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們應該賠償。總之不能給他們留下把柄。”
“嗯,再讓你哥查一下帳,聽說祝家的帳一直都是請一個老會計做的,按他的年齡推測……早就應該換人了吧。”
這一點是祝南浔沒有想到的,她問:“你叔叔告訴你的?祝家的事情他這麽上心,不如這次請他出山……”
陸西源看着公安局裏的路燈,打斷了祝南浔的話:“他不會願意的。”
說完他停下腳步,程諾和祝南浔以為他又想到了什麽事情,結果他問:“你們剛剛叫我什麽?”
祝南浔和程諾瞬間反應過來,祝南浔對程諾說:“不許笑,我可以叫,但你不準叫,你就比老陸小兩歲好吧。”
程諾:“……”
警方掌握的線索已經非常有指向性了,現在缺的是确鑿的證據。
所抓的幾個人既然是親信,自然不會供出幕後指使,而他們之間的聯系是具有保密性的,就連手機裏也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不過祝南浔不急,只要祝南澤一家三口平安無事,她甚至想等這個人自投羅網。
這個人奪走了她親人的生命,她要誅他的心,讓他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
從公安局大門走出來時已經是黎明。
三人回到酒店,經理親自給他們換了兩個套間,但他們不打算再住在這裏,因為在這個酒店裏,必定還藏匿了其他沒被察覺的危險。
拜托經理給四川小哥道謝後,三人簡單了吃了點早餐便去車行租車。
路上,祝南浔對他們倆說:“四川小哥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陸西源秒懂,說:“張掖私人診所的那個愣頭青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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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浔笑了笑說:“他們都是我的貴人。”
“我是不是也是你的貴人?”程諾谄媚地接話。
祝南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同志,任重而道遠啊!”
程諾推開她的手對陸西源說:“老陸,你媳婦兒吃我豆腐。”
陸西源看都沒看他們,說:“她吃過更好的,不會想吃你的。”
程諾想起他們倆抛棄自己住了一間房,開起玩笑來:“哎喲,今晚這事兒豈不是壞了你倆的好事?”
祝南浔沒吱聲,她在心裏反駁,以陸西源的個性,事情怎麽可能拖到那會兒還沒辦。
而陸西源直截了當:“壞不了,他們來得很是時候。”
事情剛辦完,當然很是時候。
程諾意會,安靜地朝陸西源豎了個大拇指。
去甘孜州要走川藏線,路險難走海拔高,并且只能開車。當程諾挑了輛性能價格都很高的車後,祝南浔看了他一眼說:“又要辛苦你啦!”
程諾感嘆:“雖然是租的,但是哥總算開了輛好車,祝小姐,銀子還夠嗎?”
陸西源開了口:“你确定要開這麽好的車走川西?”
程諾說:“不宰你媳婦兒我宰誰?好不容易遇到個金主,哥當然要體面一回,川藏線哥走過那麽多次,路上熟人多着呢。”
“喲,那這個面子我可得給您撐足了?要不再給您配兩個美女帶着?”祝南浔故意嘲諷他。
“需要導游嗎?川藏線不好走,帶個女導游呗!”接話的是車行老板。
陸西源和程諾互看一眼,程諾問:“現在車行還提供導游業務?”
老板滿臉堆笑:“現在景點被過度開發,哪些能玩哪些不能玩,導游最清楚,況且這路是真不好走,有個向導總沒壞處。”
“那您給推薦一個吧。”
沒想到陸西源答應的這麽爽快,車行老板連忙招呼了一個高挑的妹子過來。
“這是川妹兒嗎?比我嫂子還高。”程諾這個“嫂子”指的是祝南浔。
祝南浔看着眼前這個美女,又看了眼陸西源:“你确定需要帶個女導游?”
陸西源摟着她說:“程諾就喜歡大長腿,跑得快,會游泳。”
女導游名叫阿紫,四川人,比祝南浔大兩歲。她說是看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龍八部》,非常喜歡阿紫,所以給自己取了個同樣的名字。
祝南浔記得書裏的阿紫是個亦正亦邪的小妖精,癡情的很,再看看這個阿紫,膚白貌美大長腿,操着一口吳侬軟語,不像那個阿紫,更不像導游,倒活像翻版的某臺.灣女明星。
程諾自然開心,副駕駛坐個美女,多好的福利。他對阿紫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想起來做導游了?”
