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美好的開始
今夜便是除夕。
接到宮內的傳令，陸靖雲吩咐院內侍女備了些熱水，親手給陸煙兒沐浴更衣，自己也沐浴後整理一番。
“今夜是除夕，我們到京城中看看，定是十分熱鬧。”烏朵娜在陸靖雲房內梳理發辮，剛洗過頭，還是濕的。
“就你愛玩。”陸靖雲莞爾一笑。
“順便去看看李重月，得了那麽多賞賜得去恭喜。”烏朵娜也沖着陸靖雲一笑。
“他才不會稀罕。”陸靖雲搖了搖頭。
“你又是如何得知。”
他素日裏這般風輕雲淡，要是為名為利，想要也早就有了，“想來進宮不過為他身世罷了。”
“對了，他不會是哪個老宮女與侍衛所生的私生子吧，犯了宮規因此被扔出去？”
“切莫胡亂猜測，不怕李重月給你下瀉藥嗎？”
“他敢……”烏朵娜一擊擊在木桌上，又焉了下來，“他似乎真敢……”
“罷了，左右今夜要請李重月為皇姐診治，看你閑着，又是除夕夜，本将軍就勉為其難帶你出去到京城看看。”
“……本郡主多謝雲将軍成全。”烏朵娜披着一頭烏絲鄭重地向陸靖雲作了個揖。
兩人會心一笑，等頭發幹了，穿戴整齊，跟冰彤交代了幾句，便到別院大門□□了令牌出了門。
除夕夜的鄃國樊梁城特別熱鬧，剛入夜就燃放起煙花來，小孩大人家家戶戶都出了門，街道上人頭攢動，空中五彩絢爛，一番過節的氣象。陸靖雲一身便裝拉着烏朵娜鑽在人群中，這麽多人怕會走散。
從這邊街道到李重月所在的客棧有一段距離，兩人準備邊逛邊走。此刻這天剛入夜，也不是帶李重月進別院的時機，看情形也要過了子時守歲時間，等一切安靜下來再說，所以現在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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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熱鬧啊！”烏朵娜不由地感慨，“比我們部落過年好玩多了。”她這次出來本來就是借個名目來游歷一番，并不在意那太子妃之位，如此場景真叫人震撼。
于陸靖雲而言，常年在邊關，往年也不過回鳳老将軍府中與荀安等軍中老将吃喝一頓，也是第一次在熱鬧的京城過節，頗感新奇，“嗯，真是熱鬧。”看着身邊環繞的孩兒，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還有各種雜耍，靖雲心裏升起一股暖意，“你看，那是誰？”
“李晏庭！”烏朵娜順着陸靖雲手指的方向，見李晏庭一身錦袍，立于人群。
“靖兒，烏朵娜！”李晏庭也看到了她們，從人堆裏擠了過來，“靖兒，多日不見！”好不容易擠到兩人面前，李晏庭看着陸靖雲，眼裏是無限的溫柔，“幾日不見，甚是想念。”李晏庭一心看着她，執起她的手……
這，陸靖雲一顆心提起，街上人太多，都擠在一起，她退步不得，面對李晏庭的目光她有點不知所措。
“李晏庭，你幹什麽，陸靖雲還不是七王妃呢！”烏朵娜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陸靖雲，又看了看那目光膩死人的李晏庭，不禁說了一句。
“若是靖兒願意，我馬上八擡大轎娶進門，若是覺得家國之間難以選擇，我們可以放棄一切，游山玩水，從此快意江湖！”李晏庭仍是深深望着她，并未放手。想必這幾日的小別，更是明了自己心裏那點對陸靖雲的情義。
烏朵娜眼睛不由地朝李晏庭翻了一個白眼，眼神一撇，卻見隔着幾個人後有一人在那裏，“李重月！”
烏朵娜一喊，李晏庭與陸靖雲同時看去，見正是李重月朝這邊點了點頭。烏朵娜忙伸手招呼，“李重月，這邊，快過來，這邊！”
“草民見過王爺。”李重月過來行了個禮，目光不經意略過李晏庭與陸靖雲彼此握着的手。
“此刻不必多禮，李公子救治父皇有功，本王該是好好答謝。”李晏庭臉上是英氣的笑容。
“你們中原人有完沒完，今日我們只逛街游玩，不得再作禮，只當大家是朋友如何！”烏朵娜說道。
“中原乃是禮儀之邦，不過烏朵娜說的甚是，今日除夕夜，難得李神醫也這麽有興致出門逛街，我們四人彼此只當朋友不分君臣，不分國度，玩樂一番！”
