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的咋活啊?~~~”

劉母說完,便哽咽起來。

劉岳銘看着母親的眼淚,甚是心疼,但還是咬着牙問到:“媽,那難道、、、難道我們就只能被虎子任由宰割了嗎?”

劉母頓了頓,說:“虎子應該不會再來了,家裏該拿的東西全都拿走了,漁船也砸了,房子也燒了,現在只剩一條命沒拿走了;阿銘,你現在只管上學,不用擔心媽,媽現在在村委會也過得挺好的,你只要考上了大學,才是對媽最大的安慰啊!至于虎子,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他自然會有報應的。”

劉岳銘聽了母親的一番說辭後,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再多說什麽都是無濟于事的;就像母親說的,只要考上了大學,才是對她最大安慰,所以劉岳銘明白,他當下只能做的,就是勤奮學習,為将來的名牌大學沖刺。

村長知道李鳳的手很巧,所以在給她安排的活中當然也包括了織布。村委會裏有一臺織布機,很多年沒用了,好像是□□的時候留下來的,經過了多年的沉澱,機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已破損脫落,幾乎快要散架的樣子。但是,經過了李鳳的一番修飾改造後,織布機是死灰複燃,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用起來特別流暢自如。一匹布是兩尺七寸寬,三丈六尺長,織布的工序也是非常複雜的,對經度、緯度、密度、縮率、底紋、起綜、穿扣、布幅等等都是要經過嚴格的分析和計算的,所以在劉家溝,能操作這臺機器的人也只有李鳳一人了。她會把織好的布交給村長,然後村長會把布拿到新鎮上去賣;有時候,村長還會給李鳳一些工錢,用于補貼家用。劉岳銘的家讓虎子給毀了,無從去所的他也只能住在村委會,所以每天早上醒來,和鳥鳴一起湧入耳朵的就是唧唧複唧唧的機杼聲。

後來,劉岳銘也問過母親一些父親的情況,但李鳳告訴他,他父親一直杳無音訊,如今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劉岳銘看着劉母泛白的雙鬓,也就再沒有多問。

沒過幾天,就到大年三十了,今天的劉家溝格外熱鬧,因為村長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搞來了一臺大電視,正擺在村委會的院子裏,村裏的人都圍着這臺方方正正機器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中國人過年吃餃子,這是不能例外的。李鳳知道劉奶奶無兒無女,孤苦伶仃,所以也把她接到了村委會,和大家一塊過年,吃年夜飯。

電視機裏播放的是春節晚會,雖然有很多雪花點,但人們都凝神靜氣的注視着電視機,電視機的光倒映在臉上,臉上的顏色随着電視畫面的切屏而變化着。劉奶奶坐在長凳子上,一雙三寸小腳懸在空中,她慢慢的把拐棍放到了一旁,面對着眼前的劉氏母子和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餃子,她褶皺的手和嘴唇一直在顫抖,像是要說什麽,但卻遲遲沒有說出來,她的眼神依然像往常一般晶亮,像是有幾滴淚水長期封存在眼眶裏,永遠不會釋放出來。

過了好久,餃子的熱氣快要蒸發散盡了,劉奶奶這才緩緩地拿起了筷子,顫顫巍巍地夾起一只餃子,放到了掉光了牙的口中,慢慢咀嚼起來,她褶皺的臉部也跟着咀嚼的速度一下一下地變的扭曲。李鳳見劉奶奶已然開吃,欣慰地笑了,這才帶動着劉岳銘也拿起了筷子。

過年這幾天,劉岳銘經常陪着劉奶奶散散步、拉拉家常、給她講故事,講當年是怎麽在她家裏偷雞的事情。總之就是逗她開心,逗她樂;劉奶奶也是有了劉岳銘的陪伴,孤獨的心也高興了許多,有時候還會揚着老掉牙的嘴,憨憨的笑着,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的嘴一樣,笑起來十分可愛。劉岳銘也告訴了母親他在省城打工的事情,還說以後的生活費可以自理,不用她再操心了。李鳳也是眼含熱淚地笑道:“長大了~~~懂事了~~~”