阿紫笑得很矜持,她說:“哪裏好看了,我喜歡到處玩,所以就去考了個導游證。走過那麽多風景,還是川藏線最美,所以就留在四川了。”
程諾就喜歡這種會玩的姑娘,正欲開口與阿紫暢談,祝南浔看不下去了,她問阿紫:“高原紫外線這麽強,你做導游常在路上走,怎麽防曬的?”
阿紫看了看在沙漠裏被曬黑了一些的祝南浔說:“就是塗塗防曬霜啦,你看你,都被曬得不均勻了,要不要我借你我的防曬霜用用?”
她說着就要去包裏拿防曬霜,祝南浔按住她的手:“不用了。”
陸西源看到祝南浔輕輕地皺着眉,大概是被這句“曬得不均勻”給弄的。于是他說:“我看着挺好。”
阿紫從後視鏡看陸西源,這個男人有氣魄,有氣場,當真叫人移不開目光。
祝南浔看到阿紫在看陸西源,問她:“阿紫姑娘,你有男朋友了嗎?”
阿紫搖了搖頭,祝南浔又說:“你看這個司機怎麽樣?又帥又有錢。”
程諾對祝南浔飛了個白眼,阿紫沒吱聲,只是低頭笑了笑。
早上從成都出發,中午便到了雅安。一夜未眠加上駕駛疲勞,程諾難免扛不住,吃過午餐便在車裏睡着了。
阿紫見了,征詢他們的意見說:“進318國道還有一段路,路好走,我也熟,要不讓我來開?”
陸西源猶豫過後,點點頭同意了。祝南浔很詫異,她眼裏的陸西源可不像這麽不謹慎的人。
出發之前陸西源跟她說,帶個路熟的姑娘(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路上幫忙他們買買東西跑跑腿,對他們而言省事又安全,而且,他們可以用她的手機和證件辦事,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最重要的是,有了漂亮姑娘,可以大大提高程諾同志做事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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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弱雞體質的自己無語了,身體和精神都倒了幾天,今天我終于站起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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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愛人們~
☆、chapter 50.
中午吃飯時,有其他車隊的司機帶着游客也在這家餐廳裏吃飯。趁上廁所的時候,陸西源特意向司機們打聽了一下這家車行的情況。
這位阿紫姑娘的确是位導游,他判斷準确。但對于她的江浙口音,他還需要進一步查證,他覺得就算是危險,帶在身邊也比看不見要好,直覺告訴他,這個阿紫即便是個壞人,也不是“他們”的人。
阿紫的行事風格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阿紫開車比他們想象中要穩,程諾連連稱贊:“女生開車開成這樣,真是了不起!”
阿紫說她曾一個人開車走過川藏線,祝南浔問:“那你為什麽還要做導游?完全可以做司機了。”
“我只帶過一個人,跟你們差不多,像逃難的。那會兒我開了輛破車一個人出來玩,車技不好,見他是老鄉才肯帶的。”阿紫說。
陸西源聽了,想起她之前說的話,問:“你到底是四川人還是江蘇人?”
她操着江浙口音說自己是四川人,又說喜歡四川才留在這兒,他們沒急于跟她辯駁是懷疑她有問題怕她察覺,現在聽她這樣說,陸西源倒想起另一件事。
阿紫聽到他這樣問,撩了撩長發說:“生在南京,長在大江南北,現在紮根在四川,可不是半個四川人嗎?”
陸西源笑了笑,摸了摸鼻頭沒再說話。
阿紫開車開的好,一路開到了泸定,程諾見她打了個呵欠,便換了她自己開。
陸西源開玩笑說:“程老板還是很會心疼姑娘的。”
程諾說:“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別拿我開涮,不然我就把女老師女護士女警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我南浔嫂子講一遍。”
陸西源聳聳肩,表示根本不怵,阿紫倒來了興趣,說:“陸大哥這麽受歡迎啊?”
