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說:“你好,顏雪同學,我叫李尚華,是七班的,和廖輝、牛強,劉岳銘是一個宿舍的??????”
“噢”
一個輕描淡寫的“噢”字,瞬間把華仔石化了。昔日裏華仔也是風度翩翩,英俊潇灑,把校園裏所有的女孩迷的是神魂颠倒,怎麽到這就不好使了呢。華仔見沒得着便宜,又尴尬的說:“嗯???呃???其實吧???呃???其實我想說???食堂裏的人都坐滿了,我看你好久都沒找着坐的地方,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我們擠一擠吧!”
顏雪受寵若驚的說:“不了???呃???不用了???謝謝???我帶回宿舍吃就好。”
眼看顏雪擡腿就要走,華仔趕緊說到:“不是???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這飯要是帶回去吃,就都涼了,吃了對身體不好。”
廖輝也搶着說到:“是啊是啊!吃了涼東西肯定會鬧肚子的,鬧肚子就要請假休息,請假休息就會耽誤課程,耽誤課程了成績就會下降,成績下降就不是全年級第一了,我們班的榮譽可全靠你呢,你要是病倒了,榮譽都被別的班奪走了,我決定,為了我們班的榮譽,我有義務必須強行邀請你坐下在這兒吃飯。”
顏雪被油嘴滑舌的廖輝侃的一臉迷惘,不知所措。顏雪看了看胖子,胖子是一臉壞笑,再看劉岳銘,劉岳銘也做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顏雪只好把飯盒放在桌子上,準備要坐下。華仔見狀有戲,喜出望外,把屁股往右一扭,蹭了下廖輝,右邊的廖輝和胖子随即會意,趕緊往右邊挪了挪,華仔的左邊留出了一個空位子。就這樣,顏雪坐在了華仔的左邊,而顏雪左邊正好是劉岳銘。
顏雪輕輕的拿起筷子,挑了幾粒米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櫻桃小嘴中。顏雪右邊的三人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情景,過了良久,坐在顏雪左邊的劉岳銘覺得實在是不好意思,要是再這麽看下去,顏雪肯定會變成女關公不可,于是站起來對顏雪說:“顏雪,你好像坐在中間有點擠,不如咱倆換個位置吧?”顏雪聽言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答道:“好???好啊???我???我也覺得有點擠。”于是,劉岳銘和顏雪交換了位置,劉岳銘坐在了華仔的左邊,擋住了李、廖、牛的視線,這一美景被劉岳銘差上了一足,氣的華仔和廖輝咬牙切齒,但怎奈何顏雪在場,總不能破口大罵吧,只好強顏歡笑的忍着心中的怒氣。人群中,人們在相遇,在尋找,有很多人,只是路過,給對方一抹微笑,便從此不再相見;有些人,只因那一抹微笑,駐足在心間。顏雪悄悄瞄了一眼劉岳銘,他正狼吞虎咽的往嘴裏撥飯,俊秀的臉蛋上粘着幾粒米飯。農村人啊,就這吃相,劉岳銘小時候的生活作風也是受了老一輩的熏陶,什麽餓了吃飽,乏了睡好,五大三粗的沒個正型,也就是這幾年讀了書後才慢慢的改掉了種種惡習,縱然如此,也還是沒領悟透什麽叫細嚼慢咽,什麽叫輕償緩味。一見鐘情不是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你,而是在看一眼之後,便再也沒有忘記你。顏雪看到劉岳銘這般吃相,不由的嘴角向上揚起了一些。
☆、勤工儉學
半晌過後,這頓很不愉快的午飯算是結束了,五人水足飯飽之後,從食堂慢悠悠的出來,一路上,華仔對顏雪一通胡谝亂侃,說什麽這七八年來學吉他的歷史,會唱多少首歌,會彈多少首曲子,受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經歷了多少磨難,多少辛酸、、、、、、而顏雪則是低着頭默默地走在劉岳銘的身旁,一言不發。
