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默認分章[12] (11)
,所有的溫暖和美好都由你帶來。
你厭惡殺人,我便手中無血;你厭惡邪惡,我便向善;你厭惡謊言,我便讓這世間純粹。
唯有一樣事,我不願改變,我心悅于你,哪怕是死,也不能變了。
香薷,若真是你創造了我,便要負責我的一生。
若一切只是荒唐的夢,我也……不會放手。
***
許香薷和蠱姥姥又聊了些聖姑的事情,還說到她将要去的流沙城比試。
“兩教的催眠比賽,月神教從未贏過,其實不單是他們所習的秘術非全本所致。”蠱姥姥道,“月神教的秘術是救人,而東岳教卻是殺人,本質不同,便沒有可比性了。”
“秘術從來沒有正邪之分,只看是誰人在使用它。”對于月神教如何使用秘術許香薷自然很清楚,不然她也不會貿然答應,但東岳教她并不太了解,聽蠱姥姥這麽一說,她便有此感慨。
只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蠱姥姥在被拐賣至外海大陸的時候,還是個單純可愛的少女,如今多年過去,她對人命也并無太多憐惜。
那些蠱蟲受她暗示不傷風雲大陸的人,卻不放過外海大陸和孩子,在許香薷看來,她也算不得是個善人。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也沒資格去幹涉什麽。
這裏住着一群失去神智的男子,還有被俠侶傷害的女子,甚至那個活潑的小姑娘也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爹娘為了秘籍自相殘殺而死。
這裏有毒蛇蠱蟲,也有溫順可愛的牛羊兔子,有一群熱烈期盼着過客們能通過蠱蟲試煉的人,除此之外,她們也是眨眼間就能殺人的主。
許香薷到底是有些不順心的,讓一個堅決貫徹殺人償命的親媽作者來到喊打喊殺的武俠世界就夠揪心的了,再讓她認同這些漠視人命的行為,其實她心底裏還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在月神教三年她學的最好的就是收斂情緒,簡單來說就是……扮高冷。
蠱姥姥看出許香薷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便道:“你何時動身?”
許香薷回道:“等我的同伴們都醒了便走。”
在這個滿是蠱蟲的地方,許香薷當然是覺得越早離開越好的。
蠱姥姥似笑非笑地道:“哦?你覺得你的同伴有多少能醒過來?”
問心陣本就要求人心純粹,但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看清自己的心呢,更何況還是出自月神教。那個魔教雖與東岳教有本質的不同,但到底也不是個良善的地方,從那裏出來的人,有幾個是幹淨的?
許香薷對此倒是很自信,驚槐給她安排的這一百零四個,雖不是月神教最頂尖的高手,但心思絕對是最好的,她有多厭惡奸邪之輩,驚槐很清楚。
“大概,全部吧。”
蠱姥姥見許香薷一臉淡定,正想說話,門外走進一人,在蠱姥姥耳邊說了兩句,她臉色微愣。
“他們倒真快。”蠱姥姥看向許香薷,“你的同伴都醒了。”
荊芥從幻陣中出來不久,那些個教衆也都一個個走出幻陣,他們很快意識到自己中了招,然而先前腦海中的記憶卻并不能影響他們太多。
他們本打算繼續前進,荊芥卻道:“香薷已經出去了。”
從幻陣中出來後,荊芥發現他與香薷之間的感應越來越強烈,以往只有在她一裏周圍才會有些微妙的感應,現在卻能更加清晰地感應到他的位置。
這種感應太過玄妙,荊芥曾經試探過許香薷,卻發現只有他有這種感應,所以他便誰也沒告訴。