祝南浔接話:“嗯,跟你一樣。”
阿紫回頭,凝視帶着些醋意的祝南浔說:“祝小姐,你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不過我是在畫上見過的,你們都很美。”
“謝謝,叫我南浔就好,”祝南浔客氣地說,說完細想了想她的話,突然想起《浔溪畔》,又問,“什麽畫?”
阿紫挑了挑眉,看向車窗外:“油畫,都沒有名字,不止一張。”
對于這件事情,陸西源絲毫沒感到意外,祝南浔卻來了精神,她急切地問:“誰的畫?你是什麽時候見到的?”
阿紫回頭看着她,帶着狡黠的目光說:“江南祝家……”
“不可能……祝家早就沒有這些畫了。”祝南浔打斷她的話。
阿紫淡定地說:“是啊,大火燒了一部分,還有一些被盜走了。”
祝南浔也平複了一下心情,她問:“你懂畫?”
“不懂,但有一個忘年之交懂,因為他,我也愛上了油畫。”阿紫說。
祝南浔說:“方便透露一下這位忘年之交的名字嗎?說不定是他是祝家出來的人。”
阿紫沒有半點猶豫:“不太方便。”
祝南浔陷入了深思。
程諾專心致志的開車,他們的談話他聽得雲裏霧裏,他問阿紫:“你還有忘年交呢?”
阿紫說:“一般的男人我看不上,得有才華才行。”
陸西源問:“游泳游得好算是才華嗎?”
阿紫想了想說:“算吧。”
“阿紫,你會游泳嗎?要是不會,改天哥教你。”程諾很開心。
“會。”
“那有空一起游泳啊?”程諾說完這句話,像是想起什麽,突然盯着阿紫看,看的異常認真,然後皺着眉頭問她:“我是不是見過你?”
阿紫摘了墨鏡,也認真地看着程諾,說:“你仔細看看?”
程諾看了看阿紫的大長腿,恍然大悟:“你昨晚是不是在游泳?在xx酒店的頂層?”
阿紫聳聳肩:“你終于認出我了。”
祝南浔問:“是讓你丢了鑰匙的那個美女?”
“不是不是,要是她,我壓根兒不會讓她上車,她幫我找過鑰匙,可後來就不見了。你不知道當時她那個造型,還帶着泳鏡,我第一次在酒店的游泳池看到有人帶專業泳鏡,太誇張了!”
“泳池裏的水不幹淨,戴着泳鏡是為了保護眼睛。昨晚我剛好住那個酒店,湊巧幫你一忙,早知道你鑰匙是被人故意拿走,我還費那事兒幹嘛。”
“那還真挺巧的,那你知道昨夜酒店發生的事情嗎?”祝南浔又問。
阿紫問:“警察來辦案?”
祝南浔點頭,阿紫思忖過後說:“程諾,你得感謝我,昨晚泳池有人盯着你,鬼鬼祟祟的,我給放倒了,不然你早出事了。”
“啥?你在哪兒放倒的?”程諾無比驚訝。
阿紫一把摘了她的假發套,露出她幹練的短發,說:“媽呀,志玲姐姐裝得好辛苦,姐一身功夫不是白學的,我看着你也不像壞人,那幾個人看起來就像黑社會,他們準備在泳池裏動手,被我發現……”
“我去我去我去!你過來幫我找鑰匙就是因為發現哥有危險?哥這身手竟然被一個美女給救了,太他媽丢人了!喂,你到底是誰?”程諾說着竟然有些懊惱。
祝南浔看着她的假發套,一臉疑惑。再看看一旁的陸西源,他一臉雲淡風清。
她沒問阿紫,直接問陸西源:“你知道她是誰?”
“誰?”
“我叔叔。”
阿紫所說的她在川藏線上撿的那個人,就是陸懷信。
那一年她大學畢業,租了輛車一個從成都出發去西藏,路過一個叫“仁煙”的地方時,發現路邊一個殘疾人在招手,她好心帶了他上路,一路将他送到稻城。
她發現這個殘疾人是被子彈打傷了腿,不由得對他好奇,發現他除了一堆畫,別的什麽都沒帶,便問他要畫看。
畫上之人,都是祝南浔的母親。
後來,她知道了這個畫家的故事,畫家便變成了她的偶像。
再後來,她追随他,留在了川藏線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字數較少,抱歉啊,評論繼續送紅包,還有如果昨天的評論忘了送紅包的,請告訴我喲!