“李晏庭，難道只準你有興致，不允許李重月出門嗎？”烏朵娜又白了他一眼。
“幾日不見，我心裏惦記着靖兒，心想你們今日或許會出門，所以在此等候。”李晏庭又看向陸靖雲。
“王爺……”
“嗳，說好不□□份，只是朋友！”
“……”陸靖雲一愣，只道：“靖雲已有婚約，你切莫……”
話說一半，被烏朵娜打斷，“李晏庭，中原既是禮儀之邦，你身為鄃國的七王爺不用去宮內擊鼓逐除嗎？”烏朵娜又問。（據《呂氏春秋·季冬記》記載，古人在新年的前一天用擊鼓的方法來驅逐“疫疬之鬼”，叫作逐除。）
“我不過是個閑散王爺，這幾年到處游歷，鮮少回宮，父皇也不在意我在不在宮內。”李晏庭不以為意，“況且這逐除不只宮內，京城的封靈寺中也有一年一度的擊鼓逐除。”
“真的嗎？我們去看看！”烏朵娜神采煥然，聽李晏庭這一說，心裏直癢癢，一手拉着陸靖雲一手拉着李重月直往人群裏擠，“幾日前我們一起逛街，結果走丢了，今日我們拉着手千萬不能再走丢啦！”那一頭李晏庭自然拉着陸靖雲不放，四人連成了一線。
這樣的盛況前往封靈寺的人特別多，只聽見空中聲聲巨響，黑幕上綻放朵朵極美的煙花，四人拉着手擠在人堆裏，除了李重月三人臉上都挂上笑容，一時間只笑得像個孩子。
“這封靈寺在何處？”陸靖雲不由皺眉，這樣被拉着走路，有那麽多人擠着甚是為難，不覺身上都熱了起來。
“看那裏！”李晏庭目光示意幾人往右看去，只見遠處一座二十七層寶塔，塔頂是個圓形露天平臺，臺上有一面大鼓，再低頭往下，便是黑壓壓的人頭，還挺遠的，“真的要去嗎？”李晏庭似乎要打退堂鼓，還不如清清靜靜找個樓臺喝喝酒說說話呢。雖是人滿為患，單憑他七王爺的頭銜總能有一席之地吧。
“去，當然要去，阿紮巴爾部落從未有過這等好玩的。”烏多娜什麽都不管，只拉着幾人往前擠。
好吧！今日真是舍命陪女子了。只好随着郡主往前挪。只是烏朵娜說的對，這麽多人真是極易被擠散，此時手拉着手也是東倒西歪，真是別有一種境遇。
“靖兒，小心！”李晏庭空閑着一只手，忙推開迎面而來的糖葫蘆，不然陸靖雲恐怕要被糊了一臉。“哎呀，李重月，快幫我推開他……”烏朵娜前面正有一個人往她身上倒過來，李重月這才伸手将這人推開。“哎，哎……那個孩子的狼頭帽掉了！”又見前面擠來擠去的，一個孩童頭上正帶着一頂狼皮縫制的狼頭型帽子被擠得掉了下來，孩童騎在他父親肩上，那父親自然彎不下腰撿。
陸靖雲一愣，一手放開烏朵娜，掌力一收抓起帽子幫孩童戴上……
“哎呀，哎……”正好一個大漢往這裏一擠，烏朵娜被人一推一個踉跄站不穩，本來已經放開了陸靖雲，這會兒連李重月也沒拉住，直被擠到後面摔了下去。
“烏朵娜……”陸靖雲與李晏庭同時出聲，心裏一緊，在這地方跌倒恐怕要被踩死，靖雲身形一晃，提足了氣移步到烏朵娜身側扶住了她。
“還好，還好，吓死本郡主了！”烏朵娜吃了一驚，不由地撸了撸胸口順順氣，幸虧有陸靖雲這個護身符在啊！“快，快去拉着他們，一會兒還是要被擠散……”烏朵娜這回拽着陸靖雲的手死死不放，兩人再次擠上前去。
這手卻是有些涼意，陸靖雲不由擡眼看了他一眼，剛剛去扶烏朵娜時不覺兩人調了個個兒，這會兒陸靖雲拉的是李重月的手。
“拉着，誰也不許放手！”烏朵娜是吓怕了，一手抓着陸靖雲，一手握着李晏庭，朝陸靖雲瞪了一眼。
“我……”陸靖雲一時無語，她不過撿了個帽子。
“你什麽你呀，你要保護我！”烏朵娜調皮地眨了下眼，靖雲無奈一笑。
四人又努力往前擠，十指相握，這些許冰涼傳來，似乎去了她一些浮躁。
“李晏庭，這上面的鼓我們可以去敲嗎？”烏朵娜擡眼看了看那露臺上的大鼓。
“當然可以，只是需要比試。”
“比試……如何比試？”
“每年比試項目均不相同，我也不知。”
“比武嗎？”比武的話，有陸靖雲這個護身符就贏定了，烏朵娜心裏竊喜。
“一般都不是比武……”李晏庭看了陸靖雲一眼，比武的話還需要比麽。
“……”這兩人都被擠的東倒西歪的還顧着說話，靖雲心裏暗笑。
也不知道擠了多久，終于還是到了，可是這寺前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四人相對看了一眼，三人均是無奈，只有烏朵娜瞪了一眼，“擠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