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鬧宋府

正如謝斓所料,趙雨柔母女果然去了宋府。

她們偷偷溜出謝府後,先是找了一處客店落腳。謝采薇讓人用老法子聯系宋檀,給他送信。梅嬌就是那時溜回謝府的。

之所以謝太太一直沒有發現謝采薇與人思想傳遞,竟是因為謝府裏有內應。對方花銀子買通了給廚房送菜的小厮,看着不起眼,傳遞起消息卻十分便捷。謝府上百口子人,新鮮菜蔬日日都要往府裏送上幾回。謝采薇就靠此人與對方聯系。

結果梅嬌剛溜回去就被扣住了,謝采薇不敢再讓人潛回謝府,就另想辦法。她讓人去國子監堵宋檀。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謝采薇一手緊緊攥住領口,一手扶着桌子,額上青筋繃着,幾乎将牙關咬碎。

“小的去尋宋公子,說姑娘和他的事已被人察覺,現在姑娘又有了身孕,指望着公子去看一眼。”

“他怎麽說的?”

“宋公子說我訛人,無稽之談,他從未和什麽姑娘有染,若小的再胡說八道,就要扭送官府,治小的一家子的罪。”

聽着下人哭訴遭宋檀冷遇,謝采薇只覺天旋地轉,好歹被人扶住,這才沒一頭栽倒。

“好,好你個宋檀,好一個守禮君子。我若不把你宋家鬧個天翻地覆,不如一頭碰死!”

母女倆一合計,都說他定是怕了,不敢承認;要麽就是謝太太搗鬼,逼着不讓他承認,還想讓他娶她的女兒!

謝采薇怎能讓他們如願?

母女二人就這樣帶着與宋檀來往的書信跑去宋府找他。

等謝太太接到信,帶着謝斓趕去的時候,趙雨柔正抓着一臉茫然的宋檀大罵。謝采薇則站在旁邊,哭得像個淚人。

宋檀的母親宋太太起初也摸不着頭腦,對方先是來到宋府,自稱是姑老爺的親戚,要來拜訪她。等人進來之後,又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宋檀理論。恰好宋檀剛剛回府,進到內宅給她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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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采薇自見了他就哭個不停,趙雨柔幹脆一頭撞向宋檀,撒潑哭叫着要讓他好看。

等趙雨柔說完,宋太太這時候才明白或味來。

兒子這是惹事了!

竟然把人家的女兒肚子搞大了!

現在人家寡婦帶着獨女打上門來,打算讨一個說法。

“這是怎麽說的?好好的這樣丢人現眼!檀兒呀,你可對得起你父親的一片苦心!”

宋太太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一會罵兒子,一會罵自己命苦,姑媽家的親戚都敢惹!人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的女眷,也是有頭臉的,這事弄不好見了官,兒子這輩子的仕途就算毀了!

此時,宋檀也急了,他掙開趙雨柔的手,大聲道:“這位夫人,從來沒和你女兒私會過,什麽孩子的不孩子的,我根本不清楚!你們若是再胡鬧下去,我就去衙門告你們訛詐!”

宋檀這話一出,連宋太太都愣住了。她這才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兒子的性情她還是了解的,有股子“耿”勁。如果他說沒做過,那就是真沒做過。

莫非真的是陷害不成?

想到此處,她也有了些底氣。

宋太太一抹眼淚,擋在兒子身前,瞪着趙雨柔母女說道:“你說這孩子是檀兒的,可有證據?若是血口噴人,我們宋家可是不懼!”

趙雨柔哭着從袖子裏掏出一把信紙來,摔在宋太太臉上,恨恨的說道:“你看看這些信不是你那寶貝兒子寫給采薇的?”

宋太太和宋檀撿起來展開細看,宋檀立刻說道:“這根本不是我的字跡!”

宋太太也是讀書識字的人,對兒子的字跡并不陌生,這一看也松了口氣。

她當即叫來下人,吩咐将趙雨柔母女按住。

她指着手中的信件,說道:“你們也聽見了,這信上的字跡根部不是檀兒的。你們擺明了來訛人。你們聽好了,檀兒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作出這等傷風敗德的事來。”

謝采薇聞言,哭得更狠了。她雙手捂着肚子,跳起來就要尋死覓活,幸好被手快的仆人們死死按住。

趙雨柔想去撕宋太太,無奈活動不像剛才方便,被人死死抓住動不了。她大聲哭道:“不是你兒子又是誰,我女兒還能看錯人不成?沒準是你兒子怕人認出來,找人代寫的也未可知!”

