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秉兒心中一跳。她側眸看向雲溪奉。

他似乎很認真,在對這位他很信賴的長輩說着當年的後悔。

他後悔的到底是什麽?

是後悔……不告而別嗎?那又為什麽走的義無反顧,從不曾回頭。

若真的後悔,又為何從來不提那件事?

姜秉兒有些看不懂雲溪奉。

還記得在婚期之前,她甚至因為鬧別扭,還專門問過雲溪奉,你到底願不願意入贅姜家,和她成婚,若是不願,大可換個人來,不要整日裏皺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因為雲溪奉越是臨近婚期,越顯得整個人緊繃。猶如弓弦,越繃越緊,幾乎是游走在掙裂的邊緣。

明明是炎炎夏日,姜秉兒在樹下靠在雲溪奉肩上時,卻總覺着他渾身冰冷,前一刻還在和她說話,回答她的問題,後一刻就陷入沉思,要姜秉兒和他說好幾句才回得過神來。

姜秉兒總覺着他的狀态不對,問他是不是想悔婚,他說不是,可問他什麽都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給姜秉兒弄得有些生氣,三五不時就要和他氣一場。

後來是怎麽沒有生氣的呢?

姜秉兒記得是臨近婚期前五天的時候,夏日炎熱,她貪涼,房中擺着兩三盆冰鑒,侍女們搖着空扇,房內始終保持着一個舒适的冰爽溫度。

入夜後,侍女們退到耳房去睡,姜秉兒在床榻上翻來翻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卻被人搖醒了。

隔着屏風的桌上點着一盞燈。

昏暗的燭光下,她睜開眼看見眉眸冷凝的少年。

不由得訝異到差點叫出聲。

阿雲趴在她的床上,立刻擡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

少年難得做賊一樣的夜闖她的閨房,明顯是有些緊張的,抿着唇角,一雙眼明亮地看着她。

姜秉兒心下好奇,倒也不叫,坐起身手撐着床,歪着頭好奇地看着他。

阿雲居然也會夜闖她的閨房,屬實稀奇。讓她不由得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還是說,他想做什麽?

少女披散着一頭長發,睡眼惺忪,眸中還有未睡醒的一抹水色,夏夜中,不過穿着一條單薄的紗襕裙,薄薄的,小小的,綢褲也都堆在腳彎兒,她擡手打了個哈欠,用眼神催促着雲溪奉。

少年猶豫了很久,才低聲問她:“成婚後,你會怎麽安排我?”

安排?

姜秉兒随口說道:“那你自然是要去跟着阿爹學打理生意。我要去酒坊,鋪子裏的生意你得幫襯阿爹,哦,阿爹說了他認識一個書院的夫子,要送你去讀書。用新名字考取功名似乎也不錯。”

雲溪奉的眼神黯淡下來。

“大晚上的,就是來問我這個嗎?”

姜秉兒有些鬧脾氣地踢了踢他。

“還是你有想要的産業?我可先說好了,全都要你來忙,我要跟着老爺子學釀酒的,可幫不得你。”

雲溪奉自然知道這個理兒。

姜大姑娘嬌氣,若是成了婚有了夫婿,那跑腿累人的活計,自然是她夫婿的事兒。

他聽到了來自姜秉兒的回答,沉默了許久。

姜秉兒困得東倒西歪,手托着腮耐心等着他。

“若我做了對你來說的錯事,會原諒我嗎?”

等到她幾乎快要睡着,才聽到少年低低的一聲。

這話給姜秉兒聽得清醒了,也茫然了。

做錯事,阿雲可不會做錯事。他做什麽都很有分寸。但是能讓他來問的,那肯定不是小事。

姜秉兒多滑頭,眼睛一眨巴,就癟起了嘴一副要哭不哭地樣子。

“不原諒你。”

阿雲僵在那兒,低着頭,看不見他的神情。

姜秉兒彎下腰去,想從底下看他的表情。

卻被少年用手捂住了眼睛。

“怎麽做才會原諒我?”

怎麽做呢?

姜秉兒手指抵着下唇,認真的思考着。

“唔……”

“你若是求我原諒的話,要告訴我你做了什麽錯事,哪裏錯了,錯哪兒了,不是太要緊的事,你再好好認錯,保證你以後再也不犯了,我就勉強原諒你。”

姜大姑娘還是很大度的。願意給犯錯的阿雲一次機會。

但是他到底會犯什麽錯呢?這讓姜秉兒好奇地不停戳着他:“你快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啦?”

雲溪奉這一次沉默的更久。

他被姜秉兒弄得撐不穩,一頭栽在她的床上。

悶着聲,又問了一句:“如果是會讓你很生氣很生氣的事呢?”

