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

為了愛,需要無所顧忌,心無雜念,無所畏懼,毫無怨言和付出一切。

瑞德聽到他這麽說,扭過頭看向他的側臉,眼神十分奇怪。盡管有劉凡旭的提示在先,但是真正聽到如此不坦率的對白,瑞德還是稍微吃驚了一下。馬爾福知道自己教父還活着的消息,明明非常開心,也十分願意親自照顧,但是這個人,卻十分別扭的說出了完全相反的話。

如果不是他看透了他的微表情,也會被他冷漠寡情的話語欺騙。原來所謂的斯萊特林不讨喜,也都是因為面對他們的人并沒有領略到他們的真心而已。也是呢,假如所面對之人,連耐心傾聽你真實意圖的想法都沒有,又談何深交呢。

還真是一群寧缺毋濫、驕傲到極致的人啊。瑞德如此感嘆着,卻也慢慢平複了剛剛因為不能立刻見到劉凡旭而産生的焦躁情緒。他也終于靜下心來,能夠慢慢地欣賞周圍的建築和景色。上一次來得匆忙,而且他也分分鐘的在為能否得到劉凡旭家人的認可感到焦慮,所以,他其實并沒能好好欣賞這座城堡。

這一次,他的心境已經與上一次大不相同,他知道現在的他在以劉凡旭丈夫的視角,認真細致的打量着這個見證了劉凡旭出生、成長的家。雖然,她并不承認自己把這裏當成是家,她甚至只用老宅這個冰冷的詞彙來作為對這裏的稱呼代詞。但是瑞德知道,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對這裏劉凡旭內心深處是有着別樣的深沉感情的。那是一份她永遠也無法割舍的眷戀。

劉凡旭自己只是還沒有發現罷了,她不知道她在每次感到彷徨的時候,都會提到老宅,在她每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也只會想到老宅。這裏已經不僅僅是作為一棟房子而存在,它本身就是劉凡旭的家人。

而家人的存在,就是心靈得以慰藉之地。瑞德勾起唇角,擡手拂過青灰色的牆壁,眼底劃過一道道五彩缤紛的流光。馬爾福靜靜的看着這個麻瓜動作,嘴角慢慢勾起,他知道自己這樣其實只不過是在多此一舉,但是作為教父的教子,他有義務完成教父的願望,所以他始終保留着審核教父愛徒另一半的權利。

但是,劉凡旭的眼光向來很好,不僅僅是在家族發展的問題上,在挑選另一半的時候同樣也是這樣,哪怕這個男人是個麻瓜,也是個獨一無二的麻瓜。馬爾福擡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

劉凡旭醒來時,已經是深夜,她動了動酸痛的手臂,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還躺着另外一個人。她的眉頭只是輕蹙了一下,就立刻發現這個人正是瑞德。她驚訝的揚起眉,臉上慢慢暈開一抹笑容。

瑞德這次睡得并不沉,大概是因為換了個陌生環境的緣故。他一向睡眠質量不太好,過去是經常失眠。現在有了劉凡旭,盡管都能睡着,但是卻也只有在他們的家裏而且劉凡旭必須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能睡沉,這就像是一種精神依賴。

他知道這種依賴會像毒瘾一樣,讓他越來越無法離開,可是他卻一點兒也不想要戒掉,他甘之若饴。瑞德睜開眼睛,睡意漸漸退去,他擡手将劉凡旭摟進懷裏,吻着她的發頂低聲問道“好些了嗎?”

“......”劉凡旭點點頭,閉着眼睛鼻尖蹭着他胸口的皮膚,聲音悶悶的說道“斯潘塞,案子順利嗎?”

“一切都很順利,”瑞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們都知道了。”

“恩,”劉凡旭并沒有更多的反應,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對此她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但是她知道瑞德在乎。所以,她還是狀似關心的反問道“那麽他們?”

“他們覺得巫師這個身份很酷!”瑞德這麽說道。他抿唇輕笑。他并沒有說謊,這是摩根的原話。他知道他們是真心沒有在意她的不同,而他也知道劉凡旭其實并不是特別在意他們的看法。這麽說,并不是因為劉凡旭冷漠,而是她原本就是這麽一個随性的人,她的世界很小,真正在意的人也十分有限。否則,她也不會直接走回到會議室幻影移形。

“......”劉凡旭沒有說話,她靜靜的享受着兩個人相擁的時刻。瑞德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說道“我見到了馬爾福。”

Advertisement

“恩。”劉凡旭輕輕應了一聲,并沒有多大反應,顯然這件事是她已經想到了的。瑞德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馬爾福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有點兒別扭,又太過驕傲,偶爾還會很孩子氣,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個不錯的朋友。”

“......”這一次劉凡旭沒有再無動于衷,她的身體在輕輕顫動,因為她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她擡手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淚水,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斯潘塞,你真可愛,我真想看看馬爾福知道你這麽評價他後,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那麽你們今天都做什麽了?”劉凡旭順着瑞德的話題問道。

“玉蘭花很漂亮,花房很美,城堡也很巍峨......”瑞德先是甩了一堆形容詞,等到了最後才認真的接着說道“這是你出生的地方,我很喜歡這裏。如果可能,我希望我們周某都可以來這裏度過,怎麽樣?”