再後來,劉岳銘從二娃的口中得知,大龍為響應國家新時期的號召,在十二月份初,就去當兵了,本來想去省城和他道別,但大龍時間緊迫,軍令如山,所以只能作罷,這才讓二娃捎口信告訴他。

劉岳銘心中感慨,他和大龍是從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情同手足;可是如今,他連大龍臨走時穿軍裝的樣子都沒能看上一眼,心中真是遺憾萬分,只恨光陰飛逝,日月如梭,昔日裏關系再好的夥伴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前程打算,所以劉岳銘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大龍,祝福他一切安好。

萬般無奈,好時光總是很短暫的,劉岳銘和二娃玩耍了一些日子後,就到了正月十五了,村民們放了炮竹,傳送火把,跳了火堆,吃過元宵後,這年就算是過完了,也就意味着劉岳銘快開學了。

劉岳銘的家雖然被虎子毀了,但他覺得這未必是壞事,至少母親安然無恙。劉國仁現在不知去向,而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讓虎子給擄走了,擄不走的也燒了,虎子實施了這一番法西斯的作風後,現在可以真正的死心了,因為他再也沒有來的必要了,就算他還敢來,他禽獸般的所作所為,已讓劉家溝的人全然憤怒,只要他敢踏進劉家溝半步,迎接他的只有村民的鐵鍬榔頭,更別說,再找李鳳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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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現在生活在村委會,每天幫村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是苦了點,但生活也算是步入了正常的軌道;經過了這一番大苦大難後,總算有個太平日子了;劉岳銘這次臨走時,沒有太擔心母親,只是答應了母親,自己一定會好好學習,考上大學,讓她放心。他還特意囑咐母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事情要盡快和他取得聯系。然後闊別了母親,闊別了家鄉,又再次踏上了省城的學途。

☆、人各有志

雖然年已經過完了,但省城的街道上依然還挂着兩排長長的紅燈籠,看上去還依稀尚存着一些過年的熱鬧氣氛,但寬敞的馬路上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你擁我擠的車流不絕于耳地發出喇叭聲,擾的人心煩意亂。

劉岳銘先去了鴻源飯莊看望了何叔和陳姨,還給他們帶來了一些家鄉的土特産,這鄉下的土特産無非就是一些地瓜土豆,蘿蔔青菜啥的,飯館裏平常做菜都用這些;劉岳銘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沒有什麽稀奇之處,但還是捎了一點帶回來,就是聊表一下心意而已,因為劉家溝除了這些東西外,能帶的,就只能是田地裏的土疙瘩了。

轉了好幾次車後。來到了成功學校,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很多學生背着書包朝裏面走去;看的出來,大家臉上都挂着意猶未盡的神情,劉岳銘也是心中感嘆,這年也過得太快了,還沒好好陪陪母親,就又要開學了。

正當劉岳銘在心中感嘆着,突然有個人在他後背拍了一下,他這時正在集中精力,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差點把他的魂魄給拍散。劉岳銘驚了一跳,忙不疊地向後看去,但面前這個人的容顏,卻又把他的魂魄給勾了回來,白皙紅潤的膚色,純潔透徹的眼神,無邪不羁的笑容,頭發雖短,但在風中飄逸起來,也別有一番優美。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桌——蘇小漠。

劉岳銘再仔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又感嘆道:“真是女大十八變,新年新氣象啊!這才兩個月不見,就如同跟變了個人似的,難道女人真的是越長越漂亮嗎?”

“哎,快別盯着我看了,你又不是沒見過”蘇小漠打斷了劉岳銘的思路。

劉岳銘被蘇小漠這麽一說,這才回過神來,他怕這麽盯着蘇小漠看會讓他産生誤會,言不由衷道:“我、、、我、、、我沒看你,我吧、、、我、、、我其實、、、我覺得你這身衣服挺好看的,哎對,你這身衣服真的挺好看的。”

蘇小漠聽劉岳銘在誇她的衣服好看,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她突然收起了笑容,面露兇色,猛的擡頭,瞪大了眼睛對劉岳銘大吼道:“你身上穿的難道不是校服啊?”

