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反擊戰
醫務室外,校園的保安們把醫務室門口團團圍了起來,曦光小學的行政人員正在安撫着憤怒未消的家長,場面幾度失控,白發蒼蒼的校長顫顫巍巍地與喧嚣的人群對話。
就在這時,醫務室的門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緩步從醫務室裏走出,徑直走到了人群中間。現場分秒之間就起了化學反應,原本喧嚣的人群頃刻停止了争吵,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空氣一瞬間凝滞。
短暫的僵持。
傷了人的家長們終于心虛了。
寂靜中,人群中一直站在後延的人開始往前推擠。一個打扮斯文的女性家長站了出來:“郁教授,我們只想要解釋,我們的孩子不能健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不幸了,如果真的被你們當成圈錢工具,我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新進入內圈的家長們紛紛點頭。他們是家長中的冷靜派,剛才喧嚣鼎沸的時候他們沒有上前,可是現在誰是弱勢誰是強勢一目了然,他們又回憶起了曾經對這個男人懷抱過多大的期望與信任。
郁清嶺在這凝滞的間隙裏擡起了頭,露出充血的異色眼瞳。
圍攏的人群不自覺地向後退讓。
“我……不能理解你們的帶着雙關或者暗喻的提問。”郁清嶺睜着恐怖的血紅色眼睛,出口的聲音卻帶着溫和,他道,“所以我只能盡量回答是與否,對于我的回答,我可以保證是真實的。”
郁清嶺的目光緩緩地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像是一個機器人,在掃描矛盾激化前的記憶。他在人群中鎖定了一個家長,道:“不是洗錢。”
目光又移動,又鎖定一個家長:“所有文件齊全,是正規項目。”
鎖定第三個家長:“是非盈利公益項目。”
第四個……
郁清嶺的表情麻木如初,只是一半臉已經慘不忍睹,帶着一絲讓人心驚膽戰的麻木冷靜。他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是有指向性的,又似乎沒有,每一次開口他都會用目光鎖定一個人,一個個輪轉。
人群疑惑了幾秒鐘,忽然反應過來,他竟然是在按照時間順序在精準回答每一個人的提問甚至是發洩……剛才的場面混亂成那樣,他竟然記得每一個問題??
這時郁清嶺卻停止了言語,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熱輪轉,似乎是難以找尋到目标?人群裏開始相互探望,左顧右盼,最後,躲在最外圍一個胖子的人露了出來——正是剛才那個動手打人的出拳者。
……真是動手快,躲起來更快啊。衆人心裏默默?辶場
郁清嶺:“您還是應該去檢查。”
他的眼神微亮,表情如同松了一口氣。
靠前的家長忽然發現,就在郁清嶺微微低頭瞬間,一滴血越過他的眼睫,滴落在了眼角。然而郁清嶺本人卻好似沒有覺察到。
“剛才我沒看見是誰問‘憑什麽相信你會真心幫助自閉症孩子’。”他擡起頭,目光掃視人群,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也是自閉症患者。”
短暫的寂靜,下一秒喧鬧撕裂寂靜。
什麽?自閉症?家長們交換彼此震驚的眼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的話語。這個年輕的教授,SGC的基因研究項目主負責人,不論怎麽看怎麽是精英階層的郁清嶺現在說他自己是——自閉症患者?
——這怎麽可能?!
如果他是自閉症……
家長們終于發現了從對話開始就一直存在的微妙的錯位感是什麽,他們暴怒他根本不作出半點安撫和解釋,只會用莫名其妙的絕對回答來敷衍——可是,如果他是真的沒有故意刁難呢?
這樣直線的思維方式,莫名的冷靜,還有他機械式的回答順序和笨拙的語言安撫能力……這種狀态他們平常在家裏會感受到很多次,來自于他們自己深愛的孩子。
——這的确是自閉症患者的思維特色。
郁清嶺……真的是自閉症患者?
