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堕胎女 一

櫻子坐在光潔的甜品店中間,咬着吸管吸着杯子裏黏膩的草莓奶昔,她似有若無地掃了對面的短發女生一樣。

“明美,這裏的甜品也就一般般啦。”

短發女孩楞了一下,她攪動了一下自己杯子裏的粉紅色起泡奶昔,喃喃地說道:

“是,是嗎,櫻子不喜歡是嗎?”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呢。”

“草莓奶昔這樣嬰兒皮膚一樣的口感。”

櫻子突然感覺背後涼了一下,感覺好像有什麽冰冰的東西貼上了她的背,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東西。

櫻子無趣地撇了一下嘴,對着喝完了一整杯奶昔的明美擡了一下下巴。

“走吧,明美,這裏的味道都讓我聞了想吐,一股甜到腐爛的氣息。”

明美看着櫻子的肩膀上冒出來的一只青白的小手,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

“是嗎,那我們走吧。”

貼在甜品店窗戶玻璃上的小黑鳳蝶好奇地撲閃了一下翅膀。

它的眼睛裏倒映着櫻子背後背着的一個渾身赤裸的小孩子。

小孩子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露出口裏血腥交錯的尖牙。

“找到你了哦。”

“媽媽。”

被人遺棄在桌上的草莓奶昔的吸管忽然自己動了一下。

貼在杯口上的牛奶和杯壁上的水一點一點滑落在了桌面上,在桌面上暈染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一個懷抱着自己肚子的孕婦的圖案,杯子剛好放在孕婦的肚皮上。

來收拾東西的服務員動作匆忙,并沒有看見自己拿走這杯喝到一半的草莓奶昔後,桌面上的圖案變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了起來。

孕婦張開雙手,肚皮上原本放着杯子的地方破開了一個大洞。

宛如一個堕胎的女子。

“這個地方的x假設的是總的數據......”

悶熱的夏季裏禿頂數學老師與他的函數方程式讓人無比犯困,過于尖利的蟬鳴聲又不斷将人從睡夢中喚醒。

整個班裏只有三個人的身上是幹爽的。

轟焦凍輕輕地動了一下手腕,纏繞在他手腕上白色的靈力立刻驅散了他周圍的熱氣。

他轉頭看向了自己前面正在記筆記的爆豪。

這個人周圍包繞着一圈冷紅色的靈力帶,不要說熱氣了,連他自己的靈力都不太能靠近。

強大得不像個人類。

至于最後一個人......

轟焦凍看着在接近38°的天氣裏穿着長袖長褲的櫻子,不動聲色地眯起了眼睛。

太不對勁了,人身上的陰氣這麽重......

簡直像個死人。

但是......

轟焦凍翻轉了一下手腕,白色的靈力從課桌下面靈活地穿越過去,貼在了櫻子的腳腕上。

轟焦凍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靈力帶心裏的疑惑更加深了。

他的靈力沒有和櫻子身上的陰氣起反應燃燒起來,這就說明櫻子身上的陰氣沒有超出正常人的值。

但是為什麽......

櫻子抱住自己的身體發起抖來,她呼出的空氣都是白霧狀的了。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樣子。

哪裏出了錯......

什麽樣的情況是可以讓他的靈力不和陰氣起反應的......

轟焦凍加大了自己的靈力輸出,白色的靈力帶溫和地鋪展開來。

紅色的靈力忽然加入了這場游戲。

紅色的靈力像崎岖不平的尖利岩石一路劃開絲帶一樣的白色靈力插入了櫻子的肚皮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

紅色的血液從櫻子的下體流出,她滿臉蒼白地跌下了椅子。

爆豪慢慢地轉過了頭來,他淡淡地看了轟焦凍一眼,隔着兩個座位用口型對他說道:

“靈力不起作用的原因是因為陰氣的來源在肚子裏,被這個女人包裹起來了。”

“你這個半邊臉的妖怪。”

轟焦凍的瞳孔一瞬間縮緊了

櫻子流的血越來越多,她惶恐地望向周圍害怕的同學們求助。

“誰來救救我啊!救護車!我要救護車!明美,打電話給救護車!”

爆豪轉回了視線,老師慌亂地跑下講臺,同學們将櫻子團團圍住。

只有爆豪和轟焦凍兩個人還坐在座位上。

紅色與白色的靈力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纏鬥着。

靈力帶起的風将轟焦凍的發吹開。

櫻子凄厲地慘叫聲停下了這場鬥争。

“我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在動!!它在動!”

