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下午放學後,劉岳銘一如既往地要去飯館打工。在車棚,劉岳銘剛把二八杠推出來,就被蘇小漠厲聲攔住了。
“不許走!!!”
劉岳銘奇怪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讓我走?”
不經意間見到了蘇小漠手中拿着的東西,那應該是一張紙,看起來很大,卷成了一個圓筒。劉岳銘想到了上次蘇小漠在自習課上畫的那張畫,還說畫好後要送給李尚華,再向他表白。然而,每天下午這個時候,李尚華必會去操場的柳樹底下練琴彈唱。因為劉岳銘和李尚華是一個宿舍的,所以被蘇小漠硬邀請陪她一起去。看來,這個時候蘇小漠的出現,肯定就是為此事了。
劉岳銘無可奈何,只能陪蘇小漠走一遭了。
倆人很快就來到了操場。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正把李尚華圍在中間,大部分都是女孩。蘇小漠兩手捏着畫,緊緊的貼在胸前,聳了聳肩,繼續朝前走去。
在人群中,劉岳銘看着李尚華撫琴彈唱,得意忘形的表情,感到一陣陣好笑。再看蘇小漠,眉頭緊鎖,眼神犀利,兩只手緊緊捏着畫筒,都快把嘴唇咬破了,喘着大氣,在嘈雜的人群中依稀都能聽見她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劉岳銘看着蘇小漠的樣子,頗為好笑。
“哎,不就是告個白嗎?用的了這麽緊張嗎?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嘛~~~快點去吧!”
蘇小漠狠狠地瞥了劉岳銘一眼。
“有你管什麽用啊?我原本以為你會為我打氣加油的,而現在你只會站在這傻笑說風涼話,早知道,我就不叫你來了,真是掃興。”
劉岳銘聽了蘇小漠的話,吸了一口大氣剛想反駁,只見蘇小漠慢慢挪動了腳步朝李尚華走去。要說這受過西方教育的人就是比中國人大方,在表達感情這方面,蘇小漠可比廖輝強多了,至少她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去向李尚華表白。
蘇小漠剛走到李尚華面前,人群中有一個女孩突然出現,熟練地坐在了李尚華旁邊,嗲聲嗲氣地說到:“華仔~~~你唱歌好好聽噢~~~”
李尚華故作淡定着,但劉岳銘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他那自戀得意的表情。
只聽那女孩又說到:“華仔~~~你可以教我彈琴嗎?人家好想也和你一樣厲害~~~”
李尚華聞言後,撐開臂膀,又是熟練地把那女孩摟在了懷裏,抓着她的手,開始撥弄琴弦,那女孩也是嬌羞地把頭埋在李尚華的肩膀上,道不盡的幸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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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幕幸福恩愛的畫面在蘇小漠的面前上演了。劉岳銘見狀也是心中大罵:“這個死華仔,流氓都耍到家了,早不耍,玩不耍,偏偏要在蘇小漠的面前耍,這下可完蛋了!!!”
劉岳銘看着蘇小漠的背影,隐隐約約能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滾燙的熱流向四處散發。暗道:“大事不妙!!!”
只見蘇小漠猛的轉身,甩開大步沖出了人群,劉岳銘見機行事,趕緊追了上去。一直緊随在蘇小漠的身後,努力在腦海中尋找着能為李尚華辯解的詞彙,走了好久,但卻一無所獲。劉岳銘也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時要怎樣安慰別人,因為他長這麽大,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眼下只能做的,就是先讓蘇小漠停住腳步。
劉岳銘伸出手去抓蘇小漠的手,想把她拽停,卻一不小心抓在了她的畫上,由于一前一後用力的慣性,只聽見“呲啦”一聲,蘇小漠手中的畫被撕成了兩半。
蘇小漠停住了腳步,回頭驚愕地看着劉岳銘。劉岳銘手中拿着半張畫,一臉的無辜和錯愕。從那半張畫中可以看出天空、陽光、翠柳、人物都上了顏色,顯得活靈活現,但此時的李尚華只有半個身子。劉岳銘使勁的把頭低下,沒敢看蘇小漠,像個犯了大錯了孩子,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小漠拿起手中的半張畫,看了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聲大笑,頓時把劉岳銘吓的是三魂滿天飛,七魄着地滾啊!只聽得那笑聲毛骨悚然,頭皮一陣陣發麻。劉岳銘心中暗道:“壞了,這下可完蛋了,蘇小漠肯定是瘋了,本來看到華仔和那女孩摟摟抱抱就夠讓她受的了,再加上自己把她辛辛苦苦畫的畫給撕了,那個女孩能受得了這種重重打擊啊?不瘋才怪呢!”