劉岳銘看謊言被識破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敢看蘇小漠。蘇小漠可能也看出來了他的羞澀,頓了頓神,岔開話題說到:“哎,你年怎麽過的呀?”

劉岳銘也頓了頓神,想到沒想的說到:“唉~~~還能怎麽過啊,得過且過呗。”

是啊,劉岳銘這話一點都不假,他父親劉國仁被虎子趕跑了,家被虎子燒了,漁船也砸了,就他母親也只能借住在村委會,俗話說:團團圓圓過大年。可如今呢,不但家毀了,連人都團圓不到一起,過這年還有什麽意義啊,可不是得過且過嗎?但蘇小漠哪知道劉岳銘話中的深刻含義啊,還以為劉岳銘是故意對她不想說,或者就是根本不想理她。

蘇小漠秀眉一立,嘴角向下一咧,惡狠狠地對劉岳銘說:“你什麽态度啊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本姑娘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拿臉貼過人家冷腚呢,你是第一個,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說話,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小漠說完,甩開大步頭也不回地兀自朝前走去,劉岳銘看着她的背影,一臉的茫然:“這又是怎麽了?我說什麽了?我招誰惹誰了?”

劉岳銘回到了宿舍,李尚華和廖輝都在,劉岳銘進門坐定,三人先是相繼說了一些過年的客套話後,劉岳銘發現牛強并不在宿舍裏,而他的床鋪也是空的,他急忙問廖輝:“哎,廖輝,這胖子、、、這胖子、、、這是、、、、、、”

劉岳銘還沒說完,廖輝就知道他要問什麽了,他說到:“你們還記得上學期胖子請了一個多月的假嗎?連學校慶祝元旦晚會他都沒來的事情嗎?”

劉岳銘和李尚華連連點頭應“知道”。

廖輝又說到:“胖子是去當兵了。”

“啊???”劉岳銘和李尚華一同驚呼到!

李尚華跟廖輝說到:“你這人也太不地道了吧,你早就知道胖子是去當兵了,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們啊?我們也好去送送他啊!”

廖輝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不告訴你們,你別看我和胖子關系挺鐵的,但他要去當兵這事壓根就沒跟我提過,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當時我來宿舍比較早,你倆那時還沒到呢,然後胖子的爸媽就來收拾胖子的床鋪了,我感覺也很奇怪啊,怎麽好端端的他爸媽要來收拾胖子的床鋪呢?所以我就問他爸媽了,這才知道胖子是去當兵了,十二月份初就走了,他爸媽還告訴我,說胖子因為體型超重,怕征兵時入選不上,就先請了一個月的事假,找人托關系張羅此事,萬一要是入選不上,還可以繼續回來念書啊,所以在沒入選上之前,也沒敢告訴我們,但當後來入選上了想告訴我們的時候,軍隊時間緊急,所以也就沒來得及說。”

劉岳銘和李尚華聽了廖輝的一番解釋後,算是明白了,胖子是應了他以前說過的話——“我就是想和我的父輩一樣,在最基層的崗位默默的做一名奉獻者;平凡也是一種偉大”。牛強現在不但如他所願,還是去人民群衆最依靠的隊伍磨練意志了,身上肩負起了保衛國家的重大責任,這也讓劉、李、廖三人欣慰不已。

李尚華說:“胖子去當兵,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啊!就他那點成績,将來考不上大學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還不如趁早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呢,現在去當兵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啊,當幾年兵後再轉業,說不定還能分個一官半職,這輩子,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劉岳銘想起了大龍也是十二月份走的,應該是和胖子同一期入伍的,他也希望大龍将來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最起碼要過得比在劉家溝強。

劉岳銘說:“是啊!人各有志嘛。”

廖輝說:“哎,你們說,這胖子晚上在部隊裏睡覺時那石破天驚的呼嚕聲打起來,你說他班長會不會揍他,或者是被一幫人群毆。”

李尚華笑着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當兵後悔幾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要不怎麽說部隊是最鍛煉人的地方呢?鍛煉就鍛煉在這,一個軍人,最起碼要做到服從命令,嚴于律己,恪守謹慎,我不知道胖子在打呼嚕時有沒有人去揍他,但我肯定,部隊裏絕對有辦法治他這毛病。”

