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事到現在才吃了兩頓,還是三老爺偷偷送的,栽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

“今兒晚上你便開始偷偷給她送東西吃,多送些滋補的東西,我會叫人在小廚房備下,她若是疑心,且告訴她只要熬過這幾日,将來有的是富貴榮華等着她,也好報了這幾日的一箭之仇,她心中也應當清楚。”

已經關了幾天,如果不出差錯,那丫鬟叫發現懷孕也就是這幾日了。

“另外,等第三日的時候,在三老爺去衙門之前叫他知道,那丫鬟懷孕了。”

春兒聞言眸光微顫,道:“是。”

“下去吧。”覃晴擡了擡手,低頭開始用膳。

老太君的身體日漸不支,上一世大房最後便與三房結成了聯盟,如今形勢方開始轉變,大房和三房才剛有聯手之意,只有在此時攪亂了他們,叫三房自顧不暇後院起火,方能一緩形勢,再尋突破之法。

………………

用膳沐浴,覃晴在屋中待了一日不曾出門,晚膳的時候,宮裏突然傳來旨意,說是宮裏覃貴嫔新得了一張好琴,想起昔日姐妹之情,要叫覃晴進宮一道鑒賞。

真真好由頭,也真真是迫不及待,不過能叫覃妃如此如此,怕言朔也是沒少下功夫吧。

覃晴兀自冷笑,叫人去準備了進宮的衣飾,正想着早點就寝好應對明日之事,卻不想下邊的丫鬟來報,說是二老爺覃沛來了,覃晴忙整理了衣衫起身迎接。

“爹爹。”

她的那個爹爹香辣不忘她的繡樓裏來,如何今日這麽晚了還要過來?

“六兒,”覃沛進了屋子,一身的官服仍未換下,想必是才從外頭回來,“貴嫔娘娘明日召你進宮?”

“是。”覃晴點頭道。

覃沛的面上未笑,帶着些沉沉味道,問道:“為父上回也不曾問你,上回覃妃娘娘召你進宮之時,可有說什麽?遇見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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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也不隐瞞重點,道:“并未說什麽,只是碰巧遠遠瞧見了好幾位皇子。”

“哦?”覃沛的眸光微動,“那六兒覺着怎麽看?”

覃晴平靜答道:“皇子殿下的身份尊貴,六兒不過一介小小閨房女子,能有何看法。”

“聽說你與九皇子殿下過從甚密,今日他還來尋了你出去。”覃沛道。

統共不過見了兩次面,裝模作樣說笑了兩句,這會兒就傳得能用上“過從甚密”這四個字了?

“九皇子殿下孩子心性,不過愛玩兒罷了。”覃晴道。

“皇室子弟不比旁人,你應當知道。”覃沛沉聲道,“且宮中之事複雜,你從小受詩書教導,行事之時也應當知道分寸,不可叫表象迷惑。”

覃晴的眼睫微顫,知道這爹爹當是已知曉覃妃與寧國公府的打算,是不想叫她去摻和呢。

“是,六兒知道分寸,定不會叫爹爹失望。”

覃沛點了點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兒,她從小在詩書的上他也是親自教導過的,只怕她叫旁的歪門邪道給迷了眼,可形勢如此,最終只能看她自己的定力如何。

“你向來性子清高,在宮中行走時當小心收斂,莫要得罪了別人。”覃沛放軟了聲音提醒道。

“是,女兒謹記。”

“行了,早些睡吧,明日進宮當小心行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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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

第二日,照例又是早起進宮,不同于第一次進宮的隆重,這一回老太君到不曾派自己的人跟随,是以覃晴便自行挑了一個淺夏報上來的可靠忠心的丫鬟跟随。

進了宮中,覃晴也沒有了第一次的緊張,只是低頭随帶路的內侍往裏走直接到了覃妃的福寧宮。

“參見覃妃娘娘,貴嫔娘娘。”覃晴低頭進殿行禮請安。

“起來吧。”覃妃開口道,聽着嗓音甚是愉悅的樣子。

“謝娘娘。”覃晴起身,仍是守禮地低着頭,卻聽一道清脆的童聲開心道:

“六姑娘!”言沂蹦蹦跳跳地從覃妃身邊跑到覃晴的身旁,“咱們又見面了。”

“九皇子殿下。”覃晴的面上有些驚訝,卻又露出欣喜來:“您怎麽在這裏?”

