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具 06
由于昨天的不可抗力，平日裏上班天天起得比叽早的楚兮今天破天荒地賴了床，還扯着白小鹿陪她回籠覺。
白小鹿樂得賴床。
家裏來了葉沉舟和楚兮，她也不用早上起來開店了，早餐的問題只要有顧茂在葉沉舟肯定不敢來吵，何況自己身邊就躺着南安第一大女王。
六點，外面準時傳來顧茂起床洗漱換衣服去晨跑的聲音。
雖然他動作極輕，但白小鹿的生物鐘準時地把她叫醒，然後舍不得睡聽了一路。
徹底醒了。
白小鹿睡不着了，腰上還纏着楚兮不安分的手。
看了看挨着她睡得放松的楚兮，平時在外人面前高冷的表情了無蹤影，舒緩的眉目少了淩然的氣勢，更符合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子的形象。
沒忍心動怕把她吵醒，白小鹿伸手把床頭的手機摸過來，一打開，剛開了流量，特關來了一條私信。
「Prometheus：晚安ovo」
看時間應該是昨晚發的。
這人向來神出鬼沒的，聊着聊着就能消失不見，說晚安還是頭一回。
雖然現在回已經晚了，白小鹿還是回了一句“早安ovo”過去。
白小鹿本來就是個潛行高手，只要她想，沒人能發現她。
這會她動靜特別小，楚兮根本不會被她驚擾，可是卻深深感覺到白小鹿家的環境對神經衰弱患者的不友好。
六點半，德牧弟弟掙紮掉了顧茂給他拴上的繩子，繞開了門口的膠帶陷阱，叼着最愛的骨頭玩具屁颠屁颠徇着味兒去追顧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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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的楚兮抗議地咕哝一聲，拽走白小鹿身上的被子，整個躲進被子裏繼續睡了。
白小鹿樂得自由，起來去獨衛悄無聲息地完成了洗漱，再躺回床頭繼續玩手機。
八點，顧茂晨跑完回家，開門的聲音不大，但追上他的德牧弟弟顯然很興奮，叼着報紙發出哈赤哈赤的聲音，在家裏到處亂竄。
被再次鬧醒的楚兮翻了個身，往被子堆裏紮得更深，企圖繼續睡。
白小鹿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顧茂沒來叫她，果然自己買了早餐打算讓她繼續睡了，于是幹脆拿出PSP，惬意地享受難得不用早起開店的周末。
十點鐘。
白小鹿擡眼看看房裏的無聲走鐘，剛想着葉沉舟該起來了，便迎來了意料之中的瘋狂敲門N連。
“碰碰碰——”
“起床啦你們兩只居！”
葉沉舟的大嗓門在門外響起。
白小鹿頗有先見之明地捂耳朵，顯然接下來的場面已經不是第一回出現了。
“mua的小葉子，你想死？！”
本來還在淺睡期的楚大BOSS徹底被觸發了，從被窩裏出來，拎着枕頭就要出去幹他。
“碰——”
幾乎同時，門外兩聲響兒交疊，緊接着是葉沉舟的控訴，“我去你們倆夠了，我把你們當兄弟，你們卻把我當沙包！”
兩聲？
白小鹿奇了，看向緊閉的房門，
倆？
這裏不是四人一狗嗎。
楚兮拎着枕頭氣勢洶洶的步子頓了下來，伸手開門的動作沒剎住車，手比腦子快地擰開了門把——
“早安啊，兮兮。”
介乎少年和青年間的男孩子依舊是英倫風的穿着，臉上的笑意溫和，像是完全沒看到楚兮獅吼的樣子。
向來遇事冷靜的楚兮頓在原地，看了他一會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碰——”地砸上門。
繼而飛快地跑回來鑽進被窩裏，被子蓋過頭。
假裝自己從來沒起來過，更加沒看到什麽衛悠站在門外笑。
“哈哈哈哈，”白小鹿沒忍住，笑得肚子疼，“寶貝你幹嘛啊？”
“噓！”楚兮從被窩裏豎出一根食指，然後又縮回去。
最後還是白小鹿先起了床，出門和衛悠打招呼，關門的動作還順應楚女王的叮囑，“不能太刻意但是必須要快不能讓衛悠看到她醒着”。
衛悠像是真沒看見房裏躲在被窩裏面的楚某人一樣，看着白小鹿開門出來，笑道，“小媳婦回來啦？”
小時候院子裏的叔叔阿姨總是問白小鹿，“你以後是不是要嫁給顧茂啊？”
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跟顧茂有關的事情肯定不能輸，于是白小鹿每次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久而久之不止大人，連衛悠都跟着叫她“小媳婦”了。
“別別別，”白小鹿連忙擺手，笑得內涵，“等會讓某人聽到誤會了可不好哦。”
衛悠像是被她的話取悅了，棕色的眸子帶着笑意特別迷人，機靈地改了個稱呼，“三月三過了咱家小媳婦要滿二十一了吧，顧茂也要二十三了，我等着喝你們喜酒哦。”
可惜門板後面的楚兮看不見。
“等你攻略了楚兮再來問我好吧？”白小鹿奸笑。
衛悠也不否認，萬年不變的溫柔笑容像是多了點別的意味。
“你們倆幹嘛呢，笑得跟倆黃鼠狼似的？”
葉沉舟叼着包子含含糊糊的聲音響起。
兩人同時轉頭，笑看他，“沒事。”
葉沉舟，“......”
怎麽他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呢。
...