爆豪“切”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靈力,他插着兜站了起來,走到了櫻子的面前。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人群中央處櫻子的肚皮不停地波動着,簡直像是有一群蟒蛇在裏面交配才能搞出來的動靜。

爆豪紅色的眼睛表面蒙上了一層綠光,女人肚皮瞬間在他的眼前變成透明的,他能清晰地看見裏面大笑着的小鬼和小鬼周圍籠罩着的一層黑色的陰氣。

爆豪眨了一下眼睛,綠光瞬間褪去。他看着驚恐大哭的櫻子淡淡地說道:

“死不了,別嚎了,下課後來寺廟找我。”

在爆豪說完話的一瞬間,櫻子肚皮裏的小孩子停止了運動,大家楞楞地看着重新恢複平靜的肚皮,慢慢散開着坐回了座位。

明美看着一臉得救表情的櫻子,不甘心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個賤人。

為什麽還沒死。

肚子裏面揣着一個炸彈的感覺實在讓人頭皮發麻。

櫻子下課時候立馬就往寺廟跑。

但是驚吓過度的她體力并不能支持她全程跑完,她跑道自己要斷氣之後扶着一家古庭院的牆壁休息了起來。

在她的手觸摸到牆壁的一瞬間了無聲的水紋波動開來。

“我聽的到哦,你的願望。”

櫻子毛骨悚然地四處張望,周圍并沒有任何人,只有烏鴉沙啞的鳴叫聲。

“你是誰?!快出來!!”

“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哦。”

綠色的光芒忽然亮起在櫻子的肚皮上,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一直隐隐在疼痛的腹部安定了下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忽然出現一絲詭秘的微笑。

“你真的可以實現我所有的願望嗎?”

“所有的。”

她的肚皮不安地顫動了兩下,一枚黃色的護身符憑空出現貼在了她的肚皮上。

小孩子悲哀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櫻子拿好這枚來歷不明的護身符,放進了自己胸前挂着的懷表上。

古舊的懷表打開,另一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明美和另一個面容溫柔的男孩子笑得燦爛。

櫻子親吻了一下懷表,她眼神裏全是貪婪的光芒。

“哥哥。”

“我要複活你。”

“那個,爆豪同學,我可以問一下我是怎麽了嗎?”

櫻子柔弱地躺在榻榻米上,頭旁有三根焚燒着的紅色的香,傍晚的光明明暗暗地交錯着穿過紙門照進來。

爆豪穿着校服不耐煩地撇了一眼這個在自己面前裝柔弱的女人。

“你是不是堕過胎?”

櫻子似乎對堕胎這兩個字過敏,她立馬應激性地大聲否認道:

“沒有!我一次胎都沒堕過!”

爆豪并不想多花時間在這個一看就不坦誠的女人身上,他從門櫃裏拿出一柄木劍來,直直地指向躺在地上的櫻子,在她驚恐的表情裏威脅性地說道:

“喂,垃圾,給老子聽好了,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劍尖又靠近了櫻子的眼睛幾厘米。

“要是你撒謊,那老子可就保不住你這個廢物的命了。”

櫻子四肢找地地向後爬了幾步,遠離了這把劍,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

爆豪随意地從兜裏掏出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來,紅色的靈力漸漸包繞了這種符紙,符紙的正中間是一個中文隸書字。

是一個“謊”字。

爆豪反手把符紙貼在了劍上,整把劍像是活過來一樣顫抖了一下。

他擡起紅色的眼睛注視着櫻子,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

“喂,垃圾,現在測謊儀老子做好了,你最好老實一點比較好。”

“第一個問題:你身上這個小鬼是不是你害死的?”

櫻子吞了一口唾沫。

“是,是的。”

劍沒有動,爆豪驚訝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第二個問題:這個小鬼是誰的堕胎子?”

櫻子的眼裏控制不住地湧現出嫉妒來,她攥緊了自己身下的榻榻米,細長的指甲在柔軟的榻榻米上劃出痕跡來。

“明美,和我哥哥的孩子。”

爆豪手上的劍依舊沒有顫動,他看向這個女人的眼神詭異了起來。

居然真的沒有說謊......

看起來這個垃圾不像這麽老實的樣子啊......

“第三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害死這個小鬼?”

櫻子渾身顫抖起來,眼淚從她眼眶裏滑落下來。她仰起頭爬向爆豪,伸長脖子讓劍抵着了自己的喉嚨,淚眼朦胧地說道:

“爆豪同學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明美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沒有辦法看着這個女人懷着我哥哥的孩子!!她沒有資格!”