他們剛走回先前的屋子,便見到幾個紅衣女子等在外圍,前頭的人朝他們笑道:“各位請,蠱姥姥已等候多時了。”
萬蠱窟确實許多年才能見到一個鮮活的人,那些個被蠱蟲制住的人很少有能擺脫的,那些人便成了萬蠱窟的常駐傭人。
平日裏幫忙放羊喂兔子,除草種菜,等到他們米糧用品不多的時候,便讓他們帶着蠱蟲出去,又引入一些新鮮傀儡。那些傀儡們越來越多,多到一定數量後,蠱姥姥便讓他們開發資源——挖地道。
在思秋崖半路那裏的洞穴裏,其實就是那群傀儡挖地道的入口,那些個四通八達的地道,全都是由傀儡們挖出的。傀儡沒有自我思想,靈魂困在蠱毒造成的幻覺中,但他們之前所擁有的技能多還在,其中不乏一些做陷阱的高手。
所以多年以來,這萬蠱窟已經算得上是個易守難攻的寶地了。
有些傀儡會在勞作的途中恢複神智,蠱姥姥他們便會熱情相待,然後用忘憂消除他們關于萬蠱窟的藥物,再從地道中送出去。這些年來,柳修之所以會以為被蠱蟲攻擊過的人全都沒有逃掉,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機會見識到那些地道。
他和他的妻子很“幸運”,那時候蠱姥姥才到此處不久,他和他的妻子成了首批被蠱蟲攻擊的隊伍。
荊芥跟着紅衣女子到大廳的時候,許香薷正在問關于柳修妻子的事。
“你是說他妻子已經成了傀儡?”
蠱姥姥道:“這些年來到萬蠱窟的人我都見過,你若是确定她被我們所擒,既不是送走了,那便是做了傀儡。”
這時柳修也被請了過來,恰巧聽到,便道:“絕不可能,我的妻子是風雲大陸的人,定然不會中蠱毒。”
“你說她是風雲大陸的?”蠱姥姥奇道,“那便不會被蠱蟲所傷才是。”
柳修神色頗為激動,他道:“我與妻子感情深厚,已然分別二十載,平生唯一夙願便是能與妻子團聚,還請蠱姥姥成全。”
蠱姥姥聽到柳修說到妻子,心中已然是不喜,再一聽他叫自己成全,語氣分明是不信她的說辭,便冷下臉來道:“你求我也無用,你若不信,大可搜人。”
話雖如此,誰也真以為蠱姥姥會容許他們搜人。
“她叫秦小憐,自小因為一雙異瞳而被村人所棄,生活孤苦。”柳修的神色頗為落寞,他懇切地望向蠱姥姥,“我好不容易與她結為夫妻,卻在此分離,蠱姥姥……”
昔日一雙巧舌能說的死人落淚,驚才絕絕的儒道大家柳修,早已忘了怎樣利用他的無雙口才,只會放軟語氣低聲哀求。
看得旁人動容。
蠱姥姥忽然道:“若你說的人叫秦小憐,我倒知道她在哪兒。”
思秋崖下有三道門,一道進入草地,一道進入地牢,另一道則進入——墳地。
那是一處風景絕佳的地界,有清澈的流水從小樹林中流出,灌木叢裏點綴着鮮豔的野花,蝴蝶蹁跹在周遭,還有三兩只落在人的肩頭。
那裏有個精致的小方亭,亭內放的不是桌椅,而是一個巨大的香爐,爐內盛了許多紙灰,還有密密麻麻燃燒後剩下的香燭棍。
在小方亭不遠處,有許多個墳包,有的新,有的舊。
蠱姥姥道:“這些是在萬蠱窟中身亡的人,你的妻子當年并未中蠱毒,卻是中了仇家的烈毒無香。”
“小憐或許不是個合格的妻子,但她一定是個合格的母親。”蠱姥姥走近一個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墳包,悵然道,“當年你被蠱蟲所傷,你的妻子是跟着你一起進來的,你是個癡情人,蠱蟲并未能奪走你的神智。”
“你昏迷了三日,她便守了你三日,第三日清晨她暈倒後我們才發現,她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也中了無解的劇毒。”
“她讓我們瞞着你,苦苦哀求着留在萬蠱窟內,将你帶出了萬蠱窟。有一種蠱蟲能吃掉她體內的劇毒,但也會由此而變得不受控制,在體內蠶食她的精氣。”
“她沒能撐到生下孩子,臨死前自己劃開了肚子……”
聽到此處,柳修已然崩潰,他抱頭跪地:“不,你騙我,你在騙我!”