劉岳銘當下行事,扔掉了手中的畫,雙手抱着蘇小漠的腦袋使勁搖晃起來,口中大喊:“蘇小漠!!!蘇小漠!!!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蘇小漠收住了笑聲,用力扯下劉岳銘的雙手,厭惡地說:“你幹什麽啊?有病啊?疼死我啦~~~”
劉岳銘一臉茫然地說:“你、、、你、、、你原來沒瘋啊?”
蘇小漠揉着腦袋,沒好氣地說到:“瘋什麽瘋,你才瘋了呢!就這點破事,我還不至于,再說,我沒瘋,都快被你搖傻了。”
劉岳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到:“噢~~~我還以為你、、、你既然沒事那就好,那就好。”
“哎,這畫的帳怎麽算啊?”蘇小漠指着地上的畫問劉岳銘。
劉岳銘又撓了撓頭,嗫嚅地說到:“我、、、我、、、我又不會畫畫,要不、、、要不把它粘起來了、、、?”
蘇小漠笑着說:“不用粘了,扔了吧!謝謝你幫我撕了它(他)。
“啊?!!!”劉岳銘錯愕地大叫到。
☆、劉岳銘怒變狂獅
蘇小漠的第一段感情就這樣失敗了,确切地說,是根本沒有發生感情。正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這段一廂情願的感情就這樣在劉岳銘撕了畫後和蘇小漠的大笑中而泯了。
蘇小漠一如既往地重複着以前的生活,任性、刁蠻、畫畫、聽歌、搗亂、鬥嘴、傻笑、學習一樣都沒有落下。
劉岳銘坐在教室裏,看着蘇小漠畫畫的樣子,還真為她欣慰。拿得起,放得下。這從西方來的女子,胸懷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啊!
劉岳銘正感慨着,突然有一幫人罵罵咧咧的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他沒在意地向門口瞥了一眼,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順手推了推正在畫畫的蘇小漠一把,蘇小漠手下沒注意,畫錯了一筆,她猛的摔下筆,擡頭就要對劉岳銘破口大罵,就在擡頭之際也看到了門口的那幫人。劉蘇二人愣在了那裏。
那一幫人也穿着校服,但一看就不是自己班裏的,其餘幾個倒也沒什麽特別,主要是前面領頭的那個人,膀大腰圓,面如死灰,三毫米發型,來者,正是王坤。
只聽見王坤厲聲怒吼道:“劉岳銘!!!”
全班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當然,也包括正在看書的顏雪,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來者不善。但她此時也沒辦法做出任何舉動,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事情下一步的發生。
劉岳銘見來者是王坤,心中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上次在學校門口,自己和蘇小漠把王坤足足羞辱了一番,讓他顏面掃地,狼狽不堪,他如果此仇不報,豈能為人?看來,今天是必有一場惡戰了。”
劉岳銘知道,王坤不會和女人過不去,這筆賬,當然要算在自己頭上了。索性,他翹起腦袋,視王坤如芥地說到:“爺爺在此!”
話一出口,全班人更是長大了嘴巴,這個平時和善腼腆的男生,怎麽會對王坤這個惡霸敢說出如此之話。這不是□□裸的挑釁嗎?
王坤聞言,氣的呲牙咧嘴,眼冒火星,兇神惡煞地沖将過來就要打劉岳銘。
就在王坤飛奔之際,有一個特別尖銳的聲音叫停了他。
“站住!!!”
忽見,一個苗條的背影突然出現在了劉岳銘的面前,撐開雙臂,擋在了王坤前面。此人,正是顏雪。
王坤見被一個膚色白皙,臉蛋秀滑的女子擋住了去路,感到一陣陣奇怪,不耐煩地說到:“你、、、你、、、你誰啊?走開!我不想對女人動手。”
“你是王坤吧?”顏雪厲聲問到。
王坤越感到奇怪了。
“是、、、是啊。”
顏雪又問到:“你是來收保護費的吧?”