言沂拉着覃晴的袖子眉開眼笑道:“是貴嫔娘娘帶進來的。”

覃貴嫔笑道:“今兒本宮出門到覃妃娘娘這兒請安的時候,只見一人在門口鬼鬼祟祟的,遣了人一看,竟是九皇子殿下,本宮便問殿下又何時,竟這麽早便等在外頭吹風,這一問之下才知道,竟是為了你呢,真不知六兒何時與九皇子殿下這般要好了。”

覃晴恭敬回答,面上既有嗔怪,又難言喜悅的模樣:“臣女與九皇子殿下是在頤園的時候認識的,當時臣女不慎毀壞了殿下的藤球,昨兒殿下還找上門來要臣女賠呢。”

言沂嘟着嘴道:“哼,本皇子可沒這麽小氣,昨日不是沒叫你付銀子麽?”

覃晴亦調笑道:“可殿下原不就是那樣想的麽?”

“人家才沒有呢。”言沂一面犟嘴否認,一面卻又笑開了,“六姑娘說你府中有好多好玩兒的,可什麽時候帶我一起玩啊?”

真真是臺詞吩咐演技精湛,雖不曾對過詞,覃晴也是順着往下接:“那不過都是普通臣民家中的游戲罷了,殿下身份尊貴怎能真的屈尊呢?”

“我就要玩我就要玩兒……”言沂拉着覃晴的袖子左右晃着撒嬌。

“好啦,”上首的覃妃将一切看在眼中,終于笑着出聲打斷,“既然殿下喜歡,那六兒等有了機會,你便帶殿下一起玩玩吧。”

“是。”覃晴點頭。

“還是覃妃娘娘好。”言沂立即轉頭笑吟吟地對着覃妃笑,一派天真無邪的好模樣。

“殿下這麽早就在外頭想必是餓了,聽說殿下喜歡吃糯米糕,本宮這裏正好有一點,殿下可要嘗嘗?”覃妃的手擡了擡,便有宮人碰上一疊點心來。

“好啊,謝謝覃妃娘娘,娘娘可真好!”言沂的笑容燦爛絲毫微變,一點不曾猶豫便拿了糕點塞進嘴裏咬了一口吞下,順手也給覃晴遞了一塊,獻寶似的道:“六姑娘你也吃,娘娘賞的可好吃了。”

狡猾,順便也叫她試毒嗎?

覃晴微笑,伸手接下,“謝殿下。”

覃貴嫔見狀終于接話笑道:“娘娘宮中的糕點可是專供的,既然殿下覺得好吃,以後可是要常來娘娘的宮裏了。”

“可以嗎?”言沂立即轉過頭去看着覃妃,清純無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覃妃,滿是期待之意。

覃妃笑得慈愛寵溺:“自然是行的,殿下若想吃了,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謝覃妃娘娘,”言沂大喜,抛開了覃晴就跑到了覃妃的手邊,撒嬌道:“娘娘待我可真好!”

覃妃亦伸手撫上了言沂的額頭,“殿下如此聰慧可愛,誰見了能對你不好呢?”

