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經過一夜的輾轉難眠,冬秀還是早早就醒了。

雖然她無法将真相說出口,不過還是得盡快跟大師兄他們聯絡上,等到和真正的榮國公夫人交換回來,到時會誠心誠意地跟盛永瀾道歉,請求他的原諒。

這也是冬秀唯一想到的兩全其美法子,既可以和他多相處幾天,又能将身體還給原來的主人,所以就容許她保有這小小的私心吧。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出不去。

「我……我想出門,很快就回來了。」她問着身邊的婢女。

婢女們互望一眼。「爺交代過,讓夫人待在府裏,暫時別出門。」

一聽,冬秀的心情更低落了。

就在這時,房門「呀」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爺。」在房裏伺候的婢女福身見禮。

盛永瀾目光卻定在一臉心事重重的妻子身上,踱上前去,瞅着她黯然的神色,輕聲地問:「在想些什麽?」

「呃……沒想什麽……」她擠出傻笑。「只是覺得很悶,想要出門走一走,可是她們說你不準。」

「要是真的悶,府裏這麽大,又有花園可以散心,不需要出門。」他說。

「可是……我保證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很快就回來……不會很久的……」冬秀說得有些結結巴巴。

「有什麽事非得出門不可?」盛永瀾疑心地問。

她傻笑一下。「也不、不是很要緊的事……」

「那麽在府裏散心就好。」盡管心中懷疑她并不是江氏,不過還是要有證據,見她又急着出門,看來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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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想要離開?

盛永瀾深深地瞅着面前的女子,若真是這樣,要如何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這座府邸?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她們老是跟在後頭,看了就心煩。」她要先擺脫這幾個婢女的監視才行。

端詳着妻子片刻,盛永瀾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以後你不想要她們跟着,只要說一聲就好。」在這府裏,還有衆多奴才、護衛看着,不至于走得出大門,也就順着她的意思。

「真的嗎?」冬秀心中一喜,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子是,他轉向随伺在旁的幾個婢女,別有用心地說:「往後就聽夫人的吩咐,她不想你們跟着,就去忙別的事。」

婢女們應了聲「是」。

冬秀委實松了一口氣,那副表情自然也落進盛永瀾眼中。

「……若真悶得慌,就跟我去一個地方。」思索片刻,他心中一動,想到了個法子。

她随口問道:「什麽地方?」

「跟我來!」他牽起妻子的手說。

冬秀不曉得這個男人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只能被他拉着走,又瞥了一眼握着自己的男性大掌,最後還是沒有掙開。

沿路上,冬秀不止一次偷瞧身邊的男人,想象着将來有一天知曉真相,用着無比憤怒輕視的眼神看着她,就好難受,不過這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麽自然也要一并承受。

「就是這兒!」

這句話把冬秀的心思拉了回來,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樓閣外頭,立在眼前的門扉還慎重其事地上了大鎖。

她不解地仰起頭,看着身旁的盛永瀾。「這裏是……?」

「這間屋子裏頭擺着我爹娘生前所用的東西,還有他們珍藏的寶貝……」盛永瀾從袖袋內取出一把用黃銅打造的鎖匙,開啓扣在門上的大鎖,然後輕輕地推開門扉,裏頭的光線有些陰暗。「進來吧。」

「可……可是……」她又不是他們家的媳婦兒。

盛永瀾索性又牽起妻子的手,拉她進屋。「娘在過世之前說過,将來你若是看中哪一樣東西,都可以送給你,就當作她這個婆婆送給媳婦兒的見面禮。」

只要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或許就會願意留下來,而這裏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也是最能表達誠意的。

「不、不用了,我沒有資格……」冬秀搖着頭說。

「你是盛家的媳婦兒,當然有這個資格了,除了你,沒有別人。」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這句話把冬秀逼到了死胡同。

這個男人對她愈好,她就愈舍不下。

「我還是頭一回帶你來這兒。」盛永瀾淺笑地說。

冬秀怔了一下。「你說以前……我都不曾來過?」

「說來好笑,成親這五年,我從來沒想過要帶你來這兒,可是現在……我卻想要讓你看看爹娘留下的遺物,跟我一同懷念他們。」這是真話,過去面對江氏,他原本的妻子,盛永瀾深知她的性子,可不想聽她說風涼話,甚至用一張嫌棄的嘴臉來看待這些東西,所以連提都不曾提過。

