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你到底想說什麽?”

在她小小的腦袋瓜裏,她根本無法理解眼下這種情況。

尤惜看着祝南浔,百感交集,她想起了那個古鎮、古鎮上的少年和那個瘋狂的夜晚。

她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

“尤惜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這句話,祝南浔是替另外一個人說的。話從嘴裏說出來,帶着大多的感慨。

琪琪格看着莫名其妙的兩個人,搖搖頭:“你們到底要說什麽啊?再不說我要去找阿布了。”

尤惜蹲在琪琪格的面前,拉住她的手,指着祝南浔對她說:“琪琪格,這是你姑姑。”

那顆□□終于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爆炸了。

祝南浔甚至覺得她的耳朵裏真真實實地傳來了這聲響動。

陸西源靠在門邊看着這一幕,他擡了擡頭,看着小院上方的天空,湛藍湛藍的,一絲雲的痕跡也沒有。

他呼出一口長氣,這八年的責任,他似乎終于要拱手他人了。

祝南浔看着琪琪格,琪琪格也看着她,她這才驚覺,這姑娘與她有着相似的眉眼,甚至跟她小時候有七八分相像。

她像她,但更像那個與她最為親密的男人。

“姑姑……你是我姑姑?”琪琪格的發問打破了這份沉靜。

祝南浔回過神來,她還不适應這場突如其來的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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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格卻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我有姑姑了,我有親人了,我要去學校告訴娜仁她們,我是有姑姑的人了。”

“琪琪格,阿布是不是沒有騙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不只是三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巴丹吉林,印象中有好吃的威化餅幹和味道很像海之言但是比海之言要好喝而且便宜很多的礦泉水~

巴丹吉林沙漠是中國第三大沙漠,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漠,每年大概有2到3萬人會去進行穿越沙漠之旅,因為條件艱苦,所以旅行的人并不多。

我是14年6月去的,幸運的請到了豆瓣上傳說的車神徐師傅帶隊進了沙漠,之後在大漠裏待了幾天,出來的時候頭發結成了鋼絲球……

啊,祝南浔升級了,盡管昨天大家就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系,真是太機智了~

有了下一代的延續,人會更加堅定一些信念,比如更加要守護好自己的親人,更加要有一份責任心,還有,更要讓小孩子看到,大人要勇敢,而邪不勝正~

最後,晚安,好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去沙漠裏看看。

☆、chapter 31.

聽到陸西源這句話,再看看眼前這三個人,祝南浔混亂了。

她雖然已經24歲,但幾乎從未設想過比她大五歲的祝南澤會給她造出個侄子侄女之類的小娃娃,而祝南澤更是從未有過結婚生子的念頭。

可眼前,不僅冒出個親侄女,而且算年紀,這個小侄女都已經七歲了。

這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她難以在短時間內接收這個極具颠覆性的事實。

甚至在十分鐘之前,她還在懷疑這個孩子是陸西源和尤惜所生,還在做十足的心理準備去接受這個假設,并在心裏将陸西源劃分在無恥之徒的行列。

看着琪琪格在她面前蹦跶,她終于知道為什麽一見到這個小女孩就移不開目光,并且還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原來這個小姑娘的血脈早已與她相連了,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祝家的新生命竟然已經誕生了七年,而她和祝南澤卻渾然不知。

對于這個鮮活的生命和新的家庭成員,她心裏徒生出一股強烈的責任感。

她是做長輩的人了。

“姑姑,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呢?”

“姑姑,你是不是在外面受罪了呀,你看你的頭發都打結了。”

“姑姑,這裏有沙漠,風沙很大的,頭發和皮膚一定會幹燥,你要早點适應哦。”

……

琪琪格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姑姑,絲毫不感到陌生,而尤惜和陸西源看着她格喋喋不休的樣子,卻很是頭疼。