目的達成,友誼情深地演了一場,覃妃滿意,覃貴嫔自也是高興,緩緩轉了話題,

“今日叫妹妹進宮乃是為了一同鑒賞本宮新得的一張古琴,既已給娘娘請安,這會兒便去本宮的寝殿中看看那張琴吧。”

說着,便起了身給覃妃行禮告退,只餘下言沂與覃妃在宮中繼續培養感情。

覃晴跟着覃貴嫔一道出了福寧宮去了她的彩霞宮,心中亦是舒了一口氣,今日只是已是成了,且看覃妃如何幫言沂在宮中提升地位,又看她如何利用言沂再争得皇帝側目。

這些都是後事,也于她不是很有關系,覃晴也不再多想,只是随着覃貴嫔到彩霞宮看了看那張所謂的古琴。

本就是召她進宮的由頭罷了,覃晴在彩霞宮中與覃貴嫔随意說了幾句,便叫送出了宮去,一切平安穩當,直到覃晴看到自己馬車夫換成了春兒。

“怎麽是你?”覃晴問道。

“回姑娘的話,先前的那個車夫府中召他有急事,是以便由奴才來了。”春兒答道。

鬼信。覃晴暗罵一聲,踩着矮凳進了車內,只見那陪侍而來的丫鬟靠在角落裏,正睡得人事不知。

“姑娘且坐好了。”春兒囑咐了一句,揚了鞭子便驅馬開始往前。

覃晴坐在車內,緩緩閉上眼眸,過了一夜,再想起昨日的事情來心中仍是微起波瀾,放在膝上的手不由絞在了一起。

直至馬車緩緩停下,不由嘆出一口氣來。

“何事嘆氣,難不成是為的本王?”

低沉的嗓音倏然在耳邊響起,雖是意料之中,可覃晴仍叫驚得心中一跳。

“你就這麽不待見本王,連眼睛都不肯睜麽?”言朔看着覃晴閉眸不語的模樣,唇邊淺淺勾了勾,“不過也好,今日你不看本王也無妨。”

她不看人就能不在嗎?

覃晴又嘆了一口,無奈睜眼,入目的是熟悉的臉龐,卻不想那嘴角出卻多一處青紫,在那人如玉的兼容上突兀到紮眼。

“王爺你……”覃晴的心中一驚道:“王爺您遇刺了?”

為的争權奪利,上一世言朔在外邊的時候就遇刺過幾回,他看着文質彬彬的模樣,其實武功高強,況且還有侍衛,這回怎麽就叫人打成了這樣呢?

言朔撫了下唇角的青紫,笑道:“沒事,父皇叫巡視禦林軍,便和人比劃了幾下,一時不慎就成了這樣,讓你見笑了。”

覃晴蹙眉,“這禦林軍的人可真是不知分寸,你好歹是王爺,還真打你不成?”

言朔向來文雅有禮,帶着一股子皇家的清貴氣,覃晴真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竟能同覃子懿那般去和人這麽打架,還打成了這副模樣,這可還怎麽出去見人?

覃晴下意識就轉過身從車中的小櫃中拿住一罐藥膏來,那是溫氏花大價錢專門請名醫給覃子懿配的藥膏子對去淤活血見效極快,以避免覃子懿那日又挂着青腫回府叫逮住,她今日本是要給覃子懿送去的,這會兒倒是正好用上。

琺琅掐絲的藥膏盒子精致,覃晴打開用手指沾了一點,就要往言朔的嘴角上抹,整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遲疑,直到對上了言朔那驚訝的眸子,方才倏然頓住。

她這是要幹嘛?這是把他當覃子懿了麽?

覃晴的心中一跳,慌忙就要收手。

“阿晴!”言朔猛地攥住覃晴的手腕,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又帶着不可置信。

“我……”覃晴的心中也是不可置信,垂眸不敢去看言朔,她這是怎麽了,瘋魔了麽?

“阿晴……”言朔的嗓音是中掩飾不住的欣喜激動,拉着覃晴手臂一帶便将覃晴拉進了懷中。

覃晴唬了一跳,忙伸手去推,“王爺放手!”

