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淮拿着筷子在碗中随意的扒拉了一下,眼帶笑意的擡眸道,“這就是姑娘的洗手做羹湯?”
嚴峪後背越來越癢,手肘背在身後一門心思的蹭個不停,順嘴胡鄒道,“這是我們家傳菜譜,名叫怪味菜,既不好吃又不好看,讓王爺見笑了。”
唐棠看到黎翼端回來的東西時就笑的不行了,此時跑過來賤嗖嗖的補刀道,“鹽兒,我怎麽不知道你家什麽時候傳了這麽個菜譜。”
“用你管。”嚴峪現在只覺渾身癢的不得了,實在不想再和他們耗下去,起身道,“沒什麽事我就先走啦。”剛一轉身,鬥笠被人從身後抽了去,她一聲驚叫,下意識的低頭捂住臉,想跑但黎翼早已擋在了她的面前。
唐棠見情況不對,立刻插到了黎翼身前護住了她,怒視江淮質問道,“不知臨淵王想做什麽?”
“我只是觀姑娘身形很似本王的一位故人,想觀姑娘一面罷了,還請姑娘轉身相見。”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嚴峪知道以唐家皇商的身份根本無法和江淮抗衡,為了不連累唐棠從他胸口擡起頭,剛要轉身就引起唐棠的一聲驚叫,“鹽兒,你…你的臉……”
“啊?”嚴峪在唐棠清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通紅的臉皮和密密麻麻的紅包,愣愣的伸手往臉上去摸,摸到那猶如癞蛤蟆皮一般的觸感時,頓時放聲尖叫起來,“啊——我的臉。”
江淮繞到她的身前扯過她的胳膊一看,滿臉的紅包掩蓋了五官,根本看不出本來模樣,頓時眸色一暗,抿唇不語。
“看什麽看。”嚴峪欲哭無淚,她是不想被認出來,但也不想以這樣的方法蒙混過關啊,一把搡開江淮,側身跑了出去,唐棠起身去追。
黎翼思慮再三還是走到他身邊道,“王爺,我今早去叫他們出發時,匆匆看到一眼這姑娘的側面,确實有幾分與王妃相似,待我想看真切時,她卻快速以鬥笠遮擋,推說是有皮膚病,如今看來,她戴鬥笠确是因這皮膚病,只是她與王妃實在太相像了。”
江淮意味深長道,“她的屍身可是七日未腐。”在戰場上他見多了死屍,這件事他當時心中就存了一分疑,但她氣息心脈又确實全無,一副死者之相,最後才安了葬,他今天也是抱着一絲希冀才出手試探,雖暫未得到結果,但他卻發現那女子不像一般女子怕他,而且還刻意躲他,這就有問題了,江淮吩咐道,“派個人回去看看。”
“是。”黎翼也正有此意。
江淮随後又補了一句,“萬不得已不要動棺。”
嚴峪跑了沒一會被一根不知誰遺落的竹竿絆倒,坐在雪地上嚎啕大哭,身上越來越癢,還伴随着灼燒,她捂臉的手忍不住在臉上死勁的抓撓起來,唐棠跑來趕緊制止她自虐的雙手,“你幹什麽,別抓壞了皮膚。”
“你快放開我,皮膚病會傳染的,嗚嗚嗚,我的臉變的這麽惡心。”嚴峪看着手背上生出的紅包更傷心了,一心想着皮膚病在現代都是頑疾,以這裏的醫療水平更是治不好了,滿心絕望。
Advertisement
唐棠攬住她道,“我不怕,我們現在就找大夫,興許你這不是皮膚病只是過敏呢?我曾經就吃蝦子過敏起了滿身的包,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一聽唐棠那麽說,嚴峪一下子充滿了希望,借着唐棠的胳膊站起身點點頭,“嗯。”可不知怎的,剛站起身頭變得暈暈的,還有些呼吸困難,扶着他的胳膊靜站了好一會後,還是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計劃沒有變化快,黎翼還沒來得及派遣人回去,就接到了邊關探子的密報,密保上說,鎮南王歸國後說服南易皇将全國七成兵力都交予了他與天晟開戰,而且他不知許了周邊小國什麽好處,有多國都派兵向他增援,現在不超三日,便會抵達天晟邊關。
之前鎮南王偷跑,江淮以察覺戰事将起,便提前趕往邊關,哪知被場百年不遇的大雪誤在了這裏,此時收到準确信報,必須加快腳步趕往邊關布防了,便連夜出發,把狼麟軍分為了兩隊,兩人一組晝夜不停的清雪趕路。
嚴峪醒來時,江淮以不知走了多久。
嚴峪迷迷糊糊間感覺渾身黏糊糊的還有些清涼。
清涼?嚴峪猛的睜眼,歪頭就看到了床邊伏睡的唐棠,頭腦逐漸清醒,微微垂頭掀起被子一看,頓時一聲驚叫沖破房頂,“唐棠,你個王八蛋。”
“怎…怎麽了?”熟睡的唐棠被吓得猛的跳起四處亂看,最後把目光放到了床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道,“你醒了啊,感覺怎麽樣了?”坐在床邊湊近仔細在她臉上觀察了下,“好像是好多了。“
嚴峪眼見那俊臉湊過來,手在被子下蓄積成拳,一下搗了過去,直中唐棠左眼。
唐棠毫無防備被一拳集中,捂着眼睛跳了起來火道,“啊——我的眼睛,你幹什麽。”
“還幹什麽?你說,你趁我暈倒都做了什麽?”