他們三個相依為命在內蒙待了七年,孤立無援,沒有親人的關心,也沒有故鄉可以追溯。

随着琪琪格漸漸長大,她會開始思考,她為什麽只有媽媽和阿布,為什麽沒有爸爸。

琪琪格叫陸西源阿布,是因為在她的生命裏,需要這樣一個角色,所以陸西源承擔了這個角色,但琪琪格心裏知道,陸西源不是她的爸爸。

其實尤惜是想過要回家的,她是有父母可以依靠的。但除了擔心被跟蹤被追殺,未婚生子還惹上一身麻煩的狀态讓她很難給自己的父母一個交代,也很怕給父母引來危機。

所以她只能等,等着陸西源掌握證據,等着真相大白,也等着有一天能和祝家兄妹相認。

而這一天,她終于等到了。

她喜極而泣,是為琪琪格,更是為自己。

“快讓你姑姑進屋吧,你要是再問,你姑姑會被你吓跑的。”陸西源故意對琪琪格說。

小姑娘聽了,拉着祝南浔的手飛快地跑進屋裏。

“姑姑,你坐,你趕緊吃飯吧,我媽做的羊肉可好吃了。”

陸西源嘆了口氣,“我在咱們家的地位徹底沒有了。”

祝南浔極力的适應,同時,她也開始思考,這件事情,她該怎樣跟祝南澤溝通。

找到尤惜對他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憑空多出個七歲的女兒,還不知道他的臉上會有怎樣驚訝的神情。

祝南浔忽然很想看到這一幕。

因為這大概是電視劇裏才會演到的情節。

“琪琪格,你知道姑姑是什麽意思嗎?”祝南浔問她。

只見琪琪格小手一揮,霸氣十足:“當然知道了,姑姑不就是爸爸的姐姐或者妹妹嗎?姑姑,你讓我爸最好趕緊來接我們,什麽秘密任務能做七年還做不完?你都出現了,他也該出現了吧。”

對于這樣的回答,祝南浔睜目結舌,這小姑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尤惜小聲地在她耳邊提醒:“我們一直跟她說,她爸爸在做一個秘密的工作,一時半會兒不能出現。”

祝南浔恍然大悟,對琪琪格說:“嗯,你放心,我保證你爸爸很快就會出現的。”

吃過午飯,祝南浔拿陸西源的手機給祝南澤發了條短信,她沒敢透露太多,只是先問他:“哥,如果要生孩子,你會喜歡女兒嗎?”

祝南澤看到短信後,立刻回了電話過來。

祝南浔昨天剛跟他發過短信,告訴了他遺囑的秘密,她說電話卡随時都會換,為了安全,讓他不要打電話過去,還讓他留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猜測她可能遇到了危險,始終不敢輕易聯絡這個號碼,眼下再次收到短信,他終于安了心,所以趕緊回撥過來。

他幾乎沒有細想她為什麽會這樣問。

看到電話打過來,祝南浔還在後悔是自己的問題問得太差勁,她看了眼尤惜和琪琪格,想了想後,還是先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電話一接聽,祝南澤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現在在哪裏?安全嗎?陸西源在你身邊嗎?”

“哥……在我說這件事情之前,你先做個心理準備……”

祝南浔正在組織語言,祝南澤卻又打斷了她的話:“阿浔,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還是陸西源或者……尤惜……”

“哥,你有個女兒,尤惜生的,七歲了。”

祝南浔的語速從未這麽快過,她是為了消除祝南澤不安心的猜測,也為了“速戰速決”。

祝南澤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他開着車,藍牙接聽的電話,祝南浔的這句話就這樣回蕩在車裏……

女兒……尤惜生的……七歲了……

一個急剎車!

他的車停在了馬路中間。

緊接着身後的車開始狂按喇叭。

他在這些催促聲裏,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這句話輕松地就像是內蒙和浙江之間沒有距離一樣,他說完重新踩下油門,但一雙手仍把持不住的顫抖。

八年了,終于有了她的消息,從昨天祝南浔告訴他已經找到陸西源之後,他就開始幻想尤惜的出現。

他太想念她了。

這八年,他尋人未果,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每一種都讓他絕望。

是祝南浔的謹慎,讓他沒能第一時間過去與她會和,現在,沒有什麽還能阻擋他的腳步。

他對尤惜一見鐘情,尤惜對他卻是露水情緣,這一刻,他竟有些慶幸,因為他們之間有了這個女兒,因此他的想念可以明目張膽,他也終于有權利參與她的未來。

祝南浔挂了電話後走到了廚房裏,尤惜正在洗碗,見她進來,沖她笑笑:“地方小,不習慣吧?”