「我真的……可以來嗎?」冬秀害怕再這樣下去,就會想永遠留下來,不想跟真正的榮國公夫人交換了。

「那是當然。」盛永瀾眼底閃過一絲柔情。

「你不要對我太好……」這會讓她寧願當個替身,也不想把這個男人還給另一個「江冬秀」了。

見到面前的「她」臉上動容,眼中還噙着淚光,若是本來的江氏,不可能光憑這些話就被讨好了,這樣的女子又教盛永瀾如何不喜歡。

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他會用盡一切來對「她」好的。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他說。

于是,冬秀便到處摸一摸、看一看,當然不會真的想要拿走,它們原本就屬于這裏,不是她這個外人可以擁有。

冬秀并沒有發現身後的男人正緊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待她擡起螓首,不經意地瞥見牆上懸挂着兩把劍,一把是較長的男劍,另一把是較短的女劍,彷佛一對相愛至深的男女相互依偎着。

對于擅長劍法的冬秀來說,看到好劍,總會忍不住手癢。

「這把短劍是我娘生前所用的護身兵器,還是我爹命人為她打造的……」察覺到妻子的目光,盛永瀾伸手将它從牆上取了下來。「我娘雖是官家千金,不過卻不愛女紅,而是喜歡習武,他們還在世時,可是經常一起切磋刻法。」

「我可以……看看嗎?」她禁不住心中的渴切。

「當然。」他将女劍遞給冬秀。

用兩手接過那把女劍,重量比冬秀想象中的還要輕,看來确實是特地打造,好符合主人的要求,就不知使起來順不順手。

「我想娘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你看上它的。」見妻子兩眼發光,盛永瀾不難看出她有多喜愛。

冬秀一怔,連忙把手上的女劍塞回給他。「我不能拿……」

「為何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教她怎麽說。

「你喜歡這把劍不是嗎?」盛永瀾審視着妻子臉上的掙紮。

「不是我的東西不能拿……」冬秀苦笑一下,就跟這個男人一樣,他是別人的相公,還是不能搶。「我要回房去了。」

說着,冬秀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伸手攔住。

「你不拿,娘會很失望的。」

「可是……」

「拿着!」盛永瀾不由分說地道。

「那我收下了……」冬秀實在拒絕不了,只能接了過去。

「好。」

「我真的收下了,以後要我還,我也不會還。」冬秀可把醜話說在前頭。

「絕不會叫你還的。」嚴厲的男性臉龐多了濃濃的笑意。

「那麽它是我的了。」她将女劍抱在懷中不放。

盛永瀾見她明明喜歡得緊,又不肯老實承認,這副既別扭又可愛的樣子,更加讓人心動。

他輕笑一聲。「它是你的沒錯。」

「嘻嘻。」冬秀欣喜若狂地看着手上的女劍,開心地笑了。

「其他還有喜歡的嗎?」

冬秀連想都沒想就搖頭。「沒有了、沒有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拿走這把女劍已經夠多了。

「那就回去吧。」他專注地看着妻子雀躍的表情,若有所思。

「好……等一等!」冬秀環顧了下屋內,基于禮數,還是要跟這把女劍原本的主人說一聲。「我要把它拿走了,多謝。」還有,也諸多多原諒,拿走了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見「她」如此誠懇有禮,這是江氏身上沒有的優點,也讓盛永瀾更加喜歡。

只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誰?來自何方?又是為何會跑到江氏的身體裏頭這等怪事?

如果直接問「她」,會不會反而把「她」吓跑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盛永瀾依舊不動聲色地觀察身旁的這個女人,決定以靜制動,暗中觀察。

當天晚上……

冬秀老早就把婢女趕回去睡覺,不讓她們守在房裏,直到整座府邸安靜到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才偷偷摸摸地起身。

只見她披着一頭青絲,在微弱的燭光下穿上衣裙和背子,腳上踩着弓鞋,拿下懸挂在床頭的女劍,蹑手蹑腳地往外走。

忍了一整天,冬秀都快忍不住了。

待她關上房門,站在廊上,往天上看了一眼,慶幸今晚的月光明亮,于是信步走到距離不遠的空曠之處。

「先小試一下……」她單手握住劍鞘,深吸了口氣,用右手握住刻把,唰的一聲,将劍身抽出。

在月光映照之下,只見劍身雖薄,卻十分鋒利。

冬秀先将劍鞘擱在地上,右手握緊劍把,在半空中揮動了幾下,确實十分順手。

「果然是把好劍……」說話的同時,她渾然未覺有人在看着自己。

靜靜地伫立在黑暗中的高大男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也如他所期待的,到了半夜,冬秀真的有所行動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在月光下揮舞女劍的嬌秀身形,盡管每個一招式都有氣無力,不過卻毫不馬虎,可見得是長年累積下來,絕不是光看幾次就能學得會,所以更加确定那一天是在說謊。

為何不敢坦承呢?