謝謝你們關心我的身體,今天好了很多,所以明天會更多一點。
晚安愛人們~
☆、chapter 51.
“你們去的那家車行是酒店經理推薦給你們的吧?是我讓他告訴你們的。你們被跟蹤了,我沒辦法直接現身,只好用這種辦法和你們會和,剛上車,不确定老板安排的車可不可靠,有沒有安裝竊聽器,所以我必須要演戲。”
阿紫幹脆和盤托出,程諾聽了,說:“你這戲可夠好的,我們都沒把你想成好人。難道是陸大叔安排你來的?”
阿紫笑了笑說:“不用他安排,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陸西源似乎從她的話裏似乎聽出點什麽,眉頭微微地皺起。
祝南浔問阿紫:“中午吃完飯你鬼鬼祟祟的在車上找東西,就是為了找竊聽器?”
阿紫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跟蹤器說:“竊聽器沒有,跟蹤器倒有一個。”
“媽的,那現在咋辦?”程諾問。
“到了磨西古鎮,你們先下車,往鎮子的西邊走,那裏有一座廟,你們可以栖身。有一批東西藏在海螺溝景區內的藏民家裏,我得開車去取,如果順利的話,我會将他們困在景區裏,然後回鎮上去接你們。”
對于阿紫做安排這件事情,陸西源很不習慣。但他受了傷,路也不熟,只好由她去取東西。他對阿紫說:“你一個人行嗎?讓程諾跟你一起吧。”
盡管知道這姑娘跟着陸懷信必定是知道危險的,但他仍然不放心。
程諾連連點頭:“哥跟你去吧,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搬東西也需要人幫忙吧。”
阿紫想了想:“也行,山路你開得應該比我好。你開車,我指路。”
開往古鎮的路途上,景色已然有了藏區的風貌,層暖疊嶂的雪山和萦繞着雪山的霧氣是只在甘孜州才看得到的風景。
盤山公路的道路并不寬闊,程諾開得很謹慎,阿紫看着窗外:“技術不錯,後面的車被甩遠了。前面就是磨西古鎮了,你為他們争取了下車的時間,做得很好。”
程諾聽了誇獎的話自然歡喜,忍不住嘚瑟起來:“那是,哥好歹也是走過丙察察的人。”
“你走過丙察察?”阿紫很好奇。
“對啊,和後面那哥們兒一起。”程諾說着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陸西源。
阿紫看着陸西源問他:“以後有機會,能帶我走一次嗎?”
“喂喂喂,你怎麽不讓哥帶你走呢?”程諾表示自己受到了冷落。
阿紫解釋道:“一看就是陸大哥的技術更好啊。”
祝南浔想笑,因為程諾又遭到了嫌棄。她問:“怎麽看出來的?”
阿紫說:“你看陸大哥虎口處的繭,比程諾的厚多了。這是經常開車造成的。”
“繭厚不一定技術就好啊,哥的手是保養的好。”程諾不屑。
阿紫只好安慰他:“得了哥哥,丙察察咱們一起走就是了。”
這話就像是她勉強願意帶着程諾上路似的。
程諾心裏不舒服,只好又拿祝南浔開刷:“南浔啊,你男人又被人惦記了。”
祝南浔“冷哼”一聲:“人家姑娘對你不感冒,別把髒水潑到我男人身上。”
一旁的陸西源聽了,想笑卻不敢笑,因為祝南浔說完便正一本正經的拿着他的手研究。
祝南浔輕輕地問他:“這繭真是開車開的?”
陸西源握住她的手:“沒關系,這手以後只給你開車。”
阿紫“撲哧”一聲笑了,搖着頭說:“陸大哥,你和陸懷信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對女人的寵溺程度令人發指。”
說完她撐着腦袋又看向窗外,瞬間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能為一個女人畫半輩子的畫,并且畫上都是她,大概只有他陸懷信做得到。
這是世間最極致的寵愛。
祝南浔問:“阿紫,你有男朋友嗎?”
