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楚江仙跟華裳兩人嘀咕什麽事兒?還不就是床上那點破事兒。
華裳雖然成過兩次親,可洞房花燭都被搞黃了,她也糟心,合着她的落紅不小心摔沒了,合歡之樂也不能享受了嗎?
再說了,軍營裏那幫男人閑下來的時候,大多數的話題不是圍繞着自家的老婆孩子,就是講些葷故事,華裳聽得多,了解的多,卻還沒有真正實踐過一回。
她手底下這些士兵整天在生死邊緣徘徊,整個人像是弦一樣繃緊着,好不容易趕上休假,他們大多會在附近的鎮子上找一個相好的,在那雪白柔軟溫熱的皮肉上打個滾兒,大汗淋漓一場,簡直渾身都舒坦起來,弦總繃着會斷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合歡便是最好的解壓方式。
華裳身體裏的這根弦都不知道繃了多久了,今晚怎麽都要松快一下。
華裳從浴桶中站起身,穿上了一件白衣,她一邊用布巾擦着頭發,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
“将軍。”
華裳望向燈下人影。
孟離經從燈下黑中步出,輕聲道:“将軍将要圓滿了。”
華裳哼了一聲,“你可別提了,今兒個我去找尚星儀相看日子,他嘴裏可沒幾句好話。”
孟離經清清淡淡道:“将軍要相看日子為何不來找我呢?八卦五行,紫微鬥數,解簽解夢,有哪個是我不會的呢?”
華裳:“好,那我問你,你覺得我前兩次成親的日子怎麽樣?”
孟離經:“挺好的呀。”
華裳一根指頭點在了他的眉心,“我可都是請教了你的,你個神棍!”
孟離經攤着手道:“您這可不能賴我,誰讓您自己不信神、不信命呢?您不信的話,再怎麽講究都沒用。”
“好啊,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華裳一把揪住了他腦袋上的發髻,按着他的腦袋,低聲道:“我問你,這尚星儀究竟是何來頭?他說的話有準嗎?”
“太史令一位一直是他們尚家把持的,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幹這個的,大概還有有些經驗。”
華裳面色微沉:“他家與李家、魏家的關系不錯?”
孟離經笑道:“大家都是世交。”
“不過——”孟離經拉長了聲音。
華裳知道他這個鬼又想吊起她的胃口,可明知道是個坑,她還不得不往裏跳。
孟離經湊近了一些,近到能嗅到她身上清爽的香氣。
她沐浴的香料還是他親手調的,可是,她卻要帶着這一身香氣投進另一個人的懷抱裏。
孟離經啊,孟離經,你何其可悲。
孟離經的身體幾乎分裂成兩個人,一個痛不欲生,一個則在笑嘻嘻為華裳分析世情。
他帶着藥香酒香的手指在紅紅的燈光中劃了一個圈兒,“……不過,他們尚家可是個悲劇,首先,他們的祖宗因為不肯修改史書被前朝的皇帝砍過腦袋,換了一個太史令還是出自他們尚家,還是不肯改史書,又被砍了,如此五六次,終于找到了一個肯修改的了,結果人家剛改完就帶着一家老小上吊了,他們尚家的名聲直到本朝都一直很好。”
“前朝的皇帝是傻嗎?為何不找一個不是尚家的太史令。”
孟離經:“太史令負責史書、歷法、星象……好多玄之又玄的東西,除了他家弟子被人都勝任不了。”
華裳抱着胳膊咂舌,“得,這種無法取代的人才活得最滋潤了。”
孟離經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中的布巾,替她擦起了頭發。
“不論他們想做什麽,恐怕也沒有那個資本,将軍不必擔心。他們家的人一向短命,據說是窺破了天機,所有壽命有所縮減,到了這一代,尚家就只剩了尚星儀和他妹妹,尚星儀也一門心思遠離争端。”
華裳輕聲道:“這倒是跟我一樣了,可他至少還有個妹妹。”
孟離經沉默片刻,又揚聲道:“将軍不是有我嘛,若是将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易容成女的,當将軍的妹妹。”
華裳氣笑了,“你還真會想啊!”
孟離經也輕松笑了起來。
華裳笑了一會兒,又擰眉問:“這樣的尚星儀又會拒絕不了哪位貴人呢?”
“自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個。”
華裳輕輕“嗯”了一聲。
她望着廊下燈影,恍惚道:“聖人似乎太過關心我了,還特地讓尚星儀算過……”
孟離經輕笑一聲,“将軍還是不要小瞧了自己在聖人心中分量才好。”
華裳喃喃:“是嗎?可是聖心難測,我是不敢低看,也不敢高看自己。”
孟離經張了張嘴,又默默将嘴閉上了。
“對了,你說為我造勢,辦的如何?”
孟離經:“将軍才剛過完二十歲生辰,還要成親,這就想要離開長安嗎?”
