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這姑娘不是游客吧?”
陸西源說:“這是我女朋友。”
陸西源走進屋子裏,看見祝南浔抱着胳膊打量她,她的表情顯然是聽到了那句話,于是他說:“給你正正名。”
祝南浔不屑,問他:“我答應了?”
“你答不答應也就這樣了。”他端起她的杯子将裏面的水一飲而盡。
祝南浔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上面還流淌着汗液,她盯着看,毫不避諱,然後對他說:“先這樣吧,總不能不給你面子。”
陸西源擰擰她的臉:“嘴上說不肯,眼睛倒很老實。”
祝南浔勾着他的領口:“你真沒帶過姑娘進來?”
陸西源摸了摸鼻頭,說:“帶過。”
“自己交代。”
“尤惜和琪琪格。”
“……”
“吃飯了,別肉麻了。”大川說着端了剛煮好的一大鍋羊肉進來。
祝南浔之前被熱的沒有了胃口,現在卻被這香味勾起了食欲。
陸西源擺好床上的小桌子,三個人盤腿坐起來開始吃羊肉,大川打趣道:“你也真靈,怎麽就知道我今天在這裏,而且還炖了羊肉。”
陸西源大口吃着肉,“這不,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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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浔想起來他之前說帶着她會運氣好,暗自在心裏樂。
“姑娘,吃得慣吧?這是原汁原味的,沙地裏的羊比外面的羊結實。”大川說。
祝南浔點頭:“嗯,很好吃,其實我以前很少吃羊肉,但今天這個很爽口。”
大川聽了,解釋道:“羊肉得用柴火慢炖,鍋也得有講究,我在這裏啊,待了十年,別的不敢說,我做的羊肉絕對是一絕。”
“十年?”祝南浔起了好奇心。
陸西源說:“大川也是大學生畢業,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結果越來越想不開,于是就帶着女朋友到這裏來放羊,一放就是十年。”
“想不開?”祝南浔又問。
大川喝了口酒,說:“我這人不合群,厭世,看不慣社會上那些黑暗面,鬥不過,更沒辦法迎合,幹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磨一磨。這大漠裏啊,一共才十幾戶人家,大家很難碰上面,互不幹涉,安寧的很。唉,說白了,我就是逃避,我估計外面那些人都這樣看我。”
陸西源沒喝酒,端着水杯碰了他杯子一下:“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不存在逃不逃避,合不合群。”
祝南浔看得出來大川不是個簡單的人,也豪爽地碰了碰他的酒碗:“大川哥,你這是逍遙自在,在這個世界裏,你就是王,怎麽活關別人屁事。”
大川聽到這話,大聲笑,然後對陸西源說:“一看這姑娘就是跟着你混粗了。”
陸西源也搖搖頭:“這姑娘,我是管不了了。”
“女人可不是管出來的,是疼出來的。我這可是經驗之談,要不你嫂子能跟我心甘情願來這裏吃苦?”大川說到他老婆,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他說完又把錢包拿出來給祝南浔看,祝南浔看到照片上的女子面容清秀,應該是十年前的樣子,她問:“你們有孩子嗎?”
“有,怎麽沒有,一兒一女,女兒八歲,兒子五歲。”
“有照片嗎?”
大川想了想:“好像真沒有,你看我這手機,都沒有拍照功能。我媳婦兒孩子他們在另一個地方,我今天是過來看看羊。”
陸西源接話:“大川他們家,不僅養羊,也養驢和駱駝,他們夫妻倆還研究種植了很多耐旱的植物,就連這裏接待各國考察團的房子也是他們一磚一瓦建的,對這片沙漠,他做的遠比他說的多。”
大川聽了卻搖搖手,對于陸西源的溢美之詞,他絲毫沒表現出半點自得。
祝南浔對他的崇敬又多了幾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人做着震撼心靈的事情,這一路,她被感動了太多次。
是土地賦予靈魂以新的意義,還是靈魂灌溉土地長出新的生命,她不得而知。
看了看陸西源和大川,再看看外面的黃沙和藍天,她突然明白,在這裏是熬,也是修。
這頓飯的氣氛看起來倒真像是來旅行,吃完飯祝南浔問陸西源:“幾點出發?”