櫻子低下頭哽咽地說道:

“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所有證據都被破壞了。”

“明美她因為嫉妒我和我哥哥的感情......”

櫻子緩緩擡起了頭,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像個惡鬼。

“殺掉了我的哥哥。”

貼在劍上的符紙一瞬間燃燒了起來,爆豪拿着燃燒的劍靠近了驚恐地睜大眼睛的櫻子。

火焰燎斷了櫻子耳旁的發絲,散發出燒焦羽毛的氣息。

爆豪蹲下來紅色的眼睛蒙上一層綠光,他打開了陰陽眼。

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櫻子的背後,然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剛剛是在試探老子的符紙靈不靈吧?”

“活人會說謊,但是死人可不會啊。”

纏繞在櫻子背後的男性鬼魂凄慘地大叫着,像是心裏面有一萬種無法訴說的冤屈。

爆豪拿着已經不在燃燒劍拍了拍櫻子的左臉,他殘暴地笑了起來,配上那雙帶着綠光的眼睛,簡直像個吃人的惡鬼。

“喂,垃圾,你背後的哥哥在說,”

“他是你殺的。”

汗水從櫻子的側臉滴落下來。

櫻子捂住了自己的臉,陰氣和她內心的惡混合在了一起,她腹中胎兒發出猖狂的奸笑聲。

“都是哥哥的錯......”

“他為什麽不願意選櫻子呢,明明櫻子那麽愛他!!”

櫻子背後男子的惡靈臉變得猙獰了起來,放在房間前面的三炷香瘋狂地燃燒了起來,寥寥升起的白煙包繞了整間屋子。

爆豪拿着木劍皺了皺眉頭。

不太妙啊,兩個有着血緣關系的惡靈通過櫻子這個媒介聯系在了一起......

櫻子的身上發出骨節交錯的聲音,她的肚子裏慢慢地長出了一張小臉來,背後長出了一雙男人的手,她的眼睛裏散發出詭異的紅光來。

她喉嚨裏發出的聲音都變成了三種聲音疊在一起。

女人尖細的聲音,嬰孩稚嫩的嗓音,男人低沉的聲音,同時回蕩在了這間房子裏。

“都是你的錯!!!”

櫻子肚皮上的小孩猙獰地長大了口,從她的背後男人的頭也長了出來,現在的櫻子披散着長發,幾乎可以扮演都市傳說裏的蜘蛛女。

爆豪紅色的靈力照透了整間屋子,他手上那把劍一瞬間伸長了一倍,他偏身躲過這個怪物的攻擊,轉頭一劍刺在了櫻子的頭上,劍抵在櫻子的頭上發出了铮鳴聲。

紅色的血液從櫻子的太陽穴流動了出來将整個怪物包繞住了。

糟糕了!!這三個人直接的血液聯系在了一起!!

這下可就不是兩個惡靈形成的怪物了......

這下就是......

櫻子尖笑着,身上的每一節骨頭都開始生長了起來,她迅速就撐破了屋子的天花板,變成了一個比之前大十倍都不只的怪物。

爆豪跳到了屋頂上,解開了自己右手上的紅線,紅線上的鈴铛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叮鈴~”

爆豪眼睛裏面亮起高昂的戰意來。

“老子現在的靈力封印解開了。”

他高高揮起木劍,木劍被暴漲紅色的靈力包裹着,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

劍被狠狠斬下。

“死吧!垃圾!”

相澤消太正在百無聊賴地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木魚,突然跑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僧人。

“主持不好了!爆豪他把封印拿掉了!”

躺在貴妃塌上的綠谷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腳上紅線拴着的鈴铛突然響了一下。

“天哉,我要出去了。”

紅色的靈力幾乎快眼溶解掉櫻子的肩膀了,躲在暗處的明美眼裏倒映出這個罪該萬死的女人死亡前的樣子,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這個賤人終于付出她該有的代價了!沒有枉費她把自己的孩子的屍體磨成粉末喂她喝下。

甜吧,那杯草莓奶昔,櫻子。

明美捂着自己的嘴笑了起來。

那可是為了掩蓋屍體的味道所制造出來的甜度啊!

她想起教給自己這個方法的瘋女人詭異大笑的樣子,沒忍住打了一個顫。

那個叫渡我被身子的女人貼在她的耳邊,誘惑着說道:

“只要你願意折磨你死去孩子的屍體,它就可以變成惡靈幫你報仇哦~”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是剛剛被引産出來的小孩子不完整的軀體,血淋淋地堆在鐵盤子裏。

渡我被身子笑着單腳踮起來轉了一個圈,手中憑空出現了一臺榨汁機,她把榨汁機放在了鐵盤子裏。

“比如說小明美醬可以磨碎它哦~粉身碎骨的痛苦一定會讓這個小家夥變成超~厲害的惡靈的!”