劉岳銘接着說到:“華仔說的對啊,部隊要是管不住一個胖子,那還叫部隊嗎?不過、、、這胖子的毛病要是早點治該多好啊~~~省的我們老是在半夜裏被他那鬼哭狼嚎的呼嚕聲所驚醒,到如今胖子那呼嚕聲我還是言猶在耳,繞梁三日啊!你還別說,現在少了胖子的呼嚕聲,我睡覺還真有點不踏實。”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廖輝說:“胖子那麽胖,這部隊裏有他合身的衣服嗎?他腦袋那麽肥,也沒那麽大的軍帽啊,也不知道這胖子穿上軍裝到底是個啥樣;”廖輝好像想到了什麽,緊接着又說到:“哎哎,我上次在傳達室和那老爺子看電視時,裏面有一個人物長的特別像胖子,也是穿的軍裝的,說不定這胖子穿起軍裝來,就是和他一個模樣呢!”

李尚華聽了頓時興趣大起,忙推着廖輝:“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廖輝一臉嚴肅,咳嗽了兩聲:“那個人肥頭大耳,鳶肩豺目,偏着脖子,頭翹的很高,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腰間插一把王八盒子,肥腦袋上斜頂着一頂軍帽,帽子兩邊還墜着兩塊布片,領口的幾顆紐扣是敞開的,露出一小撮胸毛來,見到個女的就敞開懷抱沖過去,嘴裏還大喊着:花姑娘滴幹活~~~吆西~~~吆西~~~花姑娘~~~”

廖輝這張嘴果真了得,剛才三人還為牛強去當兵的事感嘆呢,現在的氣氛卻又變成了一陣陣大笑。

☆、一部随身聽引發的血案(上)

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節湊,劉岳銘依然會去飯館打工,然後再去學校上課,只是他後排再也沒有兩顆板牙标志性的面孔,蘇小漠也不會把牛強睡覺時的樣子畫下來。

說起蘇小漠,她将近一個月沒和劉岳銘說過話了,劉岳銘心中也是納悶:“這從英國來的妞心眼也太小了吧,我沒打她也沒罵她,說話連個髒字都沒帶過,就能把她氣成這樣,看來女人還真是小肚雞腸啊!”

劉岳銘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感覺每天不和蘇小漠鬥上幾句嘴,或者是說上幾句話,這心裏還真覺得不自在。所以劉岳銘每天就逗蘇小漠開心,給她講笑話,變魔術,上課的時候給她傳紙條,放學了就騎着自行車追在她後面,反正就是他每天對蘇小漠是形影不離,那張嘴不停歇地在蘇小漠耳邊說着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蘇小漠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對劉岳銘所做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愛答不理的。

晚上劉岳銘下班後,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李尚華在他上鋪彈琴唱歌,疲憊的身體加上優美動聽的旋律,那無疑是進入夢鄉最好的方法。突然,宿舍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好像是攻城撞木撞開了一般,劉李二人頓時一驚,劉岳銘剛要進入夢鄉的身體被這一聲巨響又被扯了回來,劉李二人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廖輝進來了。

但進來的不止廖輝一個人,還有一個同伴,聽廖輝介紹說好像是五班的,叫魏然,魏然的兩只耳朵裏正塞着耳機,翹着腦袋,一個勁的搖頭晃腦,好像是在聽節奏性很強的音樂。李尚華看到魏然耳朵裏塞着的耳機,一眼就瞧出來了是什麽東西,他立刻翻身一躍,從上鋪跳了下來,笑眯眯地向魏然走過去,想一探究竟。

在那個年代,随身聽是一種很時髦的東西,在80年代中後期開始興起随身聽,那種只可以放磁帶。在90年代後逐漸被CD随身聽所取代,但這種随身聽是很貴的,只有一些上班的白領或者是有錢人才會買這種昂貴的奢侈品,因為它代表着對時尚潮流的一種認知和追求。但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一旦擁有了這種奢侈品,便會成為炫耀和嘚瑟的資本,盡管如此,也還是會引來所有同學的驚訝和羨慕。也難怪魏然一進門就翹着腦袋,搖頭晃腦的。