“不,這裏挺好的。”祝南浔趕緊否認。

“累了吧,房間我都收拾好了,你上去休息一會兒吧。”尤惜又招呼她。

祝南浔沒吱聲,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尤惜姐,我哥……可能要過來。”

水龍頭裏的水持續地流淌着,尤惜洗碗最後一個盤子後,把水龍頭擰緊,然後拿着抹布擦了擦手,擦完手後又想起竈臺還沒有收拾,又去擦竈臺。

她始終沒有擡頭,背對着祝南浔一直沒停下手裏的活兒。

祝南浔也不知道該怎麽界定她與祝南澤之間的這種關系。單戀?還是擦槍走火?又或者是酒後……

她見尤惜沒有回應,又小心翼翼地對她說:“如果你不想見他……”

“沒,來就來吧,琪琪格早晚也要見他。”尤惜終于開了口,她回過頭,表情很平靜,“阿浔,你跟你哥哥,這些年,過得好嗎?”

祝南浔苦笑一聲:“要說不好,比起你們,實在又好了太多。”

尤惜看起來反而很輕松,她拉着祝南浔的手走出廚房,走到院子裏,對她說:“這個院子以前是荒廢掉的,我們來了之後,把房子重新修繕,牆壁也粉刷了,門口這幾間屋子是後來建的。這邊氣候不好,種不了花,我就在院子裏種一些沙棘,你看,收拾收拾,小院也有個看像,現在快進入巴丹吉林的旅游旺季了,到時候我家會住滿客人,對了,我帶你上樓看看吧,樓頂上有我自己種的……”

“尤惜姐,謝謝,真的謝謝你。”

祝南浔打斷正在說話的尤惜,緊緊地拉着她的手。

謝謝你忍受這麽多苦難,也謝謝你沒有任何怨恨,謝謝你生下了這麽可愛的琪琪格,也謝謝你如此豁達,将自己照顧的這麽好。

尤惜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證明自己這些年過得并不差,她知道祝南浔有愧疚之心,但她既不想得到同情,也不想擺出聖人姿态,她和陸西源一樣,早已将這樣的生活過成一種習慣,早已跟這樣的命運握手言和。

人生在世,都是因緣際會,也都是自我選擇。

“你确實應該謝謝我,琪琪格這個小家夥,真的太不好帶了。”

聽到尤惜這樣說,祝南浔終于也輕松了起來。

“琪琪格,她以後不僅有爸爸和姑姑,還會有外公和外婆……尤惜姐,這些年,我哥每年都會去你老家看望你父母,他們過得很好,就等你回家了。”

陸西源找熟人借了輛專業越野車,帶着祝南浔和琪琪格開出小鎮,往荒漠裏開。

“阿布,你很久沒有帶我去沖沙了。”琪琪格表示不滿。

陸西源笑了笑,“我就不信你沒有和小夥伴們偷偷去沖過。”

琪琪格撅起小嘴:“和他們一起有什麽意思啊,我是要帶姑姑去沖沙,姑姑從南方來,肯定沒有沖過沙。”

“知道啦。”陸西源對琪琪格的撒嬌是沒有抵抗力的,趕緊答應下來。

祝南浔看到小鎮被甩在身後,離他們越來越遠,而眼前的景色漸漸被黃沙鋪滿,她問陸西源:“我們現在去哪兒?應該不是去巴丹吉林沙漠吧?”

陸西源說:“嗯,進沙漠時間長,要做很多準備,沒那麽容易。今天先帶你去看看蒙古包,再找片小沙丘滿足一下琪琪格的心願。”

祝南浔不禁覺得,到了這裏,陸西源似乎變得不知疲倦。

而她也格外輕松,好像找到了一片歸屬地,變得很踏實。

盡管十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危險中掙紮,但此刻他們已經在享受這片荒漠的熱情。

這是趟意想不到的旅途,集齊了各種元素,讓人欲罷不能。

難怪在陸西源的臉上從來也看不到驚慌失措,是這樣廣闊的天地給了他一顆接納萬象的強心髒。

他果敢,堅毅,因為他經歷了太多的風沙,鑄就了強硬了外殼。

而擔起兩個女人的責任,讓他的內心,又像是浩蕩的江河,有洶湧的波濤,也有溫暖的力量。

現在,他是她信念的源頭,也是她的守護神。

剛剛尤惜聽到那句話後,問她:“回家?還回得去嗎?”