宋太太冷笑道:“這種龌龊事難道還要讓人捉刀不成?不是誰都像你女兒那般不知廉恥的下作!”

“我,我今日就跟你拼了,若我不死,就去衙門告你家!

“随你去,告到天王老子也不是我兒子做的!”

眼看事情要鬧個沒完,謝太太及時出聲,将衆人喝住了。

她走到趙雨柔跟前,冷笑道:“趙氏,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呢。你可真是教導出了一個好女兒!”

宋太太着才回憶起眼前這個略有些眼熟的女人是誰,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當年沒能嫁給我們姑爺做貴妾,怎麽現在也想讓你女兒給人做妾了?還真是親母女呢!”

謝太太情知此刻不是雙方鬥氣的時候,低聲和宋太太說了兩句,又轉頭對趙雨柔說:“你們母女是我招來的,這件事就由我做主。”

“你待如何?”

“如果查證之後,謝采薇肚子裏懷的确實是檀哥兒的孩子,我就讓宋家用八擡大轎把你女兒風風光光地娶進門,嫁妝也同樣由我來出,這樣可好?”

趙雨柔沒料到她會如此大方,呆了一呆,問:“你怎樣保證?如果你出爾反爾怎麽辦?”

謝太太當即舉起手指發誓:“如果我做不到公正,就不得好死!”

趙雨柔雖則半信半疑,但女兒肚子裏的那塊肉還是給了她些信心。

趙雨柔頭一次很硬氣的說道:“那你可要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趙雨柔母女就這樣重新被接回了謝家。

宋太太不放心,也跟着過來了。她問小姑謝太太:“你就對你侄兒這般有信心?”

謝太太笑道:“我打小看着檀兒長大,怎麽會不了解他的性子?嫂子放心把,謝采薇那種貨色就算給檀兒做侍妾都污了宋家的地。”

宋太太遲疑道:“可她們母女平白無故的,為什麽非要抓着檀兒不放?”

這是她一直沒有弄明白的地方。

趙雨柔母女再不堪,也不會連女兒的奸夫都沒弄清就上門鬧。

謝太太道:“這件事總歸有個來由。嫂子別急,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一時下人來報,謝采薇嚷嚷着肚子疼,要看大夫。謝太太嫌惡的說:“她要看就去請,多找幾個來,別讓人家以為咱們是要害她肚子裏的野種!”

謝采薇在隔壁聽見了,又哭又罵,掀桌摔椅,鬧個不休。謝太太也任由她鬧,只是囑咐家人不許亂嚼舌頭。

大夫們診治過後都表示母子平安。又開了保胎藥的方子。

謝采薇接過藥就都倒進痰盂裏了,生怕謝太太趁機下毒打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謝太太得知,只是一笑,也不理會。

謝太□□頓好了這對母女,就開始着手調查起了謝采薇的“奸夫”究竟是誰。

謝采薇這邊只要審問了梅嬌就能知道她每一次行蹤。宋家則把往日常跟宋檀出門的小厮送到了謝府。兩下分開審問,各自寫下了主子們的行蹤,然後拿到謝老爺面前一對,立時分明。

謝太太冷笑說:“看來真的不是檀哥兒。”

謝斓道:“這樣是說服不了謝采薇的。她如今已是沒有回頭路,說破釜沉舟一點都不過分。想要說服她,除非咱們能找到真憑實據。”

謝太太點頭:“只有找到真正的奸夫才能證明檀哥兒是無辜的。”

謝老爺看了半天雙方的口供,眉頭微簇:“此人膽大包天,不是纨绔,必是匪類。”

謝斓想了想,說:“女兒認為,可以從那日龍舟賽查起,看是誰定的酒樓包廂。還有梅嬌提供的相會的地點,都可以派人去暗暗打探。單看那人送給謝采薇的簪子,必定有些錢財,而且還要熟悉咱們兩家的情況。此人很有可能和表哥有些交往。”

謝老爺同意女兒的說法。

“若是匪類必是巨匪,若是纨绔那必定背景深厚。”

謝太太一心想為侄兒洗脫嫌疑,謝老爺則想得更深一些。

“但願不要因此招惹什麽禍端吧。”

謝老爺長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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