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算得上是小羽毛的正式告白了

淩羽有些委屈的望着她,對于這個見機不對就賣萌的男人夏初确實有些沒轍。

夏初也任由着他賣萌只是沒理他,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用一只手真的也能打比賽嗎?就像之前跟那個人一樣?那個人應該也是職業吧。”

“嗯?你不認識他嗎?他是明神啊。”

“……!!”

夏初有些吃驚,“那個人是明神?!明神不是很久前就已經退役了嗎?這麽久不見他,沒想到……”

淩羽點了點頭,“變化是有點大。”

夏初對明神的印象大在于對他懶洋洋的卻很是潇灑自由的性格,明神在聯盟很吸粉,尤其是女粉,當初即使電子競技還沒有正式興起,明神就已經圈了一圈鐵粉。

這個男人總是那麽的自信,但卻并不自負,這一份自信在于對自己的掌控,在于對他人的了解。

他始終是從容不迫的。

“你能用一只手打?”

“不能。”

淩羽說道,“明神的手其實比我傷得還要重,我傷勢明顯了些其實就已經沒怎麽打比賽了,但是他是隊長,這就跟我有很大的不同。別看這人似乎什麽都不在意,他的責任心其實非常強。”

“那你之前跟他打了一只手還贏了?”

淩羽搖了搖頭,“其實算不上贏,也就過過瘾吧。太久沒有見他了,那一場戰雖然在他正常的水平之列,但是我認為還不夠,他應該更強,至少會比坐了兩年冷板凳現在的我要強。”

“所以,我認為他或許沒想過那一戰要贏我,即使不是故意輸,即使我不開九死門,即使沒有那些算計,他也不會贏我。因為他希望我不要放棄,繼續留在聯盟。”

如同離開的時候,在他說‘一往無前’四個字的時候,明神的神色依舊是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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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不迫,而尤感欣慰。

勝敗對于現在的他們這些在聯盟裏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一場比賽,對于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能夠讓他們酣快一戰,如同大漠孤壁上拍開的一壇封泥的烈酒,豪然飲盡。

求于盡興,得于榮耀。

所謂争諸于競技之王,也不過是在于此。無論成敗,只求得能夠盡興一戰。

淩羽說道,“不要太小看電競聯盟,全鍵盤下的一只手拼死也打不過雙手操作的人,一只手的可控範圍是很有限的,要彌補操作上的缺陷就要極限的手速來填以不足,我的手速早就不如從前了。”

夏初怔怔地望着他的手,緩爾,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過幾天我帶你去複診一下。”

“這裏面我找了很多的醫生和已經康複的病患詢問過你這樣的傷勢,不論怎麽說,我會先帶你去治療好你的手,其餘的,稍後在說。”

“你讓我去繼續打比賽?”

夏初望着他,“如果你想要繼續下去,我不會阻攔你。”

“為什麽?”

“因為你屬于鏡之門。”

夏初說道,“因為你在這裏過得很快樂,我無法去剝奪你的這一份簡單的需求,将你強行拖進我以為的所謂正常人的世界之中。或許你為了我,顧及我,你會遷就,但你不會真正的快樂。”

淩羽怔怔地望着她,突然伸手環過了她将她攬入了懷裏。

淩羽微微阖上的雙眼,無比的留戀于對方的溫和的體溫與柔軟肌膚,他親吻着對方的脖頸,附于她的耳邊啞聲的說道,“謝謝。”

你曾問我為什麽會愛上你。

可是,這樣的你,又讓我怎樣才能做到不去愛你呢?

夏初伸手抱着他,“所以,你也要答應我,為了那些愛你的人,好好愛惜你自己,不要讓我們為你傷心難過。”

“自己洗!”

“我是病人,手疼,勾不到。”

夏初直接将毛巾扔過去糊他一臉,真發現這人也真是有夠得寸進尺的,“勾不到就別洗。”

“這天氣不洗澡會馊的。”

“馊了就去垃圾筒邊睡。”

“我現在是病人,你這樣對病人真的好嗎?”

“你之前是用腳洗的嗎?”