“是我失禮了。”言朔的嘴裏說着,可手上卻是一點也沒放松,“阿晴,你其實也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覃晴的心中紛亂,垂着眼睛不肯擡,壓抑着慌亂飛快道:“王爺說什麽呢,莫要胡言亂語壞臣女的名聲。”

言朔的心中喜悅,看着覃晴也不和她辯,順着道:“是,是本王胡言亂語唐突了你。”只是那語意中卻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覃晴的眸光閃爍,左右瞟着就是不敢擡起,“王爺還不放手。”

言朔一笑,松了一只手握住覃晴沾了藥膏的那種手,道:“你既是已沾了這藥膏,可別浪費了,替我擦上吧。”

才不要,覃晴暗暗使力掙了掙反抗無用,“王爺千金至尊臣女不敢,況男女授受不……”

言朔含笑悠然截斷,道:“可別管授受不親,你才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能叫人做什麽?”

“王爺!”言朔的語意中含有調戲之意,覃晴的眉心一擰,這厮可是終于不裝那溫文有禮的皮了麽!

言朔見狀忙安撫道:“好了我不說,你幫我擦藥可好?”

覃晴咬了咬唇,無奈擡眸看向言朔,只見言朔唇邊的笑意柔軟寵溺,眸中那煜煜的期待之色仿佛灼灼烈日叫她不能直視,忙轉了眸只看他蠢角的那傷痕,伸手将指尖的藥膏擦了上去,輕緩揉開。

言朔心中的喜悅難收,目光灼灼地盯在覃晴的臉上,眼見着她嬌麗的面容上染上的紅暈愈發豔麗,唇角便忍不住往上勾去。

覃晴自是知曉他在笑些什麽,想想覃子懿每回被人打之後說話都龇牙咧嘴不敢多說牽痛傷處的模樣,不由沒按捺住性子,諷了一句,“王爺不嫌疼麽?”

言朔聞言,甚是自然接道:“能得阿晴親手抹藥,哪裏會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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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朔:逐漸苦盡甘來終于有甜頭了。

年渣:進展良好繼續努力!

言朔(奸詐):嘿嘿,只要起了頭,下邊兒的事還不容易,本王果然是最聰明的。

☆、為你謀劃

油嘴滑舌,他何時竟學得如那市井之人一般?

“你……”覃晴的眉心皺起,臉上不由更紅,收了手冷了臉道:“王爺可是當臣女是那可随意調笑之人?”

“哪裏敢,是我不好,阿晴你可別惱我。”言朔心知覃晴的心意不可能一夜之間轉變,可有改變總是好的,也不起急進之心,伸手從一旁拿了塊帕子遞給覃晴擦去指尖剩餘的藥膏。

“王爺這下總該可以放開臣女了吧。”覃晴垂着眸淡漠道。

言朔這回松手倒是爽快,卻沒有将覃晴放回去之意,微挪了下位置,順手将覃晴從腿上挪到了身旁。

“王爺之事臣女已經辦妥,王爺可以放心了。”覃晴道。

手上還有佳人的餘溫,言朔暗暗搓了搓指尖,道:“此事有你,我哪裏有不放心的。”

“那王爺來尋臣女是為何?”覃晴其實不怎麽想問這一句,今生他們并無關系,可言朔卻想借用寧國公府之力,若言朔再說出事來叫她辦,她沒膽子不應,但若應了,她成什麽了?

言朔的從袖中拿出一物遞到覃晴眼前,“近來多事之秋,這個你且拿着。”

覃晴看去,是他裕王府特有的信物,祥雲朔月,不過春兒那塊是烏木的,言朔遞出來的是墨玉的。

既說到此,覃晴也不再壓着心裏的話,道:“臣女的生活不想有人監視。”

“我并非想要監視你。”言朔解釋道,“當初的你從來不屑那種勾心鬥角之事,我也是怕你吃虧才安插了春兒進去,察于細微,好叫我早日為你謀劃。”

“可是多謝王爺了。”覃晴的心中滋味有些晦澀,想想自己以前也确實如此,若非重生,估計這會兒還唯我獨尊清清高高地在府裏來去,叫人算計了都察覺不出端倪來,可這會兒她重生了,還知道了有那麽個釘子插在身邊,可叫她心中怎麽舒服?