“我能對你做……”唐棠注意到她緊拉被子的小手,突然反應過來她因為什麽打他了,嘿嘿一聲壞笑,拉過椅子坐在了床邊三步遠的安全位置,勉為其難道,“其實吧,我也不想幹這事來着,但這兒就我和來福倆人,我一想,總不好讓來福來吧,就只能親手幫你上藥了。”
“你…你不會出去找個人嗎?”嚴峪羞得臉都快冒火了,被子下的身體一絲不挂,一想到是唐棠給她上的藥她就有種想死的趕腳。
唐棠強詞奪理道,“當時情況緊急,我哪想得了那麽多啊。”
“想不了你也不能…這樣啊”嚴峪才不信他的鬼,郁悶的把頭往床裏一歪,不理他。
唐棠往前湊了湊,賤兮兮提議道,“其實這種事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就娶你呗,你身材雖然幹癟了點,但我勉強也能接受。”
嚴峪忽然轉頭與他四目相對,唐棠瞬間生出不好的感覺,果然下一秒右眼又是一黑,然後眼前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他捂着右眼指着她怒吼道,“嚴峪,打人不打臉,不帶你這樣的。”
嚴峪看着他那兩個勻稱的烏眼青,心裏終于舒服多了,舉着拳頭咧嘴道,“姐姐我高興。”
“你高興,你…”唐棠突然跑到床邊一步遠假意伸手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被子掀開。”
嚴峪沒想到他能這麽賤,吓得裹緊被子滾進了床裏面怒斥道,“你變态啊。”
唐棠見她氣焰弱了,嘿嘿淫笑一聲,張牙舞爪的往床上爬,配着那兩個烏眼青還真有點登徒浪子的味道,拉着被子一角孟浪道,“反正左右都看過了,就讓哥哥再看看好了。”
嚴峪拽緊被子快要被吓瘋了,連連讨饒,“啊——別別別,我錯了,糖兒,我錯了,別鬧了啊——”
唐棠半爬在床上湊近她的臉逼問,“真錯了?”
“錯了,錯了。”嚴峪唯恐他繼續拽,臉頰酡紅的連連點頭。
唐棠朗笑一聲,松開被角翻身平躺在床的另一側,側臉看她,此時的她臉上紅包雖消了,但還殘餘點點紅痕,實不算美,但他就是喜歡看。
嚴峪拽緊被子,小心翼翼的看他,見他躺那不動還直盯着自己看,面上挂了一絲赧然,小聲催促道,“你出去。”
唐棠一晃腦袋,“我不。”
嚴峪又兇了起來,“那你想幹什麽?你總不能總這麽盯着我吧。”
“就盯着你。”唐棠心裏美滋滋的,看着她的眼睛眨也不眨。
“神經病。”嚴峪白了他一眼。
來福端了一托盤的飯菜,分不出手來開門,便用腳抵開了,“少爺,來吃點飯——吧。”
床上兩人同時轉頭看去,來福愣了一瞬,擡起的腿還沒撂下,旋身便走。
嚴峪眼睜睜的看着來福出去了,還貼心的幫他們帶上了門,回過神的她,“啊——”的一聲大叫,擡腿把唐棠從床上踹了下去。
唐棠毫無防備的摔了個結結實實,爬起身連頭都沒敢回,撒丫子跑了出去,還一邊喊,“我去讓人給你燒洗澡水。”剛關上門門裏就一聲重物砸到了門上。
房間裏,唐棠坐在那咧嘴傻笑,來福拿着雞蛋給他敷眼睛,心裏納悶自家少爺這是得手還是沒得手,想起臨行前老爺和夫人的囑托(抱個孫子回來),打算壯着膽子問問,“少爺,您這是成了?”
唐棠回過神獨眼看了他一眼,反應過來他問什麽之後答,“沒有。”
“那你高興什麽勁嘛。”
“嗯?”
來福趕緊換了一副面孔,“那您怎麽這麽高興呢?”
“我告訴她是我給她上的藥。”
“然後呢?”來福終于知道自家少爺為什麽挨打了,暗嘆了口氣,為自家少爺情商着急。
“然後她就打了我,唉~你說一般被看了身子的女人,是不是都要嫁給看她的男人啊。”
對于自家少爺的不恥下問,來福艱難的回答道,“一般來說,是這樣。”有一句話來福憋在肚子裏沒說,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哈哈,這麽說她就非我不嫁了。”唐棠興奮的一拍大腿跳了起來,結果扯到了摔青的小腿,瞬間疼的龇牙咧嘴,“哎呦,哎呦。”的又坐下了。
來福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得閉嘴拿着雞蛋繼續給他敷眼睛。
而唐棠還在那美滋滋的暢想未來,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叫唐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