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姜大姑娘沒什麽想說的。

她甚至色厲內荏地表示,休戰了,不追究雲将軍的問題。

哪裏還顧得上那詩不詩的,拔腿就跑。

将那得勢叫嚣,失勢逃竄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雲溪奉沒和她計較。他開始反思自己當年為什麽就縱容着她肆意不學好。現在反饋全都報複在他身上了。

這就是自作孽吧。

關于對姜秉兒的教學,還得從長計議。

在此期間,姜秉兒仿佛知道了點什麽,在家乖的貓兒一樣,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轉眼就是初夏。

這些天姜秉兒接了不少帖子。大都是各府上的夫人們請她的。不是去賞花就是去游湖。

姜秉兒自然知道,這其中大概是因為當時在宮中花宴時發生的事情,讓不少人都好奇她。這個說法也得到了了雲三夫人的認可。畢竟比起初來乍到認識人還少的姜秉兒,在京中三十餘年的雲三夫人認識的人那叫一個多。

那些夫人們私下與雲三夫人的說道中,總是繞不開姜秉兒的。

這位大将軍夫人那日在宮中不卑不亢地掀了婉鎏公主的桌,這件事幾乎傳遍整個豪門貴族的後宅了。

至于大将軍的詩作,衆人刻意隐去不提,只單說這位年輕貌美又沉穩的将軍夫人。提起她來,總是夾雜着好奇與向往的。

也因此不少人都想要和姜秉兒結交。且不說其他,只她大将軍夫人的身份在,那能交好就是最值得了。

這些人姜秉兒不熟,可雲三夫人熟啊,将那些帖子全都整理了一遍,請了姜秉兒過去,挨個挨個指着告訴姜秉兒,誰是誰家的誰,家中在朝中是什麽官位,與雲家關系如何。

能送一些不痛不癢的帖子來的,大都是一些空有閑職或宗室夫人,想要叫姜秉兒去見見的。

雲三夫人的意思是剛從宮宴上回來,現在去旁人家裏大都是給人看熱鬧了,索性全都拒了,說是要在家中準備府上姑娘的及笄事宜,騰不開手來。

這也不算是騙人,府上的雲葶十四有餘,還有三個月就滿十五了。這個關節也的确是要給她準備及笄禮的時候。

尤其是府上目前沒有旁的女眷,雲葶的生母阿姊都沒了,能操持此事的也只有姜秉兒和雲三夫人。

姜秉兒也樂着清閑,不去和那些夫人們打交道。畢竟她還有些想法,若是她和她們混熟了,姜家以後立鋪子倒是有些麻煩。

她思及此,索性又叫了頂轎子,低調的回了姜家。

姜家與她走之前差不多。不同的是原本住在府上的崔文津搬走了。

姨娘說走了也沒幾天,仔細算一下時間,大約是在宮宴的前兩天離開的。說是崔按察使也要入京了,提前在京中打點了一處宅院,要先去安置。

姜秉兒轉了幾圈沒找到崔文津,有些悻悻地。虧他跑得快。不然肯定要拉他問些東西不可。

“大姐姐你回來可得小心些。”

今兒三個小的沒去上學,姜夏兒穿着一身團花春衫捧着個瓜果坐在門檻啃着。

看姜秉兒路過,立馬抓了抓姜秉兒的裙擺,留下了一個完美的濕手印。

姜秉兒盯着自己手印,有些苦惱地想,等爹娘回來看見妹妹這般灑脫不羁像她以前一樣,會氣得捶胸頓足吧。

她淡定撩起衣擺,跟妹妹一起坐在門檻邊的木墩子上。

地上都是剛掃過的灰塵灑了水的,陽光曬幹過後,幹幹淨淨地,也就是庭院中樹上飄下的早春枯葉還沒落完,偶爾飄落一片下來,在庭中到成了萬般綠意中的一點枯色。

她順手拿了妹妹懷中的桃兒啃了一口。

眯起眼。

怎麽說呢,不夠甜啊。

她有些嫌棄地将桃子捏在手中,下不了口啃第二下。

“說。”

姜夏兒努了努嘴,朝隔壁的鄰居家院牆那兒比劃了一下。

“鄰居家的朱大娘收了人銀錢,一直在牆頭盯着咱們家呢。大概是在盯着看你什麽時候回來。”