言朔暗嘆了一口,道:“你應當知道今後的路艱難,你在府中又沒有什麽親信得力的人可以用,除了淺夏那個丫鬟還能幫上點力,你還有什麽可用之人?”

覃晴的眸光微黯,二房裏二老爺覃沛也是個身正不怕影子歪光明磊落的性格,自不會有意去鑽營那些宅中争鬥的暗昧陰私之事,身邊恐怕有那種會謀劃的人也叫他訓斥驅逐了去,而溫氏更不必說,自己都是個常常拎不清的,只比覃沛的感知敏銳些,與後宅鬥争之事上根本不是大房三房的對手,身邊忠心人的倒是有,可也不是什麽能辦事的。

而她的屋子裏更是不容樂觀,旁的下人她以前從不正眼瞧,也不知底細,只淺春淺夏親近些,淺春卻是個沒甚心機的,只淺夏行事沉穩,也聰慧靈敏些,可這二房的下人裏只這一枝獨秀可怎麽能好?

言朔看着覃晴的神色,繼續道:“春兒在我手底下多年,也會些功夫,行事辦差你只管放心,你只管差使,也可空出手來将手底下的人過一遍,選出能用的來。況且你也該知道,如今你心中雖然事事清明,可手伸得再長也只限于寧國公府中,府外之事總不可能靠你三哥去辦,有了春兒幫你一把,你也好順利行事。“

言朔又将手中的墨玉信物往覃晴眼前送了送,“而有了這樣信物,你若有急事,也可尋我過來,你知道的,香金樓已是在我的手中了。”

覃晴看着眼前的東西,心中複雜,言朔分析的清楚直擊要害,也是眼下她正迫在眉睫的事情,她雖然重生得了先機,可是她手底下沒有人,根本伸不開手腳來,就如這回大夫人發難,她竟絲毫沒有察覺。

她知言朔是好意,這這番好意太深重,她承受不起。

“王爺好意,臣女承受不起。”

她知道言朔此生的心意,雖不知他到底是何時、如何有了那種心思,可是她既然不能給予回應,此時便不能卑鄙無恥得接受了他的好意借他之力行事,他前世并不欠她什麽,她能拒絕他,卻沒資格利用他。

“這是我甘願之事,阿晴你不必為此介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既想你中意于我,總該先付出點代價,就如商賈經商之時先投利釋放本金,最後到底是血本無歸還是一本萬利全在天意,絕無怨言。”

這比方可真是新穎。

覃晴不由勾唇笑了笑,“只怕倒時候王爺惱羞成怒。”

言朔的眸光坦然笑意澄然,絲毫不帶算計之意,“心甘情願之事,哪裏有惱羞成怒之說?且本王豈是那種小氣之人。阿晴不若當是承本王一個人情,小九的事情還要靠寧國公府,說不得今後還要借你之力,屆時你再與我兩清就是。”

這話說的,還真是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叫人無從拒絕。

“王爺真真好口才,”覃晴唇邊勾起的弧度澀然,伸手從言朔的手中接過那墨玉,“臣女謝過王爺今日之情。”

言朔的眸中終于釋然,自侃道:“你且不必誇我好口才,若真是好口才,也不會淪落今日境地。”

細窄的墨玉令牌上由帶着言朔手中的溫度,覃晴捏在手中,沒有去接言朔的話。

“我先走了,這般模樣可是不好見旁人,得養上幾日了,你且小心行事,也可找春兒出謀劃策。”

覃晴耽擱在路上的時間已經夠久,言朔也不再多言,囑咐了一句起身下了馬車。

找春兒出謀劃策,豈非就是找你?

