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侄媳,侄媳?”
姜秉兒還在盯着荷花池發呆。
雲三夫人笑意有些僵,叫了她好幾次都沒回應,悄悄用袖子遮着手,拽了拽姜秉兒的衣袖。
姜秉兒恍惚回神。
“侄媳,”雲三夫人笑着給她不動聲色擠了擠眼,“這位是李夫人。”
姜秉兒眨巴着眼,腦袋瓜兒緩慢清晰。
她剛剛來到荷花池時,雲三夫人和梁姝還在,李家母子不見了。
索性在涼亭落座。
她心中有事,雲三夫人和梁姝似乎在說些什麽,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這會兒涼亭裏多了一個人,卻是之前走而複返的李夫人。
雲三夫人才在笑吟吟和對方介紹自家侄媳呢,怎料姜秉兒跟失了魂似的,怎麽叫都沒反應。
這下弄得有些尴尬,幸好姜秉兒回過神來,立刻揚着熱情而客氣的笑容作勢起身。
“李夫人。”
她年紀小生得漂亮,笑起來花兒似的明豔,李夫人一下子忘了她剛剛的失禮。
尤其是聽雲三夫人介紹,這位年輕的小姑娘居然是雲溪奉的妻子。
大将軍夫人。
Advertisement
她敢計較嗎?
李夫人笑吟吟屈膝行禮。
“大将軍夫人。”
姜秉兒起身時才想起來這不是論年紀交情的地方。京中貴婦們以夫家身份來定貴賤。
李夫人的夫婿在太蔔署只是個末品小官。而她的夫婿是正一品大将軍。
如此一來年長她二十歲的李夫人反而要先給她行禮。
也幸好雲三夫人在一側拉了拉她,姜秉兒只是作勢起身,給足了李夫人面子,等李夫人行禮後又都落座。
“原本想着與三夫人說句話來,不想倒是遇上将軍夫人,也是我今日早起枝頭喜鵲叫,才有這等福分。”
李夫人說說笑笑地,說她回來是剛剛有句話忘了給雲三夫人說。
姜秉兒想要起身回避,還是雲三夫人先按住她,起身牽着李夫人離開涼亭。
出門在外,就算雲三夫人是長輩,也不能讓自家女主人給別人讓位置的。
姜秉兒依稀明白了她的身份。
“嫂嫂,”梁姝今日打扮俏麗可人,也扮乖不說話,乍一看的确是個溫婉漂亮的閨秀,等長輩走了她才松活松活,扭着胳膊活動了一下小聲問姜秉兒,“你剛剛怎麽魂不守舍的?”
她之前就想說了。
姜秉兒從遠處順着水廊來找她們時,跟游魂兒似的,怎麽叫都只會嗯嗯哦哦,眼神失焦,似乎什麽都聽不進去。
姜秉兒瞥了梁姝一眼。
她怎麽可能跟小表妹說,她之前聽見雲溪奉說了什麽話。
不能說不能說,她不動聲色扯開話題。
“李夫人給你玉墜子了?”
她看見梁姝手上把玩的一個小玉墜。
“嗯,她說相逢是緣,長輩給個見面禮很正常。”梁姝自然知道不是這個,而是李夫人滿意她,願意定下這事兒來。
“你如何想?”
姜秉兒問。
梁姝猶豫地把玩着手中玉墜。
“李小郎長得好。但是說話奇奇怪怪的,李夫人也心急,我見過後就不喜他們了。我想再考慮考慮。”
“不着急。”
姜秉兒聽她這麽說,心中隐約有數了。
“若是你第一感覺不贊同此事,那大抵是不成的。”
“考慮考慮也無妨,旁的小郎多着呢,回去讓你表兄再找些好的來,你一次性看十個八個的慢慢挑,多看看才能選個好的。”
梁姝奇怪地看了眼姜秉兒。
“你怎麽……”
“嗯?”
姜秉兒不喜歡別人說話到一半,挑眉示意梁姝。
梁姝癟了癟嘴。
“算了,沒事。”
她真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之前怎麽想的,也知道自己阿娘想做什麽,有機會居然不抓緊時間将她嫁出去,還讓她多挑多選。
哪有女兒家相看那麽多的。
“且說說你想要找哪種的?”姜秉兒到底是長嫂,關心的問了一句。
梁姝到底年紀小,又是生得漂亮嬌滴滴養大的,心裏想找的如意郎君還得是表兄那樣的人中龍鳳。
“我想要找的如意郎君要長得好,和表兄那樣的。要能文能武,像表兄一樣。身份也要高,像表兄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脾氣要好,這個不能像表兄,還要懂我的……”
“打住。”
姜秉兒擡起手,止住越說越興奮的梁姝。她真情實意地問:“你想進宮當妃子嗎?”
