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爺吃醋
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往常唇槍舌劍嘴皮子特別利落的朝臣們,都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徐巍在心底冷笑一聲,他還給這厮提醒呢,就以景王這種不要臉的狀态,哪有別人打他措手不及的,只有他弄別人猝不及防吧。
“你、你在光明殿上胡說八道什麽東西,簡直污了皇上的耳,無恥之徒!”秦禦史立刻手指着他,要不是還在大殿上,興許這老頭兒都要直接教他做人了。
“我只是回答了禦史大人的話而已。禦史的職責是監察百官,但是我可不知道何時連夫妻之間的私事都要擺在臺面上說了,還放到光明殿上當着聖上的面兒問。禦史大人既做了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都已經談到這兒了,不如禦史大人以身作則,來跟諸位同僚坦白一下,你與令夫人這個月是那幾日恩愛的。”
蕭烨徹底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神變得嚴肅幽冷,顯然是動真格的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禦史,可以說是極具挑釁和侮辱的一眼。
“我觀秦大人面部發青,唇色發暗,腳步虛浮,明顯是被掏空了身子的架勢,莫不是這個月府中擡了美妾,以至于把持不住,一時之間精力不濟,弄得老眼昏花,本職工作一塌糊塗。一個貪官污吏沒抓到,盡找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恨不得都去我府中聽壁腳了,這可不是禦史大夫所為啊。”
男人真是一張伶牙俐齒,嘴皮子這麽上下一碰,就把秦禦史說得面無人色。
這位秦禦史雖說沒有再納美妾,但是後宅頗不平靜,妻妾争鬥的嚴重,但是一般沒人敢戳他這根肺管子,畢竟戳他無所謂,萬一捎帶上了皇上就不大好了。
後宮之中皇後和戚貴妃鬥了這麽多年,皇上并不是沒有責任的,所以有頂頭老大在,一般不是太過分的寵妾滅妻,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否則就怕九五之尊多想。
沒想到今日景王竟然提起了這事兒,足見他是真的被惹惱了。
“你這個無恥小兒,竟敢如此侮辱朝廷命官,皇上,你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都是抱孫子的人了,還受到這樣的髒水,老臣真的要以死明鑒了。”秦禦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實際上很想破口大罵,并且心中也積攢了無數不帶髒字的喝罵。
畢竟他幹的就是這份差事兒,口誅筆伐就能把一個人扳倒,文人的筆杆子和嘴皮子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可這會兒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老頭也不好指着他鼻子罵人,只有求皇上做主了。
哪怕景王是皇上的親侄兒,這會兒也無法包庇了吧,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皇上,臣要狀告秦禦史,分明是他先往夜夜笙歌上說,等臣與他仔細掰扯時,他又哭天搶地。分明是嚴于待人,寬于律己,根本配不上禦史大夫之位,之後又颠倒黑白,兩面三刀,說臣侮辱他,他要是不對着臣胡說八道,我根本不屑于多看他一眼。”
蕭烨不甘示弱,告狀誰不會啊,他三歲的時候就會了,更何況還是跟九五之尊告狀,這事兒他更是從小幹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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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直接跪地,雙手抱拳,最後還義正言辭的道:“最重要的一點是,秦禦史把臣的王妃牽扯了進來,禍不及他人,他卻陷臣的妻子于衆矢之的,之前的流言蜚語,就已經讓王妃重病一場,方才大病初愈出門參加賞花宴,未曾料到有此一遭,若是她再聽到秦禦史這話,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想秦禦史是賠不起的。”
原本秦禦史是想讓景王在皇帝那兒不讨好,畢竟有精力把王妃折騰得身體疲憊,卻沒精力上朝,無論怎麽看都是不務正業。
萬萬沒想到景王沒讓任何人幫忙,獨自迎戰,竟是倒打一耙,把秦禦史逼到了死角。
最後今日早朝不了了之,後面秦禦史奮起反抗,引經據典,景王也同樣不甘示弱,每當那老頭拿古代名人舉例,景王就能列出反例打臉。
他的宗旨是:你跟我比文化,我比你還有文化,你跟我比不要臉,我就讓你看看不要臉的始祖長什麽樣兒。
朝堂上吵成了一鍋粥,要不是九五之尊攔住了,估摸着會更加難看。
秦禦史被氣得六佛升天,臉色慘白,好幾次都要觸柱而亡,以死明鑒,景王跟沒事人兒一樣,實際上周圍的朝臣們都有些不忍直視,因為這位秦禦史最擅長的就是撞牆來表忠心了,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再說薛妙妙這邊,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不怪她偷懶,而是昨晚他們又很快樂,景王最近精力旺盛,似乎他出差回來頭一次,被她的言語給傷到了,以後的每次他都要向她證明一樣,每次都搞到很晚,導致她整個人都很疲累。
“王妃,您今日梳個什麽頭?”流雨伺候她梳洗,興致勃勃的問了一句。
王妃最近一改之前的保守風格,每日在梳妝打扮上花費不少心思,她們這些伺候的丫鬟也開心,畢竟都是女人,對這些嬌俏的東西誰都躲不過。
“梳個利落的吧,頭飾少一些,脖子疼。”她擡手揉了揉脖頸,結果幾個丫鬟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有兩個紅痕,那明顯是昨晚王爺留下的,一個個面紅耳赤,不敢再多看。
“對了,徐侍郎你們可知是誰?”