姜秉兒後背一涼,強忍住了沒有扭頭的沖動。

她克制地将手中的桃子塞到妹妹懷中,用帕子擦幹淨手。

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的時候,就算纨绔如姜大姑娘,也會不自覺收斂一點。

畢竟姜大姑娘不會成為別人的茶餘飯後笑話,但大将軍夫人會。

瞬間矜持的姜秉兒多少有些讓姜夏兒看着意外。

“原來也有阿姊害怕的呀。”

“這不是害怕,是避免麻煩。”

姜秉兒也不在意妹妹的年紀,不會因為她小而避免跟她講道理,坦然說道:“他們派人盯着我,自然是想盯着将軍。你說,咱們能給人盯着嗎?”

“哦。”

姜夏兒低頭啃着杏兒,啃得只剩下一個杏核,才慢騰騰跟自己長姐說:“隔壁朱大娘昨兒趴牆上看咱們家,摔了腿。這會兒估計還在屋裏頭躺床呢。”

姜秉兒:“……”合着她剛剛就又成笑話了?

姜大姑娘不高興了,兇巴巴的讓姜夏兒去背書。

姜夏兒吐了吐舌頭,抱着一堆果子拔腿就跑。

難得休息,才不要去看書呢。

“你阿妹鬧你了?”

姨娘等姜夏兒跑遠了才過來,順手将姜秉兒從門檻上拉起來,替她拍了拍衣衫。

“逗我玩呢。”

姜秉兒嘴角帶笑,反手握着姨娘的胳膊拉着她進屋去。

“阿崔前些天沒鬧吧。”

“他能鬧什麽,打小就是個沉穩性子,最規矩不過。”

姨娘順手将小幾上繡了一半的繡繃拿起,在姜秉兒身上比劃了一下。

“姨娘在給我繡什麽?”

姜秉兒好奇地看了看。

家中會繡工的,也只有姨娘了。

阿娘是不會的,她也不會。姜夏兒長這麽大還沒摸過繡繃子。

姜秉兒小時候的很多繡件都是姨娘給做的。

“給你繡個襕裙,馬上夏日了,你襕裙外披個紗衣,露出來的地方要好看。”

姨娘拿起繡片在姜秉兒胸前比劃着:“成了婚的人,這款式模樣也得不一樣,這次可給你做不得什麽視財如命的繡字了,給你繡個鴛鴦合吧。”

姜秉兒以前的襕裙上面要麽繡着‘視財如命’,要麽繡着‘天王老子’,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一條外穿的襕裙愣是讓人把她脾性摸透了。

招惹不得喲。

姜秉兒一聽繡鴛鴦,臉都皺起來了。

“可別,好姨娘,還是給我繡個蘭花蘭草什麽的吧。”

姨娘自然是依照她的意思,可手上的鴛鴦合也繡了一半了,姨娘舍不得,猶豫了下和她商量:“姨娘明兒給你繡個蘭花的,這條鴛鴦的你若不好往外穿,擱家裏穿給姑爺如何?”

給雲溪奉穿鴛鴦合的襕裙?

姜秉兒想了想,還不如讓他穿呢……

“姨娘,尺量放寬些吧。”姜秉兒比劃了一下,“喏,放這麽寬。”

姨娘驚了一跳,目光上下在姜秉兒胸前掃了掃,又拉起她起身來,量了量她的後背。

“你這也不見長胖,背薄無肉,前面……也還撐不起呢。”姨娘含蓄地提醒姜秉兒。

姜秉兒身量在某些方面,是看不出大姑娘模樣的。

姜秉兒厚着臉皮說:“改明兒就長大了。”

姨娘:“……你高興就好。”

說是這麽說,當天下午,日頭過了,姨娘就要出門去買些東西。如今可不敢讓姨娘一人出門,叫上了仆婦和侍女一道。

姜秉兒換了衣裳帶着她的侍女在偏房搗騰糧食和酒呢,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就過了,府上還沒人來叫她吃飯,給她餓得自己洗了手脫了圍裳,摸到了廚房去。

