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有一種悲傷叫命中注定

作者:垂岳

文案:

似水流年經不起平淡,浮生若茶挽不回從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終不敵似水流年。

時光銷殆,青春幾輪;紅塵歲月中你是誰桃花流水的風景?

又是誰靈魂深處的期盼?

緣深,緣淺,總會留下抹不去的歲月; 愛深,愛淺,總是忘不了擁有的曾經; 恨深,恨淺,總是用恨在牽挂着彼此; 緣起,我在人潮人海中看到了你; 緣滅,我看到了你在人潮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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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1、本文以25號正式發表,堅持日更一萬字左右,寫作不易,望支持。

2、作者能力有限,水平不高,閱讀以欣賞為主,且看且珍惜。

3、感謝在茫茫人海中能和您相遇晉江,您的謾罵和鼓勵都是我前進的動力,多謝支持。

4、仨瓜倆棗,感激不盡;希望各位客官能不吝打賞。

5、獨家首發,垂岳頓首。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虐戀情深 七年之癢

搜索關鍵字:主角:劉岳銘 ┃ 配角:蘇小漠,顏雪,王坤 ┃ 其它:有一種悲傷叫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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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生,原本就是風塵中的滄海桑田,只是回眸處,世态炎涼演繹成了苦辣酸甜;有些人,注定是等別人的,而有些人,注定是被別人等的;每個人的生命裏都免不了缺憾,最真的幸福,莫過于一抹微笑,一句問候,還有一雙無論風雨都能十指相扣的手。

但是,似水流年經不起平淡,浮生若茶挽不回從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終不敵似水流年。

歲月清淺,漫漫紅塵,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生命中最幸福的就是在最美的年華遇到了最愛的人,許你一場地老天荒,溫柔了歲月,綻放了流年,撚一縷馨香,嗅于鼻尖,芬芳了一場癡情愛戀;紅塵歲月中你是誰桃花流水的風景?又是誰靈魂深處的期盼?

時光銷殆,青春幾輪;曾經的容顏在蒼白的描繪中變的黯淡,曾經的故事在無力的敘述中變的頹廢;悄然流逝的光陰過濾着每一份真摯的感情,交錯着無盡的悔恨墜落在時空的裂隙中。

緣深,緣淺,總會留下抹不去的歲月;

愛深,愛淺,總是忘不了擁有的曾經;

恨深,恨淺,總是用恨在牽挂着彼此;

緣起,我在人潮人海中看到了你;

緣滅,我看到了你在人潮人海中。

☆、命運是如此這般

劉岳銘拖着重重的腳步從孔主任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這時他的腦海已被恐懼所掏空,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點什麽、該想點什麽,只是艱難的挪動着身體,向大門走去;劉岳銘從辦公室走到大門口就像是跨世紀一樣漫長,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個孩子丢了心愛的玩具,那麽無助,又像是一個慘敗而歸的戰士,那麽狼狽,更像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者,氣數已盡的他只能等待命運的裁決。歪身佝背,耷拉着腦袋,頭發在風中變的淩亂,他呆呆的站在大門口,凝望着這個他并不熟悉的城市,看着穿梭不息的車流,端詳着宏偉的建築物,聽着熙熙嚷嚷的人群,突然發現,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或許當人要面臨失去所有的時候,才感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吧!

劉岳銘兀自走在人群中,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秋天的晚風不經意掠過,像是一瞬間卷走了所有的溫度,甚是寒涼。地上的落葉被風吹的唦唦作響,人行道兩旁的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桠,有幾片枯黃的葉子還死死的抓着樹幹,似乎不想被秋風所凋零,但秋天不會給它們機會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死氣沉沉。但是在北京這個城市,看十裏長街,萬家燈火,華燈璀璨,霓虹燈點亮着夜空,依然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季節賦予着朝氣和生機。劉岳銘坐在路邊的長凳上,掏出一根煙放到嘴裏,淡定的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仰起頭,望着天空,吐出一股濃濃的煙霧,頃刻間,便被秋風所帶走,不留一點兒痕跡。