陸西源看了大川一眼,說:“你就待在這裏,我自己去拿東西。如果晚上(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沒有回來,你就跟大川去他家裏面邊……”
“他們跟過來了?”她打斷他的話。
陸西源聳聳肩,“最可怕的是,消息被封鎖了,外面跟我聯系的車手突然聯系不上了,我問其他的朋友,他說我們的車隊,在裏面的車手都被困住了,我得去看看。”
“你開始怎麽不說?”祝南浔急了。
連大川都像是早已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陸西源卻笑了笑,神情也輕松,他說:“總得讓你好好把飯吃完。”
—————————————————
借用陸老師和祝小姐的話:個人有個人的活法,自己選擇的世界裏,你就是王。
晚安好夢。
☆、chapter 37.
大川招呼完就去做飯了,祝南浔透過窗子看到陸西源在外面打電話,他摘了墨鏡眯着眼睛看遠方,一直抿着嘴沒有說話,像是電話沒有打通。
幾分鐘後,陸西源走進屋子裏,他先去廚房和大川打招呼,祝南浔聽見大川問他:“這姑娘不是游客吧?”
陸西源說:“這是我女朋友。”
陸西源走進屋子裏,看見祝南浔抱着胳膊打量她,她的表情顯然是聽到了那句話,于是他說:“給你正正名。”
祝南浔不屑,問他:“我答應了?”
“你答不答應也就這樣了。”他端起她的杯子将裏面的水一飲而盡。
祝南浔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上面還流淌着汗液,她盯着看,毫不避諱,然後對他說:“先這樣吧,總不能不給你面子。”
陸西源擰擰她的臉:“嘴上說不肯,眼睛倒很老實。”
祝南浔勾着他的領口:“你真沒帶過姑娘進來?”
陸西源摸了摸鼻頭,說:“帶過。”
“自己交代。”
“尤惜和琪琪格。”
“……”
“吃飯了,別肉麻了。”大川說着端了剛煮好的一大鍋羊肉進來。
祝南浔之前被熱的沒有了胃口,現在卻被這香味勾起了食欲。
陸西源擺好床上的小桌子,三個人盤腿坐起來開始吃羊肉,大川打趣道:“你也真靈,怎麽就知道我今天在這裏,而且還炖了羊肉。”
陸西源大口吃着肉,“這不,運氣好。”
祝南浔想起來他之前說帶着她會運氣好,暗自在心裏樂。
“姑娘,吃得慣吧?這是原汁原味的,沙地裏的羊比外面的羊結實。”大川說。
祝南浔點頭:“嗯,很好吃,其實我以前很少吃羊肉,但今天這個很爽口。”
大川聽了,解釋道:“羊肉得用柴火慢炖,鍋也得有講究,我在這裏啊,待了十年,別的不敢說,我做的羊肉絕對是一絕。”
“十年?”祝南浔起了好奇心。
陸西源說:“大川也是大學生畢業,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結果越來越想不開,于是就帶着女朋友到這裏來放羊,一放就是十年。”
“想不開?”祝南浔又問。
大川喝了口酒,說:“我這人不合群,厭世,看不慣社會上那些黑暗面,鬥不過,更沒辦法迎合,幹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磨一磨。這大漠裏啊,一共才十幾戶人家,大家很難碰上面,互不幹涉,安寧的很。唉,說白了,我就是逃避,我估計外面那些人都這樣看我。”
陸西源沒喝酒,端着水杯碰了他杯子一下:“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不存在逃不逃避,合不合群。”
祝南浔看得出來大川不是個簡單的人,也豪爽地碰了碰他的酒碗:“大川哥,你這是逍遙自在,在這個世界裏,你就是王,怎麽活關別人屁事。”
大川聽到這話,大聲笑,然後對陸西源說:“一看這姑娘就是跟着你混粗了。”
陸西源也搖搖頭:“這姑娘,我是管不了了。”
“女人可不是管出來的,是疼出來的。我這可是經驗之談,要不你嫂子能跟我心甘情願來這裏吃苦?”大川說到他老婆,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他說完又把錢包拿出來給祝南浔看,祝南浔看到照片上的女子面容清秀,應該是十年前的樣子,她問:“你們有孩子嗎?”