她回來的低調,只帶了兩個侍女和小厮。

這會兒兩個小厮都在廚房裏給廚娘打下手,準備飯菜。

廚娘也有些緊張,見主母來了,刀都拿不穩了。

“夫人,姨娘不在家,小的不知道怎麽準備。”

姨娘不在家也就算了,府上的二爺和二奶奶也不見,這給廚娘為難的真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一聽姨娘還沒有回來,姜秉兒瞧着天都要黃昏了,心裏頭又一跳,就擔心自家姨娘出事,趕緊叫了個小厮去外頭看看。

等了片刻,小厮跑了回來回話。說是姨娘在外頭看熱鬧,看得起勁。

姜秉兒眼睛一亮:“什麽熱鬧?”

小厮遲疑着:“似乎是前頭誰家給捉了奸,人娘子的正頭男人在打奸夫呢。”

姜秉兒一聽這熱鬧可刺激了,飯也不吃了,趕緊又把滿是糧食的圍裳圍着,頭發包了頭巾,急匆匆就去看熱鬧。

侍女小厮不敢跟,穿着打扮太招人眼了,怕把喬裝看熱鬧的夫人給暴露了。

鬧事兒的地方不算遠,從姜家出來沿着街道走到頭拐個彎,就在那豎了旌旗賣胡炊餅的隔壁。

本就是黃昏之時,來往的人最多不過,那段路直接給堵得嚴嚴實實。這可難不倒姜秉兒,她湊熱鬧的高手,三兩下就出現在人群中。

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自己家姨娘。畢竟在場的都是平民百姓,戴着帷帽的也只有她了。

姜秉兒沒驚動姨娘,在人群裏伸着脖子看前面的鬧劇。

說是捉了奸夫在打,那可是真打。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想跑,被人家捉了頭發,扯得他疼得只吆喝,又是一腳踹到他後腰上,那打得也不輕。

這男的瞧着眉清目秀的,甚至有幾分儒雅的意思,就算是在挨打,嘴角還帶着笑,抱着手求饒。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出了氣就放了我吧。給人瞧着多丢人。”

那捉住他的男子長得高大,甩他跟甩小雞崽兒似的,氣得火冒三丈又給了他一拳。

“你來我家摸牆的時候不丢人?”

“瞧您說的,這不是您銀樣镴槍頭不中用,弟弟我才好心替您辦事嘛,怎麽能說我丢人。”

喲呵,這話說的,那男人可氣得不輕,又按着奸夫就打。

“哎!打兩下就行,你打多了我可是要找人來報複你的。”

奸夫還振振有詞:“你一個小差役,容你打我兩下純粹是給你臉。打多了那就丢了我沈家的臉,我同意,你問問我家同意不?”

“喲,沈郎君……那個天天泡在女人堆的?”

“伯府的那個小郎君,趙家的要吃虧了。”

姜秉兒聽着熱鬧,好奇地問旁人:“這人是哪個伯府的?”

“沈伯府就一個啊,姑娘外地人?”旁邊人看都不看姜秉兒一眼,還在看人群堆裏的鬧劇,“他是沈伯爺的嫡幼子,打小就荒唐。以前說他整日就在秦樓楚館裏,原來他還會摸到正經人屋裏頭。”

姜秉兒似懂非懂。只知道那挨揍的是個有身份的,那這事兒只怕不好辦。

那姓趙的說是一個小差役,這小差役知道了伯府幼子的身份,還揮的起拳頭嗎?

答案不言而喻。

那光着半身的男人慢悠悠起身撿了衣裳穿,甚至還抱怨起來。

“你們衙門下值真早,我連你妹子的嘴兒都沒親上呢。”

這話一出,那小差役又怒了,火冒三丈又是一拳直接給人撂倒了。

“你還動我妹子?”