☆、那年花雨季

還記得1996年的夏天,依然是枯燥而悶熱的,但對于十七歲的劉岳銘來說,這是一個燃起的新希望,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更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因為他即将代表劉家溝所有的孩子去省城讀書,他也是劉家溝這麽多年第一個被省城高中學校保送的孩子,當然,省城學校保送他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貧寒的家庭,而是出類拔萃的成績,估計,這兩個月的暑假應該是他最開心的暑假,因為他馬上就要去城裏生活,接受更好的教育。或許,也是他最難過的兩個月,因為他要離開他的親人,離開和他光屁股長大的小夥伴們,離開這個給他帶來無盡的歡樂而又窮苦的家鄉。

劉岳銘終于從劉華學校畢業了。劉華學校是劉家溝唯一的一所中學,劉家溝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在這裏讀書。一張張老舊的黑板,一扇扇用塑料糊着的窗戶,一面面用粉筆寫滿文章的牆壁,一排排破爛不堪的桌凳,一本本千瘡百孔的課本,一棟棟凋敞殘垣的房子,一雙雙炯炯深情的眼神,冷不丁刮進來一陣涼風,讓人不敢去想下雨天的光景。但就是這樣艱苦的處境也阻擋不了孩子們對知識的渴望與執着,劉岳銘也不例外,從小就對書本出奇的喜愛,但他父親不讓他讀書,說是浪費錢,男孩子就應該早點步入社會掙錢,長大後蓋個新房子,娶房好老婆,種點莊稼,一輩子有吃有喝多好。劉岳銘口頭上應着父親,但背地裏經常跑去學校裏偷聽,蹲藏在窗戶下面,用小石籽把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內容全部記錄在地上。上學的孩子和老師早已對他的行為司空見慣了,所以不但不排斥他,反而經常借書給他看!當然,這樣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他父親的耳中,他父親以不聽長輩的話為罪名,把劉岳銘暴打了一頓,但即便是這樣,劉岳銘還是會常常偷着去學校,因為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擋他對知識的追求。母親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省吃儉用,節衣縮食,終于湊夠了學費,不管父親的百般阻攔,堅持讓劉岳銘去上學,為此,他父親還對母親大打出手,母親為了讓他讀書,只好把所有的苦水和淚水都默默的咽到自己的肚子裏。那一年,劉岳銘十歲,也是人生當中第一次踏進了神聖的課堂,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學生。

劉岳銘從小就生活在劉家溝,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劉家溝是甘肅一個偏遠的地方,貧窮而又荒涼,一群山,一片林,一汪水,庇佑一方人;那可真是風吹一個婉轉,水流一個清澈。這座村莊的人都姓劉,世世代代都祖傳着先人的留物,比如:漁船。劉家溝有條河,這裏的人都以打漁為生,所以先人的留物也成了他們唯一吃飯的家夥,過了河,再走一個多小時就是新鎮,每逢三六九,就是新鎮的趕集節,劉家溝的人就會把打到的魚運到新鎮去賣,因此,這也是唯一的經濟來源。劉家溝也是被一個傳統氣息包裹的村莊,重男輕女,每逢除夕之夜都要敬祖先,拜祠堂,但女人連進祠堂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女人在這所村莊的地位是相當低的。自從□□之後,才慢慢的打破了這種傳統觀念。這裏的人祖祖輩輩都守着這條河,河本名叫太極河,但這條河是向西流的,全天下的河不都是向東流的嗎?所以這兒人不稱作它是河,而是溝,故此,這座古老的村莊也就美其名曰——劉家溝。