李尚華喜愛音樂,所以對這種東西也是不陌生的。他屁颠屁颠地湊到魏然跟前,眼睛裏透露出一種無比的羨慕,魏然看李尚華的神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耳機取下來遞給了李尚華,李尚華趕緊接過,使勁塞到了耳朵裏,随着耳機裏的音樂節奏,李尚華的脖子開始往前一伸一伸,就好像是新疆人跳舞的那樣。

片刻之後,魏然把耳機從李尚華的耳朵裏拽了出來:“聽聽就得了,快沒電了。”

李尚華意猶未盡道:“別介呀!魏公子,你可是我們學校第一個拿這東西的人,真夠拉風的呀!怎麽着也得借兄弟我玩兩天啊!”

魏然說:“什麽公子不公子的,我就是窮光蛋一個,那有錢買這玩意啊,這東西啊,是別人送的!”

“什麽?送的?送你的人肯定是個有錢人吧?”李尚華驚訝地問到。

魏然說:“沒有!沒有!不是什麽有錢人,就是你們班的一個姑娘,叫什麽、、、什麽、、、蘇、、、蘇、、、蘇小漠,哎對,就是蘇小漠。”

魏然不經意的一席話讓宿舍裏的三人大吃一驚,最為吃驚的是劉岳銘,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就問魏然:“什麽?蘇小漠送你的?她為什麽要送你啊?”

魏然解釋道:“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和幾個哥們在學校門口聊天,然後就看到她過來了,那幾個哥們慫恿我讓我去和她表白,我本來不想去的,但不去吧,又覺得很沒面子,所以就硬着頭皮去了;我先過去攔住了她,然後就做了下自我介紹,再接着,我就說我喜歡你,但我沒想到的是,她說她也喜歡我,然後就從書包裏拿出這個随身聽送給我了,我一看是這麽貴重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啊,所以我就收下了。”

劉岳銘聽完後驚詫萬分:“什麽?她說她喜歡你?”

“是啊,她親口跟我說的。”

“那、、、那、、、那你、、、那你真的也喜歡她嗎?”劉岳銘緊接着問到。

魏然大笑着說:“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喜歡她呢,當時我要是不怕丢面子,我才懶得去呢;那姑娘也是個傻缺,我随便三言兩語,她就能給我送這麽貴一東西,哎,哥幾個,等過幾天,過幾天我再從她手裏騙點錢花花,到時候,請你們吃大餐啊!”

劉岳銘頓時義憤填膺,勃然大怒道:“你說什麽?還要騙點錢?你他媽窮瘋了?要騙一個女生的錢。”

魏然也不是善茬,當即還口罵道:“你他媽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雖然打了王坤,但那又怎樣?老子的事情,管你屁事啊?”

劉岳銘惡狠狠地說到:“你的事情我雖然管不着,但我奉勸你明天把随身聽還給蘇小漠。”

魏然也是大怒:“你他媽還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姑娘是跟你沾親還是帶故啊?管你屁事啊?還奉勸我?我他媽也奉勸你,以後少他媽多管閑事。”

劉岳銘見魏然不聽勸,一下子沖到魏然身上,就想把随身聽搶過來。這時廖輝看形勢不秒,趕緊上前阻攔劉岳銘說到:“阿銘,啊銘,你先冷靜冷靜,我是你的哥們,魏然是我的哥們,所以大家在一起都是朋友,有什麽話坐下來好好說啊,沒必要動脾氣。”

劉岳銘并沒有領情,一把就推開了廖輝:“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廖輝啊廖輝,我以為你平時只幹一些猥瑣龌龊的勾當,但我萬萬沒想到你連喪良敗德的事情也幹啊,和你的同伴一起騙別人的錢,更何況騙的還是同班同學,你就那麽缺錢嗎?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可恥嗎?”