荊芥垂下眼臉,右手在袖中悄然握緊。他絕不能成為這樣無用的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許香薷也很是唏噓:“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被我們撫養長大後,我們便告知了她的身世。”蠱姥姥道,“十五歲那年,她離開了萬蠱窟,說是要去尋找父親,如今,已過了四年。”
柳修紅着眼擡頭:“她在哪兒?她……叫什麽名字?”
蠱姥姥張了張口,似是有些難以啓齒。
柳修道:“蠱姥姥,您但說無妨。”
“她名柳念,聽聞,她已成為東岳教新一代的聖女。”
是今年要跟許香薷比賽的那位。
柳修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39|三十九
他們在萬蠱窟又歇了一夜,第二日就動身出發,臨走前蠱姥姥把許香薷叫至一邊,對她道:“若你不想用秘術全本恢複記憶,我還認得一個人,或許能幫你。風雲大陸九鳳門門主跟我有些淵源,你可去尋她。”
說着,遞給她一個小扳指,言道交給她看即可。
許香薷接過來:“多謝。”
“還有一事,或許不該我來說。”蠱姥姥沉聲道,“你~娘她……以往的日子太苦了,還是讓她忘記的好。”現在月神教中已沒有能讓聖姑十分挂懷的,所以她的記憶也就一直沒有被吞噬。
道別了蠱姥姥後,他們又繼續前行,柳修和荊芥等人也都跟在隊伍當中。
原本他們也只準備了一輛馬車,先前放在外頭,現下已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堆放飛自我的馬還在沼澤地裏亂竄。
月神教有個馴馬高手,這些馬散養幾天也沒跑,再加上沒人路過,倒都還齊全。只是那馬車丢了,似乎是個難題。
最後他們在沼澤的一角看到了陷入污泥大半的馬車,以及掙斷車繩的幾匹馬。
沈祝恭呆呆地問:“姐姐,馬車沒了我們怎麽辦?祝恭不會騎馬哎。”
不等許香薷回答,荊芥便道:“讓我來試試。”
于是萬蠱窟外就響起一陣伐木的聲音,衆人只見荊芥雙指并攏,一道夾雜內力的暗勁打出去,旁邊那顆兩人合抱的巨樹就懶腰倒下。
荊芥飛身過去撐住樹身,對許香薷柔聲道:“香薷,你且等我片刻。”
巨樹下的荊芥身形颀長挺拔,及腰長發随意散在身後,月白袴褶将他整個人襯得英氣逼人,平添不少飒爽。
他并未笑,眼中卻分明有化開萬物的柔和情意。
鬼使神差地,許香薷點點頭,拉着沈祝恭走到一邊。
荊芥随意找了幾個教衆幫忙,那些在江湖人眼中的絕世神兵,一個個被用來砍樹、削枝、割洞、打磨……
不過半個時辰,那棵大樹便被分屍成了無數小零件,荊芥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邊不斷改良着設計。最後他拼拼湊湊,将各個零件合成在一起,拼成了一輛新式馬車。
這馬車共有兩層,底下一層有供人睡覺的長塌和穩固的茶幾,還有一些裝食物的移動格子。從馬車內的小樓梯往上,便是二層,上面設有固定的桌椅和小方幾,做成了涼亭的造型,再配以活動的木板,可很好地遮蔽風雨。
馬車底下共有六輪,前面兩輪是可轉動的,這樣能夠大大減少馬的施力,提升速度。另外荊芥還嘗試着用許香薷曾經給他講過的汽車原理,在馬車底下做了個簡單的減震處理,這樣馬車在行駛途中的颠簸就會少很多。
他也是無意間聽許香薷說過,馬車太颠簸了,坐着不舒服。
看見這個新出爐的馬車,教衆的臉都是懵的,他們全程都看着荊芥是怎麽弄的,但是湊在一起就完全看到不懂了呢?