梁姝一愣,委屈地直跺腳。
“我才沒有!”
姜秉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實說,就算是進宮當妃子也滿足不了你的想法。”
梁姝所想的要求但凡是拆分開來能滿足一個兩個的都還好。男人那麽多,優秀的兒郎總能找到。
但是要全部滿足這些條件。
姜秉兒自認為這種男人世間鳳毛麟角了。
單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足以将所有符合其他條件的男人拍死。
唯一一個能滿足她身份要求的也就是新帝了。
“不如這樣,你也別找我和嬸娘幫你找人相看了。”姜秉兒笑得溫柔又和藹,手往旁邊大殿一指,“你去找佛主,去求神拜佛,求上天給你掉一個符合要求的如意郎君來。”
梁姝還在抒發小女兒心思的祈願呢,被這麽一點醒,委屈地淚花兒在眼眶打轉。
“你真讨厭。”
她哪裏不知道這種人不存在呢。但是想一想又不會掉塊肉。
“你敢說你沒成婚的時候,沒這麽想過?”
姜秉兒斬釘截鐵否認。
“沒有。”
她小的時候只顧着玩了。等她長大一點有少女心思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買了雲溪奉。
豆蔻年華,那幾年所有的小女兒心思都系在一個人身上,她哪有工夫去想什麽如意郎君。
更何況最後,雖然不圓滿,但她的郎君還是如意的。
梁姝又給氣着了。但是她聽得出姜秉兒說的是真話,更委屈了。
她摳着手指,都快給指甲扣個鋸齒出來了。
“重新說個要求,我想辦法給你弄個。”姜秉兒想了想,提醒道,“我不是神仙,你不要對我許願。”
梁姝被氣得掉眼淚。
“嗚……我聽你和嬸娘安排。”
雲三夫人回來的時候,姜秉兒已經給梁姝擦幹淨了臉。除了眼圈有點紅之外看不出什麽。
只是雲三夫人總覺着表侄女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見了救命恩人。
“嬸娘,我吹風吹得頭疼,想休息了。”
梁姝不敢說自己是被嫂子氣得,委屈吧啦的跟雲三夫人請示。
雲三夫人一看梁姝的模樣就知道李家這事兒不成,她溫和地拍了拍梁姝的小手。
“去吧,叫兩個婆子陪你。”
等梁姝走後,雲三夫人小心看了眼姜秉兒。
“姝兒可是說不成?”
“嗯。”
姜秉兒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在荷花池的涼亭坐着別的沒什麽,就是風吹得人冷。
“李家還得嬸娘去說。”
“這個你放心,我們都沒說透。不過是偶遇。”
雲三夫人說道。
這事兒幾乎是所有女眷們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就算是給自家孩子相看人家的,八字沒一撇的時候絕口不提。除非兩家定下來了,才會稍微透露點口風。
像是這種偶遇見一面沒後續的,那太正常了。
如此姜秉兒就放下心來。
這事兒其實還是瞞着何姨母的。畢竟何姨母的心思姜秉兒和雲三夫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給她知道了指不定要鬧出什麽事來。
如此的話,梁姝相看人家一事就算了。
那邊何姨母在姻緣殿排了很長的隊伍,誠心實意給自己女兒求了姻緣。
她所求的特別簡單,但是也很難。為此她虔誠地跪在姻緣殿裏不斷祈求。
最後求出來的簽還好是個上簽,也算是撫慰了她的心情。
臨近午時,雲家人都聚在早先準備的排房裏。
一共四間小屋,雲三夫人和何姨母聊天。梁姝和兩個妹妹一間。
雲開葉一個小郎一間。
姜秉兒當家主母的身份就讓她獨享一間。
寺院的客房都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姜秉兒還挺喜歡這種讓人心靜的氣味。很容易就睡着了。
她早上起得早,人又困乏,午睡一覺想醒又不想醒地,哼哼唧唧翻了個身。
窄窄的小榻幾乎是翻身就得掉地。
幸虧旁邊有人将她推回榻上去。
姜秉兒迷迷瞪瞪道謝,又翻了個面向。
嗯?
