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裴多律覺醒了什麽特殊癖好嗎?
“你既然會用二十歲替我開脫, 那十九歲的紀喬呢?”裴多律手指舒緩地幫他按摩後腦勺,“這裏面不要想裝太多太重的東西,好不好?”
紀喬:“好。”
“再睡一會兒。”
“我睡不着。”紀喬拉住欲圖做飯的裴多律, “你能陪我躺一會兒嗎?”
他還記挂裴多律剛才為什麽站在卧室門不進來。
裴多律再給自己上了兩層防線, 和紀喬面對面躺着。
“你和柯瑞決裂後,這五年是怎麽過的?”
朋友、家人、愛人,全部離他而去, 紀喬這麽愛熱鬧的人, 該怎麽過?
紀喬的眼睫瞬間撲閃了兩下,他翻身仰面躺着, 真假參半地說:“我那時很生氣,覺得柯瑞做這種事違背了我母親創立醫院的初衷,就去舉報了,後來我發現有商業對手要搞垮柯瑞,而且柯瑞完全不是對手,暑假還沒過, 柯家就倒了,我就來海市上學了。”
“我媽媽給我很多錢, 雖然不能像以前大手大腳, 但也比普通大學生富餘,還有可以收房租, 除了朋友少一點,也挺好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 我反正也不想待在家裏。”
紀喬當時沒什麽辦法,只能找媒體和舉報, 但是柯瑞手段比他多, 後來有個神秘人找到他, 說:不建議他繼續采用這兩者方法,因為真正的受害者裴正不出面,沒有原告,這條路就走不通,你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讓所有人都知道裴正因為負債被騙走了一個腎吧?
裴正是因為母親生病負債,而消息傳來傳去,恐怕會變成“高考狀元賣腎還網貸”的獵奇傳聞,裴正他前途大好,到時候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該如何自處?
幫一個人報仇不應該以毀掉他的名聲為代價。
紀喬本就有這樣的憂慮,連舉報信都模糊了信息導致無法受理,神秘人說他們可以合作,紀喬答應了。
合作過程消耗了紀喬的全部積蓄,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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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猜不出神秘人的身份,以為是哪個商業對手或是看不過去柯瑞所作所為的好心人。
現在倒是有确切懷疑對象了。
紀喬伸手摸了摸裴多律小腹的位置,愛一個人應該保護他的一切,曾經他以為來不及的遺憾,幸好,他們都跌跌撞撞但完好如初地走到今日。
紀喬道:“激光祛疤會疼,你不要去。”
裴多律:“那你能忘記嗎?”
紀喬:“能!”
裴多律不置可否:“你感冒快快好起來,不然我請醫生來紮針比祛疤疼多了。”
紀喬:“你再紮我我以後不來了。”
裴多律這才想起,老婆還沒有被追回家,他把紀喬往懷裏摟了摟,根本舍不得放走。
“我明天要出差一趟,晚上就回來,你住在這裏,我請個保姆照顧你,好不好?”
紀喬看他語氣可憐,勉強答應了。
裴多律今天有點奇怪。
他從山上“滾”下來,對裴多律有這麽大的影響?
等裴多律出去炸魚片了,紀喬拿出手機,想把媽媽留給他的房子租出去,一共三室二廳,給王猛留一間,其餘兩間一個月可以收幾千房租。
不是不想給自己留一間,他在老破小還有半個月的時長,半個月……裴多律總能追到他吧?
哼,這回談戀愛一定不能異地了。
要一起住。
紀喬中午就退燒了,雖然感冒但胃口還挺好,桌上菜色豐富,蒸煮炒炸,色香味俱全。
不用補腎了,那自然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紀喬盯着裴多律盛給他的一小碗烏雞湯,說起來,那剩下的藥材怎麽辦?
他眉心蹙了蹙,真的見不得浪費哦。
裴多律:“下午還睡不睡,有力氣出門嗎?”