這天,劉岳銘躺在炕上,反反複複地看着省城學校給他寄來的錄取通知書,母親坐在板凳上拿着幾塊布在縫縫補補,昏黃的燈泡像是給屋子灑滿了金燦燦的霜,幾只幺蛾圍着燈泡轉來轉去,一切看起來時那樣恬靜,那麽安詳。“咕嚕嚕,咕嚕,咕嚕嚕”牆外的兩只野鴿子在這樣叫着。這時,千萬別誤以為只是野鴿子罷了,但其實不然。劉岳銘眼睛一轉,一下子翻起身,蹬上布鞋向外走去,這時,母親從身後輕輕說道:阿銘,早點回來啊!劉岳銘應到:知道了,媽。出了門,就看見大龍和二娃。大龍和二娃是劉岳銘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在劉家溝他們倆也是劉岳銘最好的朋友。大龍走上前問:你爹今晚又去打牌了?劉岳銘撇了大龍一眼,不作聲。這時二娃嘆氣說到:哎呀,有些人的爹不在了豈不是更好~~劉岳銘推了二娃一把,憤憤道:你爹才不在了呢!其實二娃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小時候大龍和二娃經常來劉岳銘家找他玩,但是又一次,家裏丢了一個手電筒,那時候的手電也算得上是家用電器了。劉岳銘的父親愣說是二娃偷的,說什麽是個敗家子,娶不到好媳婦,鄉親們要當心提防二娃,這麽小就偷東西,長大了可不得了之類的話。當然,二娃也沒少受家裏人的□□。從那以後,大龍和二娃就再也沒到劉岳銘家來過,他們倆對他父親沒好感是正常的,所以,每次來找劉岳銘的時候,就會在牆外“咕嚕嚕,咕嚕,咕嚕嚕”。

一行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打打鬧鬧來到了峽畔山,峽畔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山丘,山丘不大,也就幾畝地左右,長滿了花草和蘆葦,山丘下面是一片湖,本命叫太極湖,劉岳銘小時候和村裏的孩子經常到這裏游泳,一群孩子都光着屁股在湖裏嘻嘻鬧鬧,也給這幽靜的湖水帶來了一絲生機活潑。這座小山丘也是他們經常玩耍的地方,玩打土匪,當然土匪也是他們自己扮的,一撥人扮土匪,一撥人扮八路軍,用自制的木槍,當然子彈也是用嘴“突突”了,中彈的人慘叫一聲後,再裝模作樣的吐口鮮血撲倒在地,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犧牲了,最後贏的一方就可以占山為王,而輸的一方就要裝作大馬讓贏的一方騎。峽畔山是劉岳銘所有童年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所有無拘無束和歡聲笑語都彌漫着這座小山。峽畔山不僅是村裏孩子們最喜愛的地方,也是劉家溝最美麗的地方,每當傍晚,月亮就會偷偷跑到太極湖和湖水約會,湖水也會時不時的泛起漣漪來撫摸月亮的臉龐,卿卿我我;看上去,就像是湖中有一顆閃閃發光的心髒,花前月下,蘆葦叢在風中擺來擺去,像是在為它們翩翩起舞,田娃和蛐蛐也在聲聲作響,更像是一首優美的旋律,如果身臨其境,定會感覺到心曠神怡。

其實這座山丘叫峽畔山也是有來頭的,劉岳銘小時候和小夥伴們玩打土匪,最後劉岳銘“身負重傷”打贏了戰役,最後占山為王成了山大王,當時劉岳銘站在山丘的最高處舉着一把小木槍沖他們大喊:我贏了我是山大王以後這裏是我的地盤你們都得聽我的現在我宣布以後這個地方,就叫“峽畔山”把最後一個山字拉的老長。

下面的小夥伴們也舉着木槍大喊:峽畔山,峽畔山,峽畔山。當時這情景就像抗日劇裏的那樣,一群憤青舉着拳頭高聲吶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本想這事就這樣平息了,誰料到,劉岳銘率領着他的兵将在劉家溝大肆宣傳今天的峽畔山戰役,一群小屁孩拿着木槍在劉家溝的大街小巷竄來竄去,弄的劉家溝是雞飛狗跳,最終劉岳銘讓劉家溝所有的人都記住了峽畔山。到後來,有時候飯點找不到孩子的時候,大人們就會說:肯定又是跑到峽畔山去玩了。故此,拜劉岳銘所賜,這座山就叫峽畔山。當時的劉岳銘還是個孩子,但讓一座山以自己取的名字而定義,是一件多麽偉大的事情。現在想想起來都很過瘾。

三個人抱着腦袋躺在山坡上,望着天空,眼睛透過月光,望上漫無邊際的宇宙。月光灑在稚嫩的臉龐,像玉一樣純真潔白。大龍扭頭問:“阿銘,你這次去省城,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呢,應該是放假吧!”劉岳銘說。這時二娃搶着說到:“唉、唉、唉,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點肉包子回來,就是省醫院門口張記那家,好像是天津人開的,去年我奶奶生病去省城住院,我們全家都去了省城,張記那家包子是真好吃。二娃說完還不時抿抿嘴巴。”大龍調侃道:“你就知道吃,還以為你是去省城照顧你奶奶呢!誰知道你是去當飯桶了。”二娃說:“我就去當飯桶了,你管得着嗎?不服你也去當飯桶啊,誰攔着你了”