阿紫答:“沒有,但我有愛人。”
磨西古鎮是一個被過度開發的高海拔小鎮,是走川藏線游客的第一站。
當然,成為必經之地并不是因為小鎮有什麽特別,而是因為要去海螺溝看冰川和貢嘎雪山就必須要住在這裏。
古鎮上除了以“貢嘎”命名的學校和餐館外,其餘的建築設施和街道看起來都和其他地方的古鎮沒什麽不同,一樣的枯燥乏味,除了餐館就是酒吧。
他們大概不知道,人們願意來藏區旅行,正是因為想短暫的脫離世俗。
祝南浔和陸西源下車後,程諾便将車往海螺溝景區的方向開。此時正是傍晚,景區不再開放,他們要找個理由混進去。
“确定要引他們進去?”程諾問。
阿紫說:“要想順利拿到東西就得冒險,這車……只能留在海螺溝了,咱們拿了東西坐藏民家的車出來。”
阿紫說着流利的藏語跟景區看門的人打招呼時,程諾覺得她簡直是女版的陸西源。
他試探性的問:“陸大叔帶出來的人都這麽聰明?”
阿紫說:“我學得很吃力,但只要他會的我就要會。”
“阿紫,你不會是……”程諾說到一半沒再吭聲了。
阿紫沒否認,直截了當:“我愛他。”
話說開了,不必再扭扭捏捏了,程諾挑了挑眉,比了大拇指:“勇敢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很酷。”
阿紫笑了,笑得很美,她說:“他的年紀可以做我叔叔了,但這不妨礙我愛他。”
“陸西源,你是不是又騙我?廟裏有神靈,你不能再說謊。”
兩人往寺廟裏走,祝南浔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他。
陸西源問:“你是不是認為我早就認識阿紫?”
祝南浔點頭。
陸西源說:“真的是今天剛認識的,這幾年我叔叔跟我僅有幾次的聯系應該都是通過她,所以她對我有一種熟悉感,但我是慢慢看出來的,她藏得很深,估計是跟我叔叔在一起久了,練出來了。阿浔……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沒有,”祝南浔先急着否認,然後又說,“我不會吃她的醋,如果我媽媽還活着,也許會吃她的醋。”
陸西源聽懂了這話的意思,沒再說話。
祝南浔說:“你叔叔不在寺廟裏面吧,這座小廟裝不下他。”
“廟是他出錢修的,他人在哪裏,應該只有阿紫知道。”
陸西源看了看這座寺廟,只有一個小院落,裏面兩三個喇嘛坐在院子裏聊天,門口的轉經筒将寺廟裝點的很精神,門口還有一個古樹。
他又說:“我原本以為我不和他聯系,世界上便沒有人知道他還活着,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阿紫舍棄了她原本的生活,和他一起隐居,并且成為他和外界溝通的橋梁。這幾年,有一位女畫家頗負盛名,她的畫多次賣出高價,別人認不出,但我認得,那是我媽媽的畫風。也是……陸懷信的畫風,是阿紫,是陸懷信借她的手在賣自己的畫。今天見到她,我才想明白這件事情。”
“畫我不懂,但我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做。有了錢,才有能力守護那些藝術品。”陸西源說。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我爺爺為什麽要把這些藝術品存放在甘孜州?”
“因為藏地純潔,藏民淳樸,他們是有信仰的人,他們對藝術品沒有貪戀。藏民再窮,也要為寺廟貼金,他們不愛金銀珠寶,只愛寺廟和經幡。”
走完了轉經筒,兩人才進廟門,一進去喇嘛們就沖他們微笑,祝南浔便也學着陸西源合掌。
兩人到了大殿,雙雙磕長頭,想起在沙丘那次許的願,祝南浔磕了好幾個頭,權當還願。
陸西源沒有問喇嘛陸懷信的下落,但他在大殿裏看到了陸懷信所繪的佛像。
而祝南浔在衆多祈福的名目裏,發現了大量的她母親的姓名。
即便她早已離世,但愛她之人仍牽挂她,為她在另一個世界的安穩祈禱祝願。
車進了景區,後面的車果然也跟了進來,阿紫不禁慶幸他們有進來的本事,這樣他們的計劃才能得以實現。
她對程諾說:“前面往右轉,我們從山後面繞過去。”
程諾看到右邊是一個大陡坡,于是加足了馬力,車子直往上爬。
“他們請了專業司機,技術不比你差,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阿紫說。
程諾這人最經不起激,他沒搭話,全神貫注的開車,足足把身後的車甩掉了好幾個轉彎。
“到前面那戶人家,你先下車,然後進院子就說是我的朋友,躲在屋子裏不要出來。車子給我開,待會兒我抄小路過來跟你會和。”
程諾不答應:“太危險了,我去!”