明美眼裏倒映着這臺榨汁機和這個憑空出現在她病房裏的女人,抿了抿唇。

腦子裏反複回蕩着櫻子微笑着把她從樓梯上推下來的樣子,還有自己無力地躺在地上下身流血的樣子。

那個賤人!!

明美顫抖着開了口。

“我要怎麽做?”

渡我被身子雙手握住她顫抖的雙手,像是地獄裏勾引人堕落的魅魔,用甜美的聲線貼在明美的耳朵邊說着:

“不要害怕明美。”

渡我被身子的眼裏閃爍出紅色的光。

“你是它的媽媽哦,你要對它做什麽一定都是可以的哦。”

明美眼神空洞着重複着最後一句話:

“我是它的媽媽?”

她慢慢拿起了榨汁機,眼神沒有焦距地把碎掉的小身體一塊一塊放進了榨汁機裏。

四葉刀鋒利的攪拌聲響起。

渡我被身子舔了一下自己食指上剛剛沾上的小嬰兒的血跡,愉快地說道:

“對哦~你是它的媽媽,所以做什麽都可以被原諒哦~”

“啊啊啊啊啊啊是你的錯!!”

凄厲的慘叫聲把明美從回憶裏拉了出來,她仰頭看向已經要被斬成兩半的櫻子,眼裏露出偏執的光來。

只要能讓這個女人得到懲罰,犧牲掉什麽都可以!!

爆豪身上暴漲的靈力像是沒有上限,紅色的光團越來越大,被他拿在手上的木劍上已經出現了不明顯的裂痕。

他咬着牙想去撿回剛剛被打鬥沖擊到一邊的紅線。

不行,再這樣下去對方沒死,老子會先被靈力撐爆!!

怪物龐大的身軀扭動着,串着鈴铛的紅線這種小東西被它動作帶起的風一吹,瞬間滾落下了屋檐。

爆豪的臉色難看了下來,紅色的靈力暴虐地在他血管裏湧動,他的手臂上細微的血管開始撐不住靈力的沖擊破裂開來。

鮮血順着爆豪的雙手滴落在了劍上,在劍尖上彙成了一股血流,規律地向下滴落。

紅線滾落在了屋檐的邊緣,撞在了黑瓦上發出“叮鈴”一聲脆響。

不對,是兩聲。

“叮鈴”“叮鈴”

爆豪轉過頭,眼神劇烈地震顫着,呼吸急促了起來。

木劍從他手裏滑落下來,跌在地面上碎成一堆木塊。

他看着這個伸手接住自己紅線的人彎起眼睛對他露出一個笑來。

“好久不見啊,小勝。”

他腳上的鈴铛又響了一下。

“叮鈴”

失去了壓制的怪物明顯猖狂了起來,它轉動着身體,肚子上的小孩子“咯咯咯”地笑着,巨大的陰風湧起來,被靈力撐到爆破邊緣的爆豪瞬間被掃下了屋頂。

但是他甚至都來不及管自己掉下屋頂這件事,死死地盯着向他飛過來的綠谷。

掉下來的爆豪和向上飛的綠谷在半空中相遇了。

綠谷輕輕張開雙手,把手中的紅線系在了爆豪的手腕上,鈴铛發出了愉悅的“叮鈴”聲。

綠谷腳上的鈴铛像是回應一樣,也“叮鈴”了一下。

綠谷微微別過頭錯開爆豪震驚的視線,捂住了他的眼睛慢慢地把他帶到了地面上。

小勝這次大規模地釋放靈力導致自己身體的破壞,起碼要一個小時才能動和說話......