覃晴看着言朔離開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可動了動嘴沒有出聲叫住言朔,只看着他出了馬車,春兒便立即駕車往寧國公府去。

說來,他上一世已是大業得成,怎麽就也同她一樣回來了呢?莫非突生變故?

覃晴想問,可那太過私隐,她問了,且不說言朔會不會羞怒什麽的,若是他答了,她這聽還是不聽?

……………………

到覃子懿的書院繞去了一趟,馬車駛回府中,跟來的丫鬟也終于醒了,覃晴搶先冷着些不愠不怒地訓了一句,只叫那丫鬟吓得白了臉,連連請罪,根本無暇細想來龍去脈,被覃晴直接就打發走叫換了人來。

下了車,覃晴看着整理馬辔要将準備卸車的春兒,遲疑了一下,終是沒忍住低聲問道:“王爺可是想插手軍政之事?”

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她在車中想了一下,言朔奉命巡視禦林軍,可不會無緣無故就跟人比劃還叫人給打了,他可不是那種莽撞的性子會與人随便動手,也沒豁達叫被人還跟沒事人一樣,定是有緣故在裏頭。

況且她也記得,上一世他始終在外頭裝得溫文儒雅無心功名的模樣不好明着沾手軍政,暗中卻是為了兵權一事費了不少功夫拉攏那些手握兵符的重臣,還偷偷往軍營裏插人,真真是費時費力不說,還是事倍功半的吃力活兒。

前車之鑒,恐怕今生言朔是打算換一種手法了。

春兒不動聲色,繼續低頭卸着馬車,低聲道:“奴才不敢妄言,姑娘且問王爺就是。”

她瘋了才會當面問他那種事情。

覃晴暗暗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往老太君處去請安。

檀香幽幽,她在路上耽擱許久,宮中的信報早已傳到老太君的手中,是以覃晴進去請安的時候,老太君笑眯眯地拉着覃晴的手誇了一頓,高興之餘又賞了一套翡翠的頭面給覃晴,眉開眼笑地叫覃晴回屋歇息去了。

覃晴恭敬從上房裏退出來,大丫鬟秋心笑盈盈地捧着一錦盒打開給覃晴驗收,

“六姑娘好福氣,這可是去歲年節裏宮裏頭賞下的,老太君果然是最疼姑娘的。”

覃晴亦是唇邊含着淡笑,擡手示意外面候着的二房小丫鬟接着,道:“祖母厚愛,六兒斷是不敢忘的。”

語畢,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院子。

“淺春淺夏今日怎麽樣了?”離了院子遠了,覃晴方開口問道。

小丫鬟答道:“回六姑娘的話,比昨兒又好了點了,那濟世堂的藥果然靈驗,兩位姐姐臉上的腫已經快消下去了呢。”

若論府中哪個院子備的藥最多,他們二房必是當仁不讓的,有個好勇鬥狠的覃子懿,又有個溺愛親子的溫氏天天準備着給覃子懿擦屁股,小藥箱子裏什麽多少名貴的藥沒有,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淺春淺夏是她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按常例将來也是陪嫁丫鬟,是陪伴終身的人,縱然有錯,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太君也不會下死手,十棍子的杖刑裏不動貓膩,還不算特別糟糕。

小丫鬟道:“也好些了,只是今日淺春姐姐想勉強下地差點摔着了。”

淺春的性子好動,怕是躺不太平,覃晴搖了搖頭,“可叫她好好養着,不許瞎動。”

“是,”小丫頭笑道:“淺夏姐姐也是這麽說的,叫淺春姐姐莫落下殘疾,将來成瘸子姑娘不要她呢。”