“行了行了,華仔啊,你就別在這吹了,就你那兩三下,我還不知道嗎?蒙別人可以,在我這,不好使~~~我廖輝也就是不喜歡吉他那玩意,要是真肯下點功夫,用腳趾頭,都比你彈得好聽~~~”
華仔和廖輝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調侃着。經過女生宿舍時,顏雪停下了腳步,仍然是低着頭說到:“我到了,要上去了,今天、、、謝謝你。”說完也不管衆人有何反應,有沒有要說的話,便匆匆離去。廖輝望着顏雪的背影,惋惜的說:“哎呀、、、啧啧啧、、、太美了,怎麽就跟畫上扯下來似的,我剛準備了一大肚子的肺腑之言想對她說呢,她、、、她、、、她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華仔接到:“是啊,太美了,恐怕這所學校裏,沒有比她更漂亮的了,找個機會,我一定要對她唱一首我新學的《相思成災》,我就不信拿不下她。說完又若有所思道:“咦~~~不對呀~~~顏雪臨走時最後一句說了什麽來着、、、“今天謝謝你,措詞不對呀,我們明明是四個人嘛,應該是“今天謝謝你們”才對嘛~~~”
華仔話音剛落,便和廖輝一同把目光凝聚到了劉岳銘身上,虎視眈眈,劉岳銘見狀剛要解釋:我也不知道啊。只見華仔和廖輝眼冒火星,撸胳膊挽袖子,欲要把劉岳銘按倒在地問個究竟。劉岳銘見情況不妙,也來不及解釋了,撒腿就跑,華仔和廖輝見劉岳銘開溜,也随即追了上去,邊追邊喊:
“劉岳銘~~~你到底和顏雪是什麽關系~~~快給我站住~~~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
“你小子快給我站住~~~你到底對我夢中情人做了什麽~~~如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休得我用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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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岳銘從小生活在農村,操持家務,幹體力活,這是每一個農村孩子都不可避免的,劉岳銘十二歲的時候就能把兩袋面粉從村東頭的磨坊扛到村西頭的家裏;一口氣跑幾裏地都不是問題,身強力壯,身後這兩位溫室裏的花朵怎麽能追的上劉岳銘呢,一溜煙的功夫,劉岳銘便把華仔和廖輝甩的不見了蹤影。劉岳銘眼向後一撇,見安全脫身,也就停了下來,再向前一看:門衛室,就這一眨眼的時間,都跑到學校門口了。
突然,劉岳銘感覺嘴唇上有點涼飕飕的,用手一抹,只見手上沾了點點血跡,劉岳銘暗自道:“八成是秋天太幹燥,有點上火了,再加上剛才這麽一跑,不流鼻血才怪呢!好幸血流了不多,都停了,洗幹淨就行。”可眼下,上哪去洗呢?水房在宿舍樓上才有,要經過足球場,再經過教學樓才會到,這途中,要是碰上老師、、、那可就不好解釋了,萬一要是被誤會成打架鬥毆什麽的,再記個大過,這不就是無事生非嘛!!!現在,只好硬着頭皮去學校的門衛室借點水洗洗了。劉岳銘從小嘴就特甜,善心鹂舌,好在門衛室的大爺耳根子軟,沒兩句就答應了。
洗完之後,劉岳銘又再三謝過大爺,準備離開,剛要出門,不經意間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上面頂頭寫着四個大字:勤工儉學;下面是一段小字:本飯館誠信招聘一名服務員,男女不限,需勤儉樸實,吃苦耐勞,詳情面議;落款:鴻源飯莊;地址:西站小吃夜市對面。劉岳銘看完指着問到:“大爺,這張招聘信息是、、、、、、?