淩羽據理力争的說道,“就擦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沒洗到呢,所以才要你幫忙啊。”

夏初直接将他扔進了浴室,關門。

過了一會兒,開門,然後将一套暖黃色的小熊維尼睡衣扔了進去。

懶得和他廢話。

其實淩羽倒還真沒說謊,挂着個手他确實勾不到背,洗着不方便,不過也确實不排除他有些居心叵測,偏偏這姑娘幹脆的很,直接就把他扔進來了,沒給他多少時間繼續磨着。

夏初微微眯着眼睛望着桌上的一個禮盒和一份新的協議書。

她有些緊張。

挂着只手拆帶綁帶上藥脫衣穿衣都很麻煩,淩羽平常動作算快的人,這一洗愣是磨磨蹭蹭洗了大半個小時,手上的繃帶給他拆了,出來只吊着根準備上藥在綁上去。

賣萌這種事其實和他很不搭,無論是那張看上去高冷的面癱臉還是清冷的沒啥情緒的聲音。

但是這種事偏偏他卻能做得理所當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尤其是在她面前的時候,淩羽特別的喜歡賣萌。

夏初低着頭仔細打量着他的手,瞧着之前的紅腫已經有些消退了,一邊上着藥一邊拆着新繃卷,裹了層紗布繞了圈,事着夾板一起将他牢牢的綁着,然後将多餘的繃帶挂在了脖子上。

剛剛動過手術的手不能亂動,但是這幾天調養的好了,醫生也就允許他在家裏換藥了。

“還覺得疼嗎?”

“還好。”

夏初給他包好了後将醫藥箱扔在了一旁,“我有事跟你說。”

“嗯。”

夏初将那個包好的小禮物盒放在了他的面前,“給你的。”

淩羽有些疑惑,“給我?”

淩羽瞧着這盒子連巴掌大點,估計應該不會是什麽叮當機器貓之類的鬧鐘什麽的,倒是看着像公仔鑰匙扣吊墜一樣的大小。

而且這天既不是節假日也不是他生日,這麽突然的?

淩羽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小盒子,一只手扒在小盒子上想要打開,發現夏初綁的也不是特別的緊,小蝴蝶結一拉就松了。

淩羽又看了她一眼,拆開了盒子。

是一對尾戒。

平常小姑娘趕時尚喜歡戴在小指上的小飾品,淩羽微微一怔,雖然這只是一個小飾品,但也已經算得上稱得是戒指的東西。

細看下,這個很細的尾戒上左右刻着一個太陽一個羽毛,內壁上面似乎還寫得有字,看不大清。

夏初看着拿着小盒子有些怔住的淩羽,将一旁的合同協議表給了他,說道,“當初只簽了你半個月,現在工作室運轉的很好,所以我想跟你簽長期,這是新合同,你看一下。”

“……哦。”淩羽回過了神放下了這個小盒子,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合同協議書。

也是他想多了。

但也真不能怪他想多了,任何人接到這種類型的禮物多少都會有些浮想聯翩。

淩羽對于夏初給他的合同自始只抱有大至看看随便她定的念頭。

之前那一份正式的合同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這一份合同讓他覺得……

似乎就應該是這樣,這樣才是對方的作風。

上面關于贏利比依舊是9:1,不過變成了她9他1。任何項目經由她過手,不準私簽,不準陪客,不準跳槽……所出作品畢竟帶上她的标簽LOGO,出席商業酒會不準過夜……

淩羽看了她一眼,繼續翻着合同協議書。

後面更是一堆的霸王條款,這已經不是一份賣身契而是一份賣生契了。

淩羽神色倒是平靜的很,比起之前看到的那一份正常過頭的合同書,這一份才是他意料之中應該看到的,夏初扔給他的霸王協議。

淩羽翻到了最後,翻頁的手突然一頓,他的神色微微一怔。

合同期限:一輩子。

淩羽望着上面的期限,擡頭望了她一眼,“你要簽我的這一輩子?”

夏初望着他,“是,下輩子的話就等下輩子在簽。”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

“你已經想清楚了?”

“是,所以我現在正在給你答案。”

淩羽望着上面的白紙黑字,望向她的神色有一抹危險的掠奪之色,“簽下這份協議我能有什麽好處?”