“呵。”覃晴輕笑了一聲,擡步上了荷橋,擡眼卻見另一頭亦走來一金銀滿身的玫紅色身影。

“喲,是六妹妹呢。”覃涵一身新制的秋衫明豔動人。

作者有話要說: 【唠嗑時間】

說來年糕還是在形象塑造上還是比較偏向與女主自主獨立的,是能夠與男主達到能力并肩的地步,并非一味依附型,所以年糕的文裏女主一般都弱不久,或者根本不弱,詳見《江湖很有愛》《榮華令》~本文女主,天知道年糕本想往軟萌靠攏,結果見了鬼的一開篇就是一個苦大仇深的角色,側重利害鬥争關系…估計如今已經快把文風整陰暗了,(親們看文會不會不開森?)不行不行,年糕要開始反思了,盡量多來點溫馨風格的,親們感覺怎麽樣?

☆、後宅之争·三房

“五姐姐。”覃晴淡淡的喊了一聲,并不想多搭理,繼續上前上了拱橋的頂端。

“六妹妹可是好本事,這麽快就從祠堂裏出來了。”覃涵卻是住了腳步,等着覃晴上來道:“只是二夫人還在屋裏禁着足,妹妹你就只顧着揀高枝兒飛了呢,還有那二姐姐,也不知作何感想呢?”

這般迫不及待就來踩痛腳,也就這點兒本事了。

覃晴的唇角勾了勾,在覃涵的身邊停了腳步,道:“五姐姐可想知道到底妹妹為什麽就這麽快出了來?”

覃涵的眸含譏诮不語,覃晴向後擡手招了招身後的小丫鬟上前了兩步,然後伸手将她手中捧的錦盒開了在覃涵的面前過了一眼,碧綠的翡翠水頭極好,直刺地覃涵眸光一頓。

“只因這有的時候真是嫡庶有別呢,”覃晴涼涼道,又将錦盒合了,示意小丫鬟退下。

“姐姐可知道什麽叫做嫡庶有別?”覃晴看着覃涵笑盈盈道。

嫡庶嫡庶,她們叫大夫人打壓了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覃涵眸中劃過恨色,卻忽見覃晴忽然湊上前一步,看着她那笑盈盈的面容,不由心頭一驚響起上回在鼎雲寺中,忙往後退了一步,卻沒快過覃晴飛快推出的雙手。

“噗通!”

“啊!”

輕輕的一聲水響,覃涵的半個身體伸出了橋欄,髻間的一支金簪滑落掉進了橋下池中。

“這便是嫡庶有別。”覃晴抓着覃涵的衣領子壓着她的背,叫她半個身子都挂出了橋欄,俯身在她耳邊道。

覃涵的臉已是吓白了,想起上回覃晴真的親手推了她下水,不由亂罵道:“覃晴你放手,你這個惡毒的……啊!”

覃晴手中的力道一重,直驚得覃涵又是一聲驚叫。

“你信不信,便是今日我再将你推下去,老太君也絕不會說我半分不是?”

她是正緊的嫡支嫡女,只要不觸及老太君的底線,既為寧國公府将來的棋子,想來老太君也是樂意見她練出幾分狠毒手段來的,不論她今日把覃涵怎麽樣了,只要留一條命在一副皮相在,她絕不會受半分責罰。

覃涵臉色煞白,可嘴上依舊不饒,“覃晴你等着,我定會找爹爹告你!”

“你大可試試。”覃晴的唇邊冷笑,倒沒有将人真推下去,只是手上用力,将覃涵那綢緞的新衣裳給扯了一道口子,便松了手。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姐姐若是不知收斂,下回妹妹可沒這麽容易收手了。”

覃涵的确可惡,可她如今該專心對付的是大夫人與三夫人,今日她若收拾覃涵老太君那裏雖不會怎麽樣,可她也不必橫生枝節,況如今也不是對付覃涵的時候,且放着她狂妄地去。

覃晴拂了拂手上的灰塵,也不去看覃涵那怨恨的神情,擡步便走了。

回了繡樓,覃晴換了一身衣裳,又去看了看淺春淺夏,見她倆的确有所好轉,便又回了屋子沐浴用膳,到傍晚的時候,吩咐了人在小廚房備了燕窩與幾樣精致小菜裝了食盒,夜色完全落下時,一個身影悄悄進了去又出來,直往三房的院子去。