“那小路不好走,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你聽我的。”阿紫說着就準備開車門。
程諾只好做罷,停了車他便下車,而阿紫快速坐到了駕駛位将車開走。
他看了眼車子離開的方向,皺着眉頭往院子裏走。他得搞清楚小路的位置,去接應她。
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像個革命戰士。
阿紫将車開到一塊空地上,空地在崖邊,一面是山,一面是萬丈深淵。
這是景區的另一面,是藏民的聚居地,道路沒有欄杆防護,顯得格外驚險。
空地旁有兩條小路(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條往山下走,會走進一片樹林,而另一條幾乎貼着崖邊,便是她說的小路。
她用足了力氣将跟蹤器扔進樹林裏,然後往崖邊走,她看着小路下面的萬丈深淵,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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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收到的紅包要告訴我喲~
晚安愛人們~
☆、chapter 52.
走崖邊的時候,阿紫看到了晚霞,挂在遠處的貢嘎雪山上,宛若一片金頂。 祝南浔站在寺廟的院落裏,也看到了這片晚霞,這是她見過的最瑰麗的色彩。 她想,阿紫和程諾是往晚霞的方向而去,他們此刻一定能看得更清楚。她拿了本藏文經書坐在樹下,一一向喇嘛詢問經文的意思。她想要祈禱阿紫和程諾能平安歸來。 陸西源坐在她邊上,做她的翻譯,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心中滿滿的感慨。 還記得在青海湖邊,她奪走他的佛珠,她說自己是不懂佛的,但轉眼間她也被感染,被悄然改變。 在這個瞬間,這姑娘也有了信仰。 在與甘孜州相隔幾千公裏的杭州,祝南澤迎來了他的貴客——宋連星。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約在琪琪格的學校裏見面。這一天正好是校園活動,他們混在家長堆裏,不易被人察覺。 星仔如同陸西源和祝南浔所推斷的那樣,他的确從未過參與家裏倒賣藝術品等非法買賣,他只是個熱愛美術的大男孩,家裏遭遇了的變故,他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而祝南澤也表示出最大的誠意,将祝老先生和陸懷信的真跡各贈與了他一幅。 星仔拿着畫,苦澀的笑:“可惜我表哥回不來了,我師父也回不來了。我不怪他們,宋家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是他們被人牽着鼻子走,我師父恨祝家,恨他當年被逐出師門。但他不可能動殺心,只是貪心了點,他和他們不一樣。他應該受到懲罰,可不該喪命在他們手上。” 祝南澤說:“其實你師父不算是被我爺爺逐出師門的,那并不是我爺爺的本意……” “……什麽意思?” 祝南澤在爺爺的日記裏看到對于這件事情的記錄,他說朱赟心高氣傲,不受其他徒弟的喜愛,他們之間變經常發生争執,那時候只有鄭懷敏護着他,可即便這樣,朱赟還是無心學畫,最後他只好勸他回家。 可在朱赟的眼裏,他就是師父的棄徒,所以他恨,恨祝家容不下他。 朱赟的死亡真相警方還在調查,但基本上能确定是他殺。宋家倒了半壁江山,黑道的背景也在被漸漸清理,但就在這個時候,星仔拿到了一份非常關鍵的東西。 這是朱赟生前留下來的他們犯罪的證據。 星仔把這盤黑色的卡帶交到了祝南澤的手上,祝南澤為表感謝,承諾了他一件事情。 祝南澤希望宋家在星仔的帶領下可以走上正途,他願意和宋家合作,讓他們提供正規的買賣渠道。 這也相當于兌現了之前祝南浔給星仔開出的條件,更是給星仔振興宋家增添了許多信心。 朱赟其實在祝南浔開出條件後就已經動心,因為他一早就明白他們只是利用他和宋家,并不會給他他想要的東西,于是他給自己留了一手,錄下了他們的一次談話過程。 “因為對師兄的信任,所以他上了這條船,可是最後因這份信任丢了性命。