“好處我已經給你了。”

夏初望着那對尾戒,“上面寫的很清楚,9:1的比例在于我替你管帳,除此之外,這份合同兩個人共同遵守,你付出什麽給我,我也付出同等的給你。

“我的這一輩子,到這一輩子的最後一刻,我只愛你一人。”

“回頭把戴無名指上的那個戒指給我吧,沒道理那對戒指也要我買不是?”

☆、相眠于有情長夜

淩羽微微閉了閉眼睛。

縱使是沉穩強悍如他,那張平靜的面癱臉也禁不住有了一絲裂縫。

在這樣的夜裏,安靜的,輕柔的夜。落地窗下灑落一片滿月的銀輝,如水般的溫和。熏着些微熱氣的風流蕩着,吹着落地窗的窗簾,猶如泛起漣漪的水面。

淩羽強壓下內心的狂亂,睜開了眼睛,“我簽。”

夏初将筆遞給了他。

夏初其實比淩羽還要緊張,只微笑着壓了下去,打趣着說道,“我現在才想起來了,你之前告白也太随便了吧,就扔給了我一句話,什麽都沒有的。這句話又還說的那麽突然……”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追過你的人,才出點苗頭你就掐斷了聯系,因為你沒那個心思。我不想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淩羽有些啞聲的說道,“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你沒教過我。”

夏初望着他有些失笑,“你一天到晚抱着你的電腦,真像卓姐說的,電腦面前,其它人一概都是小三,也沒有過對哪個女人感興趣……你那點花花腸子繞的那麽多,我怎麽可能每一彎都知道?”

淩羽伸手将她攬入了懷裏。

淩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以後我會多陪你。”

夏初窩進了他的懷裏微微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将那兩個尾戒取了出來,拉起了他的左手,将尾戒圈進了他的小指,尺寸正好。

夏初說道,“在你小師弟的手工坊定的,差不多做了大十來天的樣子。小太陽很好刻,主要是小羽毛,要把紋絡刻清楚非常麻煩,就是你發給我的那張小羽毛的果照。”

淩羽看了一眼,對于這個小師弟的手藝即使是導師也挑剔不出來什麽,微雕更是雕得一絕。

夏初等了半天,對于這個除了打游戲畫畫外對什麽都有些遲鈍呆怔慢半拍的男人有些無奈。

夏初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個給我戴着。”

“……哦哦。”淩羽反應了過來,取出了另一個尾戒戴在了她的小指上。

拇指的指腹撫過了尾戒,淩羽擡頭望着她,一雙烏黑的眼睛映着那個明明臉色微紅有些局促卻強撐着努力微笑的女孩。

那是明媚的,熱情的,強腕堅決非常獨立果斷卻又有些害羞的女孩。

他的愛人。

淩羽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望着這個始終對他微笑的女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劃過了她的眉眼,緩緩地傾身吻了下去。

夏初微微眯了眯眼,也沒有推開,原本她還在思忖着接下來要做什麽,倒沒想到這人這麽上路。

一段感情究竟能走多少,有多長的保質期,這是很多人都無法确定的事情。

人們總是會充滿着對未知的恐懼,就像明神所說的,不是每一個人在只剩一滴血的時候,面對前路上無知的阻礙困境還敢繼續不停的往前沖。

但是至少,這一段感情他們已經一起走了二十年。

在這二十年中不曾消減,不曾褪色,不曾淡化,即使一路走過有歡喜有悲傷,有小吵小鬧,有矛盾有争執。但是不變的,是自始至終的兩個人,淩羽已經成熟了很多,但是卻依舊是那個記憶中有些狡黠有些調皮很會忽悠人卻在關鍵的時候能夠獨立支撐一切。

如同她,即使在商界圈中摸爬打滾早已不在之前那個天真的女孩,但自始至終在他面前依舊。

一輩子的時間真的很長,或許在現在,在她們這樣的年紀裏談着一輩子真的太遙遠。

但一份感情,能走多久,除了看這份感情能有多深之外,也在于需要兩個人共同的經營下去。在有限的生命的,有無盡的感情中。

“阿羽……”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夏初低低的叫了一聲。

淩羽身體微微一僵。

凝視她的眼睛有些微潤,比起之前的淺微試探,淩羽越吻越深,尤其在得到夏初的回應後。

在那遙遠的卻異常清晰的記憶中,那個小小的女孩總是會扒在那個有些病秧秧的小男孩的窗戶邊,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軟糯糯的叫他阿羽。