如果他真的是自閉症患者,那他們剛才所做的事情……
“天吶……”人群中有人迸發出一聲驚叫。
所有人遲遲發現,郁清嶺額頭上原本白色的紗布已經徹底變成了紅色,殷紅的血忽然沿着紗布與皮膚的縫隙不斷地流淌下來,并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流越多,整張臉慘不忍睹。
血液在他的下巴上彙聚成流,最後滴落在他白色的工作服上,暈染出一片可怕的印記。
可他自己似乎毫無知覺。
他只是發現周圍人的表情都很驚恐,他害怕解讀錯誤,本能地回頭尋找那個他全身心信賴着的人的身影,然後,他在她身上類似的恐懼的表情。
“鹿曉?”郁清嶺喃喃。
他想要回到她身邊去,還沒走兩步,忽然視線一黑。
“郁教授——!”
十分鐘內,120的車子趕到曦光小學,醫務人員把郁清嶺擡上了擔架,送到了醫院。那時郁清嶺已經有些意識模糊,臨近急救室之前,卻忽然拽住了鹿曉的衣角。
“不要怕。”他說。
含糊的語氣,鹿曉卻奇異地聽懂了。
她在急症室外面的椅子上縮成一團,看着急救室裏的人來來去去。
真正的急救室,根本就不是電視裏那樣的手術室的畫面。送入的病人只會被安排在病房的一個角落裏,拉一個藍色的簾子,她可以在簾子被掀開的間隙看見郁清嶺躺在臨時病床上的身影,聽見心率監控儀發出規律的滴滴響。
這樣的距離,才是真正的折磨。
理智上她清楚傷勢應該不重,于醫生都檢查過了,可是還是很心虛。
偏偏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一遍遍催魂一樣叫嚷,鹿曉翻遍全身上下口袋,終于找到了手機接通。手機裏傳來商錦梨的聲音:“鹿曉,下午一點整,到協科大樓,出席記者招待會。”
“我不能過去,郁教授他發生了意外……”
“我已經知道消息了。”電話那一端的商錦梨聲音冷靜得很,“醫院那邊協科已經派工作人員過去,黎千樹也在路上,你必須過來出席記者招待會。”
“商錦梨!你不知道嗎?郁教授在急症室!”
“鹿曉,你以為協科每天這麽多資金耗着在等什麽?”
“……”
鹿曉一愣,如同當頭被淋了一碰冰水,血液開始漸漸冷卻。
協科一直在等着的是一個機會。郁清嶺受傷這個意外雖然未必在商錦梨的計劃中,但是它發生了,商錦梨就絕對會把它用在刀刃上。
“對不起。”鹿曉握着手機道歉,“錦梨,我不是故意要吼你,我只是……”
只是亂了陣腳。畢竟協科的人什麽都不說,她就像是蒙着眼睛在一片荊棘中摸索。
電話那端商錦黎的聲音柔軟了下來,似乎還笑了笑。她說:“鹿曉,眼淚和壞脾氣都是很需要花力氣的,我們留到記者招待會上當武器。”
……
協科的記者會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經通知到所有的媒體。
協科基因項目事件經過将近一周的發酵,經歷了股市連連跌停,Z大和SGC甚至曦光小學相繼卷入這一起巨大事件中,更是在網上被八卦出了一出精彩跌宕的私生活醜聞……輿論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媒體們早就已經忍無可忍。
似乎就是在事件的封頂剛剛要過去的時候,協科竟然主動召開記者招待會!
到現場記者招待會,不僅金融圈、醫療圈的記者到了場,還有更多不請自來的娛樂雜志和節目小報記者,他們沒有座位,就齊刷刷站在會場的角落裏,該有的器材一樣都不少。
一周的輿論混戰就像炖了一鍋粥,現在協科等于是給每一家分了一個勺子還雨露均沾,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激動的嗎?不論是金融還是娛樂,誰搶到第一勺全憑本事!