“有,怎麽沒有,一兒一女,女兒八歲,兒子五歲。”
“有照片嗎?”
大川想了想:“好像真沒有,你看我這手機,都沒有拍照功能。我媳婦兒孩子他們在另一個地方,我今天是過來看看羊。”
陸西源接話:“大川他們家,不僅養羊,還養驢和駱駝,還研究種植了很多耐旱的植物,就連這裏接待各國考察團的房子也是他一磚一瓦建的,對這片沙漠,他做的遠比他說的多。”
大川聽了卻搖搖手,對于陸西源的溢美之詞,他絲毫沒表現出半點自得。
祝南浔對他的崇敬又多了幾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人做着震撼心靈的事情,這一路,她的許多固定思維都在被颠覆。
是土地賦予靈魂以新的使命,還是靈魂灌溉土地長出新的生命,她不得而知。
看了看陸西源的大川,再看看外面的黃沙和藍天,她突然明白,在這裏是熬,也是修。
這頓飯的氣氛看起來倒真像是來旅行,吃完飯祝南浔問陸西源:“幾點出發?”
陸西源看了大川一眼,說:“你就待在這裏,我自己去拿東西。如果晚上我還沒有回來,你就跟大川去他家裏面邊……”
“他們跟過來了?”她打斷他的話。
陸西源聳聳肩,“最可怕的是,消息被封鎖了,外面跟我聯系的車手突然聯系不上了,我問其他的朋友,他說我們的車隊,在裏面的車手都被困住了,我得去看看。”
“你開始怎麽不說?”祝南浔急了。
連大川都像是早已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陸西源卻笑了笑,神情也輕松,他說:“總得讓你好好把飯吃完。”
“是不是跟着你會成為你的負擔?如果是,那我就不去。但如果你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你想只身犯險,我不答應。”
片刻之後,祝南浔這樣說。
見兩人之間有些別別扭扭,大川打圓場:“得了姑娘,讓他去,他要辦不好,我們再去找他,成嗎?”
祝南浔沒說話,一動不動看着陸西源,等他開口。
陸西源看着祝南浔過分認真的樣子,覺得這姑娘當真可愛,打心眼裏不想跟她分開,但他還是無比淡定地說:“相信我。分頭行動比較安全,印章得保護好,你帶着印章跟着大川,我放心。”
這下祝南浔沒話可說了,陸西源并沒有回避有危險這件事,他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還要她相信他。
他雖不說她是負擔,但她心裏知道,沙漠裏穿行不同公路上的較量,多一個人的确多一個累贅。
她從來也不是矯情的人,為了顧全大局,于是點點頭:“行。”
她答應的太果斷,讓兩個男人的都不知如何接話,她又開口:“陸西源,晚上你一定要回來。”
大川拍了拍陸西源的肩對祝南浔說:“放心,這家夥鬼着呢。這裏都是他的朋友,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祝南浔勉強笑了笑:“川哥,要是他回不來,你就把這些羊都交給我,我在這裏等他,死等。”
氣氛莫名傷感起來。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
陸西源領着祝南浔到後院裏去,這裏竟有一口地下水井,抽水用的是老舊的水泵,陸西源按壓水泵抽出來一些水,對祝南浔說:“身上都是汗和沙,不舒服,你好好洗個澡吧。洗完再睡一覺。”
“我要自己抽水?”她問。
陸西源說:“我總不能看着你洗澡吧。”
“你幫我抽水,我随便沖沖就行。”她不讓他走。
陸西源只好繼續幫她抽水。
祝南浔把毛巾打濕,微微擰幹,然後擦洗脖子,胳膊。當她把毛巾探進衣服裏去擦洗身體時,陸西源把頭偏了過去。
她穿着短褲和短T,此時已經身上濕了大半,衣服呈現透明,格外撩人。
陸西源背對着她,但仍幫她抽着水,祝南浔看着他濡濕的後背和他堅硬的黑發上滲出的汗滴,從背後突然抱緊他。
陸西源身體一僵,手一晃,水泵裏的水一下子弄濕了他的衣衫。
冰涼的地下水,再加上她身上貼過來的柔軟,皮膚裏每一個細胞都被躁動,他克制着,不敢再動。
祝南浔輕輕地對他說:“你不許出事。”
陸西源聽見她聲音裏的擔憂和不舍,想到前路艱險,又想到即将分別,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這一刻,他不想再克制了,他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
于是他轉過身吻住她。
他捧着她的頭,長舌直入,把她的腰緊緊地按在自己身上,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
祝南浔也竭盡所能的回應他,摟着他的腰,透過衣服撫摸他的脊椎骨和背上的疤痕。
兩人吻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像是要把餘生的力氣都用完。(看作話)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大幅度更改,看文的仙女們會覺得不對勁,因為內容是與之前有出入(部分重合)的。看正确版請戳微博@藍精靈游樂場,有福利。
抱歉了。
☆、chapter 38.