大爺說:“噢~~~這東西是我早上從學校門口的告示欄上撕下來的,現在找個服務員有那麽難嗎?招聘信息都打到學校來了,這不是讓孩子們誤入歧途嗎?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所以我就把它給撕了,本來是要扔掉的,怎麽一順手放到桌子上給忘了呢、、、老喽~~~不中用喽~~~”
劉岳銘說:“哪的話,大爺,看你筋骨強健,準能長命百歲,這紙、、、我就幫你扔了吧!”順手把招聘信息拿了起來。大爺是一臉的喜悅,道:“這孩子,嘴咋就這麽甜呢,怎麽盡說些招人喜歡的~~~”
漫步在偌大的操場上,劉岳銘細細思量:這一趟來省城讀書着實不易,父親一走了之,剩母親一人獨自支撐着這個家,縱然在省城上學把學費全免了,但生活費總是要的,小的時候總想快點長大幫家裏分擔一些責任,看着寒冬臘月裏,父母起早貪黑地去河裏打漁,飽經風霜,就為了養家糊口,手腳凍麻木了都不吭一聲,自己光看着也幫不上什麽忙,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而現在,父親是不知去向,生死未蔔,留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地撫養着他,想到這裏,劉岳銘心裏不時一陣酸楚。從褲兜裏把招聘信息掏出來再看了一遍,劉岳銘明白:自己若是勤工儉學,也是給家裏幫不上什麽忙,但即便如此,要是能幫母親分擔一些自己的生活費那也是好的,更何況,還能先在社會上歷練歷練。于是,劉岳銘決定了,去勤工儉學。
☆、蘇小漠彪悍又八卦
省城的學校就是跟鄉下的不一樣,有着不成文的規定,雙休日的早上還要補半天課,說是促進學習效率,抓成績,高考近在眉睫了,為了金榜題名,為了将來前程,不得不占用一些孩子們貪玩的時間,來給予更多的知識,多學點知識總是有益無害的嘛,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們着想嘛。其實啊,是成功學校想争奪全省第一的模範學校,才出此計策,讓學生們成為競争的籌碼。但是家長們一聽,是讓自己的孩子多學點知識,舉雙手贊成還來不及呢,還覺得這樣都不夠,恨不得學校就不應該有雙休日,連暑假寒假都不應該有;所以,許多父母殘忍地扼殺了屬于孩子們自己的時間,在雙休日,或者是暑寒假的時候,把孩子們送進各式各樣的補習班,學着那所謂的知識,而老師們,除了工資之外,也賺了不少外快。試想一下,如果每個學生的腦子裏都是文章文言文,三角函數,勾股定理,氫氦锂铍硼碳氮、、、、、、就一定能夠知恩報德、功成名就、前途無量嗎?會嗎?
中午的放學鈴終于把學生們從苦不堪言的深淵中拽了出來,頓時,精神也就煥發了。劉岳銘正手忙腳亂地整理着書包,因為今天要去飯館裏應聘服務員。突然,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扭頭一看,原來是蘇小漠。
“唉,你這麽着急忙慌的、、、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我做虧心事?我劉岳銘一向是光明正大,襟懷坦白。我看啊,是你做了什麽虧心事了吧?才這麽問我。”
蘇小漠突然大叫到:“那你幹嘛把我的日記本裝進你的書包啊?是不是想偷看我秘密啊?”
劉岳銘聽完,驚慌失措道:“有、、、有、、、有嗎?不、、、不會吧?我、、、我找找看。”
果不其然,還沒翻兩下就從書包裏找出了蘇小漠的日記本,是夾在兩本書中間的,劉岳銘撓了撓頭,谄笑脅肩地說:“這、、、這不、、、這不我着急嘛~~~夾在書中間了,沒看見,一不留神,就、、、就、、、就裝我書包裏去了,給、、、給你,嘿嘿嘿~~~不好意思哈~~~我真沒有要看你秘密的想法,再說了、、、誰稀罕看你秘密啊~~~”
“你最後嘀咕了一句什麽來着、、、?你再給我說一遍!!!”蘇小漠露出一副很兇惡的樣子的說到。
“沒、、、沒、、、沒有說什麽啊!昂、、、昂,我是在說啊、、、在說、、、再說了,我也不敢亂動你東西不是~~~嘿嘿嘿~~~”
蘇小漠一把奪過日記本說:“嬉皮笑臉,沒個正型,幸虧你還沒看,你要是看了,小心我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吆喝~~~口氣不小啊,沒看出來呀,還是個練家子。你就算再練個十年八年,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吧、、、、、、”