……
協科的記者招待會前半部分中規中矩準備充分,總助毓見用投影屏向現場的金融媒體、醫療媒體等正式被邀約的媒體展示了關于曦光計劃的項目文件,一面展示一面講解:
政府審批的項目書。
協科與Z大SGC生化研究所合同文件。
曦光計劃從開始到時下為止所有批次的資金財務報告。
實驗主要負責人郁清嶺的履歷合同,以及他入職之前在國外獲得的相關成就認證……
……
文件多大二十多份,林林總總。
越到後面越是複雜,然而複雜歸複雜,卻難不倒在場的專業人士們。他們能從這一份份的文件裏看得出來——曦光計劃是一個完全正當的正常的科研項目。鐵證如山。
總助毓見戴了一副眼鏡,西裝袖口一絲不茍,他的聲音如同他的外貌一樣,穩穩地傳達到會場的每一個角落:“事件爆發距離目前總共七天零21小時,為了配合相關機構單位對協科和曦光計劃的審查,也為了能給諸位一個明确的交代,所以我方才隐而不發,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我們對本次事件的謹慎對待,畢竟我們不希望解釋說‘将會配合調查’。”
底下相機閃光燈連成一片。
毓見的話音一落,已經有老鳥記者低聲笑出聲來。
确實,這類事件很多企業都是第一時間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事實,并且強行公關網絡,按下輿論的苗頭穩固住股價。然而所謂的“澄清”,真正能澄清的卻沒幾個。‘将會配合調查’只不過是類似‘我不承認’的另一種說法罷了,當然,也是因為大部分“相關機構”效率比較慘淡,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予以明确結果。
協科這一次的應對很非主流,他們任憑輿論惡化股價大跌,同時能夠讓“相關機構”以如此快速的效率完成檢驗……這幾乎是在用真金白銀壓反轉。
……
事實證據展示完畢,就是協科記者招待會主角登場時間。
以秦寂會代表的協科高層在臺上就坐完畢,面向所有的記者微微颔首示意,招待會正式進入了提問流程。
記者們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協科方應答如流,有理有據。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進入困倦模式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從臺下磨磨蹭蹭到了臺邊,随後在毓見的示意下走上了臺,緊張地走到了秦寂身邊。
那是被安排遲到一步的鹿曉。
她剛剛落座,就感覺無數刺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脊背瞬間被汗水濡濕。
這人是……?
座位上的記者們面面相觑,小聲議論,大廳後面站着的八卦記者們已經炸開了鍋——卧槽!臺上那個女的不是緋聞女主角嗎?SGC的人還沒有到場呢,她這是已經登堂入室做了正宮嗎?要不要這麽刺激啊???
會場裏如同放進了一萬只蒼蠅,嗡嗡嗡喧鬧不停。
毓見做了個壓聲的姿勢,微笑道:“有問題請舉手示意。”
記者:……
短暫的呆滞後,第一個記者舉起了手。
毓見揚手示意。
那名記者站起身來道:“你好,我是《金融快線》的記者。關于資質和合法性我方已經沒有疑問,但是貴司對鹿曉小姐名下的藍象工作室似乎還沒有明确解析,這筆款項究竟是明面上的還是暗處的,能對這個作出解釋嗎?”
記者目光如炬,直戳臺上的鹿曉。
鹿曉緊張得脊背都濡濕:“藍象是一個做游戲的工作室,我們打算用他們開發的游戲來輔助曦光實驗的完成。”
記者又問:“那請問,您是以身份去做藍象工作室的法人的呢?”