廖輝也是眼睛充血,暴跳如雷:“劉岳銘!!!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人家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他媽瞎操什麽心啊?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劉岳銘剛想說話,魏然的拳頭如疾風般地揮舞了過來,正好打在了劉岳銘的鼻子上,他頓時感覺頭暈腦脹,眼冒金星,腦袋裏好像有一股很酸的液體迅速往兩只鼻孔湧來,剎那間,猶如潮水噴出,順着嘴唇和下巴一直流下,胸前的衣服立刻紅成了一片,劉岳銘使勁搖了搖腦袋,回過神來,也沒顧上鼻孔噴出的鮮血,立即撲到了魏然身上,鐵錘般的拳頭也向魏然的臉部招呼了過去,手、肘、膝、腳一并齊上,兩人厮打成了一片。

李尚華和廖輝雖然看傻了眼,但也沒閑着,見劉魏二人扭打成了一團,也是立刻上前拉架,但怎麽奈何劉魏二人的架勢兇猛,死死地抓着對方,令李尚華和廖輝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怎麽扯也扯不開。

☆、一部随身聽引發的血案(下)

第二十四章:一部随身聽引發的血案(下) 雖然是魏然先發制敵,劉岳銘失了先機,吃了一虧;但吃漢堡的終究還是鬥不過吃粗糧的。半晌過後,劉岳銘放開了魏然,只見魏然像一團爛泥似的躺在了地上,鼻青臉腫,眼歪嘴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腫的像香腸的嘴唇一直在顫抖,看樣子是想說點什麽,但顫抖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不知道是精疲力盡沒力氣說了,還是嘴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了。 過了一會,魏然的喘氣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但他依舊躺在地上,可能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他慢慢地把手伸進懷裏,掏出了那個随身聽,又慢慢地舉了起來,劉岳銘接過随身聽,拿在手裏反反複複檢查裏一遍,還好沒有損壞,便收起來了。 李尚華和廖輝見大勢已去,趕緊扶起魏然,拽着劉岳銘一起就去了醫務室。魏然傷的比較重,可能要在醫務室躺兩天,劉岳銘的傷勢比較輕,但兩個鼻孔裏依然塞滿了棉花,也需要過了明天才能取掉,所以現在說起話來就像是宮裏的太監一樣,陰陽怪氣的。 醫務室的大夫在給劉岳銘的鼻孔塞棉花時,問他以前鼻子是不是受過重傷,不然就算下手再重,也不會流這麽多鼻血。劉岳銘想起了去年在劉家溝,虎子來他家裏要賬的時候,虎子的一個手下曾在他的鼻子上打過一拳,他記得那次打的很重,可能是成年人的力氣比較大,然後就順勢就撞在了牆上昏過去了,好像那次也流了很多鼻血,還打斷了鼻梁骨,最後也是兩個鼻孔塞滿了棉花來止血。 大夫是個男的,但是在處理傷口時還是非常仔細的,他聽了劉岳銘的解釋後,對他說:“我檢查過你的鼻梁骨,好像沒有斷裂的痕跡,應該是你們年輕人的愈合期比較快,更何況過了都快一年了,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不過,鼻子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一旦受過傷後,鼻子裏面的毛細血管會變得很脆弱,當血管愈合的時候可能會出現血流失,所以你以後可能會經常出現流鼻血的情況。” 大夫的這一番解釋讓劉岳銘驚慌失措:“那···那···那···那大夫···那我······” 大夫笑着說:“不用緊張,不用緊張,這聽起來好像挺可怕的,其實沒有什麽大礙,這每個人的血管構造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毛細血管天生就很脆弱,打個噴嚏或者是睡覺,都能流一點血出來,而有的人呢,就算你把他的鼻子打歪了,他也不見得流出一點血來,你再聽聽這血管名稱:“毛細血管”,顧名思義啊,這像毛一樣細的血管當然脆弱了,但它受傷後也不是不會痊愈,只是需要一定得過程而已,但是這個過程因為人體的構造不同而不同,有的人可能只需要幾個月,而有的人可能需要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所以在這段恢複的時間內,盡量別讓鼻子受傷,也別用力過猛,每天多喝水,保持正常作息規律就行了。” 劉岳銘聽完大夫的解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苦笑着感嘆道:“真是虛驚一場啊,我還以為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呢。看來,我這個男人以後也要時不時的來點親戚了。” 