡亂說話的人,就有口無心地随意應了幾聲。眼看着有其他客人,酒保就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來的,是個男性客人。那人大概是與酒保相識,他才剛坐下,酒保就遞上一杯酒并問他今天相親怎麽樣了。
男客人還沒說話,到是聽到相親二字的張悅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跳了起來,一把抓住男客人的領子,滿嘴冒着酒氣,醉眼迷蒙地盯着男客人。男客人顯然是怕張悅會亂來,連忙攤開手表示自己是被迫被人抓着領子。還問酒保這個人是誰。
酒保說:“不認識的,以前沒來過的客人。”
“不就是不結婚!不結婚怎麽了,不結婚得罪誰了,為什麽一說不結婚,就當我是個怪物!”張悅盯着男客人的臉,突然傻笑起來,“嘻嘻嘻嘻,我看你長得還不錯,要不我們去滾床單好了,我不想結婚,可不代表我沒有男人——”
男客人看着張悅,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喝了多少?”他問酒保。
酒保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才兩杯啤酒,就醉成這樣,不會喝酒,喝什麽酒,可千萬別吐在我這裏。”酒保一臉嫌棄地瞟了眼張悅。“我最讨厭醉鬼了,還是女醉鬼。”
聽到酒保的話,男客人笑了起來。“我說,你要個男人是吧,正好,我是個男人。”他對張悅說。得到的答複是好,現在就去。
“不是吧,林醫生?”酒保顯然知道男客人的職業,并以職業稱呼他。
林簡笑着說:“有什麽不可?”
酒保看着林簡把醉倒的張悅抱了出去。附近就有小旅館,可想而知,在酒吧一條街的附近的旅館,來投宿的都是什麽樣的人。旅館的前臺在看到客人來時,都不會多問。特別還有一個女人,心照不宣地把房卡給了林簡。
張悅被林簡扔上了床,她的身子随着彈簧而動了動。張悅的酒量原本就不好,兩杯啤酒足夠讓她醉到不醒人事。
她只感到領口發涼,随之而來的是一種濕潤的東西,帶着某種體溫碰到了她的身體。她的身體不聽使喚,下意識地想到抗拒,可手腳使不上力氣——
後來,真的發生了嗎?張悅盯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地從床上跳起來,她拉開床單。沒有看到那些東西——那就是說——張悅雙腳一軟坐到地毯上,應該是沒發生吧,可為什麽兩腿會發酸?
房間沒有留下對方的任何信息,任張悅回想,也想不起對方的長相。還是,算了——以後不要再喝酒了。不是每次都能萬幸。
離開小旅館時,外頭的陽光格外刺目。張悅揉了揉眼睛,到是意外地睡得很香。想着還是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不對,要把這身衣服都扔了吧。帶着不好回憶的東西,還是扔了的好,免得看到會回想起來。
“我絕不結婚。”張悅突然來了一句話,她認為,自己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對于結婚,絕對不要。男人都是可怕的生物,而婚姻只會是枷鎖,結婚,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