是不敢說?或是擔心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無論答案為何,現在這個「她」确确實實是個練家子……

慢着!盛永瀾腦中閃過一道思緒,似乎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對了……

盛永瀾想起意外發生之後,他問過那天随行的婢女,聽她提起當時還有位陌生姑娘在馬車上,是在半路上遇到,而且硬要他們順路載她一程,據說對方還是名用劍高手,自己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莫非兩者之間有所關聯?

「我真的不是你的夫人,你要相信我……」

「我本姓江,叫江冬秀……只是和她不小心交換過來……」

他把目光再度調到正努力揮劍的女子身影上,如果那一天所透露的只字詞組是千真萬确,「她」和江氏真的同名同姓。

「要是內力還在就好了,不然空有一把好劍又有何用?」冬秀一時動作太大,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我的腰……好疼……」

不動如山的高大身影依然遠遠地看着,直到冬秀又回到寝房內,這才從黑暗中踱了出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盛永瀾望着緊閉的門扉,想着婢女口中那名約莫十七的姑娘,當日為何攔下馬車?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只要現在這個「她」是自己想要的,身分和來歷根本無關緊要。

沒錯!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只要她。

想了又想,盛永瀾決定等「她」主動說出真相。

翌日

原本天氣還好好的,過了中午卻下起雨來了。

屋裏的悶熱和濕氣讓冬秀渾身不舒服,以前的她還可以靠練劍來抒發,如今卻只能呆坐在房內,心情更不好了。

想着,她便起身往外走。

「夫人要上哪兒去?」婢女急問。

冬秀丢下一句話。「出去走走。」

「可是外頭下雨了……」

淋雨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頂着榮國公夫人這個身分,萬一着了涼,在身邊伺候的婢女可會受到懲罰。

「夫人……」婢女拿了把傘追過來。

「把傘給我,你們不要跟過來。」說着,冬秀便走進了雨中。

她一手撐着傘,沒有目标的胡亂走着,更不在乎裙擺和弓鞋都被雨水濺濕,活到十七歲,冬秀自認沒做過虧心事,生平第一次騙人,良心真的很不安。

待冬秀停下腳步,低頭看着此刻穿着用上好錦緞所做的寬袖背子,以及染成榴紅色的百褶裙,天天都是錦衣玉食,不過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這些原本不該是她享有的富貴生活。

「大師兄他們還沒發現那一個「江冬秀」不是我嗎?怎麽可能呢?還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她将小手伸到傘外,掬了一把雨水,想到意外發生那天同樣是這種天氣,心情怎麽也定不下來。

老天爺也真會整人,竟給她出了這麽大的難題。

唉!冬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下來所嘆的氣,可比之前十七年還要來得多。

她在雨中站了許久,腳都酸了,才往回走。

當冬秀走進廊上,把傘收起,就見伺候她的幾名婢女全低着頭,滿是惶恐地站在寝房外頭。

原本一臉不豫的盛永瀾,見到冬秀終于回來,緊繃的線條才放松下來。「剛剛上哪兒去了?」

「只是去散心。」她說的也是實話。

盛永瀾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上前,語出關切。「要散心也別挑下雨天出去,萬一染上風寒就不好。」

「只不過淋了一點雨,不會這麽嚴重。」冬秀幹笑地回道。這個男人愈對她好,她就愈是內疚。

「先進房再說。」盛永瀾輕擁着她的肩說。

本來有些涼意的雙頰,因為這個男人的親昵舉動,血液又猛地往上沖,讓冬秀臉蛋染上一片緋色,趕緊垂下螓首,就是不想讓他看到。

他回頭朝婢女下令。「去沏壺熱茶過來!」

「是。」婢女如獲大赦地出去了。

冬秀才在床沿坐下,就見盛永瀾取來幹淨的面巾,為她拭幹發鬓上,以及額上的水珠,臉上的熱度更高了。

「我……我自己來……」說着,就要伸手搶過那條面巾。

「讓我來。」盛永瀾不禁凝睇着她臉上的困窘和羞赧,面對這樣的「她」,心中泛起陣陣柔情,這種心情還是頭一遭。

從小他便知曉和江氏訂親的事,于是把心中的期待投注在對方身上,不料成了親之後,夫妻感情難以和諧,也讓盛永瀾感到失望、厭倦,不再奢望和她做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