上次劉岳銘和王坤打架,劉岳銘并沒有受傷,而王坤也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所以當時醫務室的大夫問王坤傷是怎麽弄的時候,王坤明白,這打架的事怎麽可以告訴大夫呢,告訴了大夫不就等于告訴了老師嘛,老師一旦知道了打架的事情,這後果是很嚴重的,更何況是他自己理虧在先,所以就随便撒了個謊糊弄過去了;而目睹了打架的全班同學呢,也被顏雪用篝火狐鳴的方法給封住了嘴,所以,上次打架的事情根本就有沒傳到老師們的耳朵裏去。而這次呢,這次劉岳銘就沒那麽幸運了,醫務室的大夫從劉魏二人的形勢和傷勢看來,一眼就辨出了這傷是打架所致,大夫在給他倆處理完傷勢後,連問都沒問,就直接通知了學校。 學校的幾個領導和白老師也是神速般地趕到了醫務室,白老師可不像那幾個校領導,一進門就罵罵咧咧的上政治課,像審問犯人似地盤問案件發生的經過。她先是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劉魏二人的傷勢,又問了大夫具體的傷勢如何,經過大夫的一番解釋後,确定劉魏二人并無大礙,這才語重心長地詢問劉岳銘事情發生的具體原因。 劉岳銘這時如同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了。因為他知道,在省城所有的學校裏面,成功學校的校紀校規是最為嚴格的,如果發生打架或者是給學校抹黑類似的事情的話,那不開除也就是留校察看了。 劉岳銘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魏然,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帶着哭腔說到:“白老師,對不起,我對不起您啊,我記得您常常教導我們,同學之間要和睦相處,不能打架,但你也常常教導我們,要學會正當維護自己的生命安全啊,所以這次打架我是在正當維護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白老師聽完很不解地問到:“是啊,我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但是魏然他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了嗎?” 劉岳銘又接着說到:“白老師,我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事情的的确确就是這樣發生的,晚上我正在宿舍看書,突然魏然就沖到了宿舍裏,不問青紅皂白,抓起我就打呀,那拳頭一個勁的往我鼻子上招呼,真是下死手了,我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感覺我這鼻梁骨啊,都斷成了八節了,白老師,您看看我這胸前的衣服,就知道我流了多少血了吧,我要是再不還手制服他,可能···可能我現在血都流幹了。” 白老師還是有點不相信地問:“果真是他不問青紅皂白,沖上來就打你?” “是啊!白老師,您說我看個書招誰惹誰了?難道這年頭看個書都有錯嗎?廖輝和魏然關系最鐵,當時他也在場,不信你問廖輝。” 白老師看看了廖輝。 劉岳銘料到廖輝他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因為騙錢這種行為不但道德敗壞,而且還是走在法律的邊緣線上的,像這種給學校抹黑的事情,一旦發生,學校為了樹立良好的風氣,立即開除,沒有商量餘地;弄不好,還會有警察介入調查,更何況人證物證俱在;所以就是再給廖輝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将實情說出來。當下,只能對白老師默默地點點頭。 白老師看了廖輝的反應,相信了劉岳銘的話是真的,但還是有一事不解,問到:“噢,原來是這樣啊,那···那···那魏然受的傷怎麽比你還重啊?” 劉岳銘解釋道:“白老師,你可不知道啊,當時魏然都快發瘋了,那每一拳都是死手啊,李尚華和廖輝兩個人都拉不開他,我不把他制服的話,他死纏着我不放啊;再說了,他受的傷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我受的傷那可是內傷,鼻子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之一,我的毛細血管被他打斷了,今後的幾月或者是幾年內,我都會經常發生流鼻血的狀況,我沒向他要傷殘賠償金就不錯了,不信你問大夫。” 白老師又看了看大夫,劉岳銘把大夫的話原原本本地給白老師說了一遍,大夫當然也是點點頭了。 劉岳銘帶着哭腔又說到:“雖然我是從農村來的,難道···難道我們農村不是人嗎?城裏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可以打農村人出氣嗎?我雖然窮···但我志不短······” 劉岳銘以上和白老師所有的對話都是帶着哭腔的,因為鼻子裏都塞着棉花,氣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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