小權貴說走了嘴,又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揍。

姜秉兒看的熱鬧,就差手裏沒瓜子,不然嗑着瓜子看熱鬧最配了。

這事兒鬧到最後,按理說是要被扭了去見官的,摸到人屋裏去與女眷親香,是要挨板子受刑的。

只摸人牆的是權貴子弟,被摸了牆的是差役,都丢不起那個臉,還是那姓沈的奸夫給了一塊足金墜子,說是道歉的。

這人怎麽肯接受,無法了,小奸夫反手指了指自己,笑呵呵說道:“兄弟,我沒睡你家女眷,大的小的都沒動。不信你自己去看。我這純粹就是覺着吓到你家了,給點補償,真不是嫖。”

那趙家的忍了又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

咔噠一聲,門碰的關上。

奸夫若無其事地轉身就走,卻不想一眼瞧見人群中戴帷帽的崔姨娘,眼睛似乎釘在崔姨娘身上,腳下一轉,就扭了過來。

“這位姐姐,天色已晚,不若我送姐姐回家去?”

姜秉兒這下笑不出來了,看人家熱鬧可以,自家變成熱鬧的中心那可真惱火。

姜秉兒不敢出面。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算了。伯府的小郎,萬一以後有見面的時候那可糟糕。

她反應極快,立刻抓了個人群裏看熱鬧的小孩,低語了幾句,又解了自己的耳墜子給他,指了指那奸夫。

崔姨娘吓了一跳,轉身就要走,卻被攔着,又羞又惱。

家中侍女趕緊攔着,可也攔不住一個不要臉的。

“你褲子破了。”

這時,一個小孩兒從那奸夫身後走過去,指着他的屁股特別大聲的說,“你屁股蛋蛋漏出來了!”

這一下那奸夫臉色就維持不住了。香豔事情上挨點打不算丢人,調戲人的時候露着屁股蛋兒,還被幾十個人盯着看,這可有些受不住。

那奸夫趕緊調整一下衣裳,也顧不得其他,捂着屁股匆匆離去。

人群裏哄笑過後,看熱鬧看滿意了,才四下散去。

崔姨娘啐了一口,用方言怒罵了一通。

一轉身,瞧見姜秉兒就在眼跟前,崔姨娘吓了一跳,也有些心虛。

“你怎麽來了?”

“尋不到你,就來陪你看熱鬧了。”

姜秉兒穿着很低調,任由誰看了都不會猜出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大将軍夫人。她也樂着自在,陪着姨娘一路走了回去。

“我不過是去給你買些東西。”

“哪成想遇上那種人了。”

姜秉兒想了想,給崔姨娘形容了一下。

“剛剛那人,你就當是安小永。”

姜秉兒說的是通城安家的小郎,和姜秉兒關系不怎麽好,因為安小永最愛充老大,長大了愛尋花問柳,也愛搶伶人。伶人更愛和姜秉兒玩,安小永被下了面子不高興,甚至和姜秉兒起過幾次沖突。

後來有一次安小永太壞,出了個陰損招兒把姜秉兒惹急了,她把人拴在自己馬後面,拖着跑了一裏地。

安小永從那以後見到姜秉兒就兩股戰戰,再也不跟她說話了。

這麽一聽,崔姨娘就知道了。

“還是伯府家的公子呢,就這樣?”

“管什麽出身都有些下等貨色,總歸咱們與他沒幹系,就當看個樂呵,罵一頓就是。”

姜秉兒如此說道。

崔姨娘不好意思被姜秉兒看見自己罵人的模樣,趕緊轉移了話題。

“我去買了些上好的黃豆和苞米,黃芪和白蓮核桃,回去了給你煮盈盈乳酥。”

姜秉兒腳下一頓。

“什麽東西?”

崔姨娘沒好意思在外頭說,含糊了兩句,直到回家後,姜秉兒吃過晚膳,崔姨娘給她端來了一份乳酥丸子叮囑她吃,這才告訴她,這是用來給她豐盈的。

“你若想長得快些,每日都得吃,吃大了手感也好。你那衣裳就撐得起來了。”

這話可沒給姜秉兒吓得夠嗆,也不敢在府上多待,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将軍府。

沒兩天,姨娘讓侍女将做好的兩條襕裙送到府上來。

姜秉兒也想試試新衣裳,趁着雲溪奉早上去了都司,自己在室內脫了衣裳裹上襕裙,對着鏡子左右看着。

襕裙不過上下一裹,剛剛包住,雖有起伏,但達不到什麽豐盈的模樣。

她對着鏡中的自己仔細打量,又側過身去。

唔……好像只有一個弧度。

她手指比劃了一下。

是有些含而不露了,真的需要吃乳酥丸子嗎?

