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且不說旁人,瑞王世子吓出了一聲豬叫,倒吸猛地哼了一口,吓得他捂着嘴慌張地回頭去看雲溪奉。
“一個無知女子!雲阿兄千萬別跟她生氣!”
那眼中的擔憂,明顯是怕雲溪奉一時怒意湧上,将姜秉兒扆崋當場斬殺。
這般态度,讓姜秉兒幾乎能猜測出這位瑞王世子是個什麽性情的人。
脾氣壞但人不壞。
那就有趣了。
她直勾勾盯着雲溪奉,雲溪奉視線掃過她身後的兩個薄衣小郎,咬着後牙槽似乎輕笑。
“奇怪,阿雲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罷了,你這般讓他抓着……若是他與你鬧只管說是我領你來的。”
崔文津瞧見雲溪奉起身時不緊不慢卻又有些風雨欲來的壓迫感,立刻湊到姜秉兒跟前低語。
姜秉兒一個白眼。
“用你說?”
她才是最會自保的人。
更何況雲溪奉在這裏出現,她不想也知道怎麽回事,用不着崔文津在一側煽風點火。
唔,也許扇的風是她?
雲溪奉從隔壁小室走了過來。
瑞王世子吓得夠嗆,忍不住勸他:“……在京中殺人不好。”
端着酒杯的姜秉兒笑不出來了。
剛剛看錯了這位瑞王世子。勸人的話居然不是殺人不好,而是在京中殺人不好?
是她低估了這些宗室子的底線。
雲溪奉大步走了過來,掃了眼崔文津。
崔文津躬身行了個禮。
“大人。”
雲溪奉沒說話,盯着他。
崔文津似乎懂了,他立刻退開兩步,遠離了姜秉兒。
雲溪奉還要上前,姜秉兒一杯酒水抵到他胸前,一晃,撒了他一身。
“你怎麽就這麽撞了上來,好生無禮。”
姜秉兒最懂惡人先告狀,立刻倒扣着酒杯嚷嚷。
雲溪奉低頭。
胸前衣襟都濕透了,酒香味撒了他一身。
他擡眸。
姜大姑娘就是厲害。
他陪瑞王世子坐了小半個時辰滴酒未沾,她倒好,一杯酒就潑了他一個透心涼。
“我的不是,擋了姑娘的路。”
姜秉兒一聽他這說話的方式,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其他了。
“那你是來陪我吃酒的嗎?”
雲溪奉無語地指了指自己胸前濕漉漉的衣衫。
全都吃進衣服裏了。
姜秉兒抿着唇直笑,等雲溪奉落了座,她也索性坐了下來,拍了拍手。
“來,繼續唱起來跳起來。”
姜秉兒還很大方地給雲溪奉分了一條手絹。
他随意擦了擦衣裳上的酒水,直接将她的手絹卷入自己袖中。
崔文津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笑意終于有些淡了。
“雲阿兄?”
身後是來自瑞王世子驚恐又詫異的低語。
雲溪奉瞥了眼笑眯眯的姜秉兒,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索性擡眸看向瑞王世子。
“你先回去。”
瑞王世子聽到這話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傻乎乎站在那裏好一會兒,一會兒看看雲溪奉,一會兒看看姜秉兒。
一時之間腦袋裏在想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很容易看出他的臉色已經逐漸漲紅。
“果然是狐貍精。”
瑞王世子憤憤地瞪了姜秉兒一眼。
“你若是敢勾引雲阿兄,莫說阿……我也要收拾你!”
姜秉兒別的也就算了,說她勾引雲溪奉?
姜大姑娘笑出了聲,立刻将手搭在了雲溪奉的胸前,順手挑開他的衣襟,并且用挑釁的眼神看向瑞王世子。
她好怕喲?
瑞王世子見雲溪奉動也不動,任由姜秉兒輕薄,幾乎有種信念崩塌的崩潰感。
“雲阿兄……”
瑞王世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提醒。
“你已經成婚了。”
雖然他沒見過雲阿兄的妻子,但肯定是溫柔賢淑和雲阿兄極為相配的人。
雲阿兄從來不是在女色上會有所停留的人,他怎麽能在成親之後犯這種錯誤呢?
果然他們說的沒錯,還是她的錯!
狐貍精!
又被瞪了一眼。
姜秉兒直接把手塞進雲溪奉的衣襟裏。
嘶……
酒水涼在他身上,有些冰手。
姜秉兒不高興地瞪了眼雲溪奉。
雲溪奉挑眉,她自己做的,也要怪他?