直到「她」的出現又讓自己生起一絲希望,不管「她」是誰,又是何出身,那都無關緊要,只要「她」願意留下就夠了。

聞言,冬秀只好把手縮回去。「榮國公……」

「該叫相公。」

「如果有一天……發現我騙了你……」她吶吶地問。「你會怎麽做?」

盛永瀾瞅着她臉上的愧色。「我會先問明原因和理由再作決定。」看來「她」之所以不敢坦白相告,是還不信任自己。

「如果是有原因和理由……」

他微微一曬。「如果情有可原,我自然不會計較,也會原諒你的欺騙。」希望這麽說能得到「她」的信任。

「嗯……」冬秀垂下眼睑,遲遲無法作出決定。

就在這時,婢女送了壺熱茶進來,讓她籲了口氣,因為不想破壞眼前的幸福,即便這幸福是虛假的,即便被當作另一個「江冬秀」也甘之如饴,師父若是地下有知也會罵她是個傻丫頭。

「都退下吧。」盛永瀾見她似乎真有難言之忍,又怎麽忍心逼問她。

待房門重新關上,只剩下兩人獨處一室。

「先喝口熱茶。」他倒了杯過來。

冬秀心不在焉地接過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啜着。

「別想太多,只要現在這個「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若「她」真的說不出口,盛永瀾也不想當面戳破。

她怎麽能不想呢?冬秀想到從小疼愛自己的大師兄,還有其他幾位師兄,總希望能再見到他們,還有真正的榮國公夫人又該怎麽辦,這些都得考慮進去,不能全然不顧。

「可是……」

盛永瀾張開雙臂摟緊她。「什麽都別再說了,只要知道現在這個「你」就是我要的,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在意、也因為不願失去,所以不想再追根究柢了。

「以後……你會後悔這麽說的……」冬秀眼眶泛紅,這番話又讓她的意志變得薄弱了。

「我絕不後悔!」他收攏臂彎。

「這可是你說的。」她哽聲地說。

「我可以對天發誓。」

冬秀緊閉了下眼皮,氣自己太軟弱,太感情用事。

「不用發誓,我相信你就是了。」就算到時他說話不算話,自己也沒有權力責怪對方,因為是自己有錯在先。

「只要記住一件事,呈現在這個「你」讓我心動,讓我想要和「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原來在「她」對着自己傻笑,還有第一次願意主動牽起「她」的小手,那便是動了心,只是當時并不曉得「她」不是江氏,如今盛永瀾總算明白了,因為對象是「她」,才會讓自己改變态度,想要對「她」好。

「嗯……」她真的抵擋不了這種柔情攻勢。

盛永瀾将溫熱的嘴唇貼在她的額際,輕吻一下,然後順着頰面往下滑,馬上引得嬌軀一陣顫動。

「你……」直到這一刻,冬秀才意識到寝房內只有他們。

瞅着那驚愕、差赧的神情,盛永瀾嘴角微微上揚,「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姑娘,要多點耐性,別吓壞她了。

「願意和我做夫妻嗎?」他嗄啞地問。

冬秀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不管能和這個男人相處幾天,都已經是老天爺賜予的恩典,要懂得感澉,也要珍惜這短暫的幸福。

待他又吻上自己的唇角,冬秀頓時面如火燒,雙手都不知該怎麽擺。

「我只要你……只要此刻在我懷中的這個你……」

這麽動聽的話語,讓冬秀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頓時像雪一樣融化了。

「好癢……」當溫熱的男性嘴唇吻向她的頸項,不禁瑟縮一下。

「我會小心的……」他揚起嘴角。

「榮……榮國公……」從沒經歷過這麽親昵的舉動,饒是冬秀平常的膽子再大,也不知所措。

「要叫相公。」盛永瀾又糾正。

「相……相公……」冬秀臉蛋更燙了。

「先別說話……」他覆上冬秀的小嘴,先是輕撚慢吮,感覺到懷中的嬌軀驚跳一下。「別怕……」

「我才不……不怕……」她嘴硬地回道。

他無聲地低笑着,然後再次吻住她,帶着欲望和需求的舌頭舔過冬秀的唇瓣,接着乘虛而入。

「唔……」冬秀因為探入口腔中的異物,又驚跳一下,害她閉上也不是,張開也不是,只能緊繃嬌軀,等待它離開。

不過它并沒有立刻退出,反而有意無意地挑逗着她的舌尖,在齒間滑動着,這樣的刺激,讓冬秀不禁想要把腳趾頭蜷縮起來。

「我……」她覺得快無法呼吸了。

盛永瀾濕熱的唇舌又滑向纖柔的頸側,在上頭烙下一個又一個痕跡,随着衣衫從肩上卸下,漸漸往下移。

她只覺得好熱,好像有把火在體內燃燒着,讓冬秀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動的接受這個男人的求歡。

……

*本書內容略有删減,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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