姜秉兒又換上另外一條她要求做寬的。而後苦惱地捏着襕裙,太大了,感覺一松手就得掉。

室內支摘窗都是合攏的,室內的一點動靜都能聽得很明顯。

姜秉兒穿着襕裙,肩頸胳膊都裸露在外,甚至肚臍以下,還沒有到盛夏,這般站一會兒還是有些冷的。

她彎下腰,在榻上翻選着衣裳。

還是得去尋一點漂亮的紗衣來,到時候搭配襕裙穿才好看。

她背對着門,未曾看見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某人已經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

直到她似乎襕裙有些松垮,已經下滑了一截,光滑白皙的後背快沒有遮擋的時候,雲溪奉才默嘆一聲,大步上前來。

姜秉兒感覺身後有人,還未回頭,下墜的襕裙被人一把按在後背上。

她仰起頭,眼巴巴看着雲溪奉。

“你怎麽回來了?”

這會兒才巳時,根本不是他平日能回來的時辰。

雲溪奉居高臨下,只需一垂眸就能一覽風光。他卻是偏着頭,目光落在遠處的屏風上。

“陛下有吩咐,我回來準備些東西。”

雲溪奉聲音有些低沉。

姜秉兒哦了一聲,後知後覺自己和雲溪奉現在這個尴尬的姿勢。

她不敢動,眨巴着眼問雲溪奉:“你……你松手?”

溫熱的大掌就這麽按在她後背上,刺激的後背起了一層酥麻涼意。

她別扭地動了動身體。

“松手?”

雲溪奉回眸,而後飛快移開視線。

“你穿的衣裳不會系帶嗎?”

“做大了。”

姜秉兒倒是老實,苦惱地和雲溪奉說:“撐不起來。”

雲溪奉一愣。

是什麽撐不起來……不言而喻。

替她按着後背的手,一下子滾燙起來,她的後背肌膚似乎有了不一樣的觸感。讓雲溪奉有些不知所措。

遲疑很久,他松開手背過身去。

姜秉兒擡頭看了他一眼。

背過身去了。

她對雲溪奉還是很放心的,立刻飛速将襕裙換了個合身的,又穿上了外衣。

這才起身戳了戳雲溪奉。

雲溪奉還不敢回頭。

畢竟姜大姑娘逗他,都是刻入骨血的順手了。

直到姜秉兒又戳了戳他,他才飛快回眸看了眼。

确定她已經穿好衣裳,才吐出憋了許久的一口氣。

姜秉兒坐在小榻上,懷裏抱着剛剛穿的襕裙。

胭脂紅的,繡着蘭花草的,上下折邊是金絲勾勒的。

剛剛還穿在她的身上。

可能還帶有她肌膚的餘溫。

雲溪奉的目光移開。

“消瘦了?”

似乎不是。

她與前幾日相比并沒有清瘦。

那為何襕裙和驟然寬大到她穿不住,撐不起?

“才不是呢。”

姜秉兒可不把雲溪奉當外人,她笑吟吟地和他說,“我讓姨娘做大一些的。有用處。”

她心虛地飛快眨了眨眼,可不敢給雲溪奉說是什麽用處。

雲溪奉誤會了,他沉默片刻,問道:“……想要……豐盈一些?”

有些奇怪,姜大姑娘不該是會注重這種的。

她以前可從來不評價旁人的盈盈,也不對自己有要求。

怎麽忽然只想想要撐滿了?

姜秉兒不好意思說實話,含含糊糊地:“唔……算是吧。”

她瞥了雲溪奉一眼。

他肩寬背闊,腰細腿長。

唯獨那……

雲溪奉聽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氣,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我先去沐浴。等我。”

剛從外面回來,還帶着外頭的風塵。

姜大姑娘最愛幹淨,可不能這麽去。

姜秉兒有些疑惑。

“去沐浴就去呗,我等你作何?”

雲溪奉垂眸看了她一眼,想到在軍中幾年中聽到過的知識。

他的目光第一次停在了盈盈翹起之處。

“替你……揉揉?”

作者有話說:

雲團子:她想的話,就做點苦力。

小姜餅:?????

來啦~

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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