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許久沒見嚴峪回來,唐棠找了出來,正好撞見了上樓的江淮,互相打了個招呼,擦身而過之際,唐棠叫住江淮身後的黎翼問,“黎統領,你們的路打通了嗎?”

黎翼站定答,“明天應該就通了。”

這雪還在下,唐棠怕過後雪一下路就又封了,到時候可就沒人開路了,就想與江淮他們同行,“那你們出發時通知我們一聲呗,借個光。”

實話說,黎翼不想帶他們,但這唐棠是宣璟王表弟,這麽點事他們總不好拒絕,尤其現在還有傳言說宣璟王遇刺與王爺有關,只得答應,“好。”

“多謝黎統領。”唐棠開心的跑下樓,抓着剛走到樓梯口的嚴峪興奮道,“鹽兒,我們馬上就能動身了。”

“怎麽了?”嚴峪下意識想到了江淮清雪的事,果然下一秒想法就被證實了。

“臨淵王通往下一城鎮的路就要打通了,咱們和他們一起同行,走到積雪不是那麽厚的地方再向南,比在這兒傻等強。”

聽到要和江淮同行,嚴峪下意識就想拒絕,等他完全說完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有件事想和你說。”

唐棠還充斥在興奮中,心裏還在想着等會再去補給點幹果路上吃,再去買幾塊糕餅,肉幹也得買一點,完全沒有察覺她語氣不對,随口問,“什麽事啊。”

“你和來福回去吧。”

還得買…唐棠猛然擡首看她,張牙舞爪的道,“什麽?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走的嗎?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吶。”

“可是這才出來來福就凍病了,後面不定還得吃什麽苦呢,你沒必要出來和我遭這種罪。”說來她和唐棠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她當初之所以擋在他面前也不過是仗着黑衣人不傷她,根本算不上救命之恩,如今唐棠為她做的一切讓她覺得受之有愧,所以才提出了讓他回去,可唐大少才不那麽想,直接回了她一句,“少爺我樂意。”

“你……”嚴峪一時氣結,結果唐大少爺又故意湊近補了一句,“反正我就賴着你,別想甩開我。”

“癞皮狗。”正經不過三分鐘,嚴峪擡腳就是一個側踢,唐棠見苗頭不對,轉身就跑,直接導致她一腳踹到了牆上,“哎呦。”一聲疼叫,捧着腿的原地直打轉。

“踹不着吧,踹不着。”唐棠見她呼痛,原本還想過來看看情況,一見她擡頭,上過兩回當的他下意識就往門外跑。

“唐棠你個雞賊。”嚴峪撒丫子追了出去,半路鬥笠都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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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一個踉跄,沒跑多遠就被她撲倒在門口半人高的雪垛裏一陣磋磨,嚴峪掐着唐棠的脖子,虛撐在他身上微喘道,“說,還敢不敢跑,敢不敢賴着我。”

唐棠也笑得滿臉通紅,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頰,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沖動,突然擡首在她頰側嘬了一口,閉眼大喊道,“敢啊。”

嚴峪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突然呆住了。

江淮在樓角站了良久,待樓下安靜後穩步下樓,黎翼跟在身後,突然有些後悔答應唐棠了。

嚴峪忽的聽到客棧內由遠及近傳來的沉重腳步聲,沉穩而熟悉,身體一個放松伏到唐棠身上,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

唐棠本來以為等待他的是一巴掌,哪知會是軟玉在懷,睜開眼手都不知往哪放了,語無倫次道,“這可是你自己撲過來的,我抱你了嗷,我真抱了嗷。”

腳步聲越來越近。

“……”見嚴峪不語,唐棠壯着膽子把手臂環了上去,腦袋還略一偏首又在她耳側啄了一口,氣的嚴峪在他腰側尋了一塊軟肉狠擰下去。

唐棠立馬松手慘叫起來,“哎喲,哎呦,疼啊,不敢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不見,嚴峪一骨碌爬起來,面皮脹紅的朝他的小腿踹了一腳罵道,“你個色胚子,小小年紀不學好。”

唐棠躺那回味了一下剛才軟玉在懷的滋味,坐起身揉着腰無賴一笑,“誰說我小小年紀了,一般像我這麽大的都做爹了。”

嚴峪還待再踹一腳,耳邊不遠傳來一陣嘤嘤軟語,“爹,我要吃那個。”

“好,爹給你買。”

嚴峪和唐棠循聲望去,一和唐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子抱着一大概三歲女娃正向不遠處的糖葫蘆攤走去,而那女娃剛才正叫那男子為‘爹’。

這下證據充分了,唐棠理直氣壯的補充道,“你看吧,人家這麽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大齡剩男你還有理了。”嚴峪氣不過又在他腿上踹了一腳,轉身進了客棧。

唐棠假裝“哎呦”慘叫,根本沒換來她的回眸,趕緊爬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追了上去,“喂,你要不要吃糖葫蘆啊。”

“……”

唐棠從後面追上去湊在她身邊小聲道,“我怎麽覺得你在躲着臨淵王呢?”

“沒有。”嚴峪走到櫃臺邊,跟掌櫃确認了一下來福的餐送上去了,轉身向樓上走去。

唐棠繼續在屁股後跟着,“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

嚴峪忽然在臺階上站住,回身居高臨下的望着他不耐道,“我怕他窺視我的美貌愛上我,不行嗎?”