“好了好了,你倆能不能別一見面就掐啊”劉岳銘說到。大龍二娃都嘟囔着嘴不說話。劉岳銘岔開話題說:還記得這片湖嗎?那時候大龍你教二娃游泳,二娃潛到水底故意吓你,你站在岸邊痛哭流涕的,抹着眼淚大喊:“二娃,你別死,你快回來吧,我以後不欺負你了,還記得嗎?”哈哈哈哈…劉岳銘和二娃大笑。二娃說:“我要是再到水底潛一會,大龍估計就要吓要褲子了!!!”大龍接着說:“是啊!尿褲子,誰小時候每天尿炕啊?天天在院子裏挂滿了世界地圖,問是不是你尿的,還不好意思承認。”“噢~對、對、對,劉岳銘接到又說:“那次我和大龍去找你玩,都後晌了,你還沒起炕,怎麽叫你都不起來,大龍把你被窩一掀,那麽大一張地圖鋪在炕上,更吓人的是你還淡定的說了一句,快捂幹了!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我和大龍徹底被你這種頑強不息的精神所征服了”。說完,大龍已經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後翻了。二娃一下子翻起身,抓了兩把泥草,望大龍和劉岳銘的臉上一扔,說:“叫你們倆再取笑我。”說完撒腿就跑。劉岳銘和大龍趕緊站起來拍打着臉上的泥巴,呸、呸、呸,這孫子下手真狠,吃了一嘴的泥!大龍對劉岳銘說:還愣着幹嘛?追啊!二娃在前面跑,劉岳銘和大龍在後面邊追邊喊:站住,別跑,你個死二娃,你給我站住。

☆、陳年往事

劉岳銘回到家中,就聽見屋內有哭泣的聲音,推門而入,看見母親癱坐在地上抹着眼淚。他母親見劉岳銘回來,趕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故作淡定。劉岳銘扶母親坐下,問:媽,怎麽回事啊?母親道:虎子那幫人今天又來找你爹了。(虎子是新鎮的地痞流氓。劉岳銘的父親當年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任勞任怨,能吃苦,有上進心,跟往常一樣,把打到的魚運到新鎮去販賣,久而久之,便結識的虎子這幫人,剛開始也是稱兄道弟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特別講義氣。自從前幾年開始,虎子便帶着劉岳銘的父親進了賭場,教他玩賭博,他父親試着玩了幾次,手氣挺好,老是贏錢。贏着贏着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從那以後,他父親也不好好務農了,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經常去新鎮和虎子一起鬼混。賭博嘛!十賭九輸。吃喝嫖都得賠,只有賭博有來回,這句話在劉岳銘父親身上是行不通的,像他父親這樣的小人物怎麽可能以賭博發家致富呢?不但輸光了家裏所有的錢,還把劉岳銘母親的玉镯子給賣了,那可是她的嫁妝啊!最後還是一輸而光,母親勸他父親說:錢沒了還可以再掙,只要戒了賭博,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他父親不但不聽勸,還跟虎子借了巨額高利貸,最後,還是輸光了。虎子看他實在沒錢了,就告訴劉岳銘的父親:看在我們是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不逼着你現在就把錢還我,你只要每個月把利息給我湊夠就行了。說是把利息湊夠就行了,但傻子也知道,高利貸的利息是很可怕的,況且,借的是巨額高利貸。從那以後,虎子每個月都會來家裏做做客。劉岳銘的父親也是從那以後,變得一蹶不振,開始頹廢,酗酒,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朝氣,有進取心。對劉岳銘的母親的态度也是更加冷淡。平常的業餘愛好也就是和村名們打打牌,除了打牌也就是喝酒了。)劉岳銘用手幫母親擦着眼淚,安慰說:“沒事的,媽,虎子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放心吧。”母親說:“我今天把家裏所有的錢都給虎子了,但還是差的太遠。十多萬啊,那可是天文數字啊,虎子還撂了狠話,說下個月再不把錢湊齊,就卸你爹倆條腿,而你爹,每天不是打牌就是喝酒,我一個女人,我…我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完,母親捂着臉又哭了起來。劉岳銘看着痛哭流涕的母親,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泛起一股酸澀,頓時湧上頭腦,填滿了眼睛。