武藝高強,還會做馬車。
他們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上的碾壓。
馬車裏原本鋪好的那些隔布被褥都沒了,他們只好把包裹裏的換洗衣服拿出一部分來鋪上,沈祝恭迫不及待地爬了進去,在裏頭玩了好一會兒才伸出腦袋來喊許香薷:“姐姐快上來,這裏面好舒服啊!”
說着他又爬到了二樓,拍着欄杆哈哈大笑:“真應該讓姐夫也來試試這個好東西。”
荊芥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忍住要把沈祝恭扔下馬車的沖動,飛身上馬,雙~腿狠狠夾住馬腹,率先走了。
其餘教衆也都紛紛上馬,一波在前一波在後,将馬車護在中間,也加快速度往流沙城而去。
因為改良馬車的緣故,原本近兩月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大半月就到了,蠱姥姥友情提供的食物還沒能吃完。
大半月的路途颠簸,教衆們各個都成了風塵仆仆的模樣,進城後他們将馬都變賣了,只剩下那架馬車停在城外。
許香薷帶着衆人先尋了個客棧住下,流沙城是個典型的三不管地帶,住着一群窮兇極惡之徒,客棧也大多都是黑店,所以倒也沒有之前在業障城那樣受到刁難。
黑店當然是希望去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能讓店家賺個盆滿缽滿。
流沙城位于外海大陸的北方,終年沙塵不斷,晝夜溫差極大。而那城外的漫天飛沙和沙漠中随時呃人性命的流沙,也讓此處一度成為無人問津的絕境。
絕境往往會吸引着一些被逼入絕地的人,于是那些遭到仇家追殺、犯了滅門大罪、躲避世俗牽挂的人紛紛聚集在此,成立了流沙城。
此城沒有城主,沒有管事,除了一些強硬的門派敢在此駐紮之外,其餘勢單力薄的人都不敢亂出風頭,一言不合就殺人在這裏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許香薷長途跋涉後都會洗澡睡一覺,這個習慣雷打不動。
荊芥腳下踩着一只拿着暗器的手,身後躺了一堆手執武器的人,他端坐桌前:“熱水送去天字號一房。”
被他踩着的掌櫃一臉扭曲:“你可知我身後是……啊!”
咔擦一聲,掌櫃的手骨在荊芥腳下寸寸斷裂。
荊芥嗤笑一聲:“我需要知道?”
樓下的打鬥聲很小,那些個教衆只瞥了一眼就沒理會了,他們的任務是保證許香薷的安全。
許香薷等了半天沒見着送熱水的,走到門口詢問:“小二哥?”
樓下立時傳來一聲大叫:“您稍等!馬上給您送熱水去!”
“姐姐,這裏的床好硬啊,祝恭晚上會睡不着的。”沈祝恭在床~上滾了兩圈,又偏頭看着許香薷,埋怨道,“熱水怎麽還不來啊,想洗澡穿漂亮衣服呢。”
“不舒服回馬車上睡去。”被驚槐明裏暗裏寵了幾年,沈祝恭養了一身嬌小姐脾氣,許香薷打算給她好好治治。
沈祝恭聞言後一臉受傷地滾到床角去,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麽。
而樓下的荊芥松開腳,起身撣了撣灰塵,也跟着往樓上走去。
“天字二號也送熱水上來。”
從見到許香薷到現在,荊芥還沒能好好梳洗自己,按照許香薷的個性,身上有異味她是會很受不了的,所以荊芥打算先把自己搗鼓得幹淨清爽了再去找許香薷。
而最主要的是,他要先去弄明白許香薷為何會獨獨忘了他。
流沙城裏沒有固定的門派駐紮,東岳教次次都勝月神教一籌,倒也沒空在這裏做什麽小人。所以每到比賽那年,兩教的聖姑和聖女都會從總部出發,最後在初冬開始比試。
現在還只是深秋,離立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能好好調整下各方面的狀态。
荊芥洗完澡後,得知許香薷已經睡下,他便帶着林尋藝一道出了門。
流沙城并不大,城內只有幾道高牆擋住風沙,沒有城門。幾個衣衫褴褛的人斜躺在通道處,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們。
荊芥跟林尋藝隐晦地說了下許香薷的情況,想聽聽他的看法。
林尋藝思忖片刻後,才道:“我曾聽家父提起過此類事情,聽聞月神教的聖姑便會有此種症狀,似乎跟她們修煉的功法有關。”
荊芥眼神微冷:“月神教的聖姑?”