她也渾然不在意,薛妙妙的皮膚又白又嫩,還總愛留下痕跡,偏偏景王是個力氣大的,因此她身上痕跡不少,不過昨晚是兇了點,再加上白日碰見徐侍郎,景王那不對勁的狀态,她心裏就隐隐有了幾分猜測,因此忍不住問了一句。
流雨一驚,立刻把小丫鬟們攆出去了。
“王妃,可是昨日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徐侍郎的馬車,王爺生氣了?”
回來之後,主子們把下人都攆出去了,因此也不知道這兩位究竟談了什麽,如今再一瞧薛妙妙這渾身酸軟的架勢,流雨就有了幾分猜測,她比清風要有成算的多。
薛妙妙挑眉,她一見流雨這反應,心裏就生出幾分不詳的預感,完蛋犢子,不會真的有什麽牽扯吧?
“是,他生氣了,而且氣得莫名其妙。”薛妙妙把昨日的場景大概說了一番,這麽些日子的相處,她也能看出來身邊兩個大丫鬟都是深得她信任,她的異常恐怕是瞞不住的。
“想必你和清風都看出來了,我最近有些反常,因為我把最近十年的記憶都丢了,只記得自己剛嫁進王府一個月,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還是白雲和墨菊。”
倒是流雨聽完這話,徹底舒了一口氣:“奴婢和清風這些日子一直心裏不踏實,就在猜您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忘了也好,白雲和墨菊姐姐如今已經嫁為人婦,成了王府裏的管事媽媽,都被您派出去莊子裏看收成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不知道原因的時候,流雨曾經設想過無數個糟糕的可能,如今塵埃落定了,她倒是不怕了,未知反而更加恐懼。
“想必王妃不記得了,徐侍郎是與您有些淵源的。當初他在望京遭難,您讓人舍了一百兩銀子給他,他高中之後就登門還上了。”
薛妙妙一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因為她沒有絲毫印象,畢竟她當姑娘的時候就不缺銀子花,想來那日在街上的樂善好施也只是臨時起意。
“王妃沒印象很正常,因為您自此與他沒什麽糾葛。但是直到前幾年鬧出徐侍郎不娶妻,将軍夫人才在您跟前說一嘴,當初徐侍郎年少有為,三元及第,将軍很是看中他,外加又有與您這百兩紋銀的緣分,有意想讓他做您的夫婿。聽說已經拿了八字去合,準備問一問您的意思,結果皇上的賜婚聖旨先下來,就沒有往您面前多嘴……”
流雨邊幫她梳頭,邊輕聲細語的說着,薛妙妙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她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她差點當不了王妃,而是去當侍郎夫人?
再一想徐侍郎那副好樣貌,似乎也不算虧。
“那我要和離,是因為找好了下家?”薛妙妙好奇的問了一句。
“王妃,您怎麽如此自污?您才不是這樣的人呢,坊間傳聞都是瞎講,一方面毀了徐侍郎的親事,另一方面又污了您的名聲,有些人啊,巴不得您和王爺鬧得不可開交,好趁虛而入,把這王妃的位置搶走呢!總之您要多防備,奴婢以後慢慢與您說。至于您和徐侍郎,因為有兩個莊子與他們府上的相鄰,鬧出了點摩擦,才有些接觸,後來也完美解決了。”
說到這裏,流雨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情願,不過終究還是開了口:“每年夏季,甜杏成熟的時候,徐府的莊子有一大片杏林,每隔三日送上一筐新鮮的。當然這些王爺都知曉,您也都給了銀子的。”
雖說是銀貨兩訖的事情,可是這其中還是有幾分暧昧的意味。
因為薛妙妙愛吃杏子,歲月可以改變她的容顏和為人處世的方式,卻改變不了她少女時期的口味,就喜歡這樣酸酸甜甜的口感。
“王爺一向不喜歡吃酸吧。”薛妙妙沉默了片刻,冒出一句。
狗男人真的一點酸都不愛吃,連吃餃子都不蘸醋那種,再甜的杏子也會帶着些許的酸味兒,所以這框甜杏又究竟是送給誰的,不言而喻。
不過更絕的是,流雨又補了一句:“徐侍郎也不愛吃。”
主仆倆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八卦意味。
流雨只覺得心累,她八卦就算了,畢竟她雖然是貼身侍婢,知道來龍去脈,可是主子行事越發的有章法了,她對徐大人究竟有沒有別的情誼,又有幾分情,根本不會跟下人們說啊,所以這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但是如今主子一晃回到十年前,徐侍郎在她的記憶裏,估摸着只是個長得好看的男子,就更加沒什麽交集了。
正如流雨所猜測的那樣,薛妙妙對自己之前有沒有背着狗男人偷情,産生了深深的好奇。
不過她仔細一想,又興奮的搓手手:“徐侍郎長得那麽好看,而且看起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潔身自好到一定地步了,這樣完美的男人,王爺一定壓力很大吧?”
流雨點點頭,眼神之中頗有幾分無奈,王妃看起來不僅不害怕,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徐侍郎不愛吃杏子,也是王爺調查出來的,為此他跟您冷戰了半個月。”
“嘿嘿嘿,挺好的嘛,就要讓他有危機感,否則他都不知道他妻子有多招人喜歡。”她抿了抿口脂,嫣紅的唇像是熟透的櫻桃一樣,眉眼帶笑。
“是嗎?那王妃跟本王說說,你有多招人喜歡?”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男聲就在門口響起。
主仆倆徹底僵了,流雨一動不敢動,薛妙妙還不那麽慫,下意識地偏頭看去,景王一身親王朝服,頭戴金冠,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口,整個人逆着光,卻看不到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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