唐棠仰首細細的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中肯道,“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唐棠察覺出她心情不好,收斂了笑容,把撿回的鬥笠遞給她,“那你在他面前還是把這個戴上吧。”

嚴峪接過鬥笠,小聲的道了聲,“對不起。”轉身跑回了房間,對于那句‘死了也好’,她還是無法釋懷。

唐棠在原地站了半晌,轉身下樓。

嚴峪一進入房間,把鬥笠扔去一邊就拉起袖子,又對藍珠念出了熟悉在心的召喚口令,“小E,小E,你最帥。”藍珠依舊沒有回應,她平靜的拉上袖子,把自己抛進了床鋪裏。

次數多了,她好像都不怎麽失望了。

想起剛才江淮維護自己的那一幕,不知怎的,心跳有點加快,說實話,雖然江淮和江時鳴那賤貨長着一樣的臉,但江淮更成熟穩重,又霸氣還護短,簡直帥到一批,之前若不是想着回家,估計她早就淪陷了。

可他偏偏在自己死後說了那種話,嚴峪非常想鼓起勇氣問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但又怕萬一他真的想自己死呢?

嚴峪在床上滾來滾去,感覺腦袋裏一團亂麻,糾結來糾結去的快要瘋了,突然一個念頭劃過,攤在床上不動了。

人家又沒有說過喜歡你,自己在這自作多情個什麽勁呢,現在他也以為你死了,他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又有什麽重要呢?想通的嚴峪覺得自己之前簡直就是在自尋煩惱,往床邊咕嚕一圈,拉下床簾,睡午覺。

不知睡了多久,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驚的熟睡的嚴峪一個激靈,坐起身迷迷糊糊的驚問,“誰?”

唐棠沒想到她在睡覺,在門口僵了一瞬,後快速跑過去扯住她一臉興奮道,“快跟我走,有東西給你看。”

“什麽啊,人家還沒睡醒。”嚴峪眼睛半睜不睜的打了個哈欠,掙開手又要往下倒,被唐棠扯了回來,“哎呀,回來再睡,先和我走。”

“到底要看什麽啊,你手怎麽這麽涼。”嚴峪拗不過他,只得渾身無力的乖乖跟他走,路過桌邊順手帶上鬥笠,唐棠一臉神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嚴峪驚喜的站在有大半個人高的雪人面前,驚喜的問,“你堆的?”

唐棠得意道,“當然是本少爺堆的,我還給她穿了衣服,漂亮吧。”

唐棠還給雪人挖了兩個眼眶,裏面塞着兩個煤球做眼睛,最絕的是他還給雪人加了雙眼皮,嚴峪點頭贊許道,“還挺好看的。”但一細看雪人身上圍着的龍鳳紋紅錦布,隐隐有些納悶,“怎麽像喜服料子。”

唐棠望天幹咳道,“不能吧,老板娘說這是她們家最貴的料子,我看挺好看的就買了。”

“是挺好看,比我……”嚴峪下意識想說比我結婚時的衣服料子好多了,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趕緊頓住了。

唐棠,“啊?”

嚴峪趕緊轉移話題道,“咱們再堆一個雪人吧。”

“行啊,這個是你,再堆個我。”唐棠早有打算,跑進客棧門口拿了工具出來,“得把我堆帥點。”

嚴峪白了他一眼道,“還挺臭美的。”

這次雪大,有很多雪沒來得及清理就垛在路的兩邊,取雪比之前容易多了,兩人沒一會就把雪人堆出了一個雛形,為了顯示這個是自己,唐棠還特意把雪人比邊上那個堆高了一點。

嚴峪瞥了一眼邊上的紅衣雪人一眼,起了壞心眼,跟唐棠道,“你去找材料雕琢你的帥臉吧,我去幫你弄身衣服去。”

唐棠走之前特意叮囑道,“行啊,你得給我弄身帥點的衣服啊。”

嚴峪壞壞一笑,滿口答應道,“沒問題。”

嚴峪剛一進布莊,一眼就盯上了門口左手邊的一塊料子,大紅絨底配着細碎的粉花綠葉,典型的東北大花襖料子,嚴峪直接選定,“就這布,給我扯兩米。”

“兩米?”老板娘有點懵。

“快點,這麽長就行。”嚴峪大致在櫃臺邊比劃了一下。

“行,那我就給你扯六尺布吧。”老板娘麻利的把布裁好,本還要幫她包一下,結果被她一把搶過,把錢往她手裏一塞,轉身就跑了。

怪事一天遇到了兩件,老板娘有點納悶的追出門,想看看她要幹什麽,看到隔壁門口那個披着大紅喜稠的雪人時嘴角抽了抽,那顯然是剛才那個小夥子在她這兒裁的喜布,而剛才裁布的小姑娘正拿着花布往邊上挨着的雪人身上纏。

嚴峪怕唐棠回來計劃泡湯,拿着花布快速的纏到雪人身上,完了還在脖領處打了個完美的小結,想象着等會唐棠的表情,她就興奮的不得了。

果然沒一會拿東西回來的唐棠炸廟,跑到雪人邊上氣的臉紅脖子粗,連她大名都叫出來了,“嚴峪,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嚴峪大笑出聲,腰都直不起來了,唐棠要去扯花布,被她趕緊擋住了,“哈哈哈,這一身紅紅綠綠的,多喜慶啊。”

“醜死了。”

“不,你穿好看,哈哈。”嚴峪扯着唐棠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最後在她的強烈堅持下,勉強接受了他的雪人穿着大花襖的事實,給它按五官時都氣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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