她睜開困意滿滿的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
“你怎麽在呀。”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
此處小屋是真的小,僅能放下一張小榻,兩把圓凳。
雲溪奉坐在小榻邊的圓凳上,不知來了多久。
他似乎也有些困倦,揉了揉眉心。
“休息時間。”
姜秉兒想問他怎麽不去旁的空屋休息,想了想還是沒問出聲,只自己起身推了推他,讓他先躺躺。
雲溪奉并未拒絕,合衣躺下。
少女剛剛睡過的床榻竹席都是溫熱的。
他有些不自在地閉上眼。
姜秉兒坐在小圓凳上整理衣衫,整個人迷瞪了片刻後,終于清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臉蛋,回眸。
小屋只有一扇窄窄的支摘窗,開了一半,午後的陽光灑落進來,落滿雲溪奉的衣衫。
他閉着眼,鼻梁上被光暈穿過,幾乎透着光一樣。
他的确很困乏。
守衛公主可不是個簡單的活計。尤其是人家公主要午休,還得讓他在門外守門。
半個時辰守下來,不說旁的,曬太陽也得給他曬困了。
姜秉兒輕手輕腳地不想吵他。怕開門聲音大,索性就不出去了,坐在小圓凳上手托腮,看着雲溪奉的睡顏。
他閉上眼的時候睫毛纖長安靜,溫柔了不少。
很好看。
姜秉兒忍着手不去碰,只用眼神一寸一寸地細細地打量他。
“別看了。”
雲溪奉地睜開眼,眼中原本的困乏一掃而空。
他側過頭,手指抵着自己額頭無奈。
“你這樣我睡不着。”
姜秉兒幾乎是彈了起來,轉身就走。
雲溪奉沒攔她。
也不能攔,得一個人靜一會兒。
姜秉兒出了門才發現此時都快未時了。她睡了大半個時辰。
排房外的小庭院中也有不少女眷在閑聊散步。
雲家的女眷們也在此處。
姜秉兒去時,雲萱和梁姝在小聲說着什麽,瞧梁姝的氣色似乎還不錯。應該是一掃之前的沉悶了。
“嫂嫂。”
雲萱見到姜秉兒起身,笑吟吟來拉她的手。
“嬸娘剛剛在說呢,我們過了申時再回如何?”
姜秉兒知道這是想讓家裏姑娘們在外面多透透氣,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挺好的,你們待會兒想去哪兒玩?”
寺廟裏主要不是玩,但是為了香客們長來,寺廟後山良田旁專門開辟了一個果園,就是為了讓前來的香客賞花,摘果。
除了果園,另外還修了一條山間棧道。棧道雖依山而建,極為窄小,但能俯視山川河流,也不失一種樂趣。
“我想去走一下棧道,但是嬸娘和何姨母都不同意。”雲萱小聲說,“說那兒有些危險。”
姜秉兒不知此處棧道怎麽修的,既然嬸娘和何姨母能都說不同意,那想必是有些危險的。
“有危險的地方咱不去。”姜秉兒思索了片刻,“不若去捉只小兔兒來?”
雲萱和梁姝眼睛都瞪大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玩法。
“真的可以嗎?”
小兔兒豈是說捉就能捉的。而且玩耍的法子裏怎麽還有捉小兔啊。誰能捉得到?
“當然可以呀。”
姜秉兒想着捉只小兔兒哄妹妹們玩也不錯。反正将軍府那麽大,養兔子肯定沒問題。
“嫂嫂會捉兔子嗎?”
雲萱看姜秉兒的眼神都是亮晶晶地了,不只是雲萱,梁姝也是如此,難得用欽佩的眼神看着姜秉兒。
姜秉兒當然不會捉兔子。
她只會帶人去圍場,驅趕,等兔子跑出來的再派個人去抓。
這是她心情好的時候。如果是她故意作弄人的時候,那就是什麽都不準備,就讓雲溪奉徒手去抓兔子。
本意是想要欺負他的,但是雲溪奉抓兔子不在話下,甚至能抓狼崽子,反過來欺負她一通。
這種丢臉的事自然不會告訴小姑妹們了,她得意地挺起胸膛。
“當然會。”
她想得很簡單,若是捉不到大不了等下雲溪奉起身了,讓他再來捉也行。
反正目的不是捉兔子,是讓小姑娘們享受一下捉兔子的樂趣。
一看她們這樣,想必都沒有見過山中的兔子。
不但是雲萱和梁姝,就連在一旁打盹的雲開葉也精神抖擻,默默靠了過來,抿着唇小聲表示:“我也想去。”
果然,都是小孩子呢,好糊弄。
說幹就幹。
雲三夫人和何姨母可不去玩這些小孩子把戲,聽她們說了也随他們去,只讓她們帶好侍女仆婦,免得被人沖撞了。
直到這時姜秉兒才想起來雲葶。
“葶兒呢,怎麽不見她?”
