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衷贊嘆聲。又一個好心的首腦見她們高興成那樣子,趁興将酒瓶遞來:“姑娘們,這是好酒。”一個姑娘接過來,抿了一口,叫聲了:“美妙!”就對着瓶嘴整瓶喝下。
這次晚宴一共送來了五瓶酒,全讓她們喝了。波希米亞人單純直率,一高興便要用舞蹈表達對生活的熱愛,五個醉眼朦胧的姑娘熱情地說:“你們太好了,我們給你們跳個舞吧!”武士團首腦們相互看看,均點點頭。
桌椅被撤開,五個姑娘拿出手鼓吉他,散開長發,撩着裙子渾身上下一扭,便跳了起來。立刻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五百武士面對彩船正嚴陣以待,突然聽到身後響起歡快的樂曲,還有女人甜膩的歌聲。五百武士齊刷刷地轉過頭來,見店鋪窗戶中正有歌舞表演,一個武士不禁走上兩步,登時所有人都聚集在窗前。
四個波希米亞姑娘趁着酒性跳得越來越起勁,高興得衆首腦捋着胡子相互說:“好,真好。”看到窗口擠滿了人頭,波希米亞人的熱情煥發了,她們說:“這裏太窄,咱們到外面跳去吧!”手拉手跳出了門外。
武士們讓出一片空場,四個女人跳得興起時,會喊一聲:“喜歡我們嗎?”五百武士會齊聲喊道:“喜歡!”
望着外面的熱鬧場面,店鋪內的首腦們均深受感動,說:“三天來,他們太辛苦太緊張了。要沒這幾個外國姑娘,還真放松不了。”首腦們看了一會,忽然一人大叫:“哎呀!倭寇該不會趁亂跑了吧!”
此時門外,四個女人叫道:“一起跳吧。”五百武士都跳動起來。南京武士一貫高深莫測,見到他們搖頭扭腰,登時吸引了兩岸民衆,場面更加擁擠不堪。
武士團首腦們邁出門,大喝一聲:“停!倭寇都跑了!”場面霎時一靜,首腦下令:“快,再組織個敢死隊,看看倭寇還在不在。”敢死隊由三人組成,摸黑爬上了彩船。
過一會黑暗中傳來了三次落水聲。首腦們舒了口長氣,彼此以眼神安慰了一下,說:“還在。”
倭寇還在彩船上的消息,鼓舞了民衆,四個波希米亞女人大喊了一聲:“還在!”五百武士齊聲應喝:“還在!”兩岸民衆也興奮地大叫:“還在!”四個波希米亞女人大叫:“那還等什麽,小夥子們,跳起來!”
手鼓、吉他聲熱烈地響起,五百武士跳動起來,兩岸民衆響起歡呼聲。望着外面失控的場面,店鋪內的首腦們都發出苦笑:“咱老哥幾個所能作的,就是隔一會派兩人上一趟彩船,試試倭寇還在不在。”
【七、】
天空黑暗後,海道防看着亮起的燈火,遙望隊伍前方道路的堵塞情況,陷入了絕望情緒。當隊伍喊出捉拿倭寇的消息,南京百姓就圍上來,将三千兵馬圍了個水洩不通。
士兵們對擁在身前百姓解釋:“請讓開,我們是去捉倭寇,不是已經捉到了倭寇。你們怎麽就那麽愛看熱鬧呢?”擠在士兵身上的百姓們說:“這話你還是跟後面的人說去吧,我們也早想走了,但就是動不了呀!”
在人群的外圍,有一個消瘦的身影在努力地往裏擠,他是跟刀客換了服裝的監察史大人。他先開始叫着:“我是監察史,讓開讓開。”但招惹來嘲笑,旁邊的百姓都說:“這人為了看熱鬧,什麽都敢說。”後來,他什麽都不說了,只是使勁往裏擠,心想只要擠到最裏面,見到了官兵,就徹底安全了。
在人群的最外圍,還有一個努力往裏擠的身影,他便是十夫長劉凱。他在一家肉鋪前爬上岸,見到屠夫剃肉的尖刀,仗着身上的官方铠甲,一把奪了過來,望着前方一直盯着的衣服背影,兇猛地擠進了人群。
兩人都在盡最大力量向前擠。監察史已經可以在群衆人頭的夾縫中見到海道防愁苦的臉,他興奮地呼喚了聲:“我是——”聲音便已嘶啞,十夫長劉凱的尖刀刺進了他的後腰。
劉凱連刺幾刀,大喊一聲:“我殺死倭寇啦!倭寇被我殺死了!”人群驟閃開,屍體倒地,劉凱揮舞着手中尖刀,向群衆比劃:“看看,都來看看,是我幹的!”他窮兇極惡的表情和亂晃的刀,令人群潮水般疏散。
面對突然緩解的交通,海道防喜上眉梢,一揮馬鞭:“進軍!”三千兵馬行進了五十丈,見到了威風凜凜地站立在屍體旁的劉凱。屍體被翻過身時,海道防幾乎從馬上跌落。
經過當街審問,海道防推斷倭寇仍留監察史別宅。然後劉凱被押往死牢,三千兵馬繼續向西城進發。海道防下令:“咱們最大的官都死了。非常時期,沒法愛民如子,再有看熱鬧的百姓阻擋道路,一律格殺勿論。”
果然,看熱鬧的百姓從街角樹下又一次次湧現,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方陣齊刷刷抽出腰刀。一時間血光四濺,街面上再無一人,視野可以望到三裏之外,海道防壓抑了一個下午的心情登時舒暢。
三千兵馬飛快地到了監察史別宅,兩門火炮架好。帶兩門火炮,原不想真用,只想起到威懾作用,但監察史已死,沒有必要再顧忌會損壞他的宅院。想到自己當官多年,從沒機會發射火炮,海道防豪情大增,馬鞭一揮:“瞄準,開炮!”