☆、劉國仁背井離鄉

深夜,劉岳銘和母親各自安睡。忽聽見大門在噼裏啪啦作響,劉岳銘透過窗戶望去,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醉态蹒跚,這個人就是劉岳銘的父親。

他站在院子裏大喊:鳳啊,鳳,鳳啊???李鳳,(這李鳳就是劉岳銘的母親,是新鎮人)隔壁房間的燈亮了,母親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來,過去扶着他說:國仁,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嗎?(國仁就是劉岳銘的父親,當年剛經歷□□的他也是一個勤勤懇懇的農民,每逢三六九就會去新鎮趕集,便相識了李鳳,李鳳本是大戶人家,父親是省城的有錢人,但李鳳不嫌棄劉國仁家境貧寒,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倆人就且私定終身,可是李鳳的父親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說:“鳳啊,我們李家的家境也還不錯,要講究門當戶對,你嫁給劉家溝的一個破窮小子能有什麽出息啊。”李鳳反駁道:“爸,都1978年了,□□已經結束了,小平同志說了,現在女人是半邊天,言論自由,自由戀愛了,我有什麽錯啊。”最後,父女倆人越吵越激烈,李鳳以死相逼,到底還是她父親同意了。就這樣,李鳳跟着劉國仁來到了劉家溝。她母親怕李鳳是跟着劉國仁受苦,所以特意把嫁妝弄的特別豐厚———帶鏡子的洗臉盆,一張八仙桌,一對太師椅,兩個帶鞋櫃的大樟木箱子,八床緞子面棉被;在當時,能拿出這些東西,那可是很有派頭的,不過,這些其實都是面子活,最值錢還得屬那對雕龍挂鳳的玉镯子,但沒想到這對镯子最後還是讓劉國仁給禍害了。)李鳳攙扶着劉國仁,二人跌跌撞撞的進了屋,劉岳銘在隔壁就聽見父親對父親吆五喝六的:我...要…睡覺,把鞋…鞋給我脫了,水…我要喝水~~~這樣的鬧聲持續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隔壁房間才熄了燈。

這天,劉岳銘一家三口在院子裏圍着桌子正在吃飯,忽然聽見外面一幫人吵吵鬧鬧的走了進來,劉國仁見狀,趕緊放下碗筷,以笑臉迎了上去:“哎呦,虎哥,今天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正吃飯呢,來來來,一塊吃點。”

