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人在涼亭裏呆了有一會兒,雨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天色暗沉,四處暈染的是暗黃朦胧的世界。

還好信號是滿格的,賀冼涼點開微信,果然負責人正在群裏擔憂地詢問。

一部分人已經在山下彙合,然而還有一部分人也正被在大雨中。

為了安全着想和對時間的顧慮,活動發起人建議他們自行回學校,否則一行人幹等着聚集也不是辦法。

“怎麽說?”賀冼涼挑起嘴角,目光直直地射過來。

“等呗,我覺得這雨應該蠻快就要停了。”傅雪蹲在亭子中央,渾身無力。

腿腳本就酸軟不已,此刻褲腿又浸了濕,兩者混雜在一起,此刻的她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脫骨一般。

賀冼涼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問,“不舒服嗎?”

傅雪望眼欲穿,“現在還好,不過馬上就要了。”

“等會兒你和我一起回去,負責人說了不用集合。”先到山腳的人已經有人有事先走了,大家都各自安排。

“我知道,剛剛看群了。”她眨了眨眼,想了想,有點懊惱,“你說......咱倆是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然為什麽他倒黴,她也跟着倒黴,或者兩人一起倒黴。

“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像是聽到她內心的哔哔之音,賀冼涼也跟着她蹲下來,視線與她平行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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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四年,這條繩可有點長。”

“明明是鐵杵磨成針......按你說來,四年的時間,繩子也早可以被磨平好不好。”

他懶懶散散,回應了一句,“只要抓得夠牢,那還怕什麽。”

傅雪:“......”

上了賊船當然想着下了,誰還去管手抓得牢不牢。

等了近一個小時,雨聲漸漸微弱起來。天空中只飄着點毛毛細雨。

“走吧,下山。”

傅雪聽話地跟着他,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仰眼望他,示意他把衣服拿走。

剛想把衣服還給他,襯衫就被塞回懷裏。

“女孩子少淋點雨,你把衣服遮在頭上。”

傅雪讪讪的,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

霧雨簾中,前面那人帶領着她,往山下去。

“現在雨小,我們輪流着擋一會兒,你這樣一直淋會感冒的。”

賀冼涼轉頭看她,她的頭頂只到他下巴。

這樣望着他,頭發濕噠噠地搭在胸前,眸子濕漉漉的,像雨霧中奔跑卻偏偏朝你回頭的小鹿。

他笑起來,賀冼涼的笑鮮少這麽不帶有攻擊力,聲線都帶點愉悅的味道,“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雨路帶得青苔板更加濕滑,從近處到遠處都是一團團的霧。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也找不着熟悉的人。

行人三三兩兩,兩個人如何回去倒是個問題。

兩人下了山已經是七八點了,天色蒙黑。找不着回去的班車。

又是山口,沒有司機可以等在這裏。不過有自助租車服務,掃個二維碼就可以開走。

當然,這前提是管理租賃服務的人在,等他倆問路找到這裏,卻被告知管理人六點半就下班了。

傅雪走得連脾氣都沒有了,她只想好好休息。

“走吧。”賀冼涼沖她點頭示意,揚了揚手機。

“去哪裏?你找到車了?”

“酒店。”

“???”

他難得有無語的樣子,解釋道,“今晚看情況是回不去了,只能先找個賓館。”

“行吧......”

“手機上查過了,附近有一家,你跟着我。”

“......”

“走不動了?”

“我沒有......”聲音如蚊子一般吶吶。

“再走不動我抱着你走了啊。”

傅雪猛地擡頭,看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果然,那人眼睑下垂,此刻正戲谑地看着她。

胳膊一伸腿一蹬,誰走不動!

前臺看一對男女淋濕的模樣走進來,見怪不怪。

等到她看到賀冼涼的一張臉,清冷淡然,再看到傅雪妖嬈的模樣,心裏不免有點酸。

連着說話也夾槍帶棒,“最後兩間,一間套房,一間标間,趕緊決定。”

“我們兩間都要!”傅雪連忙回複。

“給我們一間套房。”說完賀冼涼淡淡瞥她一眼。

“為什麽!”

“套房夠睡了,浪費。”

“再說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帶......”

“我帶了,所以聽我的。”

傅雪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嗯。”

拿上房卡進電梯,賀冼涼就自己站在一邊。

傅雪想要和他說話,他就半阖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她遠離了,他又睜開眼。

傅雪:“......”

一進門,他就找出浴袍給她,“你先進去洗,我去那邊洗。”

這是什麽騷.操作?

看傅雪一動不動無動于衷,他就雙手交叉放在T恤下擺,一副要在她面前脫衣服的樣子。

“死變态!”傅雪奪了睡衣遁進了浴室。

淋浴蓬頭下,熱流緩緩喚醒肌膚的熱意,身體每個細胞都打開,舒暢得不行。

洗完澡傅雪把衣服都洗了,裙子放在那邊準備晾幹。貼身衣物她用熱風機吹幹以後穿上了。

她在裏面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只是只穿着浴袍,又和同齡男性在一個屋檐下,難免有些不自在。

她推開門,先探出一個頭,看到賀冼涼坐在套房中央的沙發上。

他看到她出來了,手一指,“你睡這間,我睡旁邊那一間。”

傅雪點點頭。一點要寒暄的意思都沒有,擡腳就要往自己房間去。

然而這個乖巧的小腦袋莫名讓他惱火。

他站起身,走到傅雪面前,單手撐牆壁,把她困在牆與自己的懷裏。

“傅雪,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他危險地眯了眯眼。

傅雪本就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此刻也不得不說,他這張傾國傾城的皮相真的好能迷惑人。

但是資本家的剝削都是沒有理由的!

她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試探着問,“我知道,老規矩,等會兒給你AA?”

這下資本家冷冷的臉色沒有緩解反而更臭了。

傅雪趁機從他臂下蹿過,回房間,“砰”地關上門,給他悶了一鼻子灰。

無力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從高中起到現在,自己在她眼裏從來都沒有半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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