姜大姑娘幹脆利落地說道:“那不會原諒的。我小氣。”

她很有自知之明。

能給阿雲一次機會,那已經是她最大程度的忍讓了。怎麽能是讓她很生氣很生氣的事情呢?

絕對不行。

少年得到了這個答案,并不出他意料。

姜大姑娘就是這樣的人。

“怎麽才會原諒我?”

姜秉兒不由得覺着這是一個超出她現在能回答的問題。

她不懂。最後也只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遇上過,我不知道。”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偏心地趴在床上,頭正在手臂上,沖着雲溪奉笑。

“如果是你的話,時間長了或許我就會稍微原諒你一點呢。”

雲溪奉明白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往前挪了挪。

少年的額頭貼着姜秉兒的額頭。

“那我會一直等你的原諒。”

姜秉兒當時覺着他狀态不對,擡手捧着他的臉頰。

“阿雲,你是在不高興什麽嗎?”

“不是。”

雲溪奉躺在她的床上,擡手遮着眼睛。

“我只是想到成婚當日,我害怕。”

害怕?

當時的姜大姑娘太傻了,還以為之前雲溪奉的态度變化都是因為害怕,不由得傻乎乎笑呵呵地安慰雲溪奉。

“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呢。”

她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對雲溪奉好的。

……

當年的姜秉兒不懂雲溪奉說的是什麽意思。

後來那件事過去了很久很久,她才想起來雲溪奉當初說的話。

後來想想,她真是個笨蛋,被人耍得團團轉。

回過神來,姜秉兒又瞪了雲溪奉一眼。

但雲溪奉說完那句話就沉默了下去,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

那可不是個什麽值得回憶的過往。要姜秉兒來說,恨不得去求神拜佛,把這段過往從她人生中割去。

姜秉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拽了拽雲溪奉。

別想了,想什麽都沒有用的。

雲溪奉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反手攥住了她的手指,揉了揉她的指尖。

老國公夫人一會兒看看雲溪奉,一會兒看看姜秉兒,上了年紀的人,人生百态見多了,很多事情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一二。

這明顯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的隔閡,她老婆子不能問。

兩人一陣沉默,也就在這時,外頭有人來通傳,說是皇後的鳳辇到了。

皇後是老夫人的親外孫女,這種時候他們自然該從老夫人的房中避讓出去。

姜秉兒和雲溪奉離開的時候,甩了好一會兒才将他的手甩開。

兩人出了主院,按照侍女們的指引前往戲樓子聽戲。一路沿着廊下走,姜秉兒手中的扇子一直在搖,抿着嘴左右打量着廊外的新鮮花卉。

老國公府有些年頭了,許是家中女眷喜歡花卉,到處都能見到花圃盆栽。也許皇後殿下也是小的時候耳濡目染,對花格外中意。

現在可能是因為皇後格外中意花,廊下兩側幾乎随處都是新鮮的盆栽花卉,瞧着五顏六色的,甚是奪目。

姜秉兒的一雙眼全落在左右盆花上,就是不看身側的雲溪奉一眼。

雲溪奉側眸看着她。

他有些猶豫,有些話由他來說,總是一種托詞。

事實上無論怎麽說,當時他的那個行為對姜秉兒來說,對姜家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他什麽也說不出口。

姜秉兒看得見他在看她,他不肯說話,那就不說呗。

看誰耗得過誰。

姜秉兒滴溜溜跑得可快了。

戲樓子裏戲臺子上已經有一臺祝壽戲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堂中擺放了幾排四方桌椅,中間豎了一道屏風,左右隔開席位。

來了不少賓客已經在聽戲了。

皇後前來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将客人集中在戲樓子裏,等等面見皇後也方便。

姜秉兒瞥見雲三夫人的位置,貓着腰兒從後面去,坐在她身側。

雲三夫人還在和旁邊的一位貴夫人說話呢,猛地見到了姜秉兒,一愣,而後捂着唇小聲與她說:“皇後的鳳辇已經到了。”

姜秉兒點了點頭:“我知曉。”

見她知曉,雲三夫人就不做聲了,而是叮囑三個小姑娘待會兒要有眼見力,見到皇後要行禮。重點叮囑的是梁姝,她沒有見過皇後,怕她禮儀上出錯。

姜秉兒坐下,雲溪奉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到底是賓客左右分席,他去往了另一側。

姜秉兒淡定地抓起一把瓜子,也不嗑,捏在手中用指甲剝着玩。

雲三夫人見她捏着瓜子玩,不由得有些擔心。

“待會兒若是皇後要問你話,你滿手瓜子渣,可不像樣。”