雲萱解釋道:“剛剛我們回來時,紙鳶挂在樹上了,葶兒睡醒後就一直惦着,剛剛帶了兩個侍女和小厮專門去摘紙鳶了。”
原來如此。
姜秉兒估摸了一下時間,雲葶也該回來了。只她們等了許久也沒等到。
雲萱坐不住了,要去後山找一下。姜秉兒當即決定多帶幾個小厮去找。
後山田埂旁,這會兒正是最熱的時候。少有人在。
幾乎一眼就能看完半個山田。
原本雲家的位置站着一個仆婦,卻不是雲家的。那仆婦瞧見姜秉兒一行人,遲疑片刻,行了個禮。
“可是雲将軍府上的夫人姑娘?”
“正是,家中小妹剛剛來撿紙鳶,不知可有看見?”
姜秉兒問道。
那仆婦笑了笑,解釋道:“雲家姑娘來撿紙鳶時,和我家姑娘遇上了,我家姑娘也愛放紙鳶,喜歡雲姑娘的紙鳶,兩位姑娘玩得好,剛剛一道去走棧道了。”
“我家姑娘怕雲家不知情,特意留下小的在此等,免得雲家着急。”
如此解釋了一番說得通。也讓姜秉兒懸着的心落地。
“不知貴府是何處?”
“我家姑娘不讓說。”仆婦又行了個禮,“外來人戶,怕被人說與雲家攀交情。小的話帶到了,先退下了。”
“葶兒怎麽會和剛認識的人去玩呢?”雲萱聽着有些奇怪,咬着手指。
姜秉兒記憶中雲葶是個娴靜內向的,的确不像是能随便跟陌生人一起去玩的。
但是若不是,又怎麽會專門留個人來解釋呢。
有壞心思的人最怕的就是留下痕跡。
“去找找吧。”
一時也顧不得抓兔子了。
姜秉兒多留了一份心,留下了兩個小厮,讓他們在後山找。另外一行人則是依着旁人指路去往山間棧道。
山間棧道要從金佛殿左邊的小道出去,順着幾十層臺階越走越窄,在陡峭的山壁旁就是了。
這會兒時辰不是游玩的好時間,山間棧道幾乎無人,只有一個僧人在打掃落葉。
此處山勢曲折棧道盤桓,難以一眼看清。沒走上棧道就不能确定雲葶在不在這裏。
“請問棧道另一頭出處在何處?”姜秉兒問那掃地的僧人。
僧人雙手合十:“棧道一圈為止,從殿西門入,則是東門出。”
姜秉兒明白了。她低聲吩咐了兩個小厮,令他們去從金佛殿東門看看。
等要上棧道時姜秉兒才發現,此處極窄,只容納兩人走過。
先上去了一個小厮在前探路,沒一會兒小厮退了回來,躬身行禮。
“棧道上有一群仆婦堵着,上不得前去,只說她們家姑娘在,不許打擾。”
姜秉兒聽到這話不由得舒了口氣。
但是不算很放心,還是決定去看看。
剛上棧道,就聽見身後雲萱喊兄長的聲音。
她回頭,果然是剛剛睡下的雲溪奉,也不知為何他沒有睡了,一路找到了這裏。
“不休息了?”