“你、、、你、、、你欺負人~~~你一個大男人,會不會讓着點女生啊,懂不懂什麽叫做憐香惜玉啊,說句軟話你能死啊!!!”蘇小漠說完又擡起腳,一腳踢在劉岳銘的屁股上:“你給我讓開,我要走啦,本姑娘不想跟你廢話。”說完,抄起書包,甩開大步,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教室。劉岳銘看着蘇小漠的背影,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啧啧啧~~~這哪裏是女生嘛,這簡直就是梁山上的彪漢嘛~~~”
“是啊!我們小區的張寡婦撒起潑來就是這模樣”
從劉岳銘身後突如其來的傳出這麽一句話,頓時吓了他一大跳,轉頭一看,肥大的圓臉上有一雙眼睛眯的快找不着位置了,露出兩顆大板牙,胖子正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劉岳銘路過學校門口的自行車棚時,又看到了蘇小漠。此時,她正蹲在地上,氣急敗壞地擺弄着自行車的鏈條,嘴裏還嘟囔:“真是氣死我了~~~你個爛車~破車~我就不信弄不好你了~~~我擰~我擰~我再擰,哎呀~~~我的手~~~”蘇小漠手一用力,放在地上的自行車順勢向她倒了下來,馬上就要砸到她了。說時遲那時快,劉岳銘見狀,一個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正在向下倒的自行車。
良久之後,蘇小漠才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心想:自行車不是砸下來了嗎?我怎麽一點都不感覺到疼呢?再擡頭一看,車子正傾斜在半空,懸在頭頂,劉岳銘正抓着自行車看着她。蘇小漠一看是劉岳銘,頗覺尴尬,剛才在教室裏跟他吵嘴來着,還踢了他一腳。但是現在他又幫了自己,說聲謝謝吧,又覺得放不下面子。蘇小漠緩緩的站起身,矯揉造作地向四處張望了一下,道:“是、、、是你啊!好、、、好、、、好巧啊!”誰成想,劉岳銘一點也不領情地說:“快把你的臉擦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下水道爬出來呢。”蘇小漠聽完就如鲠在喉,氣的臉都綠了,趕緊轉過身,從口袋裏拿出小鏡子照了照,這不照則可,一照,差點自己把自己都給逗樂了,臉上全是一道一道的黑色齒輪機油,頭發蓬松散亂,簡直就是黑臉大花貓啊!手忙腳亂地掏出濕紙巾,使勁在臉上擦來擦去:“哎呀~~~羞死了~羞死了,這可怎麽見人嘛~~~破車,爛車,關鍵時候盡掉鏈子、、、、、、”
劉岳銘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蘇小漠,又是擦又是抹的,嘴裏還一直嘀咕,無奈地搖了搖頭,索性一把把自行車翻過來,倒放在地上,一看,就是一般的掉鏈子,劉岳銘弄好這個不在話下,畢竟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會騎二八杠了,二八杠是什麽?二八杠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最流行的自行車,車子中間有根梁,要是在街上騎上一圈,那回頭率可跟現在街上的跑車差不多;當年劉岳銘的父親就有這麽一輛,看着他父親騎着二八杠,羨慕的要死,但怎奈自己歲數太小,腿太短,騎不到梁上面去,只能把一條腿從梁下穿過去,騎的時候,屁股在旁邊一扭一扭的,那樣子,真是叫人不敢恭維;當時,那種騎法叫“穿裆”,就為了騎二八杠,劉岳銘自己都不知道摔過多少回,掉過多少次鏈子了。此時,幫蘇小漠裝上鏈條豈不是分分鐘的事,三下五除二之後,劉岳銘把自行車翻了過來,用腳撥下來支架,放在地上,說:“修好了。”
蘇小漠對着鏡子再次把臉上下左右轉了一番,确定再無任何污漬,随便把頭發整理了一下,轉過身來,故作淡定的說:“哦,那個、、、嗯、、、那個你雖然在語氣上讓我很不舒服,但是呢,我大人有大量,看在你認錯态度還算積極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什麽?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還再這跟我擺臭架子,說句軟話能死啊!!!”