不想給兩個幼稚的家夥當玩具,雲溪奉按着姜秉兒的手抽出,順勢塞進自己手中,而後意簡言駭告訴瑞王世子。
“家妻,姓姜。”
姜秉兒饒有興趣盯着瑞王世子的面色變化。
看着他臉色驟然青了白了紅了,最後成鍋底一樣的漆黑。
少年人顫抖地擡起手指着姜秉兒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說不出來,都快把自己憋得厥過去,最後狠狠拂袖而去。
沒樂子了。
姜秉兒擡眸沖着雲溪奉笑。
“我得罪世子了。”
雲溪奉哪裏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瑞王世子怎麽得罪她了。
他沒說話,把玩着姜秉兒的手指,擡眸掃了眼不識趣的崔文津。
崔文津沉默片刻,露出淺笑,在一側落座。
“許久未三人一起飲酒了,今日倒是好機會。”
崔文津剛倒了一杯酒水,就見雲溪奉不客氣得敲了敲桌幾。
“崔公子看不懂嗎,這裏沒人想與你飲酒。”
崔文津笑意不見了。
姜秉兒倒是沒想到雲溪奉會和他這麽不客氣。不由得看向崔文津。
唔,說起來崔文津好像還沒有被人這麽當面下過臉吧。
除了她。
崔文津垂着眸,似乎沒有太多的尴尬之意,只是慢悠悠起身。
“阿姜,我先走一步。”
他只與姜秉兒道了別。
看樂子滿足的姜秉兒這會兒也樂着給他揚一揚下巴。
外人走了,只剩下唱歌跳舞的伎人,這些伎人在姜秉兒的命令下,只能戰戰兢兢繼續唱繼續跳。
奈何琴彈的走音,人唱的跑調。
這樣根本不叫享受,是折磨。
姜秉兒手撐着桌兒,笑吟吟問雲溪奉。
“繼續嗎?”
雲溪奉掃了眼這間小室。
又是伎人又是小郎,她的确潇灑得很。
他捏着有些潮濕的衣裳,覺着這個答案不用說。
騎馬回府的雲将軍意外比不過坐馬車回府的姜秉兒。路過栖園時被一扇緊閉的門堵着,站在門外等了些時候,決定不等了。
姜秉兒今兒玩的不高興。
她在小室裏還沒有怎麽消遣呢,意興闌珊地,尤其是雲溪奉在外面不陪她玩,無趣無趣,屬實無趣。
索性将某位大将軍關在了門外。
姜秉兒等侍女替她拆了發髻,更衣準備沐浴時,忽地聽見院中響起了一聲什麽。
小弗立刻出去看。
姜秉兒打了個哈欠,她沒那麽多想法,大約是什麽樹上鳥窩落地之類的,栖園這麽安全,總不會是宵小賊鼠。
轉身進了淨水室,姜秉兒才将外衫脫下搭在屏風上,就從外間繞進來一個人。
卻是她關在門外的某人。
雲溪奉淡定地将自己外衫脫下搭在衣杆上,看了眼雕花木架,盆中還未倒水。
他自覺挽起袖子去提了熱水來,兌溫了水,示意姜大姑娘。
姜大姑娘還在震驚。
她回頭看了眼門外。侍女們很明顯是被他遣散了,從侍女口中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是她很好奇。
“你怎麽進來的?”
雲溪奉等不到她動作,索性弄濕了帕子來,直接按在她臉上。
“跳進來。”
濕漉漉的帕子被擦了一臉,給姜秉兒氣壞了,反手拽下帕子摔在他臉上。
“你要弄掉我一層皮嗎?”
哪有人這麽用帕子擦臉的,是覺着自己臉皮很厚嗎?
雲溪奉啧了一聲。
忘了眼前的是個和他截然不同的嬌滴滴。
“罷了,你記我一筆。”
姜秉兒講究的是有仇當場報,立刻嚷嚷着:“那不要,你得現在還了。”
雲溪奉左右看了眼,淨水室中還有個高挑的圓鼓凳,他索性坐下,攤開手來。
“你來搓我一層皮就是。”
姜秉兒瞥了他一眼,還真的将帕子撿了回來,粗手粗腳地給他扯開了衣裳。
果然,身上還有着酒香。
“今兒你去陪瑞王世子吃酒?”
雲溪奉随她動作。
“瑞王世子進京後非要去,許是有什麽心思。”
而後擡眸看了眼姜秉兒,眼含深意。
姜秉兒和雲溪奉都不是愚笨之人,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秉兒用帕子給雲溪奉胸前擦拭。
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胸前。
雲溪奉本來還以為姜大姑娘要報複一番,沒想到她居然沒用力氣,幾乎是輕輕劃過。
姜大姑娘也有對人這麽友善的時候?
雲溪奉頗為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
卻不想下一刻,姜秉兒趁他不備,立刻褪下他的衣裳,死死在他腰間打了個結。
男人半裸着肩胸,雙臂被衣裳捆住,幾乎難以自動。
他眯了眯眼,盯着眼前露出得意笑容的姜秉兒。
雲溪奉松了口氣。
嗯,這樣蔫兒壞會玩花樣的才是他熟悉的姜大姑娘。
“這話可是你說的,搓掉你一層皮哦。”
姜秉兒彎腰,好奇地伸手在之前沒有玩弄過的地方戳了戳。
櫻色淺緋,寒風中立。
姜秉兒好奇地又揉了揉。
哼,上次她可吃大虧了,這次得報複回來。
她甚至還得意地抿着唇給雲溪奉笑:“将軍侍奉我吃酒,我給将軍疏通筋絡,是不是天大的好處?”
本淡定自若的雲溪奉身體有些緊繃,他眼神深沉地盯着姜秉兒。
她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好奇地左邊弄一下,右邊戳一下,甚至還好奇的湊近,吹了口氣。
見他身體微顫,壞心眼的小姑娘還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果真有趣。比起只是揉一揉,還是有別的玩法嘛。
她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唔,好像還可以玩點別的。
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熟悉她的雲溪奉不難猜出她想做什麽。
雲溪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警告姜秉兒。
“……姜栖栖,衣裳困不住我。”
作者有話說:
雲團子:忍耐必修課
好少,晚上加更!
紅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