綠谷的眼神看向了暴走的怪物。

看來這次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解決完這次的事情才能擺脫掉小勝了。

他赤裸的腳尖輕輕地點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像一尾魚一樣游上了屋頂,綠色的靈力從他身上湧動出來包裹住了整個怪物。

怪物迷茫地停了下來,不動了。

綠谷游動到怪物的肚子上,他帶着靈力的手剝開一層一層的外殼,露出裏面迷茫地睜着眼睛的小嬰兒來。

綠谷輕輕地笑了起來,他帶着靈力的手溫和地放在它的臉上。

“找到你了,小家夥。”

綠色的靈力從綠谷的手源源不斷地湧入了怪物的身體,小嬰兒試探着伸出小手抓住了綠谷的食指。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哦。”

綠谷拉着小嬰兒慢慢地扯出了這副巨大的怪物身軀。

他吻了吻小嬰兒的頭,看着這個蜷縮在自己懷裏流淚的小家夥,捂着他的眼睛,身上畫滿蝴蝶的長袍顫動了起來。

“這個女人不是你的媽媽哦,你被你的媽媽騙了。”

“但是你依舊是一個乖孩子呢。”

綠谷拍了拍自己懷裏無聲大哭的小鬼,笑了起來。

“到最後一刻,你都不想傷害自己附身這個人呢。”

蝴蝶們飛舞着包圍了怪物,嘶吼着的男惡鬼流着淚被在綠光的包圍下化成熒光消失了。

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是:

“明美,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你。”

小孩子在綠谷的懷裏發出燦爛的白光,褪去了原本邪惡的樣子,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孩子,他哭着抓住綠谷的手指,用小奶音說道: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

“你的願望就是能看見一次自己的媽媽,對嗎?”

溫柔的綠光包圍了躲在暗處哭泣的明美,她顫抖着張開了雙手抱住了這個正在一點一點消失的小孩子向她撲去。

“對不起,媽媽利用了你。”

小嬰兒幸福地抓住明美的衣袖,在她的懷裏磨蹭了起來。

“找到你了。”

“媽媽。”

明美的懷裏一瞬間空掉了,只剩下不斷往上飛翔的綠色光點。

她崩潰地大哭起來,捂住了自己的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躺在地上的怪物漸漸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恢複成人型的櫻子剛剛張開眼睛,就被一根紅線貫穿了心髒。

綠谷反手拉出這根從自己手腕上鈴铛裏射出去的紅線,半阖的眼睛裏透出冰冷的綠色光芒。

他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着在地上不停顫抖着的櫻子,緩緩開口道:

“私欲為原罪,嫉妒為化身,所種皆為因,所食皆為果。”

“涼原櫻子,你已成魔。”

鈴铛劇烈地響了起來,綠色的靈力順着紅線注入了櫻子的心髒,她痛得在地上劇烈地翻滾了起來。

心髒被靈力撐得要爆炸了,櫻子在地上翻着白眼打起了擺子。

綠谷終于收手了,他慢慢地降到了地面上,對一旁看得呆愣的明美的說道:

“打電話報警吧,這個櫻子不是殺了你的戀人嗎?現在她什麽都會如實交代了。”

綠谷看了一眼慌忙打電話的明美的肚子,移開了視線。

看來不需要我再處罰你了,明美。

你這一生,都不可能成為母親了。

綠谷轉身想要飛走,卻發現自己的袍角被扯住了。

他回過頭來和狼狽地爬過來的爆豪血紅色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啊啊啊啊啊小勝也太拼了吧!!他不是絕對動不了嗎?!是趁我不注意剛才強行爬過來的嗎?!

爆豪死死地抓住他的袍角:

“廢...久,咳咳,你還活着!!”

那為什麽不來見我!!!

綠谷的眼神變化了一下,他躲閃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着遠處跑來的相澤消太松了一口氣。

他背對着爆豪慢慢地脫下了自己這件被爆豪抓住就不松手的外袍,露出裏面用朱砂畫了無數淩亂符咒的內袍來。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在地上的爆豪,綠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小勝,再見了。”

他的腳輕輕在地上一點,就像一尾靈活的魚一樣從爆豪的手下逃跑了,消失在了這皎潔的月色裏。

爆豪看着綠谷在夜空中飛行的背影,不甘心地撐着地想要站起來。

“媽的,給老子...咳咳...停下來!廢久!”

相澤消太幹脆利落地從背後給了爆豪一手刀,這個強撐到現在都沒有讓自己昏過去的高中生終于暈過去了。

相澤扶着爆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爆豪,每次靈力暴走你就會喊綠谷的名字。”

“但是綠谷他已經死了三年了啊。”

堕胎女完

我不知道我自己寫清楚沒有

爆豪靈力暴動後,他手上鈴铛就會響,他的鈴铛和綠谷的是一對,綠谷那邊的鈴铛也會響,綠谷就會跑出去幫爆豪控制靈力暴動。

爆豪在靈力暴動中見到綠谷後,為了能夠見到這個有綠谷的幻境,反複地讓自己靈力暴動。

所以爆爆每一次看到的都是真正的綠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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