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半妖
飯田天哉指着表認真嚴肅地對着門外剛剛回來的綠谷說道:
“您這一次又晚了五分鐘，這已經是您第二次超時了。”
飯田說着說着有些生氣起來。
“您原本是一分鐘都不能踏出這個庭院的，是依靠歐陸邁特先生留給您的妖力您才能夠離開這裏，但是......”
他看着綠谷身上越來越黯淡的綠光難過地繼續說道。
“......但是無論什麽力量都有用盡的那一天的。”
歐陸邁特先生已經不見了，要是失去了這個力量，綠谷出久先生......
“力量用盡的話，您會死亡的！”
綠谷站在門口，慘白的月光照在他畫滿符咒的內袍上，他仰起頭看着月亮笑了起來。
“死亡，也沒什麽不好不是嗎？”
紫色頭發有着濃重黑眼圈的男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發抖的懦弱的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
“喂，爆豪他說沒有辦法複活媽媽嗎？”
之前向爆豪詢問複活方法的中年男人害怕地把自己的脖子縮了起來。
“那個，我畢竟是你的爸爸，心操，能不讓我跪着嗎？”
心操使人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男人。
“你只是我的工具而已，爸爸。”
男人的眼珠在眼眶裏不安地轉動着。
“心操為什麽要操控我上寺廟問爆豪大師複，複活那個怪物女人的方法啊。”
“心操不能自己去嗎？”
心操一腳踩着了跪在男人的頭上，迫使他低下頭來。
“理由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是你和那個怪物女人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嗎？”
“我這種半妖，爆豪絕對能第一眼看出來。”
他松開了自己的腳，蹲下來和顫抖的男人對視了。
“哦，說不定你就是打得這個主意吧。”
“讓爆豪認出我，然後就像你殺了媽媽一樣......”
“殺了我。”
心操揚起一只手，他的手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由人手的形狀逐漸扭曲，變成了奇怪的影子。
男人驚恐地向後退。
“沒有，心操，我不想殺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轟焦凍在睡夢裏不安地翻了一個身。
他放在書桌上的紅色書包上的畫着的小黑翅膀不安地飛快扇動着。
他的手動了一下，伸出了被子外。
手背上淩亂地長出了黑色的羽毛。
路過的汽車的車燈在了轟焦凍的房間內，他輕輕地眨動了一下眼睛，張開了眼睛。
藍色的眼睛內倒映着一只小小的黑色的鳥。
爆豪大喊着“廢久”從噩夢中醒來。
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他轉頭看向走廊上坐着的相澤，抿了抿唇。
相澤拿着黑色的煙鬥吸了一口。
“醒了啊。”
“喂，我今天看到了廢......”
“不可能的，爆豪。”
“老子說老子看到了就是看到了！”
“爆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你在靈力暴動下“見到”綠谷了。”
相澤側過頭緩緩吐出白煙，他把煙鬥在臺沿上敲了敲，黑色的煙灰掉落進土地裏。
“靈力的暴動能讓人心智紊亂，我已經說過了吧，你要是再這樣随便解除靈力封印大規模地釋放靈力，說不定那一天我就要給你收屍了。”
他含住煙嘴，又深吸了一口，眼神銳利地看向爆豪。
“還是你是故意讓自己的靈力暴動，就是為了讓自己心智紊亂然後就能看到幻象中的“綠谷”了。”
爆豪攥緊了被子，牙關死死的咬在了一起。
“那種廢物，誰願意在幻象中看到啊！”
給老子好好地在現實世界被我看到啊！