鹿曉剛要開口回答,秦寂的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按壓。
秦寂微笑道:“這位記者不要拘泥于專業問題,我知道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千金買博美人一笑’了。”
底下記者一愣,紛紛笑了出來。秦寂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這只是坊間的一個玩笑話。”秦寂站了起來,站在鹿曉的身後,對着臺下正色道,“向大家正式介紹這位女士。這位女士叫鹿曉,我父親的投資公司‘博行’重要客戶之一,并且持有博行股份。諸位如果仔細看過協科的股份分權明細,應該知道‘博行’是協科的控股方之一,而曦光項目是她的名下資産在‘博行’下的定向投資。”
……
秦寂道:“簡單說來可以這樣理解,鹿女士是協科項目的投資人之一。”
……
秦寂悠悠道:“剩下的,還需要解釋麽?”
……
底下記者嘩然!
金融圈和八卦圈畢竟相隔甚遠,他們只知道鹿曉是秦寂的緋聞對象,誰能知道這樣一個年輕女性竟然是協科的母公司的股東之一呢!
“……”站在臺上的鹿曉的心理活動。
秦寂的說辭繞了一個大圈兒,好像所有的都合理化,但事實又其實不是那樣。她确實有一筆錢在秦寂的父親那裏,但是其實并沒有那麽複雜……
鹿曉暈暈乎乎,又小心地回答了幾個問題,金融圈記者的提問熱情終于過去。
記者會進入尾聲,漸漸有人開始退場。會場的遠處八卦記者們澎湃的心緒已經壓抑不住,一個記者在提問的空擋裏喊:“鹿小姐,郁清嶺郁教授為什麽和您一起來——?”
這個問題……
鹿曉略微思索,回答:“郁教授他今天身體不适。”
這回答聽起來很敷衍,不過相信過不了多久,曦光小學的沖突就會傳遍整個網絡了。到那時候,留給商錦梨他們的操作和引導空間會很大。
果然,八卦區記者們并不意外的樣子,其中一個人迅速轉換了提問方向,趁着人群推搡向前的時候:“那你跟秦寂先生到底是什麽關系——!”
鹿曉的心陡然一緊。
這是迄今為止,她最不想被人拿出來當做談資的一個。
卻也是商錦梨在上臺之前千叮咛萬囑咐要回答好的那一個。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已經開始散場的人群,用平穩的語氣回答:“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在我十八歲之前,秦寂的父親秦洋先生……是我在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
偌大一個會場,悄無聲息。
退場的記者全部都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臺上。
這就是真相嗎?
……
單薄的女孩子站在空曠的會場裏,身體繃得筆直。
明明她的臉上沒有悲傷,聲音也沒有哽咽,可是,看起來怎麽有點可憐呢?
……
與此同時,網上的輿論一觸即發。
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前,“鹿曉曦光緋聞女主角”關鍵詞忽然空降熱搜排行榜,與此同時,一篇名為【協科記者招待會曝驚天反轉】的簡訊占領了熱門微博榜首,吸引無數目光。
簡訊裏其實沒有實料,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裏,一個瘦削蒼白的女孩子站在臺上,她的身後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一手握着話筒,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裏。
眼尖的網友飛快辨認出來:“那個是協科的總裁秦寂吧?這是要承認戀情嗎?”
更多的網友則是帶着疑問把照片放大了看了個清清楚楚,到末了,終于有人在硝煙彌漫的超話裏面哆嗦問:“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看起來好像……不是情侶嗎?”
超話裏一度寂靜。
飽經風雨吃過了全天下瓜的網友,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場。
他們開始沉默,靜待時間發展。因為那張照片看起來确實有點詭異——明明是極其親近的姿态,看起來卻半點粉紅氣場。不要說是地下情婦了,哪怕真是情侶,這坦蕩得有點太過詭異了。
可如果他們不是情侶,還能是什麽關系呢?