門關處。
剛揍完葉沉舟就下樓補買新的熱乎早餐的顧茂剛進家門，後面的德牧弟弟呼哧呼哧地跟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眼角聳拉着，特別可憐。
顧茂低頭看他，他立馬尾巴豎起來瘋狂搖晃，狗腦袋緩緩試探着蹭了顧茂褲腿一下，又快速離開。
顧茂眉毛一挑，沒給他反應，他立馬放心地一把把腦袋蹭過來，發出滿足的呼嚕呼嚕聲。
顧茂，“......啧。”
真是狗随主人。
看着德牧弟弟神似白小鹿的反應，顧茂破天荒地沒有給口令讓他邊兒去，只是徑自提着早餐進了廚房。
于是白小鹿換好衣服之後走進廚房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說着讨厭她的德牧的顧茂現在正站在廚房的流理臺前，手裏拿着勺子把狗罐罐裏面的小零食挖出來，倒進他給德牧買的碟子裏。
德牧弟弟正吐着舌頭流着口水，尾巴狂搖地蹭着顧茂打圈。
白小鹿揉揉眼，發現自己沒看錯，疑惑道，“沒到飯點啊？”
“......你家鹿鹿說他餓了。”顧茂抓了抓頭發，不着痕跡地移開視線。
“我怎麽不知道他會說話啊。”白小鹿噗嗤笑出聲，蹲下去給德牧撓下巴，德牧弟弟親昵地蹭過來。
顧茂把得寸進尺的狗砸往後拎了拎，不許他親白小鹿，不耐道，“不餓他怎麽會帶我來開廚房的罐罐箱子。”
白小鹿秒懂了，顯然德牧之前也這麽誘惑過她，于是作勢捏了捏他毛茸茸軟乎乎的狗耳朵，“跟誰學的，這麽皮？吃那麽多等會生病有你受的。”
德牧弟弟無辜地用狗狗眼看着她，嘴巴一張，發出一聲，“......喵！”
顧茂，“......”
“......”白小鹿，“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的貓，讓狗狗學貓叫，南安就你這麽牛批了。”
顧茂黑了臉，把她攆出去，“走走走，給我出去把早餐吃了。”
飯廳裏。
飯桌邊依次坐着正在大快朵頤的葉沉舟、喝着咖啡看筆記本的衛悠和......化了全妝穿好了自己上班的正裝套裙甚至還卷好頭發的楚兮。
白小鹿看了看鐘，離她出卧室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
“佩服佩服。”白小鹿在楚兮身邊坐下，聞到她身上的納茜素for her斬男香，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這還說不喜歡小男生？
“嗯哼。”楚兮清了清嗓子，掃了她一眼，才“專心”地用餐刀給她的吐司塗果醬。
拆好罐罐的顧茂左手端着德牧弟弟的零食盤盤，右手端着給白小鹿的煎餅卷菜和小麥粥，先把左手的盤子放到德牧的餐盤上拜托了一條小尾巴，才把另一手端着的早餐放到白小鹿跟前，“吃這個。”
“哇，”白小鹿看到還冒着熱氣的早餐，酒窩笑得陷下去，“翔德的早餐！想死我了，四年沒吃了。”
翔德早餐鋪是南安特色的早餐攤子，土生土長的南安人都是吃着這個味道長大的。
白小鹿雀躍地附贈顧茂一個飛吻，後者酷酷地“嗯”了一聲，側頭拿饅頭企圖用這個動作隐藏他微紅的耳根。
“我眼花了嗎？”
葉沉舟伸手過去想拿餐盤上粉白的草莓牛奶，“這店不是在市一中嗎？”
白小鹿從小喝到大的雁塔牌草莓牛奶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家店比顧茂還拽，那麽多年了就一家店死活不開分店，每天早上六點半開售，限量八十杯買完就賣完了。
而且，這家店在他們以前高中附近，離這有一個區的距離。
“晨跑順便買的。”顧茂自然地低頭咬了一口大饅頭。
“服氣。”葉沉舟邊說邊伸手要去拿，還沒碰到就被顧茂拍開了。
“不是給你的。”
“......”
葉沉舟眼睜睜地看着顧茂把那兩瓶草莓牛奶和白小鹿分了，然後獲得一份胡辣湯。
在顧茂身上受挫的葉沉舟把目光轉向衛悠，企圖證明自己不是食物鏈的底端，“你今兒不用去寫代碼？你可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啊。”
“我叫他來的。”顧茂出言解釋，把昨晚發現的細節簡要的說了一下，最後補充道，“我覺得他應該就是讓南安機場網絡癱瘓的那位。”
因為涉及到白小鹿，眼神還掃過她，确認她臉色無礙，才放心。
“的确，我後來再深入排查了一下，他登陸微博的手法和在南安登陸網絡系統的手法也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個‘人’。”衛悠說完，想了想，又改正道，“同一個‘魂’。”
白小鹿，“......”
怎麽覺得背後涼涼的。
她下意識地拿了挂在椅背的外套穿上，剛塞進一只手，忽然想起，“這是不是說，ProPro他就是我家的器魂？”
“嗯。”顧茂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她衣服拉好。
楚兮聽了顧茂一開始的簡述就已經肅然了臉色，這會一聽，開口道，“昨天貓爺不是玩脫了？那我們的線索豈不是斷了？”
衛悠本來在筆記本鍵盤敲打，聞言微笑擡頭，把他筆記本的屏幕亮給大家。
“什麽？”
複雜的代碼和全然陌生的界面讓葉沉舟懷疑這還是不是他熟悉的水果電腦。
......果然他才是食物鏈底端的生物。
衛悠抿唇一笑，棕色的溫柔眼睛看向白小鹿，“這就需要咱小媳婦幫忙了。”
幾乎同時，白小鹿放在桌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新的微博私信彈了出來。
「Prometheus：吃完早餐了嗎qwq」
作者有話要說：
奶茶使人通宵orz沒睡着幹脆改了個新文案，啊毛再也不喝奶茶了（拔自己頭發.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