月神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雖然他在許香薷的教導下并不會對人有偏見,但那裏也是藏匿了許香薷三年的地方,要讓他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了。
林尋藝分析道:“月神教的人叫許前輩為特使,而之前許前輩跟蠱姥姥說聖姑是她的親娘,那麽就算許前輩不是聖姑,也可能修習了那個功法,因此才有了這樣的症狀。”
對于許香薷現在的狀況,他們也只能從零星的線索裏找到方法。
因為許香薷對荊芥完全沒有印象,也說不上有什麽太大的好感,所以即便去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兩人站在通道口,此時正是午後太陽正盛的時刻,烈日照在外面的沙漠上,金黃一片。
此時并無多少風,沙漠平靜地像是一片黃色的海,但這靜谧之下隐藏着多少風起雲湧,誰也不知道。
荊芥轉向林尋藝,道:“林兄,來吧。”
林尋藝探向身後,抽風他的武器獵風劍,幾個起落躍至外頭。寶劍出鞘,淩冽的劍光在烈日的照射下幾乎要把人的眼晃花。
林尋藝手腕翻轉,獵風劍挽成了一抹劍花,平地裏卷起一陣風來,繞着林尋藝的身遭。
風和沙混合在一起,将林尋藝緊緊包裹住,不露出半分痕跡。
荊芥負手而立,朝右邊輕踏幾步,他身後突然出現一柄重劍,險險擦過他的腰跡。前面的小型卷風還在繼續,然而林尋藝早不知何時繞到了荊芥的身後,他左右手各握着一柄劍,二話不說就朝荊芥攻來。
荊芥施展步法連連拆招,你刺我躲,你劈我閃,你退我欺,你守我攻。
兩人從通道口一直打向了遠處,一路激起的風塵揚起幾丈高。荊芥并未帶任何武器,只聽得林尋藝的雙劍劃破虛空的利聲,之後再無旁的聲響。
兩人且戰且遠,不過幾息之間已看不真切,遠遠看去只是滾滾黃沙,似有大風刮過。
有人好奇,詢問通道口那幾人發生了何事,那些人有的繼續睡覺,有的掩嘴打呵欠。
只一個人捏着個豁了口的匕首擦拭,懶懶道:“這裏天天有人打上一架,有甚好稀罕的?”
那些個看客也就覺得無趣,自個兒又散開去,大熱的天,沒多少人願意真跑到烈日下頭看什麽熱鬧。
幾個在暗處的月神教教衆各自對視一眼,也都搖頭回去:“反正特使又沒讓我們監視他們,走走走,要打要鬧随他們去吧。”
遠處兩人打着打着,還真起了一場大風,那風将流沙城四周的黃沙都卷上了天,流沙城內一時沙塵肆虐,有避處的趕緊尋了好地方躲着。
風沙之後,外頭的那場打鬥早已停歇,只是原本還在對峙的兩人也沒了蹤影。
荊芥眼中滑過贊嘆:“這皈依劍法果然精妙,假以時日,林兄必能再上高樓。”
林尋藝将重劍并入獵風劍中,搖頭道:“還是比不過荊兄,你如今不拿武器就這般厲害,我若不拿這皈依劍又如何能在你手下走過二十招。”
各自誇了一句,兩人都笑了起來,眼中皆是坦蕩。
荊芥瞧着眼前的石室,舉步上前:“走吧。”
林尋藝趕緊跟上,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紙:“但願那位虛天前輩不曾欺我。”
曾在某山洞內偶然獲得的藏寶圖,此時終于派上了它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