紀喬搖頭:“睡不着了。”
他沒問裴多律說要去哪,估摸是某個約會地點,比如裴多律上次提的海洋館,結果裴多律把車開到了某間中醫館外面。
紀喬一驚,巍然不動,緊緊揪着安全帶,這不是騙貓進去打針!
“我不下去。”
裴多律笑了一聲,好像有辦法治他一樣,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陪我看病。”
說完,他打開車門下車,十分篤定紀喬會跟上。
“啊?你有什麽病?”
還笑,幾乎是明晃晃的騙局套路他進去。
紀喬撓了幾下安全帶,但是裴多律沒有回答,揣着兜往裏走,他立刻就顧不上了,吧啦松開安全帶,下車跟了上去。
紀喬:“你騙我的吧?”
裴多律扣住他的手,跟醫生點頭致意了一下,道:“算是。”
紀喬氣得撒開手沒成功,他擡頭一看,坐診的竟然是趙明博給他介紹的老中醫!
剛好上一位患者離開,裴多律牽着紀喬的手過去,對老先生道:“您好。”
老先生看看別扭的紀喬,認了出來,眯起眼,道:“哎呀,來複查了?看着腎挺好的呀。”
裴多律坦然坐下來,把手腕伸出給老先生把脈:“抱歉,中間有個誤會,我兩個腎都很好,您給把把脈,告訴我先生一切都好。”
既然紀喬信老中醫,他就找老中醫給紀喬證明。
老中醫手指搭上去,閑閑道:“年輕人現在熬夜腎虛的多,這麽好的腎都少見了。”
他給紀喬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不補得挺好的,都過頭了。”
紀喬:“……”
裴多律:“他說要固本培元,還讓禁欲。”
老先生譴責地看着紀喬:“這就不應該了。”
“用我的藥方,還這麽能忍,你倆真是一對。”
紀喬小聲:“裴多律,你現在臉皮挺厚的。”
裴多律:“尚可。”
紀喬:“這就是你說的陪你看病?耽誤人家大夫時間。”
裴多律:“還沒看呢。”
紀喬:“嗯?”
裴多律對老先生道:“最近覺得變笨了,請大夫幫忙開些補腦的藥。”
紀喬耳朵豎起,嗯?不會是給他的吧?
老醫生:“我看你腦子挺好使的。”
“不太好使,随便開一些。”裴多律起身把背後的紀喬按在椅子上,抓着紀喬的手 押在桌子上,跟給貓剪指甲似的小心翼翼又怕他跑了。
裴多律的語氣更加誠摯:“今天主要請您看看紀喬,給他開一些理氣解郁的方子。”
老先生一笑,“上次我就說這小年輕思慮別太重,你倆都是有心的,以後可要好好相處。”
他望聞問切,大手一揮寫下疏肝解郁,理氣健脾的方子:“用法一樣,喝七天,他要是還心事重重來找我,我給他紮上九九八十一針七七四十九天。”
裴多律:“有您這句話,事半功倍。”
紀喬不服氣:“那要是你惹我生氣我不開心,是不是還不能生氣了?生氣了就要紮針?”
老先生:“這不好了一半了?”
紀喬:“……”
他瞪着裴多律:“為什麽你不用喝?你跟我不一樣?你分手不傷心?”
裴多律安撫他:“我先補腦。”
老先生看笑了:“還是上次那家店去抓藥,懂不?”
紀喬:“懂的。”
裴多律向老先生鄭重道了謝,驅車帶紀喬去抓藥。
裴多律倒車停車,紀喬率先進去,呈上兩張藥方。
又補腎又補腦又疏肝的,夥計還記得紀喬,忍不住腦補一個腎虛陰郁不大聰明的——
裴多律進來,站在紀喬身邊,問:“出來這麽久,累嗎?”