祝南浔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一定可以。”

因為她信陸西源,也信自己。

她信善良,也信正義。

那份記錄在一份絹帛上,被撕成兩半,一半藏在印章裏,另一半藏在畫裏。

印章是爸媽去川南前交給她保管的,而畫裏的那一半絹帛,陸懷信三人拼死帶到了內蒙,藏在了巴丹神廟裏。

他們必須要去沙漠走一趟,為了拿到絹帛,也為了保護好這些祝南浔爺爺收集了多年的藝術品。

作者有話要說: 很想變成這樣的人,不僅不自我抱怨,更不抱怨他人,有擔當有魄力,能遇事,不怕事…

各位仙女,晚安喲~

讓我們紅塵作伴一起活得潇潇灑灑~

☆、chapter 32.

車子開到蒙古包附近,車窗外塵土飛揚,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蒙古包伫立在風沙之中,頗有氣勢。

蒙古包一向都是搭配青草地出現的,現在搭配荒涼的沙地,另有一番風味。

“這些蒙古包都是空的。這裏算是個景點吧,一個畫蛇添足的景點,大家都認為到了內蒙就必須見到蒙古包,所以開發商也這樣想,就弄了這個玩意兒,其實并沒有什麽意思。這邊蒙族人不多,要看正宗的,得去東邊。”

陸西源的話讓祝南浔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她剛剛還覺得這裏挺不錯,被他這麽一說,她倒想和那些無知不懂欣賞的游客們如出一轍了。

“那還來幹什麽?”她問。

“翻過前面的山頭,那才是目的地。”

陸西源說完便下了車,一陣大風刮過,他的衣服被吹得緊緊貼在身上,突顯出他精壯的身材。他喜歡穿深顏色的T恤,下面配寬松的工裝褲或運動褲,款式很簡單,但穿在他這副身材上,卻顯得一點也不簡單。

他雖不是蒙族人,但身上有一種蒙族人渾然天成的氣魄,到了這片屬于他的土地,他這樣的特性更加明顯。

他戴上了墨鏡,又去拉着琪琪格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麽,又回頭看着祝南浔。

“過來。”他對她伸出手。

祝南浔往前走了幾步,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裏,然後三個人一起往沙丘上走。

祝南浔看着他的側臉,他動了動嘴角笑了笑,說:“你今天不太一樣。”

她問:“有什麽不一樣?”

“有小孩子在,你收斂了很多,也溫柔了很多。”陸西源說。

祝南浔沒吭聲,她看了琪琪格一眼,小姑娘正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兒獨自開心着,于是——

她湊上去猛地親了他一口。

“怎麽樣?”她問。

陸西源低頭笑:“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這麽經不起激。”

祝南浔正想說話,陸西源停下腳步偏過頭把臉湊了上來。

兩個人的鼻尖碰在一起,祝南浔屏住了呼吸,想說的話也抛在了腦後。

緊接着,陸西源柔軟的唇瓣輕輕地碰上了她的嘴唇。

風仍在刮着,把她的頭發吹亂在他的臉上。

有細細地沙塵從他們的肌膚上碾壓研磨,除了彼此交織的唇舌,其他的一切都是幹燥的。

線條柔和的沙丘就在他們面前,陽光刺眼,大片的黃色讓她暈眩,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阿布,姑姑,你們倆在做什麽?”