陸西源擡起來,祝南浔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臉頰一片潮紅,她抱緊他說:“我不要你負責,我只要你回來。”
陸西源捧着她的頭:“好。”
水泵裏的水再次流了出來,兩人沖了把澡,陸西源又幫祝南浔洗了個頭。
坦誠相對時,陸西源沒有半點不适應,倒是祝南浔,她只瞥了陸西源渾身上下一眼,就背對着他再也沒有轉過頭來。
小姑娘還是害羞了,平時撩他撩得再起勁,到了“真槍實彈”面前,她的招數到底敵不過男人的本能。
陸西源幫她擦着頭發,看了看時間,說:“我得走了。”
祝南浔穿好衣服,又把毛巾拿過來擦了擦他頭發上的水珠,“去吧,我等你。”
陸西源吻了吻她的臉,然後穿好衣服。
祝南浔背對着他,看向院子外面,陸西源也不想被離別的情緒牽絆住腳步,默契地沒再叫她,之後便獨自離開。
看見黃色的越野車消失在視線裏,祝南浔甩了甩頭發,把他們換下來的髒衣服丢進水池裏,開始一件件清洗。
大川這時才回來,他問祝南浔:“人走了?”
祝南浔回頭:“嗯,走了。”
大川看她面色潮紅,跟她說:“熱就洗把臉,這水幹淨着呢。”
祝南浔想起剛剛和陸西源在這裏……似乎空氣裏還遺留着那些味道。
但她理了理思緒,沒再往那上面想,她問大川:“在沙漠裏,怎麽探測水源?”
大川遞給她一塊肥皂,說:“看沙質,海子附近一般都有水源。”
祝南浔點點頭,接過肥皂開始洗陸西源的褲子,大川見了,說:“小陸以後有福氣了。”
祝南浔笑笑:“看你的白背心跟新的一樣,你也有福氣。”
大川一聽,樂了,連聲說:“那是那是。”
陸西源沒有去神廟,而是驅車前往車手們平時休息的地方。
他開了兩三個小時才到目的地,還未靠近那幾間屋子,便看到外面停着三四輛越野車。
有他熟悉的車隊的,也有對手車隊的。
他停了車,大步往屋子裏走,看到他進門,一個約莫50歲的大胡子從凳子站起來,他顯得十分驚訝:“小陸,你來幹啥?”