“你、、、你、、、你管得着嗎?”
顏雪沒有作答,便從褲兜了掏出一個皮夾,從裏面抽出兩張鈔票,遞給了王坤。
這一畫面,五一不讓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就連王坤也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兩張鈔票。
在那個年代,百元大鈔是很少見的,家長們平時給孩子的零花錢也不過是幾毛幾塊的給。而現在,顏雪從她那鼓鼓的皮夾中随便一抽,就是兩張百元大鈔。這麽多錢,很多大人平時都不敢帶在身上,更何況是一個未成年的學生呢?誰會想到,這個平日裏優雅溫婉的顏雪,家境會如此闊綽。她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真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啊!
顏雪對王坤說:“他的保護費由我來交,但是你必須答應,以後,不要再找我們班同學的麻煩。”
王坤平時在學校裏是稱王稱霸,老嚷嚷着要收保護費,但其實沒有一次是真正收到的,只是看了香港的電影《古惑仔》後,覺得裏面收保護費的情節很酷,所以就把它實施到學校來了。因為他知道,沒有一個學生會拿出一百塊錢來,所以想再借機教訓他一頓,以樹立己的威風。但此時,王坤面對着兩張百元大鈔,他驚愕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覺得很痛,才明白這原來真的是真的。但那又怎麽呢,總不能不要吧?往日在學校也算是挺威風的,結果上次在學校門口讓別人看了笑話,如果這時不接過鈔票,那顏面何在?
王坤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顏雪手中的鈔票,剛捏到手裏還沒拿穩。這時,劉岳銘一個箭步沖上去,掠過顏雪,一把奪掉了王坤手中的鈔票塞回了顏雪手中,對她說:“顏雪,你幹什麽?為什麽要給他錢?”
這時一旁的廖輝也焦慮的說到:“是啊!顏雪,我們又不欠他的,為什麽要給他錢啊?”
“我、、、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打架。”顏雪小聲說着。
王坤都快被眼前的一幕弄蒙圈了,都快不知道自己到這來幹什麽的了,這時蘇小漠上前對王坤說:“哎,胖子,識相的,趕緊走,不然小心我又扒你褲子。”
王坤聞言,想到上次在學校門口被蘇小漠扒了褲子的事情,知道她不是說笑的。下意識間,他猛的提住了褲子,兩只手死死的捏住。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王坤的氣也消了一些,其實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借着收保護費的名義教訓劉岳銘一番,但眼下他有兩個選擇,第一,拿了錢就走;第二,不要錢,和劉岳銘打一架。顯然,第二者是不符合情理的,因為既然是來收保護費的,那麽,有了錢為什麽還要打架呢?看來,只能選擇第一者了,但是,其實王坤打心眼就沒想過要真正收保護費,所以,就更沒有動手的必要了。
王坤思來想去,覺得今天這事沒有必要大動幹戈了,但也總不能就這麽灰頭土臉的撤退吧?輸什麽也不能輸了志氣,傳出去多讓人笑話。既然在手上得不到便宜,那麽就在嘴上找點便宜吧!
王坤轉身離去,邊走邊輕蔑的說到:“哎呀~~~一個躲在女人後面的男人,我怎麽能下得去手呢?打你?我還不如去掏馬桶來的痛快,看來,當爹的也是個孬種,才能生下這種沒骨氣的軟蛋。”
這幾句話,看似就是平常的幾句諷刺而已,但劉岳銘聽在耳裏,胸口就像是揉了一把碎玻璃,穿透胸腔,一直揉到了內心深處,痛不欲生。
劉岳銘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記得每次虎子來要賬的時候,父親只會躲在母親的後面,最後,卻扔下母親和自己,遠走高飛。難道,自己的父親是個孬種嗎?