打破這份意亂情迷的也只能是琪琪格。

她一只手牽着陸西源,另一只手正在揉眼睛,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兩個大人貼這麽近做什麽。

“你姑姑的眼睛裏進東西了,我幫他吹吹。”

陸西源說話的時候仍看着祝南浔,祝南浔透過墨鏡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仍糾纏在她的身上,并沒有收斂的意思。

她也不怵,直勾勾的看着他,笑容玩味。

“姑姑,我來幫你吹吹吧。”琪琪格說着就走到祝南浔面前。

祝南浔只好蹲下來。

琪琪格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捧着她的臉,小小的嘴巴對着她的眼睛一口一口的吹氣。

祝南浔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好了嗎姑姑,”過了一會兒,琪琪格問她,她還未回應,琪琪格又對一旁的陸西源說:“阿布,你把墨鏡給姑姑戴吧,這裏風沙太大了,我怕姑姑的眼睛裏再進沙子。”

祝南浔站起來,看着陸西源十分得意的笑了。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有了姑姑就不要阿布了。”陸西源寵溺地揉了揉琪琪格的臉,又心甘情願的把墨鏡戴在了祝南浔的臉上。

琪琪格慌忙解釋道:“姑姑是女生啊,難道男生不該保護女生嗎?”

祝南浔“撲哧”一聲笑了,她牽起琪琪格的小手:“琪琪格,你阿布吃醋了。”

沙丘并不好爬,走三步滑一步,沒走幾步,祝南浔的鞋子裏就都進了沙。

“沙漠裏都是這樣的路,得帶你去買雙合适的鞋。”陸西源攙着她說。

她看了看身後,明明所在的位置離山腳很近,但就這一小段路他們就走了十幾分鐘。

“沙漠裏的路,你開得習慣嗎?”她問。

陸西源說:“湊合吧,這些年也跟車隊跑過一些次數。”

“也帶驢友進去?”

“不帶,帶游客得技術過硬。我走西北線也是順路才會帶幾個人,和外面的人接觸太多,不安全。”

“唔……是不是出來玩的女生比男生多?”她想了想,又問。

陸西源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說:“女生對西北、藏區這些地方更感興趣一些,比男生會玩,司機們也願意帶女生。”

“你也願意帶女生?”

“當然,沒人希望一路上車裏都是同性。”

他故意把她往他的話裏帶。

可這一次,祝南浔既大氣又淡然,她說:“那又怎樣,帶了這麽多異性,你還是只對我感興趣。”

陸西源點了點頭,“嗯,也只有你會這麽主動的投懷送抱。”

回想起她之前對他的百般挑逗,目的都是為了刺激他讓他跟她攤牌。

現在他這樣說,她當真無力反駁,但這塊肉已經吃到了她嘴裏,過程怎樣早已不那麽重要。

她說:“要是早知道你一觸即發,我就應該慢慢地撩。”

在卓爾山養傷的日子裏,他們倆都還是正常相處,但經歷了門源和張掖的兇險,這把火好像瞬間就被點燃。

人的感情果然是在同患難中得到升華的。

八年前,他不敢對只有十六歲的她動任何念頭。但他心裏知道,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姑娘,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而他在她眼裏,是不可取代的那個人,他給過她溫暖,也給過她命。

後來的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不需要去追溯是哪一天在哪個地點哪個時刻。

他們等待着彼此,眼中也只有對方。

“這種事情,還是我主動一點比較好。”

半晌後,陸西源說。

祝南浔“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做得很好。”

比如剛剛在下面的時候,又比如清晨在張掖的街道轉角。

想起這些,她滿足地笑了。

陸西源見狀,揉了揉她的頭:“以後會做得更好。”

祝南浔借着陸西源的力一口氣爬到了頂上,她擡眼望去,遠方的遠方竟是那片沙漠邊緣的輪廓。

“不再到這裏來一次,恐怕再也沒機會這樣看它。”

陸西源坐到她身邊,盤着腿雙手撐在身後,他看着那片金黃色,靜靜地感受着這片土地的神聖和莊嚴。

每次進沙漠之前,他都會先來這裏看一看。

祝南浔問他:“對你來說,它的意義應該很特別吧。”

“豈止是特別,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它接納了我,它是我的福地。我卻已經有一兩年沒有進去過了。”

陸西源說着雙手合十靜靜地看着那裏。

祝南浔把他送她的那串珠子從脖子裏扯了出來,然後摘下來捧在手心裏,和他一樣合着掌。

她對着那片沙漠暗自許下了一個心願。

“明天進沙漠。”陸西源說。

祝南浔點頭:“嗯。”