蘇小漠心想:劉岳銘不但讓自行車沒砸到自己,還修好了鏈條,而且也告訴了自己臉上有污漬,雖然語氣有些讨厭,但是總比走在大街上讓人們看笑話要強得多吧,最主要的是,在教室裏還踢了劉岳銘一腳,而且是在屁股上。想到這裏,蘇小漠的臉微微有些發紅,自知理虧,搪塞道:“哎呀~~~錯了~~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好男不跟女鬥,宰相肚裏能漂拖鞋,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其實我也是一時嘴上圖個痛快,嘿嘿~~~這內心裏呀,還是挺感激你的,誰讓咱兩是同桌呢~~~我決定,以後在英語方面有什麽不懂的問題,随時找我,不敢說嘔心瀝血,但我一定會盡量幫助你的,這只有學好了英語啊,才能走向世界,如果人人都能走向世界,那肯定會國富民強,實現偉大複興的中國夢指日可待啊,到時候,那咱們國家那可就、、、、、、
蘇小漠說的是慷慨激昂,口沫橫飛,劉岳銘見她越說越離譜,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越說越不着邊,你的謝意就算我心領啦,噢,對了,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一點小傷,就是擦破點皮而已,不礙事的,你可別把我看成一般溫性嬌柔的女生,我從小在英國和男孩子玩大的,摔的再疼,都是自己爬起來,長這麽大就沒掉過眼淚。”
“行了吧你,別吹了,說的自己好像有多麽強大似的~~~”
“切~~~不信拉倒~~~”
“好吧,不說這事了,你不是走讀生嘛,問你個事,知道西站吃夜市怎麽走嗎?”
“知道啊,就在我家對面,你不會、、、是要請我吃小吃吧?
“那你知道對面有一個叫鴻源飯莊的飯館嗎?”
“知道啊!就在我家小區的門口處不遠,怎麽着、、、還要請我吃飯?
“那你能帶我去嗎?”
“行啊!沒問題呀,我跟你講啊,就那家飯館的糖醋裏脊,絕啦!!!我是百吃不厭吶~~~既然你要請我吃飯,那我就不客氣啦~~~提前說好,糖醋裏脊,我要兩份,還有、、、、、、”
“你是飯桶啊!!!吃那麽多菜,也不怕撐死,再說了,我也沒說要請你吃飯啊!”
“什麽?那你又是問小吃,又是問飯館的,想幹嘛呀?”
劉岳銘剛想張口就告訴蘇小漠,自己是去應聘服務員,但轉念一想:城裏人跟鄉下人不一樣,所以待人的眼光也不一樣,自己本來就是到城裏借讀的,在本質上就和城裏的學生不同,如果告訴她,自己是勤工儉學去打工,不知道她會有什麽樣的看法,或者會嘲笑,或者會埋汰,或者也會敬佩;但是總而言之,告不告訴她都沒有任何的利弊關系,索性,不說也罷。劉岳銘裝作一本正經的說:“我、、、我是、、、約了朋友在鴻源飯莊見面,這不,省城的路我又不熟悉,所以才問問你嘛!誰說要請你吃飯了。”
“可以呀~~~劉岳銘,這才來學校沒幾天,就勾搭上女孩了,以前我咋就沒看出來呢,隐藏的還挺深啊!!!先是在我這打探情報,摸清方位,然後趁着今天放假再約她出來,可以嘛~~~方案不錯呀~~~說說,看上誰了?那個班的呀?