陸西源笑着,坦蕩蕩的,他說:“沒辦法啊徐大哥,車隊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說完他環顧整間屋子,除了最熟悉的徐師傅,還有兩個他們車隊的新車手,其餘的都是對手車隊的人。
“小陸,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了,他們要你拿着東西去巴丹湖,不然車隊……你也知道,隊裏有車手帶着游客逃票也是因為想多賺一點,沙漠就幾個月的旅游旺季,大家……都不容易。”
徐師傅拉着陸西源走到一邊低聲跟他商量,陸西源看他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無奈。
徐師傅在沙漠裏穿行了幾十年,是車隊的領頭羊,也是車技最好的老師傅,他帶出來的徒弟個個都是車神,由他組建的這支車隊在驢友們眼裏也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大概沒有想到,由他一手帶出來的金牌車隊會突然面臨這樣的危機。
對手車隊被那幫人收買,先自行向景區管理處補上了帶游客逃票的錢,之後又舉報他們的車隊曾帶游客逃票。按規定,被舉報将要被罰款,而罰款不是一筆小數目,車手們養家糊口實屬不易,一時之間讓車隊拿出這筆錢,十分困難。
陸西源抿着嘴沒說話,徐師傅又說:“罰款都是小事,大不了大家湊一湊,我把家裏的存款都拿出來,但是,那幫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目的是你,恐怕我們就算交了罰款,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你說,這個時候你來湊啥熱鬧,你還不趕緊撤出去。”
“徐大哥,你說得對,他們困住你們,用這種辦法威脅你們交罰款就是篤定我會現身,現在我出現了,你們交不交罰款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可車隊有事,我不能不管,當初我在沙漠裏孤立無援,是你和車隊裏的弟兄接濟我,現在車隊因為我陷入困境,我得站出來。”
陸西源說完看了看對手車隊的那幾個人,他們一個個神氣的很。
兩個車隊競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個落馬,另一個當然得意。
陸西源問他們其中一個人說:“交了錢你們以後就不帶客人逃票了?”
那車手說:“有人會贊助我們車隊,逃票的那點錢不掙也罷。”
陸西源冷笑,然後掏出手機裏程諾發給他的那張逮捕令對着他們,跟他們幾個說:“通緝犯的錢你們也敢收?”
那幾個人瞬間傻了眼,搶過手機開始議論紛紛。
徐師傅問陸西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西源看了看窗外,不遠處的沙丘上黃沙四起,遠遠看去,起碼有好幾輛車接踵而來,他輕聲說:“徐大哥,沒時間解釋了,你看,他們已經來了。”
那幫人是借陸西源熟悉車手的口叫了他來,他跟祝南浔都只說車隊被困,沒敢說更多,即使他當時已經知道這是個圈套,可他還是要來。
他不出現,車隊會遭殃,他出現,才能解決問題。
他從來都不是明哲保身的人。
“這幫人涉嫌綁架、殺人,張掖的警方已經搜集了證據,正在全力進行抓捕。還要不要為他們賣命,你們自己做決定。這幾年,兩個車隊之間的競争愈演愈烈,其實大家都是同樣的心思,競争倒不如合作,大家如果有時間也可以坐下來談談,徐師傅就在這裏,他可以跟你們表個态。”
陸西源并沒有随便替徐師傅做決定,他說的都是實話。
對手車隊是一幫小年輕,經驗不足,又沒有規範的經營車隊,時間久了,口碑越來越差。而徐師傅早有将他們車隊合并的意思,一個巴丹吉林就一支隊伍,大家一起掙錢,互相幫助,這樣才是最理想的結局。
徐師傅附和:“讓你們隊長來跟我談,我随時歡迎,咱們巴丹吉林是個寶地,車隊是旅游業的靈魂,我年長你們一些,絕對傾囊相授,大家一起發財總比惡性競争要好。”
幾個車手聽了,一番商量,果真被說動了。他們都是吃這口飯的,當然想要長遠發展。
有個車手問:“那他們給的錢怎麽辦?”
“黑吃黑,怕什麽,你們又沒寫個收據。”陸西源笑着說。
那車手點點頭,又給自己找臺階下:“其實我們也沒想怎麽樣,就是想讓你們隊放點血,那些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要想我們為他們殺人放火,我們才不幹呢。”
陸西源說:“那就好,現在他們過來了,肯定也有你們車隊裏的人,怎麽說就看你們了,說得動一切都好辦。”
“嗨,放心吧,我們隊裏的車手都是些愣頭青,這次看見錢,才……陸哥,你跟徐師傅說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
陸西源半顆心放回了肚子裏,看着外面的車越靠越近,他跟徐師傅說:“徐大哥,這幾個人就交給你們了,制住他們後就往鎮上帶,張掖過來的警察已經等着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得去廟海子拿個東西,這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麻煩你安排一個得力的車手跟我一起,我怕路上再出什麽岔子,有個幫手也好。”
“放心吧,待會兒我們抓了人,就趕路帶回鎮上。你小子,是一年多不進來車技倒退了吧,去廟海子有幾座山不好翻,虧你還記得,別人我也不安排了,老哥哥親自替你開車,行吧?”