“吃什麽吃,就他媽別裝蒜了,錢湊夠了嗎?我告訴你啊,你今天要是不把錢給我還清楚了,可別怪我不講兄弟情義啊。”虎子沒好氣的吼道。劉國仁慌慌張張的解釋說:“虎…虎哥,這這…這最近打…打漁也不景氣,再寬限幾天,就幾天,到時候我一定親自把錢送…送到您府上”。劉國仁話還沒說完,就被虎子的手下一腳踢倒在地,李鳳趕緊跑過去扶劉國仁。虎子看到淑芬道:“喲,這不是鳳嗎,你說你放着新鎮的好日子不過,非得跟着國仁到這來受苦呢,現在後悔了吧?怎麽說你父親在新鎮也是有頭面的人物,現在倒好,為了國仁,還跟李老斷絕了父女關系,我真的是替李老感到悲哀啊”!虎子的一番話,惹得一群手下陣陣發笑。李鳳惡狠狠說到:“我有沒有後悔,關你屁事,當初要不是你下套給國仁,他會玩賭博?能成今天這樣嗎?就你這種人渣,也配說我父親,真不知道羞臊。”虎子聽完,臉立馬變得兇神惡煞,一個巴掌扇在了李鳳的臉上“啪”亮起一個清脆的響聲,一股黑血從嘴角流出。劉岳銘看到受傷的母親,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一口咬在虎子的胳膊上,牙齒深深的鑲在肉裏,疼的虎子“嗷嗷”直叫,瞬間鮮血染紅了整條胳膊。虎子一把抓住劉岳銘的頭發,用力一甩,就把劉岳銘甩了出去,跌了好幾個跟頭,劉岳銘爬起來後不罷休的又撲了上去,把虎子壓翻在地,兩只拳頭如鐵錘似得在虎子臉上揮舞。這時,一個身胖體寬的手下一把把劉岳銘從虎子身上拽了起來,碗口大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劉岳銘的鼻梁骨上,由于慣性,身體向後一仰,正好碰在了牆上,只聽見“砰”的一聲,劉岳銘暈了過去,鮮血頓時從兩只鼻孔噴出。淑芬見此情景後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尖叫“啊…”立刻把劉岳銘緊緊的抱在懷裏,吓傻了的李鳳一個勁的哭着念叨:“阿銘…阿銘…我的兒啊”!這時的劉國仁順手拿起腳下的一張板凳向虎子沖了過去,大喊道:“我跟你們拼了”,話音剛落,虎子的幾個手下就把劉國仁撂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村名,都紛紛議論着屋裏的情況,這時一個小弟小聲對虎子說:“虎哥,外面已經圍了很多人了,萬一要是有人報了警,到時候可就麻煩了”。虎子點點頭說:“恩,我知道了”然後對正在毆打劉國仁的那幾個小弟喊道:“行了行了,下手都輕點兒,別把人打死了”又說:“國仁啊,今天我看你是真的沒錢,就不跟你耗了,看在我和你以前是兄弟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馬,我不管你是偷,是搶,十萬塊,要是下次再拿不出錢了的話,你就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吧”!“兄弟們,走”虎子一揮手,一行人揚長而去。劉國仁用雙手慢慢撐起身體,緩緩的爬到李鳳身邊,雙手摟住淑芬和劉岳銘,一直哭着重複着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村民們看虎子走後,趕忙進來把三人送到了附近的診所。

劉岳銘醒來時已是隔天的晚上,迷糊迷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母親坐在傍邊正看着他。母親看到劉岳銘吃力的睜開了眼睛,急忙喊道:“劉叔,醒了,阿銘醒了”。劉岳銘環視着四周,看了半天,才知道這是劉家溝的診所。這時,一個穿白大褂的老者走了過來,把挂在脖子上的胸診器放在劉岳銘的胸口,聽了半晌,又用小手電看看了劉岳銘的眼球,最後還把了把脈,說:“情況基本穩定,稍微有點發燒,回頭我開幾副藥,休息幾天就好了,阿銘,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劉岳銘的疲憊的說:“我感覺…我的…頭…好暈啊”!說這句的時候,劉岳銘的倆只鼻孔是塞滿棉花的,因為劉岳銘受傷的正好是鼻梁骨,鼻梁骨內部斷裂,導致大量出血,經過處理後,鼻孔塞滿棉花才能止血。所以當劉岳銘說話時,鼻子是不出氣的,所以聽起來,有點不陰不陽的,就像宮裏的太監說話時那樣。這時,母親說:“阿銘,你就放心吧,劉叔是老大夫了,對付這點傷,還是有把握的”。劉岳銘問:媽,我爹呢?他怎麽樣了”?

“你爹???他??????”母親欲言又止。

“還是我來說吧,國仁覺得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們娘倆,這多少年來,就沒讓你們過過一天好日子,自己犯的錯就讓自己來承擔,昨天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禍不及家人,只有他離開了,虎子才能放過你們,他不奢求你們能夠原諒他,只求你們能平安無事。這些話,都是國仁臨走時候告訴我的”。劉叔的一番話就像一道閃電正好劈中劉岳銘的腦袋。

劉岳銘吃力地撐着床,顫顫巍巍的坐起來大聲說到:“什麽?走了?家裏剛出事,他就走了?扔下我們娘倆一走了之不管了?現在他倒好,逍遙自在了,可我們娘倆的日子以後怎麽過啊?這是一個當父當夫該盡的責任嗎???”