他們虔誠,是在祈禱順利拿到絹帛,更在祈禱後面的路也能一步步走好。

“姑姑,你快過來呀,我們一起從這裏沖下去。”

一旁的琪琪格早已按捺不住了,她坐在木板上,還給祝南還留了一個位置。

對她來說,艱難的爬上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祝南浔只好坐在她的後邊,在陸西源的推動下,她們從沙丘上迅速地沖了下去。

這一點也不比坐過山車之類的游樂設施輕松。

這是祝南浔對這個“項目”的玩後體驗。

看着姑侄倆沖到了沙丘下面,陸西源俯瞰她們,看着她們的笑臉,他又回頭看看遠方,最後他也許下了一個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應該算是純發糖,接下來,陸老師将要開啓他的原始污力了……

之後的章節又要進入到緊張的“打、殺、逃亡”了,就讓這一章單純的甜甜甜吧。

謝謝每天晚上堅持看文并評論的幾個仙女,你們的ID我都背得滾瓜爛熟了,在這裏一一比心~雖然訂閱并不多,但也歡迎其它追問的小天使們踴躍評論喲~

晚安喲愛人們,天氣涼了,早點進被窩吧~

☆、chapter 33.

人潮湧動的鹹陽機場,正值暑期出行的高峰期,帶着行李來來回回的旅人們樂此不疲地奔波于路上,他們各有目的地。

祝南澤此時剛剛落地西安,他即将轉機去張掖,然後再坐汽車前往巴丹吉林。

這是最快的一條線路,機票是托熟人才買到的,他很幸運。

候機室的廣播播報着大江南北的各個地名,他靜靜地坐在座椅上,認真地聆聽。

每一個地名他都清楚的知道它的方位,因為這八年間,他用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找尋過尤惜的足跡,每一個省份每一個地區都有涉獵,每找一個,他就會在地圖上标記一次,久而久之,他對這些地方便十分熟悉。

到張掖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去巴丹吉林的汽車到那時已經沒有了,但他聯系了一個張掖的司機,包下他的車,準備連夜前往。

他一刻也等不了。

坐在他旁邊候機的是一家三口,還蹒跚學步的小姑娘很調皮,跑前跑後不知疲憊,她的媽媽跟在她身後,生怕小孩子出半點差池。

他在心裏描摹他和尤惜的女兒,七歲……

應該很懂事了吧。

他看了看班機時刻,快了。

出發前祝南浔提醒過他要留意是否有人跟蹤,但他恰好買到最後一張飛張掖的機票,而且又需要在西安轉一次機,所以被跟蹤是不太可能了。

但他一路上還是留意着四周,不敢掉以輕心。祝南浔在西北的經歷他略知一二,比起以前的小風小浪,這一次無疑是挺而又險,他深知這背後的危險。

登機之後,他準備關機,就在按下關機鍵的那一刻,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祝南浔。

“哥,你不要去張掖了,坐火車去金昌吧,你在那裏等尤惜她們,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回到“琪琪格小院”時已近黃昏,陸西源一接到程諾的電話後就帶着祝南浔和琪琪格飛快地趕了回去。

根據張掖警方得到的消息,被通緝的那幫人直奔內蒙,程諾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了陸西源。

為防他們的行蹤被洩漏,程諾連寧岸三人都沒有透露他們的去處,張掖的人又是怎麽得知的消息?

即使是跟蹤祝南澤,也不至于了解到他要去巴丹吉林的動向,他人尚在西安,而且具體行程并沒有告知任何人。

局勢格外緊張。

“打電話的時候,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祝南浔問他。

“我當時在開車,就我一個人。”

祝南浔想了想,又問:“你用車載藍牙沒?”

祝南澤恍然大悟:“難道我車上有竊聽器?”