還剩這一夜安寧了呢。

………………………………………………………………………………

晨曦淡淡,又是一日的開始,游廊中仆婢下人手上端着東西疾步來回,整個寧國公府緩緩從夜色中複蘇過來,覃晴一身松花色上襖配着牙色的馬面裙清麗,穿過花叢簇簇直往老太君的院子而去。

“六姑娘,您這麽早是去給老太君請安麽?恐怕這個時辰老太君那兒才剛起不久呢。”身後跟的小丫鬟雙兒手中提着食盒,不由問道。

“就是要剛起不久才對。”覃晴面上的笑意淡淡,“否則我如何服侍祖母用早膳呢?”

雙兒聞言,不由得微愣,道“姑娘原是去服侍老太君用早膳,可奴婢記得府中以前并沒有這樣的規矩啊?”

“以前覃貴嫔娘娘在府中之時,不也曾服侍過祖母的早膳麽?”覃晴的唇角勾了勾,轉過小徑,老太君的院子已是近在眼前。

“行了別說話,在外頭等着。”覃晴吩咐了一句,整了整面上的神色上前去。

“是六姑娘來了,這大清早的六姑娘可是有何什麽事兒?”院門口的婆子見着覃晴過來,忙笑臉迎了上來。

“祖母起了嗎?”覃晴問道。

婆子答道:“回六姑娘的話,剛起呢,還沒用早膳呢。”

覃晴笑了笑,笑容溫婉有禮,“煩請姑姑通傳一聲,六兒的小廚房裏新制成了一樣點心,清淡可口,想起祖母早起總是胃口不好,所以特意拿了來給祖母嘗嘗呢。”

“哦。”那婆子的眼睛在雙兒手中的食盒上轉了一圈,“六姑娘可真是有孝心。”

說着,便連忙轉身進去通報了,這二房才遭貶,雖說六姑娘是出來了,可二夫人還關着呢,想來這六姑娘是來求情來了,到底是身生母親呢。

覃晴在門口等着,只一會兒,那婆子便笑眯眯地出來請覃晴進去,順便帶了丫鬟接過了雙兒手中的食盒。

粉彩描金的落地賞瓶耀眼,覃晴進屋的時候老太君才剛從梳妝臺上起來,大丫鬟秋心遞上沉香木的拐杖,扶起老太君走到了膳桌之前。

“給祖母請安。”覃晴恭敬行禮。

老太君慈愛地笑了笑,道:“六兒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覃晴擡頭,唇邊的笑意溫順,“回祖母的話,六兒的小廚房裏今日研制出了一種新式樣的糕點,六兒不敢一人獨享,特來孝敬祖母呢。”

“哦,咱的六兒果然有孝心。”老太君在桌邊坐定,道:“快端上來,讓我嘗嘗。”

侍奉的丫鬟将糕點端上桌子,覃晴繼續溫順道:“祖母待六兒向來極好,六兒自然也時時刻刻不忘祖母,聽說近來祖母早起的胃口總是不好,這一道糕點清淡可口,還加了藥理在裏頭,不管是滋味還是對腸胃都是極好的。”

老太君的腸胃向來是不怎麽樣的,年紀愈大愈是厲害,一年四季十之□□胃口都一般,覃晴不過是抓了這一點,叫小廚房的糕點師傅連夜弄出了這麽一道糕點,左不過是加了點健脾養胃溫補的藥材罷了,重在樣式新穎,噱頭罷了。

“六姑娘果然是個有心的呢。”大丫鬟秋心一面夾了糕點道老太君的碗裏,一面誇贊道。

糕點的入口微甜,甜中隐約帶着一點兒酸,轉瞬即逝若隐若現,老太君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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