大人們說,不要總和生病的小孩子在一起,因為很容易被感染上。

她進不去房間,卻又怕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窩在房間很寂寞,就踮着腳尖扒在窗臺上敲着窗戶,隔着一扇有些厚的玻璃,很難聽到彼此的聲音,這讓小男孩有些失望。

窗外的小女孩沖他微笑着。

輕輕對着窗戶呵了一口氣,然後歪歪斜斜了寫上了阿羽兩個大字,尾末,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長大了懂事後,那個小女孩依舊是記憶中不變的笑容,但是卻越來越少這樣叫他。

她更喜歡有些調笑的叫着他小羽毛,微笑的,有些戲谑的望着他,聲音總是染上一抹笑意,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瞪着一雙眼睛數落着他的一堆壞習慣。

在他小小的時候,躺在家裏養病不準出門的時候,她趴着窗臺陪着他。

在他青春叛逆的時候,跟着一群不學好的男生一起捉弄女生的時候,她怒斥過他甚至跟他動過手。

在後來。

在他漸漸沉澱趨于穩重成熟的時候,在現在,在他受傷失意退役的時候,她依舊陪伴在他的身邊。

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裏,淩羽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的世界如果失去了這樣一個女孩會變成什麽樣。

而好在,她一直在,不曾離開。

更好在,她能夠愛上自己。

落地窗的窗簾被風微微的拂過,簾上的環扣微微拉開發出細微的響動。

淩羽松開了她。

激吻過後兩個人微喘着氣胸口的起伏很是劇烈,尤其是淩羽,夏初抱着他時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不正常的熱度。

淩羽平息了一下,強壓下心裏的燥熱微微眯着眼睛,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淩羽用指腹撫過了對方有些發紅的嘴唇,“我是不是有些吓到你了?”

夏初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沒太習慣你這麽熱情,平常看你懶懶的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形色不改的,做什麽都很冷靜平淡的。你這麽熱情……我真的想到。”

淩羽笑了笑,将她放開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自己站了起來,“我去一趟浴室。”

“你……”

“我沒事。”

淩羽的神色很溫和,溫和而平靜,連同着那雙平靜的烏眸也染上了一層微熏的暖意,他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不用怕,在你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我不會繼續下去的。”

夏初很容易心軟,只要他賣幾個萌耍耍賴,很多事都會心軟依了他。

淩羽平常沒節操的賣萌刷下限跟她鬧騰着,但是到了正事上他一向很拿捏的住分寸。

重新洗了個澡出來,剛換上的睡衣沾了些汗,淩羽索性再換了一套,只是翻來翻去幾些衣服裏愣是清一色呆萌的卡通形象,淩羽拿了一套綠豆蛙的睡衣,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衣櫃,準備回頭定一些比較成熟感性的室內衣。

至少這些清一色的呆萌卡通衣服他是真不想穿了。

“你進來做什麽?”

“睡覺啊,我洗完澡了。”

“客廳沒空調好熱,我跟你擠擠吧。”淩羽一手抱着客廳外沙發上的涼席徑直把它鋪在了夏初房裏的地板上,随即在抱着那個四四方方的抱枕将它放在了涼席上當枕頭,罷了,還拍拍抱枕上印着的那只呆尾熊。

夏初瞪着他,“你嫌熱就是副卧鋪地鋪,那裏也有空調。”

“那是其它女生住的地方我一個大男人進去多不好。”

“這是我的房間!”

“我熱啊。”

“嫌熱去吹風扇。”

淩羽有些委屈的說道,“風吹出來的都是熱的,你不是又讓我熱出一身汗然後去洗澡吧。”

“那你就直接去睡浴室,那裏涼快。”

“地板磚多冷,我現在是病人,要是感冒了怎麽辦?”