姜秉兒也懂,就是煩。她也不能去把雲大将軍捏了,只能剝點瓜子玩。

得了長輩的提醒,她只好慢騰騰哦了一聲,松開那些可憐巴巴的瓜子兒。

沒得玩了。

姜秉兒幽幽的嘆了口氣。

坐在她身後的小姑娘看見了,悄悄給她遞了個帕子來。

是雲葶的。小姑娘的帕子可經得起造了,揉成一團整理一下,就又整整潔潔了。

姜秉兒到底不好意思玩小姑的帕子,索性也不看戲了,轉過身和小姑娘們低語。

“嫂嫂。”

梁姝臉色有些不太好,她身體往前傾了傾,擡手抵着唇對姜秉兒低語。

“我總覺屏風那邊有人盯着我看,不太舒服。”

姜秉兒一愣,順着屏風看過去。

男客和女賓之間只用了一扇雙面繡半透屏風遮擋,說是遮擋,但也沒有那麽嚴守四防。畢竟能來國公府上為老國公夫人祝壽的,大都是親眷,後輩。

故此這一扇屏風只是一個禮儀。

男客自然不會故意透過屏風去看這邊的女客。

但是姜秉兒順着梁姝示意所看去,的确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小郎正不避諱地透過屏風盯着這邊呢。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小郎還咧嘴一笑。

姜秉兒移開了視線。

想笑。

那個捂着屁股跑的小權貴。

“是個無賴子,待會兒身邊離不得人。”

姜秉兒叮囑家中三個小姑娘。

那小子渾大膽的。能去摸別人家的牆,指不定也敢來勾搭未出閣的小女娘。

她得盯緊一些。

臺上一出戲咿咿呀呀呢,梁姝又身子前傾來,似不經意地問她:“你與表兄可拌嘴了?”

姜秉兒不知梁姝為何有此一問,有些茫然。

“我剛剛盯着那個無賴子呢,不小心看見表兄了,他看了你三次。”梁姝豎起手指頭有些震驚,“你做什麽了?”

雲溪奉絕對不會在外有失禮的地方。比如說坐在席位,扭頭看女眷的位置。

哪怕這裏有他的妻子,嬸娘妹妹,也會唐突旁的女眷。這是雲家從來沒有的教養。

也是雲溪奉從不曾做過的冒失事。

但是梁姝就瞧見自家表兄一次一次,扭過頭來去看自家表嫂。

偏偏姜秉兒滿心都在扣指甲玩呢,根本沒注意。

姜秉兒忍住了下意識地扭頭,眨巴着眼。

看……就看呗。

還不等她說話呢,外頭宮女已經魚貫而入。

在場的都是懂規矩的人,知道這是皇後到了,紛紛起身。

戲臺子上也不彈不唱了,早一步跪在臺子上。

姜秉兒讓開椅子躬身行禮。

皇後扶着老夫人在主位落了座,才笑吟吟請了大家起。

姜秉兒站直了身,一眼就看見皇後身側跟着的婉鎏公主。

和宮中時相比,她消瘦了些,下巴尖尖兒的,看上去有幾分憂郁。

婉鎏公主陪皇後坐在老夫人的身側,等衆人落座,她下意識地往後看,在人群中搜尋着誰。

姜秉兒早早就豎起了團扇,淡定地落座。

拜前兩次所賜,姜秉兒總覺着見到婉鎏公主就沒有好事。

第一次跌下懸崖,第二次花宴鬧事,這第三次,老國公夫人的壽辰,婉鎏公主總不至于要在這裏和她鬧些什麽笑話吧。

那可是丢皇後的臉。

希望她腦袋清醒一些。

至于崔家所托……算了吧,還是等婉鎏不在的時候。

才這麽想着呢,有個宮女就躬身過來請姜秉兒,說是皇後請她到前面去坐。

姜秉兒圖安靜,圖低調,專門尋了個雲三夫人後排的位置,偏皇後請她,鬧得她反而要坐到最前頭去。

姜秉兒起身的時候也不禁在心中反思自己,凡事過猶不及,下次得把握好度了。

心裏想的多,她面上也不顯,淡定地穿過桌椅走到了前面去。

主位是紅緞子裹了的黃梨花木交椅,左右是兩把小一圈的交椅,分別坐着老夫人,皇後和公主。

姜秉兒去了,給行了個禮。

“我剛剛還在想,阿姜該是來了,偏找不到你,躲哪兒去偷閑了?”