難道父親是個孬種嗎?有一個聲音就好像鑲嵌在了劉岳銘的腦袋裏,反反複複地問着這個問題,怎麽扣也扣不下來。
劉岳銘的臉開始慢慢變得扭曲,胸腔裏好像有一股岩漿還在升溫。第一次,劉岳銘感覺到了自己會如此憤怒。只見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幾乎是一個跨步就飛到了王坤的面前,王坤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又見劉岳銘左手抓住王坤的領口,向上一頂,把王坤活生生地提了起來,舉到最高處,又猛然向下用力,重重的把王坤落在了桌子上,只聽見“轟隆”“霹靂啪嚓”的一陣亂響,桌子的四個撐腳全然斷裂,桌腳卷雜着木屑四處飛濺,又見劉岳銘右手捏拳,向上舉高,一聲猶如狂獅咆哮般的怒吼伴随着鐵錘般的拳頭向王坤的臉部使去。又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仿佛快要震破耳膜了,同時也好像砸停了時間,教室裏除了劉岳銘和王坤外,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了此刻。
☆、顏雪?孔雀?
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王坤的咳嗽聲漸漸緩和了下來,衆人緊繃着的神經也為之減輕了些。
劉岳銘的左手還死死地抓着王坤的領口,把他按倒在桌子上,血紅的眼睛裏填滿了殺氣。王坤慢慢向左偏過頭,順着劉岳銘的右胳膊看下去,那碗口大的拳頭正砸在頭旁邊的桌子上,桌子裂開了幾條縫,碎成了一片。王坤喘着大氣,眼睛仿佛看到了魔鬼一樣,隔着臃腫的校服都能看到他那起伏的心跳,臉上失去了血色,猶如魂不附體的死人一般,王坤想說什麽,但一個勁打顫的牙齒始終沒能讓他說出話來。
要說這顏雪能當上班長,還是有點定力的,她趕緊過去把劉岳銘扶了起來,又對愣在一旁的廖輝說到:“快扶王坤起來,送他去醫務室。”
廖輝也是如夢驚醒一般,立刻按照顏雪的吩咐去做。
劉岳銘站在教室裏,所有的人都注視着他,用一種特別不相信的眼神在注視着他。
良久過後,顏雪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叫到:“劉岳銘!!!你到底在幹什麽?!!!”
這一聲,好像把所有的人又扯進了剛才那定格的畫面。或許是所有的人第一次聽到顏雪說話這麽大聲吧!亦或是見到顏雪第一次竟然用這麽大聲去指責一個人。
劉岳銘沒有看顏雪,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教室。
一場秋雨一場涼,一陣秋風一層寒;不知不覺幾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大家都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只是對劉岳銘都有了重新的認識。至于王坤,他沒有什麽大礙,只是當時王坤體型太重,再加上桌子本來就質量不好,所以他落到桌子上的時候才會把桌子弄的七零八碎,否則劉岳銘也不會一拳就在桌子上砸出個大窟窿來。至于賠償,當然是顏雪買了一張新桌子補了回去,她知道,學校是禁止打架鬥毆的,也是怕這件事傳揚出去之後,學校會給劉岳銘處分,所以她鼓動全班同學說:“劉岳銘是為了維護全班集體的人生安全,才會和王坤那個惡霸展開搏鬥,這是多麽勇敢的表現,這是多麽無私的奉獻;我們班就應該有敢于對惡勢力作鬥争的同學,所以,今天的事堅決不能傳揚出去,我們絕對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能王坤也是欺負過的人太多,大家都很讨厭他,所以在經過顏雪的煽動後,班上的同學都支持劉岳銘,對打架的事是絕口不提。至于王坤,他更是不敢對外張揚了,自己去找人家麻煩,卻被吃了啞巴虧,怎麽還有臉說出去呢?所以,學校不是沒有規章制度,而是學校根本沒有知道此事。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很快,就到了元旦,每所學校在元旦之際,各班都會組織元旦晚會,成功學校雖校規苛嚴,但也不例外。
在教室裏,所有的桌子都拉開了,按教室的牆邊圍成了一個圈,在中間留出了一大塊空地,黑板上寫着四個大字:元旦快樂。看那字跡,應該是顏雪寫的。桌子上一堆一堆的放着很多食物,有瓜子、糖果、飲料、水果等等,所有的同學都坐在桌子裏面,正吃的不亦樂乎,等待着晚會的開始。
蘇小漠拿了一個香蕉,剝着皮問劉岳銘:“哎,你不是和胖子一個宿舍嘛,這胖子都請假一個多月了,怎麽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他都沒來啊?”
劉岳銘說:“不知道啊,他的床鋪和一些東西都在啊,可能是他家裏有什麽事吧!”