雲溪奉揉了揉額角,他不知為何今日總是犯困。
“公主派人來傳,要游玩棧道,令我護衛。”
姜秉兒聞言微微挑眉。
“将軍辛苦了。”
雲溪奉掃了眼姜秉兒和他府上的弟弟妹妹,猜他們也要來玩。
“走吧。”
雲溪奉先一步上了棧道。
棧道靠山而建,窄小,越走越能聽見腳下波濤洶湧。
姜秉兒趴在圍欄旁往下看了眼,卻是一條奔騰的河流。
許是有雲溪奉在,姜秉兒輕松了不少,腳下噠噠噠踩着木板棧道,給他說他們是來找雲葶的。
“許是公主叫去的。”
雲溪奉解釋道:“公主一直有交好雲家女的意思。”
姜秉兒聞言笑眯眯在将軍的後背上戳了戳。
“是哦。”
公主到底是想要交好誰,她不信雲溪奉心裏沒數。但是他能這麽說,基本上也能明白他是如何想的。
雲溪奉由着她作怪。
姜大姑娘不高興要弄一弄的,不讓她弄舒服了,更麻煩。
姜秉兒就這麽戳着雲溪奉的後背玩,只給他筆挺的衣衫戳出了一道一道的印子。
“公主。”
先她一步的雲溪奉拱手行禮。
姜秉兒就明白果然如此,她理了理衣袖,也跟着行了個禮。
棧道窄小,身着華服的婉鎏公主挽着雲葶,兩人手上還握着一只小小的紙鳶。
在她們身後似乎還有一個人從棧道另一端在向此走來。
婉鎏公主看見雲溪奉是眼睛明亮,在發現雲溪奉身後的姜秉兒時,抿唇眼神黯淡了不少,剛想揚起笑容,卻看見姜秉兒的發髻。
與今日清晨初見是已經截然不同了。
婉鎏公主攥着紙鳶,視線掃過一側的宮女。
她一下子有些心灰意冷,什麽都不想了。索性站在原地沒動。
雲葶看見兄長和長嫂,想過來,但是棧道有些窄,公主不讓她不太好靠過來。
雲葶在就好,姜秉兒放心了,給她擠了擠眼,雲葶乖巧地給自家長嫂眨了眨眼回禮。
棧道另一端的人已經走到了公主的身後。
“堵路了,諸位,可否行個方便先散去?”
那人客客氣氣地說道。
姜秉兒擡頭看了眼,個兒挺高的青年,穿着書生衫,像是附近哪個書院裏的……咦,怎麽這麽眼熟?
婉鎏公主瞥了他一眼,索性側過身去。
公主側過身去,就露出了那人完全的容貌來。
姜秉兒眯起眼,看見那清隽青年笑起來時,嘴角隐約的一個酒窩。
居然是老熟人。
這時,那青年也清楚了姜秉兒。
他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似乎有一瞬的僵硬。眼中盈盈有了眸光。
“阿姜……”
“将軍夫人,”這時,公主身旁的宮女小心指了指姜秉兒的身側靠山的一面,“您小心些,似乎有什麽東西。”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姜秉兒自然而然扭頭去看。
在她肩側的山壁上,一條蛇盤起脖子,正對着她吐信子。
姜秉兒吓得倒退半步,整個人撞到欄杆上。雲溪奉在她身前,聽見她驚呼立刻轉身。
然而就在她撞到欄杆的一瞬間,欄杆應聲而斷。
姜秉兒驚呼含在口中,整個人失控地随着欄杆墜落懸崖。
她小命休矣!
電光火石之間,雲溪奉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緊緊抓着姜秉兒的手反手一用力,将她摔入自己懷中。
兩人相擁墜落。
衆人亂作一團驚呼的同時,又一道身影扒開人群飛速跳下懸崖。
作者有話說:
三個人的位置有點擠,所以雲團子把後來者埋進土裏很正常吧?
寶貝們明天晚上更新哦~會多更噠~
有紅包包
寶貝們收藏一下作者專欄嘛,完結文很多。
還有兩本正在籌劃的。
《風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文案在置頂
《我仙界可是有人的!》
秦艽艽是震驚修真界的纨绔小女修。
修為低仇人多脾氣差,師門外告狀的人排長隊
。
她根本不在乎的,坐在師門正殿上嗑着瓜子,掌門弓腰搓着手笑着谄媚。
“艽艽啊,那威震仙界的玲珑鎖可以給師門借一下嗎?”
少年仙君薄術下棋輸給陸元君,賭注是替他庇護下界的玄玄孫女。
他起初只是偶爾透過溯回鏡看她。
她修為差被欺負,他皺眉,透過溯回鏡給她仙丹淬骨。
再看時她開始欺負人又打不過,薄術又給了她仙品白練護身。
他開始随身攜帶溯回鏡。不知不覺間,給了她仙品無數,甚至捆仙鎖,束妖袋,東風陣等一些能在仙界保命的法寶。
然而秦艽艽拿來在修真界橫着走,當個嚣張跋扈的仙二代。
薄術機緣系與凡塵。他刻意選了離她近的地方。
想着或許有緣能見一面。
薄術下降的第一個時辰,被一根捆仙鎖綁了。
捆仙鎖他給的。
綁他的小壞蛋,他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