夥計閉嘴驚豔。
這次藥材齊全,夥計一會兒就給他們抓好了:“一共九百七,張老吩咐給你們用好藥。”
裴多律正要掏錢,紀喬道:“我有會員。”
他報了電話號碼,夥計調出頁面,裴多律垂眸掃一眼,發現上次消費了接近萬元。
夥計:“積分夠了,可以兌換人參,要不要換?”
紀喬興奮點頭:“要。”
夥子拿出一根包裝好的老人參,拆掉紅帶子,利落地切了片,用密封袋裝起來,和中藥包一起打包:“好咧,慢走。”
裴多律突然在貨架邊停下來,捏了捏紀喬的臉蛋,比五年前瘦了:“給我來幾盒阿膠和燕窩。”
紀喬眼睜睜看着自己上次拒絕購買的三百五的燕窩被夥計拿下來,心在滴血。
裴多律阻止:“不是這個,拿最貴的。”
紀喬:“我沒有瘦,我只是五年前有點兒嬰兒肥!”
裴多律看他一眼,示意夥計把壓箱底的燕窩拿出來。
夥計:“好咧!”
好咧,不愧是張老,不是大美人,帶來的都是大客戶。
紀喬:“我說過,不準花錢追我。”
裴多律道:“不送,我放在家裏,沒人吃就讓它過期。”
他掏出卡,給夥計使個眼色,然後捂住了紀喬的眼睛。
“好了。”夥計手速很快地幫裴多律刷了卡,“積分也一塊記在了紀先生名下。”
裴多律提起膨脹了好幾倍的購物袋,攬着紀喬的腰往外走。
紀喬:“多少錢?”怎麽還不讓人看?他就知道裴多律會被各種智商稅吸引!
裴多律:“你下次來就知道了。”
紀喬:“花太多了。”
裴多律提議:“要不你管錢?你給我多少我花多少。”
紀喬:“然後你藏百萬私房錢?”
當晚,家裏兩個煎藥壺同時工作,飯後半小時,裴多律過濾出兩碗黑乎乎的中藥,一碗放在紀喬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一方面是警醒自己不能再愚蠢,一方面是陪紀喬同甘共苦,從現在開始,哪怕只是一碗藥。
“一口喝了,我買了蜜餞。”
紀喬看着裴多律喝得輕輕松松,鼓起勇氣跟裴多律幹了這杯藥。
一口含在嘴裏沒咽完,就苦得反胃,他急忙捏住自己的鼻子。
好苦,裴多律是怎麽一邊血熱暴躁一邊面不改色喝這麽多苦藥的?
裴多律看得忙把手掌托在紀喬下巴,怕他吐在衣服上。
紀喬嘴裏被塞了一粒蜜餞,齁甜的味道瞬間沖淡了苦味。
睡前還被裴多律洗腳加按摩,一雙白皙的足被握在手裏反反複複的檢查。
紀喬面紅耳赤地疑惑:“你在找什麽?”
再看他就坐不住了,是誰發明的洗腳這個酷刑啊!
裴多律用毛巾包住:“沒什麽。”
下山時穿的是運動鞋,腳上應該沒有傷口。但不排除鞋底會被留個尖頭的竹茬戳穿,裴多律恨不得拿個放大鏡看看每一條紋理都細膩平穩沒有斷過。
這五年到底怎麽過的,總會在身上留下痕跡。不是不想檢查別處,而是紀喬在感冒中,翻來覆去容易驚風,動不得。
擦幹淨後,紀喬被抱到床上,又被捉住了腳,說是按摩,手法确實很标準。
卧室主燈亮堂堂,确定一塊白玉有沒有碎過,先放在水裏看一遍,擦幹了在陽光下再端詳幾遍才萬無一失。
紀喬撓了撓臉蛋,心情複雜,裴多律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覺醒了什麽特殊癖好嗎?
他緊張地扯過被子蓋住膝蓋以上,救命,他好像才是那個被補腎過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啊,這被檢查出來點什麽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