綠谷打了個哈欠，立馬就被飯田譴責了。
他一邊從櫃子找出一件厚實一點的外袍來，一邊絮絮叨叨地念道:
“綠谷先生您最近真的越來越不靠譜了，這次回來居連衣服都沒有了，雖然您不是人類不會輕易地感冒，但是笨蛋身上會發生什麽可是說不清的哦綠谷先生。”
綠谷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小聲地反駁道:
“說不定是有誰在念我呢，天哉。”
飯田的目光犀利了起來，他用一件雪白的長袍将綠谷包了起來。
“無論是誰在念您現在都請您好好地待在這裏！今天的外出時間你已經用完了！”
飯田的視線移到了綠谷腳上的鈴铛上，表情嚴肅了起來。
“哪怕現在那個爆豪靈力暴動了您也不可以跑出去了！”
轟焦凍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堵在小巷子的一天。
他看着自己面前這個黑眼圈濃重的男生，輕輕動了一下鼻子。
人類......和妖怪混血的味道。
心操微微勾起了嘴角。
“喂，半妖，你知道怎麽複活妖怪嗎？”
轟焦凍沒有理他，轉頭越過他冷漠地離開了。
“诶呀，真是奇怪呢，你的人類複活計劃失敗了嗎？”
“太遺憾了，我以為你能為我提供一個成功的例子，還觀察了你很久呢。”
轟焦凍停下了步伐，心操低下頭低低地笑了起來。
“走進蜘蛛的巢穴，是不可能輕易離開的。”
整個小巷布滿了透明的絲線，轟焦凍就像被黏在蜘蛛網上的獵物無法離開這個小巷。
絲線一瞬間收緊了，心操在牆面上行走着迅速逼近了轟焦凍。
“看來你很清楚我的能力嗎，一直都不肯回答我的話，是害怕被控制嗎？”
淩厲的風刃從巷口畫了進來，破開蜘蛛的網絡，擦過心操的臉打在牆上留下極深的痕跡。
被絲線束縛在半空中的轟焦凍背後長出巨大的黑色翅膀，扇動着讓自己緩緩落在了地上。
心操的右臉頰上被風刃劃出的傷口流出血來，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饒有興味地看着轟焦凍。
“相當不錯呢，天狗與人類的兒子。”
轟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藍色的眼睛裏湧動着金色的光芒，他扇動了一下翅膀，黑色的羽毛掉落了下來。
比剛才更加強烈的風刃從轟焦凍的背後湧了進來。
心操勾起了嘴角。
被激怒了呢。
但是還不夠。
他張開了嘴。
“你知道那個叫做綠谷的妖怪......”
“在哪裏嗎？”
他姿色的眼睛裏扇動着趣味的光。
“我聽說，他會實現別人的願望呢？”
轟焦凍異色的雙瞳亮得人無法直視，他的翅膀完全展開了，寬大的黑色翅膀把這個窄小的巷子遮得暗無天日。
宛如神祇。
他緩緩開口了。
“不許靠近......”
“他！”
風刃瘋狂地卷進來，心操被密不透風的風刃釘在了牆上，鮮血從他四肢上噴湧了出來。
他大笑了起來，看着轟焦凍勉強地說道:
“你不知道半妖的生命力是比全妖的要強的嗎？你剛剛是準備直接殺掉我吧...但是...咳咳...哈哈哈失敗了呢！”
遭了！
轟焦凍看着掙紮的心操收攏翅膀想要将自己包裹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
無數的透明的絲線從心操嘴裏射了出來穿過了翅膀上黑色羽毛的空隙，紮入了轟焦凍的腦袋裏。
翅膀無力地分開了，露出了裏面被穿過大腦的絲線懸挂起來的轟焦凍。
他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
心操擦了擦自己嘴邊的血。
“真是一只不成熟的妖怪，難道不知道只要蜘蛛不死，就不能夠和蜘蛛說話嗎？”
“蜘蛛可是會把你們全部變成他的提線木偶呢。”
他看了看這個被自己控制起來的半妖，咳出了一口血。
不過，真是強悍到變态的能力啊......
差一點就真的死了。
而且，他以為這小子在說到他媽媽的時候就會控制不住地和他對話的，沒想到居然是那個叫綠谷的妖怪讓他失去了控制......