這人又在刷節操。

夏初瞪着對方本來堅毅而沉穩的臉卻寫滿了‘你在欺負’之類的滿滿委屈,好像把他趕出去是一件多麽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情一般。

“我就打地鋪,蹭蹭空調而以。”淩羽正經的說道。

“另一臉委屈的樣子,我可是看着你滿臉的居心叵測沒安好心,你這根早就黑透的羽毛。”

“我是白的,不信你要看看嗎?”淩羽說完當即掄起了袖子,他很少穿短袖,常年窩在房間裏吹着空調幾乎沒怎麽曬太陽,确實很白,病态的白。

“去,誰要看你這一堆排骨,三兩肉都沒有的。”

“……我覺得我還是有三兩肉的。”

夏初瞪着他,“別想混過去,副卧裏有空調,沐沐和白可都不在,你去打個地鋪就是了。”

“多浪費電啊。”

“而且我一個人睡在陌生的地方我膽子特別小,有點怕。”

夏初瞧着淩羽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直翻白眼,這人咒怨午夜兇鈴鬼娃娃之類的恐怖片沒看過,給他個枕頭扔路邊都能睡着,“那你就給我老實點睡地上,你要是敢爬上來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好的。”淩羽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他就是在怎麽正人君子,這到口的豆腐沒有道理不吃的,就在手邊上的福利更沒道理不享用的。

淩羽微微眯了眯眼睛,夏初瞪了他一眼,就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其實兩個人小時候沒少睡過一張床上,淩羽比夏初大了三歲,但是小時候兩家家長串門将小孩子放在一起,回頭一看,小夏初就占了整張床,直接把小淩羽趕到了邊角或床底下去了。

或者不用回頭看,大人們前腳剛走,小夏初為了搶床常常把他折騰的不輕。

這一夜非常的安寧。

房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尤其還是男人,雖然躺在地板上縮着,但是夏初還是有些睡不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初的房間裏沒有報時器只感覺過了很久了。

夏初轉了個身睜着眼睛望着。

淩羽還沒有睡,而且看上去非常精神的樣子。

外邊的月光非常的亮,灑落主室一地,淩羽脫口問道,“你怎麽還沒睡?”

夏初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險的望着他,“我睡了你想怎麽樣?”

淩羽:“……”

淩羽正色說道,“沒,我只是随便問問,沒其它的意思。”

夏初一臉警惕的望着他。

淩羽的神色一本正經很是正直正人君子。

良久,夏初縮進了被子裏,這裏吹着空調穿的比較單薄沒蓋東西還真覺得冷。

“喂。”

“怎麽了?”

“我說……下次回家的話,我們一起嗎?”

淩羽微微一頓,想了想,“我無所謂,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跟爸媽說一聲我很樂意。不過……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可能會很快的催促我們結婚,所以在你願不願意。”

“你現在就想着結婚?”

“你不是還問我要結婚戒指嗎?我比你大三歲,今年二十六七了,早過法定結婚年齡的。”

夏初悶悶的說道,“我以為你們男的都不願意結婚的,沒玩個夠本是不收心的。”

淩羽看了她一眼,“這個和性別沒關系,和個人性格有關系。”

夏初想了想,覺得也有一定道理,夏初眯着眼睛有些困倦的樣子,“你既然願意的話,那到時候在說吧,反正他們遲早也會知道的……”

“也省得我回去被我媽天天去相親的,你們他們知道我們兩在一起了會怎麽樣啊?”

“我媽應該會很高興。”

“我覺得應該會很吃驚吧,那個時候他們有意撮合我倆人,結果我倆都信誓旦旦的說不可能,糾纏了大幾年他們才放棄了的……”

夏初迷迷糊糊的說着,眼皮越來越沉,她的作息時間比較正常,比不上淩羽這種夜貓子屬性。

淩羽看着夏初一邊叨念着一邊去會周公。

淩羽沒有說話,只過了良久,他輕輕叫了一聲,“夏初。”

夏初剛剛睡了下去,朦胧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就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縮了進去。

良久。

淩羽又輕輕地叫了一聲,“夏初。”

沒有應聲。

淩羽躺在地上的涼席上,沉默了一會兒,随即翻上了床搶到了自己的領地伸手抱住了她。

淩羽望着另一只手纏着的繃帶,不由得皺着眉嫌礙事,纏成這樣真是有很多事都不好做,他也只巴望着手傷能快些好起來。

夏初喜歡抱着抱枕睡,淩羽等她睡熟了就偷偷了扒掉了那個抱枕扔去了一旁,然後縮了進去給她當人肉抱枕。

淩羽微微眯了眯眼,灑進來的銀色的月光,微涼,微溫,很是輕柔的勾勒着她的眉眼。

淩羽輕輕叫了一聲,“夏初。”