劉叔說:“孩子啊,我聽說過一些虎子的事情,他的背景好像沒那麽簡單,國仁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雖然這幾年有點不争氣,但還是很愛你們的,這次他能夠扔下你們不管,可能真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吧”。

沒想到劉國仁這一走,就是五年。當然了,這是後話。

☆、李鳳恨鬥虎子

還有半個多月,劉岳銘就要去省城上學了,他很糾結,他不想走,但又不得不走,他很明白,母親一個人操持的這個家是多麽的不容易,萬一要是虎子他們又來的話,後果是不堪想象的。

果然,這天虎子帶着一群人破門而入,進門就喊:“劉國仁,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劉岳銘和母親正在堂屋坐着,聞聲趕忙出來,見虎子一幫人都站在院子裏,手裏拿着棍棒。虎子見母親後,指着她大喊:“李鳳啊,怎麽沒看見劉國仁啊?不會是害怕我藏起來了吧?把劉國仁給老子叫出來,別他媽的像個娘們似得。”

“他走了”母親淡定的說到。

“什麽? 走了?他去哪了?”

“我丈夫走了,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你反倒問起我來了,他走的時候匆忙,連個信都沒留下,我還想問你呢,他到底去哪了?”

虎子大罵道。“不可能,這孫子他媽的還欠着我錢呢,就敢跑。”兄弟們,進去搜。虎子話音剛落,一幫人就沖進了屋內,只聽得“噼裏啪啦“的一陣砸打聲,劉岳銘咬牙切齒,剛想上前阻攔,便被母親一把攔住。劉岳銘看着母親的眼睛,沒有發現膽怯,沒有怨憤,也沒有哀痛,反而是一幅鎮定自若的面孔。母親就這樣緊緊握着劉岳銘的手,劉岳銘看着母親,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更确切的說是,母親握着劉岳銘的手,正微笑的看着他。

一陣砸響聲過後,屋內一片狼藉,簡直就是廢墟。虎子見沒找到劉國仁的蹤跡,暴跳如雷道:“李鳳啊李鳳,沒想到你還挺堅貞的嘛,別以為你是李老的女兒我就不敢動你,你要是再不說,我一把火把你這房子全給你燎了。”

“燎了就燎了罷,反正我的家都被你毀了,還要這房子有個屁用啊,你們要燒便燒,要打便打我一人,但別對一個孩子下手,傳出去,我怕你被別人笑話。”

李鳳的話語異常的冷淡,冷淡的有些可怕,就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冷兵器架在虎子的脖子上,吓的虎子目瞪口呆。李鳳的這一番話确實驚着了虎子。心中暗道:“這娘們平日裏也就是個柔弱女子,怎麽今天變的如此強硬起來,虎子開始胡思亂想??????”

半晌過後??????

“虎哥?虎哥?還要不要燒啊?”一個小弟打破了沉默。虎子猛然回過神來,像是被噩夢驚醒。大聲喝道:“燒個屁呀,我們一幫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和孩子,傳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啊!江湖上有規矩,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破壞了規矩,你小子以後還想不想混了?”被虎子教訓的小弟一個勁的點頭說是。虎子不耐煩的說到:“既然劉國仁跑路了,這事也就這麽算了吧,畢竟兄弟一場,我就算法外開恩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虎子一揮手,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大門,只留下劉岳銘和母親在廢墟似的家中。虎子今天的離去有點草草收尾,但的确如此,虎子真的就這樣走了。

☆、踏上省城的學途

轉眼間,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大龍和二娃都來送劉岳銘,但劉岳銘的心情怎麽也好不起來。母親安慰他說:“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媽沒事,媽在後院種點瓜果蔬菜啥的,我一個人生活還清靜自在呢!你不用擔心我的”。

“可是,我怕虎子??????”劉岳銘話還沒說完就被母親打斷了:“虎子就不用擔心了,我一個婦道人家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李鳳拿起提前縫好的書包給劉岳銘背上。劉岳銘被母親說的無言以對,所以就沒再多說。因為去省城先要坐船去新鎮,然後在新鎮車站坐長途汽車去省城。劉岳銘到碼頭的時候,村長和幾個相親已經在等他了,最值得一提的是劉奶奶也來了,(劉奶奶是劉岳銘的鄰居,據說她的子女在很多年以前就遠走他鄉,從來沒有回來過。她老伴在劉岳銘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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