祝大哥,你會讓他落馬的對吧?” 祝南澤握了握星仔的手:“我會,我一定會。對了,南浔想把藝術品帶回來做個展覽,先向世人展示,到時候你再來杭州看展,我親自接待你。” 星仔笑了笑:“好,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時招呼,代我向南浔姐和陸大哥問好。” 祝南澤也點頭微笑,說:“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放心,我絕不客氣。” 程諾找藏民大叔問了小路的位置後便去接應阿紫,當他發現得繞崖邊走半座山才能找到出口時,格外擔心起阿紫的安危。 恐高的他貼着山壁走,盡量不去看山崖下面,走到一半,他發現一個洞口,想起他們說的畫室,便往洞口裏走。 程諾雖膽大,但藏人的習俗他還是很了解的,這樣的洞穴難免讓他聯想到一些東西,他邊走還是打了個寒顫。 這個洞穴入口狹窄,但走一段路後便寬闊了起來,他拿了手機照亮了山洞,第一眼便看到石壁上懸挂的畫。 畫上的人,有阿紫,但還有一些,像祝南浔。 “我去,陸大叔可真會玩,在這裏修仙嗎?”程諾自言自語。 突然,他聽到了動靜,是有人闖進了洞口。 然後傳來了聲音:“你還挺聰明,竟然找到了這裏。” 是阿紫,程諾松了口氣。 “廢話,哥從懸崖邊走過來的,吓得腿都軟了。”程諾說。 “誰讓你走過來的?萬一掉下去我可賠不起。” “哥是那種怕死的人嗎?我要不來,這些東西你怎麽搬得走?”程諾指着兩個大箱子說。 阿紫走到箱子邊,将箱子一一打開,裏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她安了安心說:“我告訴你哦,山洞側面的出口處出去就是藏民大哥家後面的小樹林。” 程諾傻眼了:“我去,敢情哥是走着懸崖繞了一個圈過來的?那大哥怎麽不告訴我?” “說明這大哥很可靠,愣着幹啥,快幫忙搬東西啊?” 程諾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陸大叔是咋找到這個地方的?” 阿紫說:“被人追到海螺溝,藏民大哥收留了他,告訴了他這個藏身的地方。” “那會兒都已經放出消息出陸大叔死了,連他的墳墓都有人去考證過,怎麽還有人追殺?” 阿紫嘆氣:“姓鄭的怎麽可能放過他?別人都認為陸懷信死了,包括他的同黨,只有他一直還在暗地裏找人。他認得陸懷信的畫風,市場是瞞不住的,所以他認定陸懷信沒死。” “看來情敵之間的恨才是最毒的啊。要哥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她愛我最好,她如果不愛我,不管她愛誰我都祝福她。” 阿紫瞥了他一眼:“沒想到你活得還挺通透?” 程諾說:“那是,哥經歷的多了,你不懂。” 阿紫突然認真發問:“你知道什麽是愛一個人嗎?” 已經有很久沒有人這樣問過程諾了,他也不和任何人談論感情的問題,這個時刻,他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飛燕草”,于是他說:“有什麽愛不愛的,愛又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阿紫說:“愛是厮守,不管以任何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愛人們~
☆、chapter 53.
阿紫和程諾将箱子搬回到後院,借了藏民的車将這批藝術品轉移到了磨西古鎮上,程諾一路上都在思考阿紫的這句話,直到到了寺廟裏,他才悠悠地反駁阿紫:“有些愛無法厮守,但不能證明不愛了。”
祝南浔聽到這句話,問程諾:“你是在作詩嗎?”
程諾聳聳肩,沒有答話。
然後他的手機響了,他打開手機看了半分鐘之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西源見他不對勁,問他:“怎麽了?”
程諾将手機屏幕對着陸西源說:“你看看,這是誰?”
陸西源看了一眼,抿起了嘴唇。
祝南浔拿過手機一看,上面是一個被綁架着的姑娘,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