他眯起了紫色的眼睛，對着被自己控制完畢的轟焦凍發出了第一個命令。
“帶我去找那個叫綠谷的妖怪。”
轟焦凍的手顫動了兩下，他無神地看向心操。
“好。”
爆豪不耐煩地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死纏爛打的中年男人。
“你他媽是叫心操對吧？老子告訴過你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複活死人！！”
連在中年人大腦上的透明絲線像是因為在那邊的主人的虛弱漸漸軟化了起來，中年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他惶恐地擺了擺頭，确認了自己沒有被控制後才放松了下來。
他跪在矮桌旁，伏低了身體靠近了爆豪，他的眼睛裏全是神經質的光芒，他低聲沙啞地說道:
“爆豪大師，我不想複活死人了。”
爆豪有點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突然轉變的男人。
“哈？！那你他媽的要做什麽?”
男人擡起了頭來。
“爆豪大師，您知道什麽方法可以......”
“殺死蜘蛛嗎？”
“咚咚”
綠谷軟綿綿地從被子冒了一個頭出來，他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身上大紅色的睡袍随着他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天哉，有人在敲門。”
飯田行動的“嘎吱”聲伴随他譴責的聲音傳到正在穿衣服的綠谷的耳朵裏。
“綠谷先生，這個時間點絕對是那個叫轟焦凍的小子！他這幾天天天過來！您不能夠在縱容他了！”
綠谷打了個哈切，随手系上了腰帶。
“轟君過來有什麽不好嗎？我挺喜歡他的。”
飯田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
“您當然喜歡他了！！這個小子每次過來都會帶您最喜歡的豬排飯！！但是您根本不能多吃這種東西不是嗎？！”
綠谷試圖安撫飯田。
“偶爾吃吃沒關系的。”
“但是您已經連續吃了半個月了！”
門打開的聲音響起，飯田氣憤的聲音傳過來。
“轟焦凍先生，哪怕您給我帶再好的關節潤滑劑我也不會讓您帶着豬排飯進去了！”
綠谷打開內門，穿着一身拖地暗綠色長袍的他試圖拯救一下今晚的豬排飯。
“嘛嘛，天哉，我保證這是最後......”
綠色的靈力瘋漲起來，一瞬間變長的綠色長袍瞬間把轟焦凍和已經被絲線束縛起來飯田卷入了室內。
綠谷看着門外的心操微微眯起了眼。
“哦呀哦呀，看來今天的客人不止轟君一個人呢。”
“我說的對吧，突然來做客的蜘蛛先生。”
心操操縱着手裏的絲線笑了起來。
“我聽說，你可以實現願望呢。”
“你是說你的兒子是個妖怪?”
爆豪審視着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從僧服的口袋裏取出一張符紙。
上面寫着“謊”。
他繼續反問:
“你還說你的妻子也是一個妖怪?”
男人跪着瑟瑟發抖。
“是的，她是一只蜘蛛，原本我并不知道，但是有一天我看到她......”
男人捂着臉痛哭了起來。
“我看到她變成蜘蛛的樣子在廚房裏吃奇怪的東西。”
“我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害怕，蜘蛛的話會不會在産子過後哪一天就吃掉她的交配對象，我晚上不敢看她的臉，每時每刻都活在自己要死掉的恐懼裏。”
男人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下來，他的雙手顫抖着。
“有一天，我看見我兒子的手也變成了蜘蛛的樣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殺了她。”
“謊”符咒在爆豪的手心裏安靜地燃燒着。
他無聊地想到。
又是一個滿口謊言的人類。
他擡頭看着這個哭得十分逼真的男人露出了惡劣的笑來。
“喂，垃圾，你第一句話就是在說謊吧。”
在男人驚恐的視線裏爆豪捏碎了那張不停燃燒的符咒，緩緩地揭開真相原本的樣子。
“你在認識她那一刻就知道她是一只蜘蛛吧？”
“蜘蛛先生，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心操沒有想到這場不友好的會面後，綠谷還會這樣笑眯眯地詢問他的願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感覺上，是個很好說話的妖怪。
“我的願望是複活我的媽媽。”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
“不會讓你白做事的，我能夠操縱和我說話的人，我願意被你驅使，如果你真的能複活我的媽媽。”