依舊沒有應聲,懷裏的人已經睡得很熟了。

淩羽忍不住俯過身親吻着她的唇,他突然想到自己忘了說一句話,所謂告白,不管前奏多長,不管變奏多少,最後落下的不過是重要的那三個字。

“我愛你。”

☆、不曾放棄

早上醒來的時候意識還在朦胧中。

夏初迷迷糊糊地支了支眼皮,她感覺有人把她勒的很緊就差沒直接掐脖子了。末了,那方好似也有惺醒的跡象,抱着她把她當抱枕一樣的蹭了蹭。

夏初:“……”

支起眼皮時是一片的綠色,是各種大張嘴巴擺出各種姿勢表情的綠豆蛙。

淩羽意識還沒太清醒,只是感覺到對方醒了,就湊過去吻了一下,眯着眼睛沖她笑了笑,“早安。”

淩羽頓了一下。

淩羽一把摸過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還沒戴穩就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

迎面過來的是一個抱枕砸到了門上。

“早上我随便吃什麽都可以。”良久,主室的門緩緩地被推開,淩羽探出個頭來說道。

夏初正坐在床上,看着探進來的那個腦袋笑了一聲,“好的,你是要紅燒羽毛還是要清蒸羽毛不然燒烤?我給你塗層孜然,不然加些青椒爆炒也可以。”

“昨晚我有點冷就給你擠擠,不然要是感冒了……”

“手好後以後每天早上六點起來給我出門跑一個小時的步。”

淩羽:“……”

淩羽正色的說道,“我覺得我的身體其實挺好的,很健康,一口氣上九樓都能不帶喘的,你看我這幾年有得過流行感冒嗎?”

夏初望了他一眼,“你有去過九層樓這樣的地方嗎?”

淩羽:“……”

淩羽默默地帶上了主室的門。

昨天睡得晚了,沒想到今早夏初倒醒得早,當機撞上他在吃豆腐。淩羽踩着拖鞋去了洗漱室,看來還要些時間能讓對方習慣他光明正大的睡她旁邊。

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來着……

什麽都沒有做來着……

淩羽有些後悔。

夏初換好了衣服出來看了他一眼,淩羽讓了個位置,兩人排成一排半醒半睡着刷牙。

洗完臉後,夏初看了一眼他挂着的胳膊,一邊将毛巾挂在了架子上一邊說道,“一會兒吃完早飯我帶你去複察一下吧。”

“嗯,你不去跑工作室?”

“不急,我只負責驗收并不負責監工,之前和他們公司合作過,他們公司質量這一塊做的還是不錯的,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分純貨,但是在這一行業裏已經算得上良心了。”

淩羽點了點頭。

夏初望了他一眼,“你還準備回戰隊嗎?”

淩羽将毛巾挂了上去,對上了她的視線,點了點頭,“你願意搬回去跟我一起住嗎?”

夏初神色有些遲疑。

夏初問道,“你準備一直住在戰隊嗎?”

淩羽頓了一會兒,說道,“那邊交通和環境都很好,我覺得住那裏挺好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們換個地方住也無所謂,反正T市這邊的地鐵網也不錯。”

夏初搖了搖頭,“倒不是……”

夏初說道,“你們那邊是戰隊,我一個不打電競的手殘住下去不覺得很不和諧嗎?在說了不是不讓帶閑人去戰隊的嗎?”