皇後見她笑吟吟地伸出手來,牽着姜秉兒讓她在自己身側靠後的位置落座。

姜秉兒大大方方坐了,她面帶淺笑,語氣淡然:“還是天氣太熱了,我耐不住這個溫度,角落裏能吹風,才躲了。”

皇後回過神來。

“是了,你是南邊人,夏日與京中過法不一樣。”

說是不一樣,但是姜秉兒記憶中的夏日是有些粘稠的濕漉漉。

京中的夏日則像枯水的河床,幹燥的皮膚都要開裂。

老國公夫人聽了,好奇地看了眼姜秉兒。

只猜着姜秉兒是雲溪奉在流放途中認識的,但是到底不知道雲溪奉被流放去了哪兒。

說是南方,大概就是邊陲的西南一帶了。

“外祖母可見了阿姜,這姑娘可愛,讨人喜歡。”

皇後笑着說道。

老國公夫人意味深長說道:“自然是讨人喜歡的,不過讨我老婆子喜歡沒什麽要緊的,重要是讨咱們家豐澤喜歡。”

皇後不由得看了眼婉鎏。婉鎏面色蒼白。

這話說的……姜秉兒垂下眸。

“可不是,豐澤把人護的跟什麽一樣,成婚三年了才帶回來,這是怕小媳婦年紀小,叫我們給帶壞了。”

皇後陪着老國公夫人說笑。

姜秉兒聽着擡手摸了摸鼻尖。

皇後應該知道她和雲溪奉分開三年的事情吧。若是知道還能這麽說,那皇後大概是想要隐瞞她和雲溪奉分開三年的事實。

雖然這事兒想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婉鎏公主這會兒插了一句:“老夫人,燕五郎可到了?他不知禮數的,來沒來給老夫人賀壽?”

老國公夫人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問:“可是瑞王府的那個小子?叫……燕回。”

“是他了。他跟着王叔去了封地,前些時候才回來。”

婉鎏擡手叫了個宮女,讓去請瑞王世子來。

姜秉兒聽到瑞王世子,再次豎起團扇。

上一次和瑞王世子見面的時候,她玩心大,欺負雲溪奉玩呢,可能把這位瑞王世子給吓着了。

待會兒他若是咋咋呼呼鬧騰……

那也是丢雲溪奉的臉。

姜大姑娘淡定自若。

她聽見那年輕小郎來給老夫人祝壽的聲音了,聽着陽光開朗,是少年氣息很濃郁的樣子。

他不知從何處學了一些話來說,說的老夫人忍不住仰頭笑得肩膀顫。

果然,上了年紀的老人就喜歡年輕的小輩,怎麽都愛不夠。

老夫人也拉着瑞王世子問了不少,瑞王世子在長輩面前很是顯得乖巧,老夫人問什麽就回答什麽。

“是了,五郎和阿姜還未見過吧。”皇後忽地想到了什麽,朝瑞王世子招了招手,“五郎來,這是你雲阿兄的妻子,你喊嫂嫂就是。”

姜秉兒還豎着團扇呢。

她想,瑞王世子若是懂事,就假裝他們不認識。

若是不懂事……那她也沒有必要很懂事吧?

姜大姑娘如此想好了,才放下團扇。

眉眸溫柔,似春水彎彎聚眼底,笑意淺淺,卻讓人看的難以移開目光。

瑞王世子沒忍住又愣了愣。

後來想到了什麽,才勉強移開視線。

他站在那兒,倒也不看姜秉兒,只好奇地朗聲問皇後:“嫂嫂說她是雲阿兄的妻子,他們可是成婚了?”

姜秉兒捏着團扇的手一緊。

不等她說話呢,男客之中,一直目視着此處的雲溪奉聽見瑞王世子的話,已經起身大步走來。

皇後臉色一變,瞪了瑞王世子一眼。

“都是妻子了,自然是成了婚的,你吃酒腦子吃壞了,這種話也渾說!”

“我可沒聽我雲阿兄說過自己的妻子。”瑞王世子飛速大聲說道,“這忽然冒出來一個,就說是雲阿兄的妻子,我總是好奇的。總要問一句,可有婚書。”

“有。”

雲溪奉大步走過來一把按在瑞王世子的後背,他臉色冰凝似的,都快掉冰渣子了。

“若你好奇,等下随我回府去看。”

瑞王世子一下子被扼住命運的後頸,吓得打了個嗝兒。

婉鎏擔憂地起身:“大人,五郎只是好奇,不必如此恐吓他。”

雲溪奉看都沒看婉鎏一眼,而是盯着手中提溜着的瑞王世子。

“不會好好說話?”

本來緊張的姜秉兒見到雲溪奉,就慢悠悠又坐了回去。

豎起扇子遮住臉,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她真怕自己忍不住。

不過這種事,也都是雲溪奉惹來的。

瑞王世子被提溜着不疼,但是少年人就怕丢人。還是在長輩的壽宴上,當着自己嫂嫂和堂姊的面,氣得不管不顧。

“雲阿兄你就偏袒她!”

“我可是聽說了,她當年對你是騙婚!”

“婚書是假的!她婚宴是和別人拜的堂!”

而後他扭着脖子對着笑意散去面無表情的姜秉兒喊。

“你說你們成婚了,那雲阿兄可有與你拜高堂,謝天地,酬賓客,敬祖宗?”

作者有話說:

雲團子:豬隊友,掐死得了。

來啦!給小姜餅妹妹解心結。

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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