綠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蜘蛛先生，我這裏并不是商店，複活這種東西我也沒有辦法做到。”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死而複生的。”
心操攥緊了拳頭。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吧，妖怪是比人類更加不可能複活的生物。”
綠谷緩緩地擊碎了心操的心理防線。
“因為妖怪死去之後，是沒有靈魂的。”
沒有靈魂的妖怪，活着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們靈魂的樣子了。
綠谷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轟焦凍，輕輕地拂開了他臉上的碎發。
所以半妖才是最為強大的存在，他們擁有妖怪的力量和人類的靈魂，是被世界寵愛的人。
你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降生的吧，轟君。
“你的媽媽是一只純粹的妖怪，因為愛意甘願被人類驅使，而人類因為害怕而殺死了她。”
心操手中的絲線漸漸消失了，眼淚從他閉着的眼睛裏滑落。
“複生是，不可能的嗎？”
【心操，我最喜歡爸爸了！】
【喂，女人這次為什麽對方沒有給我們最大程度的優惠?該不會是你的操縱能力出錯了吧？你以為我為什麽和你在一起啊？】
【你這個母蜘蛛妖怪！！沒有用就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心操，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所以你會和我一起被爸爸趕出來，等會媽媽能力恢複了就可以回家了！】
【這次幹的不錯，妖怪，獎勵你睡在我的床上。】
【心操，媽媽要偷偷吃一點小蟲子才能恢複靈力，你幫我看一下不要被爸爸發現好嗎？】
【啊啊啊！！惡心的妖怪！！殺死你！！！】
飛濺在窗戶上的綠色的血液，男人揚起的砍刀，女人驚慌失措的臉，被打破的平衡。
一開始被愛情迷惑心智的妖怪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能力暴露給人類，貪婪的人類依靠妖怪汲取財富，地位，權勢，直到他開始厭棄害怕了妖怪。
妖怪就死了。
那妖怪的孩子該怎麽辦呢？
妖怪的孩子只能小聲地蜷縮在牆角哭泣，在男人揮舞着刀砍過來的時候揚起自己小小的蜘蛛手，控制了他。
“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綠色的靈力溫柔地包裹了他，他楞楞地擡起頭看向漂浮在自己面前的綠谷。
綠谷伸出手觸碰了他的臉。
“你的真正的願望是什麽呢？”
心操被靈力包裹着，被風刃劃出來的傷口漸漸愈合了。
“......我的願望是什麽？”
“我的願望是能夠看到媽媽幸福。”
【心操，媽媽在這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和爸爸了！】
“......可以實現嗎？”
綠谷身上的衣擺揮舞了起來，暗綠色的長袍上用絲線刺繡的森林夜景一瞬間湧動了起來。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
“妖怪雖然沒有辦法用靈魂的方式轉生，但是他們有他們自己輪回的方式，只要你願意等待，你會看到她幸福的。”
綠色的熒光包裹着一粒小小的蛋落在心操的手裏。
綠谷笑着對小心翼翼接住蛋的心操說道:
“我把她放在你的手心了，這次作為兒子要好好保護她哦。”
心操關起手掌微笑了起來。
“嗯。”
“謝謝你，綠谷。”
“你真是個垃圾啊，利用對方還殺了對方。”
爆豪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冷冷看了這個害怕到說不出話來的男人，把手裏符咒燃成的灰随手灑在他的臉上。
“滾吧，垃圾，老子不怎麽想殺蜘蛛，但是比較想殺人。”
男人咬了咬牙，顫抖着抓住了爆豪的褲腳。
“爆豪大師求求你了！我真的會死的！我知道他去找一個叫綠谷的妖怪複活那只母蜘蛛了！她要是複活過來我真的會死......”
爆豪猛然轉身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眼睛裏是灼熱的紅光。
“你他媽剛剛說......一個叫綠谷......的妖怪?”
男人顫抖着回複了這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興奮起來的大師。
“是的，我記得好，好像叫綠谷出久。”
爆豪揚手一翻，從僧袍的兜裏夾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中文寫着“追蹤”，紅色的靈力慢慢鋪滿了整張符紙。
爆豪擡起了頭，綠光蔓延了他的左眼，陰陽眼打開了。
“喂，你有什麽那只蜘蛛的東西嗎?”