淩羽淡淡的說道,“我是副隊。”

夏初:“……”

夏初翻了個白眼,“你行。”

淩羽在鏡門在戰隊這麽多年的資歷也不是瞎擺的,一個職業選手到了他這個程度确實已經不是上面的俱樂部老板可以怎麽樣的,又何況只是這麽丁大點兒的事。

面包機上彈出了吐司,夏初拿了出來給上面塗了層藍莓醬。

淩羽吊着手臂站在一旁幹望着,随即跑去燒了壺開水,等稍微涼了些就泡了兩杯牛奶。

不同于之前的酷暑悶熱。

早上醒來的時候氣溫已經降了下來,打開窗戶的時候有微風拂面,細看下時發現外面原來正淅瀝淅瀝的下着細雨。

看着雨勢漸大出門的計劃一時之間也是泡湯了。

淩羽正做在窗戶口很是惬意的吹着風微眯着眼睛,慵懶的像只貓一樣的看上去懶洋洋的樣子,牛奶喝了一半,他等着夏初做好吐司伸手接了過來,夏初不經意瞧到了他左手尾指上一直沒有摘下來的尾戒。

淩羽身上基本沒有什麽多餘的飾品,這個尾戒戴在他的身上倒是非常的醒目。

尤其還是戴在他的手上。

淩羽一邊靠着一邊吃着吐司,偶爾俯身喝了一口牛奶,吃罷,有些沫面包碎屑和藍莓醬沾到了手指上,他也沒多大在意的含着手指,淩媽媽很少給他那種手拿式的食物小吃也是在于他這個從小養成的壞習慣。

淩羽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望了一眼,夏初閑閑的轉移了視線,等到他沒注意時又轉了過來。

外面正下着雨。

絲絲的濕氣驅走了之前的炎熱,一點點的潤濕着幹燥的地面。

夏初吃完了後閑着沒事就把之前的計劃表重新整理了一遍,原本準備開開電腦刷個任務的,但是看着外面已經開始打雷了也就做罷。

倒是意外的安靜,兩個人坐在客廳裏各忙各的誰也沒有說話,卻十分的和諧。

淩羽閑着無聊就打開了畫箱抱着畫板鋪在腿上,直接坐在地板上靠着沙發腿畫畫,有時微微停了停筆,思忖的時候無意識的望着正在做分析的夏初,就那樣怔怔地看着,待回過神來了,然後又落筆繼續畫着。

分析這一塊很需要腦力,夏初一邊整理着數據,偶爾累了,就停來了望着正坐在一旁畫畫的淩羽。

淩羽倒真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這個人能夠如此完美的将安靜與調皮,正經與瞎扯,成熟與賣萌這些極端的兩面融合在了一起。

就這樣過去了整整一個中午,夏初有些累倦了,就拿下了筆,也懶得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徑直在淩羽旁邊揀了個地方坐了下去,想看他一直在畫着什麽。

淩羽畫的很認真,以至于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等她靠過來坐下來才回過神。

“你在畫什麽呢?”

“房子。”

“房子?”

淩羽點了點頭,“居設,我先畫了個大概,具體要怎樣你有興趣可以一手布置。”

夏初探了個頭只看到一個粗略的框架模型,底稿打得非常的細致,“你只要別整成網吧那樣的,我都随你,設計這一塊我不是很懂,美術細胞幾乎為零你也不是不知道。”

“給我一張放文件的桌子就行了。”

“其實我覺得我們戰隊的布置很好,別嫌棄它整得像網吧,這不是重點……”

“重點就是它像網吧。”

淩羽:“……”

淩羽正色說道,“網吧其實還是有分包間區域的,有的網吧甚至還裝修的和咖啡館一樣……”

“但依舊是網吧。”

淩羽放棄了。

夏初望着他畫的大至框架,沒對方的想象力腦補不成,只是感覺大至的布局和她這間公寓的布設與對方戰隊公寓裏的布設兩者有些相融相似。

整理計算了一天,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夏初倒沒覺得餓,只是有些困的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你睡一會兒吧。”淩羽擡起了左手,将畫板微微挪了挪地,就勢讓她舒服的躺了下去。

“嗯……記得雨停了叫我一聲。”夏初嘟囔了一句。

“嗯,好的。”

淩羽其實沒有正式的畫過室內設計,這類涉及到算數布局的東西讓他一度覺得很頭疼。

只打了一個基礎的框架。

淩羽握着筆幾乎是三筆一思忖着。

視線不經意落在了夏初的臉上,是一張安靜的睡顏。

淩羽望着有些發怔。

在這樣一個雨天,微潤的水氣點點的暈開這片悶熱的城區,外邊是一個不斷翻騰着的噴水池。

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屋子裏。

兩個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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