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魚肉豆腐湯
顧清歡從李氏身後露出來一個頭，聲音稚嫩但是不容置疑：“大伯娘，你咋能啥也不問就說自己侄女是賊那？我們是賊對你有啥好處是咋的？”
“就是的啊！這魚是我們在山根那個窟窿裏面撈出來的！好幾天了就整着這四條！不信去問二蛋！大伯娘你咋能這麽說話？”顧立川皺起了眉頭，嚴肅的看着孟氏。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啥能做啥不能做！
回來的時候他們兄妹三人就已經想好了這個理由，這會子自然是不怕問的。
“哎嘛呀！娘！你看看你大孫子這樣是不是要吃人？幹啥啊！我就是問一句都不中？我不是為了顧家好啊？”孟氏撇撇嘴，沖着顧立川指手畫腳的說道。
周氏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氏，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幾個孩子敢頂撞人了就是她背地裏告訴的了！她就知道！表面上裝的和一個人似的，髒心爛肺，不得好死的：“你個爛婆娘！攪家精！也就是我們老顧家心好沒給你攆出去！要是。。。”
“吵吵啥啊？一天天的！有沒有一會消停日子過？”顧家老爺子出來了！
顧清歡眼睛一亮！給了顧立川一個眼神，兄妹二人拿着魚就迎了上去：“爺，我和大哥大姐撈着魚了！咱們晚上炖魚吃中不中？爺你看四條呢！一家都夠吃了！”
顧家老爺子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比較公道的人，雖然說人無完人，但是比起來周氏可就是菩薩一樣的存在了。
“我家清歡立川行了！能給家裏人改善生活了！去吧，你們做魚去，我大孫女做菜爺願意吃！”顧老爺子瞪了一眼周氏，摸了摸顧清歡的腦袋，笑着說道。
“哎！姐！你幫我把魚拿進去，我扶娘進屋待會，看娘吓的，臉都不是好色了！”顧清歡把魚給了顧清樂，把李氏扶進了西廂房。
後面周氏還在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麽，但是因為顧老爺子發話了，也沒敢多大聲。
“你們幾個這是幹啥去了？這魚真是在冰窟窿裏整的？”一進西廂房，李氏神色焦灼的問道。
“真是，娘，我們幾個啥樣你還不知道嗎？娘你先別問，吃完了飯我告訴你咋回事！”顧清歡看了看外面沒人，趕緊上炕把懷裏的藥塞進了櫃子裏，李氏還想問就被顧清歡給扯出去了，她也只好把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魚是顧清樂做的，顧清歡偷摸的處理了一下，塞進了幾片姜片和剁的特別碎的魚腥草在魚肚子裏，這樣可以讓魚沒有腥味兒。
裏面還特意的放進了幾塊兒豆腐，這是顧老爺子發話了才去買了。
雖然周氏一直在旁邊看着不許放多少油鹽調料，還不時的嘟囔着腥了她的 好鍋，但是等到魚出鍋以後，還是香氣撲鼻，惹人食欲。
等到菜上了桌子，顧清歡沒有指望着能憑這幾條魚她們就能上桌吃飯，但是畢竟這魚是她們撈出來的，怎麽也要讓李氏吃一些補補身子吧？
可是就算是這樣，周氏還是一點臉面都沒給，娘三個統共加起來都不到半碗的魚肉，更別說顧清樂和顧清歡特意熬出來的魚肉豆腐湯了！連一口都沒吃着！都給了顧家大房那幾個人！
顧清歡氣急！端着碗的手都在一直的抖！
“娘！你為啥就一直這樣讓他們欺負着？咱也不缺胳膊少腿的！這魚還是我們撈回來的呢！”顧清歡看着李氏祈求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
“清歡啊，娘知道你們是心疼娘，多吃點少吃點沒啥的，別吵吵了中不中？娘一聽見你奶罵，都站不住腳，娘真沒事，吃飯吧，中不？”李氏握着顧清歡的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顧清歡重重的嘆口氣，還是點了頭。
一頓飯，姐妹二人誰也沒有動那個魚肉，好說歹說的逼着李氏都吃下去了。
今天本來應該是孟氏收拾桌子啥的了，但是她說，反正二房的人菜都做了也不差收拾了，明天再到她班，就回屋子躺着去了。
李氏自然是一句話都沒敢說，帶着兩個閨女收拾完了，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屋子。
不一會，顧實從外面進來了：“孩子娘，你今天感覺咋樣？”
雖然他愚孝，但是對老婆孩子的關心也不是假的，所以顧清歡對他還抱有希望。
“爹，你看娘這都啥樣了？那魚我和大哥大姐費了好大勁兒才整上來的，差一點掉下去！為啥我娘吃一塊都不行？”顧清歡嘟着嘴巴告狀。
顧實看着兩個閨女眼眶通紅的看着他，心裏也難受，可是那是自己娘啊！能咋整？
“哎！你娘賢惠，爹心裏都知道哩！”
“當着孩子面說那個幹啥！這麽多年不都這樣了嗎？”
李氏嘆口氣，沒再多說，忽然想起來顧清歡放進櫃子裏的藥包：“清歡，你還沒和娘說，這個藥是咋回事！你們。。。”
“娘，你別着急，是這麽回事。。。”
三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賣魚的事情說了，但是略去了被被找麻煩那一塊，也沒說她們還剩下了錢，只說賣的魚正好夠買藥的。
李氏看着這樣貼心懂事的孩子，心裏如何能不熨帖？
抱着兩姐妹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是爹娘沒能耐啊！”
顧立川和顧實站在炕沿底下，默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顧清歡才從這種悲傷的氣氛中掙脫了出來：“娘，別哭了，我和大姐先去給你熬藥，啥事兒都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顧實一聽這話，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個破舊的藥罐子，裏裏外外刷了好幾遍以後才把藥放進去，然後加水放在爐子上熬。
顧實一個勁兒的說着自己看着就行，讓顧清歡進屋陪着李氏說話去，顧清歡也就答應了，特意插上了門，才進屋。
不過小半個時辰，顧清歡把李氏哄的開心點了，剛想要出去看看藥熬的怎麽樣了，忽然聽見“砰”！的一聲！
這是大門被狠狠推開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