劉岳銘明白了,原來是蘇小漠誤會自己了,慌忙地解釋道:“你、、、你、、、你胡說什麽呢!!!什麽我就勾搭上女孩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到這來是上學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呦呦呦~~~還着急啦!你慌什麽呀?嘿嘿嘿~~~心虛了吧~~~說說嘛,看上誰了,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蘇小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劉岳銘和她這麽長時間的同桌,知道她那種死纏爛打,刨根問底的性格,再怎麽解釋都是徒然的,索性就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反正看上的不是你,跟你又沒啥關系,知道那麽多幹嘛;你要是不帶路的話,那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找着。”說完,便大步離開了。蘇小漠趕緊把書包扔在車前的籃框裏,推起自行車就追劉岳銘,邊追邊喊:“我沒說不帶路啊~~~~等等~~~不說名字也行~~~你只要告訴我那個班的就行啦~~~英語上我可以幫你,這方面我也可以幫你嘛~~~誰讓咱兩是同桌呢~~~哎~~~你等等我~~~”
☆、鴻源飯莊的店小二
一路上,蘇小漠像查戶口一樣地盤問劉岳銘。因為蘇小漠是給劉岳銘帶路,所以他還不能跟她急,只是沒好氣地應付着;劉岳銘說坐公交車快一點,但是蘇小漠又騎自行車,總不能把自行車拿到公交車上面去吧!劉岳銘又想騎蘇小漠的自行車載着她,這樣比較快一點,但蘇小漠死活不願意,說什麽可愛的自行車剛剛受過“重傷”,要調養生息,不能這麽快就騎它,人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車子也何嘗不是如此,只能徒步前進;她還調侃劉岳銘說:“這追女孩呀,要有耐心,,這樣會顯得很成穩,如果太心急的話,人家會覺得你是三分鐘熱度,這種印象會給女孩一種反感的,不是有句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哈哈~~~”
此時的劉岳銘在她面前就像是惡狼爪下的一只羔羊,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啦。最終,耽誤了一節課的時間,終于走到了西站,蘇小漠經過天露小區時,她停下了腳步:“我到了,你再往前走走,前面一拐彎就會看到鴻源飯莊的,你既然是要去約會、、、那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你別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會不知道她是誰,識相的,最好主動交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到時候,看我怎麽霍霍你。”蘇小漠說完理直氣壯地走進了這座很有規模的小區,劉岳銘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愣了好久,很慶幸她還有點自知之明,沒有跟随自己,一探究竟;本來想跟她說聲謝謝,但看她這潇灑的背影,顯然已沒有必要了,同時劉岳銘也深深的體會到了蘇小漠這種強烈的求知欲,就好像自己是她什麽人似的,難道每個女生都像她這麽八卦嗎?總想知道一些別人的秘密,□□□□地主老財也沒像她這般胡攪蠻纏的,還是、、、她在國外生活過得原因呢?估計,外國人也不會随随便便的分享自己的隐私吧!劉岳銘不敢再想了,總之他算是明白了,和蘇小漠同桌,這應該是白老師做的最疏忽的決定了。劉岳銘聳了聳肩,繼續朝前走去。
拐了彎,沒走幾步,就來到了鴻源飯莊的門口,招牌很簡單,是用塑料帆布打印的,貼在門上方的牆上,由外朝裏看去,鋪面不大,也就四五十平米的樣子,店內正坐滿了吃飯的客人,有一個中年婦女端着飯菜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紮着利落的馬尾辮,相貌平平,一臉的焦急和忙碌,一看就是忙不過來的樣子。劉岳銘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應聘,心不由得“砰砰”跳起來,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掉頭回去吧,劉岳銘一咬牙,都到門口了,豈有不進去之理,先不管怎樣,進去再說吧!
剛走進去,中年婦女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招呼道:“學生~~~吃點什麽呀?”
劉岳銘心想,自己又沒說自己是學生,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呢?但随即又一想,自己真是豬腦子啊,穿着一身的校服,再加一個書包,鬼都能看出是個學生;看來,自己真的是緊張過度了。
“學生~~~想吃點什麽呀”婦女的話打斷了劉岳銘的思路。
“噢、、、噢、、、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想問問、、、您這是不是招聘服務員啊?”
婦女愣了一下,說:“是啊!學生,你是幫誰問啊?”
“您、、、您、、、您看我可以嗎?”
婦女打量了劉岳銘一番說:“你應該是看到那張招聘信息了吧?”
“嗯,是的,我是在我們學校門口看到的”
“噢,現在的服務員啊,工資普遍太高,我這飯館是本小利薄,小生意,所以啊,只能找學生了,雖然工資低點,不過也不吃虧,只需要中午和下午放學的時候來上班就行了,正好也是飯點,比較忙些,雖然呢,我這急需要一個服務員,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但我看你清新俊逸,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零花錢肯定不少給,沒必要跑到這來受這份罪,萬一你要是磕着碰着,我可沒辦法向你家長交代,你啊,如果真想勤工儉學,回去再跟你的家長好好商量商量吧!”
婦女說完欲要走去忙,劉岳銘趕緊追上前說到:“阿姨,您再考慮考慮吧,我是從鄉下劉家溝來的,是到省城來借讀上學的,父親去了外地,家裏就母親一人務農,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孩子,我就是想打點工幫家裏減輕一些自己的生活費,雖然我看起來長得中看不中用,但我絕對不是虛有其表,幹起活來不必別人差多少,您再考慮考慮吧!!!”