“斯潘塞,你沒必要——”劉凡旭很輕很輕的說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瑞德打斷,他語調歡快的繼續說道“沒有為難,阿迦,我是真的很喜歡這裏。在這兒,我仿佛看到了你從一個小寶貝慢慢地長成一個妙齡少女的全部過程。我喜歡探索你的過去,當然這是你允許的,阿迦。”

“是的,這是我允許的。如果這是你喜歡的,我們當然可以每周都來這兒度過,這再好不過了。”劉凡旭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她伸出手指勾住他的睡意前襟,依戀着他懷抱的溫度。她慢慢的開口道“我很高興你能主動來這兒,我很高興你能喜歡這兒。斯潘塞,遇見你真是最美麗的意外。”

“意外嗎?”瑞德反駁道“不,阿迦,遇見你是我人生的必然。”

第二天并不是周末,他們還得趕回華盛頓特區,瑞德邊握住劉凡旭的手邊感嘆着“真是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晚上在英國郊外的某座城堡裏度過,第二天一早卻要去華盛頓特區上班,這簡直太瘋狂了,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你要感謝我,是我讓你實現了這個奇跡。”劉凡旭墊腳親吻他的下巴,她笑眯眯的握緊瑞德的手,兩人一起回到了他們在美國的家。

當他們踏出電梯門的時候,恰好遇見摩根,他看見劉凡旭,立刻笑眯眯的張開雙臂,快步走到她面前,擁抱了她一下,随後便歡樂的調侃道“怎麽樣,你還好嗎,魔法女孩兒。”

“......”劉凡旭回抱了他一下,沒有理睬他誇張的問候,而是視線掃過他身後的某個窈窕身影,直截了當對他的說道“摩根,被衆星捧月的感覺如何?”

“糟糕透了”他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回答道,盡管他臉上的神情混合着享受和苦惱,但是瑞德一點兒也不同情他,他擡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故作不耐煩的說道“你還在等什麽,這麽多人等着你的約會邀請,幹嘛湊到我們這裏。”

“嗨,我也是有原則的!”摩根理直氣壯的反駁道,他邊推開部門辦公區的玻璃門邊義正言辭的繼續說道“我的原則就是不和帶槍的女人約會。”

“哦,你真有節操。”劉凡旭笑眯眯的誇獎道,摩根咧嘴迎合“當然。”

正在他們閑聊的時候,霍奇從他的辦公室裏快步走出,他招呼他們去會議室,這通常意味着又有案子需要他們外勤。等組裏的人到齊,霍奇便伸手指着顯示器上的留言,為他們大致複述了案情。這并非是一起連環兇殺案件,截至到現在唯一确定死亡的只有被綁架走的那個女孩兒的男朋友。

“我想知道我們接受這個案子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父親嗎?”劉凡旭看着顯示器上,綁匪留下的留言,低聲問道。霍奇聳聳肩,回答道“不完全是,我們只有不到九小時的時間趕到現場,還要讓她父親準備好贖金。”

“他從來不說‘我’”摩根看着顯示器說道“他在與這件案子保持距離。”

“他沒有阻止家人報警,他希望警方參與進來。”艾拉皺着眉說道“難道綁匪想要和警方打擂臺?他是想要挑釁官方嗎?”

“或者警方參與進來,他才能更清楚案件的進展。”劉凡旭忽然說道,她指着這些留言,慢慢地說的“盡管他用‘你’拉開了與案子的距離,但是這種用詞習慣,也帶着十足的命令口吻,也許他的工作就有這樣的說話特性,難道綁匪的職業和警方有什麽聯系嗎?”

“這是我們需要到現場搞清楚的。”高登最後說道。

“阿迦,你出外勤沒有問題嗎?”霍奇忽然看着劉凡旭問道,她一愣,笑着搖搖頭,說道“沒關系,艾瑪在家裏照顧着導師。”

“艾瑪?”艾拉的笑容有些壞壞的,她湊到劉凡旭身邊追問道“也是巫師嗎?”