他們兄妹倆是被監視過的,是在當年畫室剛被燒毀之後的那段時間,之後的這些年,他們頂多是被跟蹤,并沒有再被監聽監控過。到底是誰在什麽時候又重新開始監視他們的生活?細想,大概也就是這一段時間了。

“哥,你們平安到家之後,高價請幾個保镖吧,除了車上,家裏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要仔仔細細地檢查——”

“如果做得到,查一查監聽器的買賣來源。阿浔,我拍了上次跟蹤器的照片,待會兒發過去,可以一塊去查查。”

後面說話的聲音是陸西源的,祝南澤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心瞬間一緊,但很快又放松下來。

他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們和那些過去的記憶又近了一步,但同時更慶幸此刻他在妹妹的身邊。

“好,你們進沙漠注意安全,拿到東西後就趕緊回來。”

祝南澤邊挂電話邊往艙門走,此時艙門正要關閉,他趕在最後一刻下了飛機。

“阿布,我們是要去找爸爸嗎?你和姑姑不跟我們一起走嗎?”琪琪格把陸西源給她買回來的東西塞進尤惜正在收拾的行李中,又對尤惜說,“媽媽,阿布給我買的東西我都要帶着。”

陸西源走到琪琪格身邊蹲下,對她說:“琪琪格,阿布和姑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們做完就去找你們。爸爸那裏什麽都有,你們要減輕負擔,不要什麽都帶,好嗎?”

“可是你給我買的東西我舍不得丢下啊,跟爸爸團聚後,我怕我們就再也回不來了,因為爸爸是做秘密任務的人啊,我們去了,以後肯定也要保密了。”

琪琪格十分聰明,按照她的邏輯去理解,似乎真是這樣。

剛進門的祝南浔聽到這句話,走過去摸摸她的頭:“那你把這些東西交給姑姑吧,姑姑保證幫你保管好,下次見面我一定帶給你。爸爸是做秘密任務的,姑姑也要去幫他,所以我們的一切都要保密,都不可以讓外人知道,你記住了嗎?”

“我知道呢,阿布早就教過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要做什麽都不可以讓別人知道。那姑姑你也要答應我,這些東西下次一定要帶給我。”琪琪格說完把東西又放回了原位。

陸西源看了看時間,對尤惜說:“我請了車隊裏的兄弟送你們過去,估計到金昌也是半夜了,到了之後一定要注意安全。”

“尤惜姐,我哥大概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到金昌火車站,你們……”

“我知道,”尤惜很快接話,之後又說,“你們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盡管她此刻萬千情緒堆積在心頭,但躲避危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看了看憧憬着和爸爸見面的琪琪格,內心無比希望這是她們最後一次走在逃亡的路上。

“琪琪格,跟阿布和姑姑再見,我們要出發了。”

她微笑着,把所有的無奈和緊張都隐忍在這個笑容裏,她要拼盡全力去迎接她嶄新的生活。

她沒有什麽可以畏懼的了,唯願陸西源和祝南浔能平安歸來。

送走了尤惜和琪琪格,陸西源和祝南浔把小院的大門鎖好,也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陸西源回頭看了小院一眼,它在他們的打理下依然生機勃勃,它還不知道它的主人一旦離開就不一定還能回來,它的一切都還呈現出人間煙火的姿态。

“走吧,它會一直在,以後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再回來。”祝南浔說。

陸西源卻搖了搖頭,“那幫人不動它是不可能的了。”

“他們動不了。”祝南浔又說。

陸西源問:“你做了什麽?”

她剛剛獨自離開了一會兒,他本以為她是去廁所,可後來看到她是從大門進來的,但那會兒也顧不上問她去做什麽。

“我出了點錢拜托鄰居們幫忙看家,那幫人一來搗亂他們就會過來。尤惜姐花了那麽多心思把這裏弄得這麽好,怎麽能輕易讓那幫人給毀了。”

祝南浔把手搭在陸西源的肩上,陸西源摸了下鼻頭笑了笑,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祝小姐真有錢。”

她懂他。

陸西源租借了那只最牛車隊的一輛越野車,兩人又去鎮上唯一一家戶外用品店買了一些進沙漠必備的東西。

“看時間,那幫人應該快到了,希望張掖的警方也能這麽快趕過來,”陸西源說着挑了一件速幹衣給祝南浔,又對她說,“做好沒水洗頭洗澡的準備。”

祝南浔接過衣服,又摸了摸自己一頭長卷發,“早知道就讓寧岸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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