婦女聽了劉岳銘的話,露出一種很詫異的眼光,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說到:“劉家溝、、、還是第一次見到長這麽俊的農村娃,身體看起來還挺強壯的,但、、、長得白白淨淨的,不像是幹這活的料啊,小夥子啊,我這是飯館,天天跟飯菜油漬打交道,又髒又累,忙起來,一忙就是幾個鐘頭,你可得想好了啊,別到時候、、、吃點小苦,受點小罪,就開始打退堂鼓,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面,我這雖然店小,但也不是菜市場,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一分錢工資都沒有啊。”
劉岳銘斬釘截鐵地說:“沒問題的,阿姨,您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臨陣脫逃的,我從小就在莊稼地裏長大,吃這點苦,不算什麽的。”
婦女還是一副特別不願意相信的表情:“那、、、那好吧,既然如此,今天正好星期六,你呢、、、先在這幹半天,試試看,我呢、、、也再考慮考慮。”
劉岳銘明白:這是在給自己表現的機會,第一次打工,可不能就這麽半路夭折了,一定要鼓足精神,手腳麻利,可不能讓這婦女小看了自己。記得小時候父母去河裏打漁,飯點回不來的時候,還不是自己做飯吃,吃完了還不是自己收拾,這飯館其實就跟家裏是一樣的,至少程序是一樣的,只不過就是人多人少的問題罷了。算了,多想無益,還是趕緊在行動上見真招吧!
此時,正是中午,換句話說,也就是飯點,這間不怎麽大的飯館裏正是一片沸騰,黑壓壓的全坐滿了人,劉岳銘除去書包,脫掉外套,穿梭在人群中,他不用別人指點,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無非就是及時招呼進來的客人,把桌子上的空碗及時收走,桌子上的油漬也要及時擦幹淨,廚房做好飯後要及時端給客人,地上有紙屑了也要及時清理幹淨、、、、、、總之,就是五個字:手腳要勤快。
兩個小時後,正午也變成了後晌,吃飯的人也漸漸少了下來;雖然已進深秋,天氣轉涼,但劉岳銘的額頭上很明顯地露出了一層汗珠;這時,在廚房裏一直炒菜的師傅出來了,想必是在廚房裏悶了太久,見沒吃飯的人了,出來透透氣;剛才劉岳銘忙的是焦頭爛額,都沒來得及看他長什麽樣,這回,算是看清楚了,應該是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高,體型微胖,一頭精幹的短發,有一句怎麽說來着,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夥夫,這句話形容他,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這時這位夥夫的額頭、鼻梁、脖頸全都是豆大的汗珠,前胸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淋濕了,顯然是在竈火前翻動鐵鍋炒菜給累的,臉上有很多皺紋,顯得很滄桑,在老實憨厚的表情中夾雜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疲倦,像憂郁,又像是苦惱,更像是為了家庭而任勞任怨的付出。那個夥夫把搭在脖頸上的毛巾拿下來擦了擦汗,再拿出揣在胸前口袋裏的煙點上了一根,燒灼的煙草卷着汗水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他向劉岳銘走了過來,笑着說:“你好啊!學生,我是這家小飯館的老板,呵呵~~~當然了,小飯館嘛,廚師和老板都是我一個人,呵呵~~~看你年紀輕輕,手腳還挺利索的嘛~~~現在這麽能幹的學生可不多見啊!呵呵~~~”
劉岳銘也應付的笑呵道:“呵呵~~~老板,您過獎了,我是看那位阿姨怎麽做,我也就跟做怎麽做,照貓畫虎罷了。”
“呵呵,沒想到還挺會說話的嘛~~~噢,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何,你叫我何叔就行,別總老板、老板的,這飯館就我和我媳婦兩個人,我這是九品芝麻小老板,不中用,呵呵~~~那位,就是我媳婦,她姓陳,你就叫她陳姨吧!現在該你了,說說吧,你叫什麽呀?”
劉岳銘看了看正在吧臺算賬的中年婦女,暗罵自己:“哎呀!!!我真是眼拙,怎麽就沒瞧出來她是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