“噢,那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是生病了?”
劉岳銘随口答道:“不可能!他走之前還是生龍活虎,能吃能睡的,怎麽可能會生病呢?”
劉岳銘看着蘇小漠若有所思的樣子,恍然大悟道:“你、、、你這麽關心他,不會是、、、不會是對他有意思吧?”
說完,劉岳銘大笑起來。
蘇小漠手中的香蕉皮還沒有剝完,便使勁瞥了劉岳銘一眼,就連同香蕉和香蕉皮一塊塞進了劉岳銘大笑的口中。
白老師今天穿的很厚,可能是今天比較冷一些,但厚厚的羽絨服還是遮擋不住那風韻猶存的身材。白老師在講臺上主持了元旦的開場白,又說了一些平常的客套詞後,才正式啓動了晚會的開始。
晚會上,同學們都把自己的才藝毫不保留地展現了出來,有唱歌的、說相聲的、講笑話的、跳舞的、畫畫的、變魔術的、湊樂器的、真是應有盡有,甚至學習好的同學還把解題也當做了表演的節目。
蘇小漠當然是選擇了她的特長——畫畫。她拿着畫板,坐在教室中間,仔細地把白老師打量了一番後,手起筆落,沒幾下,就已完工了;但畫板上的人物把全班同學笑的前仰後合。人物的頭像是白老師沒錯,但頭大脖子細,完全不成比例,脖子下面是一個□□的美女身材,當然了,□□是肯定誇張了許多,而更誇張的是,蘇小漠在畫上脫掉了白老師的羽絨服,給她換上了性感露骨的大尺度比基尼,腳上是一雙恨天高跟鞋,兩只手在嘴下伸開,而嘴攏聚成了最小狀。
畫上的人物就是白老師穿着性感的比基尼,露着誘人的身材,給了全班同學一個飛吻。
這樣的點子也只能是蘇小漠會想的出來了,全班同學眼巴巴地看着她把白老師霍霍成這樣,不笑才怪呢,更可笑的是,蘇小漠居然還把那張畫送給了白老師,說是當做新年的禮物,大家都能看的出來,白老師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但白老師還是接過了畫,還對蘇小漠說了聲謝謝。
輪到劉岳銘的時候,他選擇了變魔術,可能是以前他的父親經常打牌,對他造成可潛移默化,對紙牌也是略懂一二。
劉岳銘站在了教室中間,先讓一位同學随便抽了一張牌,別讓他看到,然後放在紙牌的最底部,再經過劉岳銘的一番洗牌之後,那張牌居然奇跡般地出現在了紙牌的最上部,這一神奇的表演,無一不讓全班同學贊不絕口,鼓掌叫好。
而可悲的是,在掌聲還沒有結束之際,不知什麽時候,蘇小漠卻竄到了教室的中間,拿起紙牌,連說帶演,三下兩下,就把劉岳銘的魔術拆穿了,這時,全班同學的贊不絕口變成了陣陣唏噓,劉岳銘氣的咬牙切齒,而蘇小漠吐出舌頭,給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劉岳銘當下決定,再變一個。但變到了一半,就被蘇小漠拆穿了;劉岳銘又變了一個,但又被蘇小漠拆穿了。劉岳銘還是不服氣,決定使出殺手锏,變一個高難度的;但變完沒多久,卻還是被蘇小漠打回了原形。就這樣,劉岳銘在一邊變,蘇小漠在一旁拆。
要說在這高一一班見過最痛快的事,無疑就是看這兩位高手過招了。
劉岳銘使出了畢生所學,經過了一番刀光劍影,火拼厮殺之後,最終,劉岳銘“身負重傷,口噴鮮血”以失敗而告了終。
終于,迎來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被所有人期待的顏雪終于要上場了,大家都想看看這個花容如玉的女孩到底能帶來什麽樣的節目。
顏雪作為班上學習最好的學生,并沒有選擇以解題這種方式草草結束自己的表演。顏雪慢慢挪動了腳步,走到了教室中間,先給大家鞠了一躬,然後說到:“今天我給大家帶來的節目是、、、、、、跳舞!”
話一出口,全班同學一同驚呼,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難道還會跳舞???
