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然已經到深秋了麽?

“明天一早我送你回王宮,”卓烈沒有擡頭,聲音顯得疲憊,但是平靜的多了:“卓玄已經死了,我也沒有什麽好顧忌了。”

若鴻望着頭頂上方的茫茫夜空,心中起伏不定。

“卓烈”她轉過頭凝視着他,目光炯炯有神:“你可不可以送我出城?”

卓烈象不認識她似的上下打量:“你在想什麽?”

若鴻的臉上因為興奮顯得生氣勃勃,煥發着難以言喻的光彩:“我不去王宮。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牧人族。”

她拉住卓烈的衣袖,生怕他跑走似的:“是你劫了我出來,你現在當然要負責把我送回正确的地方。男子漢大丈夫,這可不能耍賴。”

卓烈苦笑一聲:“小姐,正确的地方就是你們紮營的那個樹林。我不介意送你回那裏去。”

“不行”若鴻回答的斬釘截鐵,眼珠轉了兩轉:“你先送我出城好了。”

……

“你送我出城。否則我去飛鷹面前告發你虐待我。”

……

“我就說你怕我有力氣逃跑,每天都不給我吃飯。”

……

“還讓我幹粗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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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試圖要淩辱我。”

卓烈象被針紮到一樣跳了起來,用手指着她直哆嗦:“你這個女人,你……”

若鴻洋洋得意:“那麽,你是同意了?”

十八

夜已深。毓瀾殿依然燈火通明。

容圖坐在椅子裏小心翼翼的伸展了一下腿腳,把湧到口邊的哈欠硬生生咽了回去。瞟一眼禦座上的飛鷹,他仍然沉着臉看手裏的一份奏折,這個姿勢已經足足保持了一盞茶的時間,所以容圖猜測他早已神游天外了。

思緒又回到了被劫持的公主殿下身上。一個令人驚訝的美人,一雙魅惑衆生的紫色眼眸。當她凝神看着你的時候,那目光似乎一直望進了你的心裏去,那裏面頗有一些看透世情的通達。這在容圖看來,頗值得玩味。一個養在深閨的富貴女子怎麽會有那麽犀利的眼睛呢?

更值得玩味的就是飛鷹了。這個剛剛平息了信王叛亂,急于和北蘇聯姻以安撫民心的冷面皇帝,出發之前還沉浸在手足叛變的傷感裏,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竟然會有了那麽明朗的笑容,這,是因為那個紫色眼眸的女人嗎?

自從她被劫走,飛鷹的火氣就大的吓人。回長洲後更是沒日沒夜的泡在毓瀾殿。其實信王叛亂平息之後,另外一位藩王已自動上繳封地,呼倫國建國四百年首次出現了大一統的局面,飛鷹在民衆之中的聲望也是如日中天。即使沒有北蘇國的支持,于他也絲毫無損。

那麽他在意的,就只是那個女人了。

容圖的好奇心真的被那個女人挑起來了。那個女人,有什麽他不了解的奇特之處嗎?

空氣中響起一絲細微的異響,容圖警覺的站起身,伸手按住腰上的寶劍。

飛鷹的眼睛灼灼發亮,目光投向大殿外空無一人的露臺。

一個如煙霧一般的人影出現在他們眼前,輕飄飄來到禦案前,恭身行禮,口稱:“吳煙見過陛下,見過王爺。”

容圖好奇的打量吳煙,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身材瘦弱,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這個人就是皇帝身邊始終只聞其名的影子保镖?

飛鷹示意吳煙起來,迫不及待的問:“怎樣?”

吳煙唇邊浮起一絲笑容:“臣是在榆關外五十裏地的下關鎮追到李左李右兩兄弟的。當時他們買好了兩匹坐騎,因為都想要那匹黑馬,所以起了争執。後來是李左騎了黑馬,李右主動承擔喂馬的工作。行了不到一百裏,黑馬就睡倒了,李右主動要求換馬,不過奇怪的是,黑馬換給他立刻就好了。”

飛鷹不禁莞爾一笑,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吳煙笑道:“當晚趕到西水鎮,兩兄弟在東福客棧投宿,不巧只剩一間上房,兩人争執不下,最後達成協議,弟弟李右睡上半宿,哥哥李左睡下半宿。不過當李左半夜來敲門的時候,說什麽也叫不醒李右。後來吵醒了別的房客,掌櫃的出來把李左趕回了柴房。”

這回連容圖也忍不住笑了。他雖然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看飛鷹閃閃發亮的眼睛,就感覺這裏面不簡單。

“次日一早他們離開西水鎮折道去了平洲,在平洲的萬花樓吃飯的時候因為争着搶大雞腿,兩人又打了起來。不但趕跑了食客,還毀了好些家什。有人叫來了巡邏的衙役,這兩兄弟才跳窗逃走。當夜他們就宿在妍芳樓。”

“妍芳樓?”飛鷹兩道眉毛又擰了起來:“那不是青樓嗎?他怎麽帶她去那種地方?”