“我還是不放心的我兵士,什麽二十不二十的,要死早死了,要我命硬,即便是閻王老子也別想動我。”華裳邊說着,邊抖着腿,一副藐視天地的混世魔王模樣。
可這種樣子的華裳卻讓他心尖兒都在發麻。
只恨天下男兒每一個比得上華裳,與這樣的女子生在同一個時代,是男子的悲哀。
孟離經輕聲道:“我寫的故事已經傳出去了,将軍就等着收獲好了。”
華裳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那我就先睡了,晚安。”
她潇灑地離開,直奔蒹葭院。
孟離經手裏捏着濕透的布巾,緊緊盯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水漬黏在他的肌膚上,讓他難以呼吸,一陣風來,又帶走了他所有的溫度。
他低下頭,輕勾嘴角,“您放心,無論是什麽,我都會讓将軍如願以償的。”
他捏緊布巾,捏出的水珠順着他的胳膊洇濕他的衣袖。
孟離經夢游式的朝一個方向走,走到一半,他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立馬轉身。
“我要去找郭讓談一談了,這小子的用處可大的很……”
呢喃被夜色吞沒,夜的獸打了個嗝。
“你可要做那禽獸?”
蒹葭院主屋的窗戶大敞,地上是東一只西一只歪倒的鞋子,寫滿注釋的書籍随意丢在地上。
長榻上,白衣青絲,雪膚蜜皮,盡數交織在一處。
楚江仙喘息着打趣她。
華裳伏在他的胸膛上,慵懶道:“也不知道誰是個禽獸。”
楚江仙臉一紅。
華裳勾他,“你這白裏透紅的模樣真可口,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也一樣,上回我都沒仔細看。”
楚江仙面皮發緊,整個人都要羞死過去了。
要說他楚江仙也是一個要臉的體面人,可自從對華裳上了心,整個人就奔着枉顧禮義廉恥的方向去了。
楚江仙摸了一把她濕漉漉的頭發,感慨道:“果然,做聖人不容易,堕落卻輕易的很。”
華裳抱着他,手指快一下、慢一下撫摸着他沾滿汗水的後背,“只是前戲而已,你還行嗎?我可覺得你虛的很。”
楚江仙的臉青了,他狠狠道:“楚某今兒個倒是要領教華将軍的高招了,看看究竟是哪個虛。”
話音一落,他整個人一翻,壓在了她的身上。
華裳發出一連串笑聲。
“哈,別,哪裏癢,哈哈,哪裏也不行,嗯……”
楚江仙喘息聲加劇。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用蜜糖似的嗓音逗他,“你不要成親之後再弄了嗎?要不咱們還是停下來吧?嗯?”
他重重哼了一聲。
即便是仙人也終究堕落了喲。
有過肌膚之親後的男女到底與別平常的男女不同。
用早膳的時候,李岚雖不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麽,卻明顯感到了華裳的不同。
要形容的話,以往的華裳猶如一把開鋒寶刀,鋒利潇灑,而現在的華裳像是這把寶刀上壓了一朵芙蓉花,一樣的鋒利潇灑,卻多一絲纏綿的媚,更煞人了。
一頓飯下來,李岚也不知道走神了多少次,勺子裏的粥都能撒到褲~裆上,當真是臊的他沒臉見人。
用完膳,楚江仙和華裳去讓裁縫量體裁衣,做嫁衣。
孟離經對着李岚捂着褲子匆匆離開的背影,感慨一聲,“造孽啊。”
誰說不是呢?老天造孽放出華裳這個妖孽禍害人間,而收她的人偏偏不能出山,唉,該說這就是命!
成親的日子将近,冠軍侯府和楚府都為了這間婚事忙的團團轉,人手不夠用,即便是臭着臉的李岚也被抓了壯丁,孟離經這個鬼機靈卻在這幾日躲了出去,恨得李岚直跳腳。
對于邀請賓客這件事,華裳和楚江仙兩人起了分歧。
華裳:“長安裏這幫人都不是我的親兵,大多都等着看我笑話,不請也罷。”
楚江仙沉吟:“我這面卻總要請幾個摯交好友。”
華裳:“你想請誰?”
楚江仙看着她的臉色試探:“宋師?”
“哼,他病的起不來床了。”
“王太師呢?”
“好吧,我雖然看不慣他,我保證不會當場跟他打起來。”
楚江仙沉默半晌,突然張開雙臂。
華裳身形一轉,整個人投入他的懷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鬓角,“算了,我也不請了。”
華裳眯着眼睛瞧他,“我可不想你為我受委屈,你要請就請,我是不介意的。”
楚江仙搖頭,“不,成親只要我們兩人就夠了。”
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到她的臉頰上。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想讓你在成親之日不開心。”
“你擔心我受委屈,我又何嘗不擔心你?”
楚江仙淡色的眼眸甜進了她的心底,他笑道:“我楚江仙之前孑然一身,以後就獨屬你一人。”
他的舌尖兒勾了勾她的唇角,待她唇微微開啓,就迫不及待地擠入。
有些事情沒有嘗試的時候不會那麽想,可只要嘗到了甜頭,縱使神仙也忍不住。
“唔……”楚江仙眼角微紅,濕漉漉的眼睛盯着她。
他啞聲道:“松開。”
華裳卻笑着摸了摸他的臉頰,“楚大人,我可是為了你好啊,你不要縱欲過甚。”
說着,她就輕盈地跳下,像是一頭狡黠的獵豹,不一會兒就跑的不見了蹤影,徒留他一個人坐在原地消火。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男主:自己織的綠帽,跪着也要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