随着音樂的響起,只見顏雪慢慢擡高了胳膊,一只手做出一個蘭花指,一只手向身後左右搖擺。不,那不是蘭花指,顏雪手指彎曲的角度,就似一顆孔雀頭,她又慢慢彎曲了膝蓋,踮起腳尖,向前慢慢擡起,彎腰劈叉,甚是自如;孔雀的高視闊步,尾部的搖擺,那都能模仿的淋漓盡致,盡态極妍;它又突然轉身,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探着腦袋,搖着尾巴,向劉岳銘的方向緩緩使來,那娉婷的身材就好像是水中的海藻一樣搖曳,那形、神、色都已經形象到了極點;劉岳銘看着一只龐大的孔雀向他襲來,忙不疊地向後退了幾步;孔雀停住了腳步,沒再糾纏,缭繞的雙臂左右交橫,翩若驚鴻的舞姿四處彌漫,曲折的身段手腳合并,顏雪慢慢把頭埋進了雙臂之中,片刻,有猛的起身張開,下腰劈叉,雙臂向後擺去;孔雀、、、孔雀、、、孔雀開屏了!!!
教室裏一片安靜,就連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到,不知是過了多久
“啪、、、啪、、、啪、、、、、、”
也不知是誰在用兩只手拍打出聲音,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把所有的人都從剛才驚魂未定的舞蹈中扯了出來;迎之而來的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掌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飽經風霜有甘來
元旦過後,學校也放寒假了,劉岳銘和同學們一一告別,祝願他們在新的一年裏身體健康,學業有成。而顏雪也祝願劉岳銘,在新的一年裏學習進步,平平安安。劉岳銘心想:“我這學習再進步,也進步不過你啊。”
蘇小漠給劉岳銘的祝願那是相當離譜:“大海啊~全是水,蜈蚣啊~全是腿,辣椒啊~真辣嘴,認識你啊~真後悔,我真心的祝願你壽比南山爛石頭,福如東海成王八~~~”
衆人被蘇小漠的祝福語逗的捧腹大笑,而劉岳銘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并沒有和她生氣,知道她只是過過嘴瘾而已。
劉岳銘打算回家和母親過年,他還用在飯館打工的錢給劉母買了一身衣服和一些補品。坐在回家的車上,劉岳銘的心情很激動,說起來,自己已經有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見到母親了,長這麽大,劉岳銘還是第一次和母親分開這麽長時間,他真想迫不及待地一下子就飛到大門口。
長途客車經過了幾次轉折後,劉岳銘終于來到了新鎮,今天的新鎮格外熱鬧,可能是快過年了吧,本來街道就很狹窄,小商販又在街道兩邊擺起了地攤,賣着各種各樣的年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熱鬧沸騰,但行走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好不容易,劉岳銘穿越了擁擠的人潮,來到了碼頭,坐了船,向劉家溝的方向緩緩駛去。
劉岳銘也置辦了一些年貨,手裏的兩個大袋子裝的滿滿的,走在劉家溝的巷子裏,熟悉的房屋,熟悉的白楊,熟悉的土路,仿佛連空氣都是那麽的熟悉。有的村民碰見劉岳銘後,勉強地打着招呼,而有的村民見到劉岳銘後,則是在老遠就繞道而行。劉岳銘覺得有點怪怪的:難道自己去了一趟省城,大家都不想認識我了?聳了聳肩,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劉岳銘就來到了大門口,推開門就想大喊一聲:“媽!我回來了!”畢竟離開了幾個月,劉岳銘甚是想念母親。但是,剛一進門,眼前的一些讓他目瞪口呆,手裏提着的兩大袋東西“咣當”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劉岳銘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畫面,他再次确定了一下,這就是自己的家沒錯,東倒西歪的房子就像是受重炮轟擊過得戰場,房屋全然倒塌,煙熏火燎的痕跡處處可見,空氣中強烈地彌漫着一股燒焦的惡臭,此時,又被雪稀薄地蓋上了一層,看上去是有些時日了,但還是蓋不住當時那大火可怕猙獰的面孔。