徐師傅向來喜歡陸西源,眼下他的危機解除,他心情也是大好。
陸西源笑笑說:“大漠車神徐師傅,我可請不起。”
外面的車終于到了門口,(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陸西源一眼就看到那天診所裏的那幾個殘兵敗将。他躲進裏屋,讓對手車隊的車手先去策反,聽到他們進門,他屏住了呼吸。
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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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致歉,因為前天開車了,所以昨天被鎖章了,為了解鎖,只有先替換不正确的內容,給大家看文帶來了困擾。因為chapter37只有後面的一部分內容是正确的,所以沒看到正确版本的請務必戳微博@藍精靈游樂場 看正确版。
為了沒看到微博的仙女們能看得懂這一章,前面加了一段被鎖的內容貫穿了一下情節,這樣省去的中間情節就都變成了開車的橋段。請大家理解。
以後不随便開車了,捂臉痛哭~
大家晚安。
☆、chapter 39.
屋子有四五個人,外面來的大概十多個,聲音變得複雜,陸西源聽到那些人一進屋就四處搜尋他的身影,也隐約聽到對手車隊的車手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動手!”
下令的是徐師傅。
陸西源聽到這兩個字後,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他一腳踹開門,那三四個亡命之徒霎時間明白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陸西源很快鉗制住他們其中一個人,然後對其他車手說:“小心點,他們有刀。”
車手們都是大漠的漢子,又怎麽會懼怕這幾個不速之客,他們将剩下幾個人困住,兩三個人通力合作,輕易就将他們一一抓獲。
“徐師傅,希望你說話算數,管理處那邊,我們會去解釋,以後這裏的生意你可要分我們一杯羹。”
說話的是對手車隊裏能說得上話的人,徐師傅很誠懇,他答應說:“從今以後,巴丹吉林就一支車隊,有我吃的就有你們吃的。”
那幾個人被繩子捆着,在診所扔刀子的那個人對陸西源說:“綁了我們你也跑不掉,現在沙漠的出口都被封住了,恐怕你插翅難逃。”
陸西源皺了皺眉,扯着這個人的領口呵斥:“為他們殺人放火,就算被抓就算坐牢也在所不惜,你們就這麽忠誠?”
這人冷笑一聲,看起來冷漠又冷靜,他說:“你們給游客當司機,我們給金主做殺手,大家都是為錢做事,有什麽忠心不忠心的。陸西源,你運氣也是真好,每次都能讓你跑掉。”
陸西源聽見這話,突然沒那麽氣憤了,人都執着,但有人不能分辨是非,而即使能分辨,也會利欲熏心蒙蔽心智。
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同,有人走向光明,還有人卻偏偏向黑暗靠近。
就像這些人背後的人,他們觊觎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妄想得到自己根本配不上的財富。他們為此絞盡腦汁,壞事做盡,但多年仍舊一無所得,散盡財力物力。
可他們卻執迷不悔,不肯回頭。
陸西源放開這個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希望到局子裏,你也能這麽硬氣。”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看窗外漫天的黃沙和藍天,這麽多年,他終于讓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落網。
他離那天許下的心願似乎又進了一步。
“兄弟們,我陸西源在這裏謝謝大家了。我來巴丹吉林快七年了,大家都說我神秘,其實我就是被這幫畜生給逼的,我抓了點兒他們的把柄,他們就想要我的命,而我能力不夠,沒更多的證據自保,扳不倒也不知道他們的頭兒是誰,所以只能畏畏縮縮的活着。今天你們信我,幫了我一把,我記在心裏,日後你們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言語一聲,我一定竭盡所能。”
這番話铿锵有力,陸西源是打心底裏感激他們感激這片土地的。
而車手們也都被觸動,對手車隊那個幫忙策反的小夥子說:“他們想把你困在這裏,也要看我們同不同意,別的地方我們不敢說,只要在巴丹吉林,我們就能為你保駕護航。”
陸西源點頭:“兄弟,謝了。”
巴丹吉林是他的寶地,這裏有講義氣的兄弟和可靠的老朋友,還有祝南浔相随,他着實幸運。
他相信事在人為,那些不軌之徒是時候該被□□了,而隐藏在背後的布局之人,也會很快浮出水面。
祝南澤包了輛車,一家三口從金昌坐到蘭州去轉機。
一路上,兩個大人各自沉默,彼此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他們偶爾對視一眼,想要開口打破尴尬,但最終卻還是陷入沉默。
這份重聚就像是跟上帝偷來的,祝南澤竊喜着,卻也無所适從。
只有琪琪格,她一張小嘴幾乎沒有停過,不是吃零食就是對着她剛出現的爸爸問長問短,聽說過幾個小時要坐飛機,她興奮地不知所措。
“爸爸,我連火車都沒有坐過呢,這下就要坐飛機了,我同學們肯定會很羨慕我,可是……我還能再見到我的同學們嗎?”
