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到現世

蘇婉缙尖叫着閉上眼睛,便聽男人聲色冷冽的說:“你應該不等敵人反應過來,直接拿刀捅向他的下體,就算一刀不中,也能争取逃跑時間。”

這話聽着到不像是個賊人會說的,哪有賊人會教人質怎麽逃脫的?

“榮,榮摯?”蘇婉缙略有些慌的睜眼,發現刀尖離他的身體只有半寸之差,心底不由松了一口氣。要是真把人一刀捅死了,她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榮摯陰陰的瞥了蘇婉缙一眼,冷聲說道:“膽小鬼。”

蘇婉缙默然了片刻,張嘴便道:“謝謝誇獎,我膽小我驕傲。”

榮摯輕嗤了一聲,松開她,蘇婉缙方才手腕被他握住,暗地裏疼得龇牙咧嘴,卻不肯放下手上的刀,心神一松便覺着渾身發軟,連眼前的榮摯都看不清了。

“榮摯。”

蘇婉缙心神一晃,便察覺出自己被人抱在懷裏了,男子溫熱的身體緊貼着她的後背,蘇婉缙舒服的喟嘆出聲,嘴裏卻道:“混蛋,你又吃我豆腐!”

榮摯伸手探了一把她的額頭,果真是觸手滾燙,當下便毫不遲疑将人攔腰扛起。

蘇婉缙眼前一黑,怒道:“你當我是山豬嗎?總是這樣扛我!”

榮摯不理會她的掙紮,直接将人一路帶到房裏,放在床上,沉聲道:“你發熱了。”

蘇婉缙愣了半響,才神色呆滞的“哦”了一聲。

榮摯将櫃子裏的被褥一股腦的裹在蘇婉缙身上,蘇婉缙燒得正迷瞪,任他擺弄了半響也沒有出聲。

這樣看好像順眼了一點。榮摯如是想到。

之前在湖邊,他被蘇婉缙連珠一樣的質問給折騰得滿頭怒火,奈何他是個嘴笨的,争論定然是争不贏他,何況與人論長短也不是大丈夫所為,他便直接将人帶走,等她冷靜再好好談談。沒成想他這一冷落,人便在他的屋子裏發起了高熱。本身就是落水被他救起,又幾經跌宕,嬌生慣養的女兒家自然是受不了。榮摯暗道了聲女人就是麻煩,又任命的去找幹淨衣物讓她換上。

叫了半天蘇婉缙也沒個動靜,榮摯索性拍了拍她的臉頰讓她回神:“燒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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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缙氣得心堵,暗道此人不張口則以,一張口就是刀子。蘇婉缙索性盤腿坐在炕上,反駁道:“關你什麽事!”

可當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都燒糊塗了,嘴上也不肯吃虧。

榮摯眉頭微蹙,他本就是個莽漢模樣,如今這一蹙眉,威懾力便更甚了幾分,蘇婉缙再利的嘴皮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把濕衣服換下來。”

蘇婉缙揪着衣服滿臉糾結的看着他,心思動作都遲鈍了幾分,榮摯将衣服放在床角,這才出去順勢帶上了門。蘇婉缙摩挲着下了床,從窗邊看到廚房裏忙碌的身影,這才小心翼翼的将窗子掩好,換掉衣服。

之前在湖邊醒來的時候,她便發現衣物被盡數打濕,只是當時正面對榮摯,情形危機,就未曾多想,濕着衣服在陰冷的屋子裏躺了半響,不染風寒才怪。

蘇婉缙絕望的躺倒在炕上,也管不得被褥是否潮濕了,直接用三床被褥将自己裹成了蠶蛹。

門扉輕響,蘇婉缙擡眸便見榮摯端着一碗湯水進來,上頭還熱騰騰的冒着氣。

“起來,喝藥。”

蘇婉缙沉吟了片刻,從床上爬起來,湊近聞了一鼻子,嫌棄的擺手道:“這什麽味道,好難聞!”

她前世因為心髒病,什麽苦藥沒吃過,卻偏偏遇上這種一看就是赤腳醫生開的偏方,氣味古怪不說,還透着一股貓屎味,當真不是她挑三揀四,這藥,是個人都喝不下去。

“有姜湯嗎?我喝一碗姜湯就好了,生姜熬的那種。”

榮摯不理會她的讨價還價,用調羹盛了一勺湊到她面前,語氣簡明扼要:“姜湯治不了你的高熱,向善村陰濕,你今晚若是不退燒,明日便能有性命之憂。”

蘇婉缙愕然,瞪大了一雙杏眸看着他,眼底滿是不信任:“這麽嚴重的嗎?”

榮摯冷哼了一聲,将藥碗放下:“信不信由你。”

蘇婉缙見他很是憤然的模樣,心下一橫,将碗中的勺子拿開,捏着鼻子一口氣整碗灌下,當真是苦到懷疑人生。

榮摯垂眸看着她很是豪爽的抹了一把嘴角,心下詫異,這姑娘除了哭哭啼啼,無理取鬧,竟還有爽快的一面,真是難得。

見榮摯收拾了藥碗出門,蘇婉缙感受了一下脫力的身體,只能無奈堕入昏睡之中。

而另一邊的榮摯将湯碗放下,随手将案板上的老姜扔在一邊,輕嗤道:“哪裏有什麽性命之憂,不過是我省得折騰罷了。”

……

蘇婉缙在睡夢中昏昏沉沉,一會兒夢到現世,一會兒又見到那白衣女子。直到看到那白衣女子懷揣一封書信跳水自盡,蘇婉缙才猛然驚醒。

“蘇婉缙?”蘇婉缙掀被下床,從先前換下的衣物中找到了被水浸濕的書信,“吾兒婉缙親啓,落筆是蘇幕徵絕筆。”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蘇婉缙廢了好大力才勉強認出上頭的幾個繁體字。

大致內容她卻是知道的,蘇父蘇幕徵被奸人所害,蘇家男丁俱是于昨日處斬,蘇父趕在朝廷發難之前,匆匆将女兒許配給閩南偏遠一帶的農夫,只求原主能夠因此躲過朝廷的責難。

要說這未婚夫龐琨,也是蘇幕徵用心選過的,向善村最富有的一家,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比那仕人學子們也不差什麽,蘇家對龐家有恩,本以為龐家會厚待蘇家遺孤。熟料蘇父前腳被處斬,龐家後腳便變了卦,以原主與榮摯有染為由,要将原主沉塘。

原主不僅與她有相同的樣貌,便是名字也是一字不差,倒真是巧了!蘇婉缙向來不信這種鬼神之事,如今對此卻是多了幾分敬畏之心,心道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她重生在這人身上。

蘇婉缙拿出被原主珍而重之的玉佩把玩在手間,輕嘆道:“關鍵時候被心上人放了鴿子,也無怪乎她要一心尋死,将來我若是見到那讓人心心念念的竹馬,會幫你把這定情之物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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