劉岳銘沖到了那殘垣斷壁中,房梁倒塌在地上,他掀開了折斷的房梁,房梁摔倒一旁,又是一聲清脆的“咔嚓”聲,斷了,可見當時大火持續了很長時間,連粗大的房梁都已燒焦爛盡,劉岳銘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有一種特別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蔓延滲開。他趴在廢墟中,兩只手用力地刨着,豆大的淚水洶湧而下,口中一直大喊:“媽、、、媽、、、媽、、、媽、、、、、、”
不知過了多久,劉岳銘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卻一無所獲,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汗水卷雜着淚水從他的臉頰持續流下。但他心中卻暗暗有些慶幸,因為最起碼在這沒有找到劉母屍體,他覺得母親還活着,還是有一線生機的;但是,世界上最痛的事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最愛的那個人還活着,但卻不知道那個人身在何方。劉岳銘跪在了廢墟中,用血紅的手恨恨地甩了自己幾個巴掌,他的哭聲撕心裂肺,泣天動地,仿佛連空氣都變的悲慘凄涼。
不知什麽時候,劉岳銘感覺身後站着一個人,他以為是母親,猛的回頭看去,但那卻不是,而是二娃。二娃是從小和劉岳銘玩大的發小,劉岳銘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告訴他實情,二娃不可能不告訴他,當下,他立即詢問二娃母親的下落,二娃告訴他,劉母很好,沒出什麽事,來這的目的,就是要帶他去見劉母。劉岳銘和二娃認識多年,知道他不會騙自己,在二娃口中得知母親沒事後,心中懸着的大石頭,這才安然落下。
二娃先簡單的給劉岳銘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便帶着他來到了村委會,村委會的門口依然圍着一群老頭,只聽人群中罵聲、指責聲、嘆息聲連連,估計又是那幫老爺子在下棋了。
進了村委會中,裏面也是一片熱鬧,想必大家也是忙着在操辦過年的事吧!劉岳銘隔着嘈雜的人群,一眼就認出了母親,李鳳手中拿着牲畜吃食用的木桶和木勺,看樣子李鳳可能是剛給牲畜喂過食回來。劉岳銘再次确定了母親沒有事,他再也忍不住淚水,飛奔似地沖進了母親的懷抱,緊緊着抱着她,他害怕失去她。十九歲的劉岳銘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依偎在李鳳的懷抱裏肆無忌憚地大哭起來。
事後,得知一個月前,虎子找上門又來要賬了。虎子上次說要放劉國仁放一馬,那是騙李鳳的,其實虎子想來一招欲擒故從,先假裝告訴李鳳要放過劉國仁,想再等劉國仁回家後抓住他,但是,虎子足足等了三個月,遲遲不見劉國仁的蹤影,一怒之下,虎子就履行了他上次說過的話,便帶着衆兄弟把劉國仁的房子一把火給燒了,還把唯一吃飯的家夥——漁船,也給砸了,虎子可能顧忌李鳳的父親是新鎮有勢力的人物,所以就沒敢對她大打出手,只是對她造成了無家可歸。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火勢非常迅猛,高漲的火焰把劉家溝照的通明,滾滾的黑色濃煙倒卷着向天空襲去,在月光下,一種可怕的黑色氣息籠罩着整個劉家溝。全村人手忙腳亂,齊心協力地救了一個晚上,才将大火完全撲滅。但那以後,村民們也不敢和李鳳多加來往了,生怕攤上和她家一樣的災禍。村長也是可憐她,見她無從去所,所以才讓她暫時住在村委會,但村長也沒讓她白住,可是唯一能掙錢的漁船也讓虎子給砸了,所以村長就給她安排了一些家務活,來換取她在村委會的暫住權。李鳳也是怕耽誤劉岳銘的學習,所以家裏出事後,并沒有立即告訴他。怕兒子放下學業趕回來,陪着自己;畢竟能去省城讀書,那可不是件易事,房子塌了還可以再蓋,如果失去了學習的機會,那可就再也彌補不回來了。
虎子搞得劉岳銘是家破人亡,曾經有一度劉岳銘召集了幾個朋友,想去找虎子算賬,但被李鳳強力攔了下來,劉岳銘很不解地問她:“媽,難道我們只能被受欺負嗎?你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李鳳說:“阿銘啊,不是媽咽得下這口氣,而是咽不下又能怎樣呢?虎子不知道給了政府什麽好處,連警察都管不住他,你去跟虎子鬥,那無疑是以卵擊石,如今你爹又不在,如果虎子卷土重來,你要是再出點啥事,你可讓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