祝南澤摸摸琪琪格的頭:“爸爸以後不僅帶你坐飛機,坐火車,還帶你去游樂場,去海底世界,你想去哪裏爸爸都帶你去,你想要什麽爸爸都給你。”
琪琪格聽到游樂場和海底世界,歡呼雀躍:“爸爸真好,爸爸說話要算數哦。”
尤惜看着父女倆之間的互動,眼眶又紅了,她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面。
祝南澤見了,偷偷地牽起她的手,聲音顫抖着說:“謝謝你,尤惜,謝謝你……謝謝你給生了這麽可愛的女兒,謝謝你讓我找到了你。”
尤惜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回握祝南澤的手,輕輕地說:“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們兄妹倆,你要謝謝南浔,是她找到了我們。”
“要謝謝南浔,更要謝謝陸西源,南浔跟我說得不多,尤惜,這些年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麽?能跟我講講嗎?”
“爸爸,媽媽,你們謝來謝去幹什麽啊,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呀,我都聽暈了,我要看故事書了,不跟你們玩了,真無聊。”
琪琪格說完就自己捧着書開始看,祝南澤和尤惜面面相觑,然後都微微笑了。
臨近黃昏,沙漠漸漸變得深沉起來,烈日不再猖狂,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副唯美的沙畫,有廣袤荒涼的美感。
狂妄之徒被帶走,徐師傅親自開車送陸西源去廟海子取東西,陸西源終于有了時間和心情欣賞美景。
他感嘆:“去了那麽多西北那麽多地方,還是最喜歡這裏。”
徐師傅說:“你是個停不下來的人,當初在裏面能待三年,倒是磨出了你的性子。”
陸西源回想起剛到這裏時,琪琪格尚在襁褓之中,尤惜身體羸弱,他和叔叔陸懷信更是身負重傷。他們就住在當初他來這裏做志願者時給車隊搭建的房子裏,是徐師傅和車手們不斷接濟他,才養活他們四個人。
“性子是磨好了,可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太軟弱。”
在長者面前,陸西源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樣強大,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是看着他蛻變的徐師傅。
徐師傅寬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隐忍不是懦弱。”
陸西源又說:“或許早一點露面,就能早一點反擊,早一步掌握證據。但背後的人藏得太深,我害怕身邊的人因為我的沖動而受到傷害,而我又還是揪不出那個人。”
當年他們三個人被逼到絕境,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樣陰魂不散,今天跟來的這幾個都不算最厲害的,他見識過,所以後怕,特別是有了琪琪格之後,他比以前更加小心謹慎。
他不是輸不起,是不能再輸,他失去了他叔叔,不能再失去任何人,更不能将祝家兄妹置于危險的境地。
當然,這些話,他只可能跟徐師傅講。
“小陸,你做得很好。聽說你帶了個姑娘進來,她應該就是你叔叔放不下的那對兄妹的妹妹吧。”
“嗯,是那個女孩,我叔叔是她爺爺的學生,又跟她父母有一段淵源,她家的事情我叔叔一直當成自己的事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