過了一會,仍沒動靜,低頭見炮兵站在馬前正賠笑地看着自己。炮兵小聲地說:“大人,我沒帶炮彈。”
海道防大怒:“為什麽問題總出在你身上!”一馬鞭抽下去,“沒有炮彈,你還敢推着炮來?”炮兵忍痛賠笑:“您的命令是讓我帶火炮,沒寫着要帶炮彈,所以我就只推着炮來了。”
海道防:“這還用寫嗎?大炮和炮彈是一個整體,一碼事。”
炮兵:“但在咱們國家武器管理制度上,是兩碼事。您真不能怪我。”
海道防沒脾氣了,垂頭喪氣地說:“好,我不怪你。我現在批準你使用炮彈,快回去取去。”
炮兵:“大人,為避免下一次誤會,我這回把話說在前頭。按照朝廷規定,動用炸藥性質的炮彈,得經過省級批準,要經過許多道手續——”
海道防一下打斷了他:“給句痛快話,我這種級別的官,能用什麽炮彈?”
炮兵:“石頭彈。大人,您千萬別生氣,雖說是石頭炮彈,但也要往炮筒塞些火藥,否則發射不出去。”
海道防:“能用上點火藥呀,那我這心裏還舒服點。”
炮兵:“您別瞧不起這石頭彈。雖沒有爆炸力,但一塊石頭,也能将人砸個半死。”
海道防:“別廢話了!你先給我取來,轟兩炮再說。”
軍備庫就在城西,炮兵很快回來。“嘡嘡”兩聲,兩塊石頭飛上了宅院上空,先後落下。所有人都感到,這石頭彈是比炸彈差得太遠,落下後連個聲都沒有。海道防又一鞭子抽在炮兵身上:“混蛋,你就不能給我找兩塊大點的石頭!”
炮兵賠笑:“大人息怒,您要知道,炮筒的直徑是固定的,就那麽大。”海道防又沒了脾氣,嘆氣道:“那你就給我多放幾炮。”
幸存的小兵和五位丫環正泡澡泡得幾乎虛脫,一塊圓石從天而降,擊碎屋頂,砸斷了旁邊的木床。監察史的第四位夫人全神貫注地握着板斧,猛聽得身後一聲響,窗戶旁的茶幾已變得稀爛。
三十幾塊石頭彈發射出去,海道防的心情稍稍變好。此時炮兵提醒他:“大人,這可是咱南京全部的石頭彈了。您呆會必須給我寫個情況說明,否則咱南京二十年來儲備的石頭彈一次用光,我實在沒法在軍備庫報賬。”
海道防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馬鞭,問炮兵:“用一點武器都那麽仔細,咱軍中還有什麽不嚴格的事嗎?”炮兵努力思索了一下:“可能只有殺士兵這一件事了,對此,各級領導都不怎麽審查。”
海道防大喜,吩咐左右:“把這個炮兵給我拖到一邊,斬!”炮兵的頭被一刀砍下後,監察史馬鞭向宅院門一指:“沖呀!”三千兵馬闖了進去。
士兵們沖進去後,很快捉住了在水桶中吓得一動不敢動的一男五女。他們被綁送海道防馬前時,所有人都眼睛一亮。查明了一男是十夫長劉凱下屬的小兵,海道防下令将他押入死牢,與劉凱關在一起。
至于五個淫亂的丫環,海道防顧慮到雖然監察史已死去,但仍要避免他家醜外揚,下令送往監察史的正宅,交給一二三夫人處置。
在宅院的最深處,士兵們發現了一座坍塌的月亮門,進去後,見尚有一間房損壞程度不大,門口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