……
記者招待會結束後,鹿曉馬不停蹄地趕去了醫院。
病房沒有開燈,整個房間籠蓋在一片暗色下,只有心率監測儀的熒光成了室內唯一的光源,靜靜照射着床上那個單薄的影子。
鹿曉在房間門口踟蹰了一會兒,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踏進去打擾。正當她茫然時,身後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引着她走遠了幾步到了樓梯口。
“于醫生?郁教授他……”鹿曉急躁開口。
于醫生道:“別擔心,只是輕微的腦震蕩。”他朝遠處的病房探望了一眼,嘆息道,“不過他太虛要休息了,所以醫生給他配了一點安眠的藥劑,讓他好好睡一覺。”
鹿曉不由自主點頭。
這幾天來,郁清嶺采用的都是一種叫達芬奇睡眠法的休息法則。每隔三四個小時休息十五分鐘,能讓人體在極限狀态下長時間地勞作而不用分白天黑夜。可是這樣的工作法應該也是會有極限的吧?
鹿曉問:“他會睡多久?”
于醫生道:“一般來說是六個小時。你可以先去……”
鹿曉小聲道:“沒關系,我等一等就好了。”
于醫生嘆息:“那也你要注意休息。”
鹿曉點了點頭。
其實她哪裏敢休息,她的身體裏現在還充斥着記者招待會上的激蕩。等于醫生一走,她就在走廊上找了個椅子坐下,掏出了筆記本打開了一系列資訊平臺。
資訊平臺上相關新聞還不多。距離記者招待會結束剛好三個小時,傳統媒體的傳播效果至少要等到晚上,絕大多數是要等到隔天,一般這種傳統媒體會為了搶占消息而先用公司的官博營銷號對路透進行搶先報道。
鹿曉巡回了一圈,最後打開微博。
微博戰場完全是另一派景象。“郁教授”相關話題下,自稱是協科記者招待會的“酒店工作人員”把幾段模糊不清的偷拍畫面放到了超話裏,引起了各路網友放大鏡式的圍觀。
畫面是偷拍的,很模糊。
但是關鍵性話語卻錄了下來。
晃動的畫面裏的鹿曉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卻可以看得出她很緊張。小小的單薄的個子,低垂的腦袋,聲音細小膽怯有些無法辨別,看起來可憐得很。
半個小時後,技術帝還原了現場的聲音修複版。
畫面中,緋聞女主角鹿曉說:“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在我十八歲之前,秦寂的父親秦洋先生……是我在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
只這一句話。
足夠微博上赫然掀起軒然大波。
——根本不是情侶!是法律意義上的兄妹!
——之前信誓旦旦說看見人家行為不檢的人呢?
——說好的傍大款加腳踏兩條船呢???
這幾天來,“郁教授”超話裏的教授粉們早就別路人黑的大軍沖刷得不敢再講話了,現在終于得到了一點點喘息的力氣,開始一點一點冒頭。
“有人能打聽到記者招待會的內容嗎?應該有正經內容的吧?”
“畢竟是協科的官方記者招待會,又不是明星澄清戀情……”
“對啊,其實我還是無法相信郁教授會是個壞人……”
……
輿論規則一: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輿論規則二:料,要讓網友一點一點親手挖,給他們最大參與感才能激發出最大熱情。
商錦黎舉辦了一場根本就是漏洞百出毫無保密措施可言的記者招待會。很快,各式各樣的“路人”“保安”“服務生”的朋友圈被興致高昂的網友們挖了出來,各路消息七拼八湊幾乎還原了招待會的現場。
——曦光項目已經經過官方機構認證,手續齊全,完全合法!
——身陷“緋聞”和“金融渎職罪”的女主角鹿曉,竟是協科母公司博行的股東!
……
開什麽國際大玩笑?!
這是開篇一張圖,新聞全靠編嗎?
已經頭暈目眩的網友惡意揣測。
然而懷疑的種子病毒一樣蔓延,又過了兩個小時,H市電視金融頻道的官媒發布了一則現場采訪。協科總助毓見代表協科官方答複記者提問,确認了鹿曉确實為協科母公司“博行”的股東之一。
——官博竟然蓋章了。
網友:……
網友:……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