“不,她是家養小精靈。”劉凡旭搖搖頭,笑着回答。艾拉瞪着眼睛問道“那是什麽?”她看向瑞德,卻見他勾起唇角,聳聳肩一副你盡管猜的模樣。

“......”霍奇點點頭,邊收拾着手頭的資料邊體貼的說道“如果有事請直接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忙。”

“好的,霍奇,謝謝你。”劉凡旭笑着點頭,她看着霍奇有些疲倦的神色,猶豫着開口問道“你看起來很疲憊,是沒有休息好嗎?”

“不,不是我,是海莉,”霍奇聽到她這麽問,嚴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無奈的解釋道“她休息不好,醫生說她血糖過高,為了胎兒必須留院觀察,而我很擔心她根本在醫院待不下去。”

“哦,這樣嗎?”劉凡旭習慣性的蹙起眉心,她擡起手,猶豫了下,在大家疑惑的注視下,從腰帶扣中的空間夾層裏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她拿起來确認之後,遞給霍奇,眉眼彎彎的說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這個,每天在她的飲用水裏滴上一滴就可以。”

霍奇驚訝的看着劉凡旭,他伸手接過瓶子,臉上的神情仍然停留在不可思議的階段,劉凡旭笑了笑接着說道“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這個配方是我特意為孕婦調制的,恩,前段時間我朋友的妻子也在用,效果得到過臨床驗證。”她特意加上了最後這句話,這種感覺很奇妙,自從被授予魔藥大師的稱號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試圖說服別人相信自己的魔藥效力的情況了。

霍奇笑着點點頭,收起了手中的瓶子,反複确認道“只是滴上一滴就可以了嗎?需要用幾比幾的比例。”

劉凡旭搖搖頭邊跟着大家一起走出會議室,邊對身邊的霍奇解釋道“事實上,巫師服用是整瓶喝下的,但是麻瓜,恩,就是不會魔法的人,只需要一小滴就可以,你如果想要更精确的數據,我可以提供一個給你參考,500ml:1ml的比例來配比是最完美的。”

“嗨,阿迦,我一直很想問你,有沒有一種魔法,可以一下子知道誰是兇手?”摩根湊到她身邊,眼神精亮的問道。

劉凡旭失笑,她搖搖頭解釋道“抱歉,摩根,我并不知道這種魔法是否存在,至少我并不會使用,而且,巫師是不能輕易對普通人施加咒語的,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魔法部會強行幹預。”

“魔法部?”艾拉驚訝的反問道。

“這是一段很長的對話,你們真的确定要我現在和你們說這些嗎?”劉凡旭揚了揚手中的案卷,繼續說道“除了魔法,我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有穩定的社會體制,自然也會有執法人員。否則,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阿迦,你能更準确地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對嗎?”高登忽然問道,他看着她的眼睛,盡管是在問話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肯定。劉凡旭點點頭,坦率的回答道“是的,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确認一個人是否對我說謊,不僅如此,我還能強制幹預讓他對我說真話。”說到這裏,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小夥伴們,笑得一臉邪惡的反問道“害怕嗎?親愛的,在我面前很可能一點秘密都沒有了哦。”

“切!”“呵呵!”“......”衆人給予的回應,相當掃興,他們興致缺缺、反應冷淡的甩甩手,見劉凡旭一臉啞然,高登笑着解釋道“你忘記你是在什麽組了嗎?”劉凡旭恍然大悟,她笑着垂下睫毛,嘆息一聲輕輕說道“是啊,你們可是一群不用魔法也能探知別人秘密的側寫師呢。”

瑞德從剛剛就始終保持着沉默,他很開心劉凡旭能夠融入到這個他視為一半家庭的小組。他垂下眼眸,抿唇輕笑,摩根擡手攬住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卻用行動傳遞給他了一種名為支持的信息。他們是夥伴,同時也是家人。

“即便這樣,今後的審訊工作還是交由你來主導。”高登勾起唇角,蓋棺定論道。劉凡旭眨眨眼睛,點點頭,無所謂的應下。既然已經決定加入,就要在這兒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盡管大家已經都接納了她,但是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夠找到自己更加獨一無二的地位一向是劉凡旭的堅持。

因為心裏有所防備,在抵達受害人的家中,和當地警方經過短暫接觸後,劉凡旭就已經悄悄鎖定了嫌疑人。她将這個人的身份告訴給高登他們,接下來的事情,不再是尋找不明嫌疑人,而是如何誘導他露出馬腳,從而掌握緝拿他的證據。

只是,在大家認為兇手已經被捕,事情再次圓滿解決的時候。劉凡旭皺着眉頭從地上拾起來一個族徽,那上面的圖樣是她熟悉的古盾牌交叉着兩把古劍的造型。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即将被警方帶走的兇犯,他曾經也是一名警察,只不過此時他的身份是一個殺人兇手,不過,他看到劉凡旭抓住他的手腕,似乎并不驚訝,他甚至勾起了唇角,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他在看着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