男人顫抖着從包裏扯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了爆豪，爆豪面無表情地接過，把它放在自己符紙上的紅色靈力上，照片燃燒了起來。
符咒突然飛了起來，向着遠處飛去，爆豪附身起跳，踩着符紙上走了。
只留下一個還在發抖的男人驚恐地看着爆豪的背影。
好，好可怕的眼神！
綠谷拍了拍轟焦凍的臉，示意心操解開綁住飯田的蜘蛛絲，還和心操閑聊了起來。
“你叫心操啊？不錯的名字，我叫綠谷出久。”
心操收回綁在飯田身上的絲線和轟焦凍腦袋裏的蜘蛛絲，臉有點紅。
“對不起，綠谷，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了。”
綠谷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捏着了轟焦凍的臉有點疑惑地問道:
“怎麽回事，他怎麽還沒醒？”
心操看着躺在綠谷懷裏睫毛顫動的轟焦凍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能還在做什麽美夢吧，沒關系綠谷，我戳他一下他就醒了。”
心操的右手變成了蜘蛛的節肢，高高揚了起來，紫色的眼睛裏露出殺氣。
綠谷的大腿很好躺吧，小天狗！
飯田驚悚地看着心操一副要戳死轟焦凍的樣子，連眼鏡都來不及扶就想過去救他。
“昏迷”的轟焦凍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迅速地抓住了心操向下戳的蜘蛛手，臉上的表情是十分純天然無污染的迷茫。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綠谷?”
心操嗤笑一聲，轉頭向綠谷說道。
“下次他再這樣躺在你身上不動，戳一戳他就醒了。”
綠谷還沒來得及回答，遠遠的地方傳來了風聲。
一大群背後有着黑翅膀的人落在了綠谷的庭院裏，他們收起翅膀跪了下來。
“轟焦凍少主，請您随我們回去。”
他們結合成陣扔出一條繩子來，繩子自動飛到了轟焦凍的手上把他捆了起來。
“安德瓦大人特意為您制作了這條繩子，如果您不能自願被我們帶回去，那我們就只能強制帶您回去了。”
天空中破開一個大洞，對面湧來五彩斑斓的靈力。
綠谷出久眯起了眼睛，他意識過來這群人是說真的了，妖界的入口被強行打開了。
轟焦凍冷靜地看了一眼綠谷。
“你們不要動我周圍的人，我跟你們走。”
綠谷笑着拍了拍轟焦凍的頭，為這個孩子的保護欲感到好笑。
“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不過......我也覺得轟君你回去一下比較好哦。”
綠谷從背後掏出了一把扇子打開，上面是斑斓的蝴蝶疊起來的圖案。
“只是，這次我和你一起。”
跪在地上的天狗們不約地看向這個口出狂言的妖怪。
“我們不歡迎沒有收到邀請函的客人。”
心操默默地站在了綠谷的背後，小聲地說道:
“要我控制他們嗎？”
天空中的洞越來越大，天狗們直接拉着轟焦凍迅速地飛了起來。
綠谷輕輕一點地，扇子往下一扇，巨大的風吹了起來，綠谷離開了地面，心操咬着牙抓住了綠谷的袍角，綠谷驚訝地轉過頭來看他。
“我說過只要你實現我的願望，我就供你驅使。”
“而且，去哪那個天狗的老巢，一定有能用的到我的地方不是嗎？”
綠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用扇子點了點額角，最後還是同意了。
“那就拜托你了，心操。”
庭院裏飯田的聲音在風中有些迷迷糊糊。
“綠谷出久！！你這個壞先生！！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回來啊！！要不然你會.........”
綠谷拖着心操跟着被吊起來的轟焦凍踏入了妖界的入口，他轉頭過來想拉心操進來，和遠處站在符咒上的爆豪對視了。
爆豪眼睛裏倒映着綠谷震驚的臉，妖界的入口漸漸關閉了，爆豪不顧一切地扯開手上的紅線封印。
我一定要追上你！廢久！
紅色暴漲的靈力驅使着符咒飛快地向前沖，他抓住了綠谷留在出口外綠色的袍角，被入口吞沒了進去。
帶着鈴铛的紅線掉落在入口外。
“叮鈴。”
半妖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