吳煙忍着笑說:“臣扮做乞丐跟着他們走了幾條街,偷聽了他們的對話。是李右強逼着哥哥去的,說是既然路過平洲,當然要見識見識平洲的花魁。”

他瞟了一眼飛鷹緊皺的眉頭,接着說:“第二天他們是和一位名叫玉笙的公子一起離開的。臣聽見玉笙公子說他知道一水山莊,願意與這兩兄弟結伴同去。”

“一水山莊?”容圖詫異的望向飛鷹:“那不是江湖人買賣消息的所在嗎?”

飛鷹皺着眉頭起身踱了兩步,“玉笙什麽來歷?”

吳煙答道:“玉笙是平洲珠寶商玉平的三子,今年二十二歲。師承菩羅觀如棋道長,也算是名門正派的子弟。”

飛鷹陷入沉思:“現在誰跟着?”

吳煙輕聲說:“吳塵和吳行。”

飛鷹點點頭,吳煙行了個禮象來時一樣輕飄飄的退了出去。

飛鷹看看容圖一臉困惑的表情,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還不明白?李左李右,就是卓烈和若鴻。”

容圖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飛鷹揉了揉酸漲的額角,臉上也露出笑容:“各關卡把每天出關的人報上來的時候,說李右當時病卧在車上,李左一個勁說會傳染,所以士兵沒有檢查李右的眼睛。我本來也只是猜測,誰知果然不錯。”

容圖笑着搖搖頭:“卓烈從小就是個倔種,但是跟個女子同路,怎麽竟如此小家子氣,連一只雞腿也不肯相讓?”

飛鷹笑道:“也許他心裏并不當她是個女子吧。”一邊說一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沒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容圖想了想:“楚子煜呢?這兩天他天天侯在敏勤殿。”

飛鷹冷笑了兩聲:“再晾晾他。”

容圖有心辯解,看到飛鷹眼裏一閃而過的淩厲,又把話咽了回去。

飛鷹慢慢踱步到露臺,盡管連日疲憊,他此刻反而感到清醒。扶着欄杆,目光越過重重宮殿,一直望向蒼穹的深處。

同樣的星空下,她,應該是在安睡吧?

十九

一水山莊坐落在南夜國益州城外的畦涼河畔。

益州城四面環山,氣候潮暖,是南夜國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盛産稻米瓜果及各種藥材。因為有運河的緣故,船運業十分發達,與臨近各國都有商貿往來。

若鴻眺望着遠處河面上影影綽綽的船影,手裏百無聊賴的擺弄着一支釣魚杆。午後的陽光從老榕樹枝葉的縫隙裏灑落下來,斑駁的照在三個人身上。

她的身旁,卓烈和玉笙一左一右都躺在草地上昏昏欲睡。

來到一水山莊已經整整三天了,但是每次門童傳話來都說主人正在估價,要他們安心住下來再等兩天。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若鴻氣惱的扔掉釣魚杆。

一旁的玉笙沒有睜眼,卻抿嘴一笑:“他們總是這樣的,你急什麽?”

若鴻向他怒目而視,這一路行來,他也漸漸受了卓烈的影響,原本溫文爾雅的一個人現在卻總以捉弄她為樂。因為他沒有睜眼,若鴻只好悻悻的收回眼刀。

若不是她心裏有事着急,其實眼前的景色也算得上宜人。她看看卓烈,睡着了還皺着眉頭,似乎做夢都在發脾氣。

再轉頭打量玉笙,這個草地上曲枕而卧的青年,清新秀雅的如同一朵春天裏的玉蘭花,白淨的皮膚,英挺的濃眉,長長的睫毛竟然比她的還要濃密,鼻梁挺直,嘴唇輪廓分明。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的臉色很可疑的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紅暈來,眼睫毛也開始微微顫抖。

“你怎麽睡覺還臉紅?” 若鴻哈哈大笑: “是不是在想誰家的漂亮姑娘?”

玉笙睜開眼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若鴻心裏立刻産生了一種花兒綻放般的微妙感覺。他的雙眼黑白分明,顧盼之間真如一汪秋水般動人心魄。

若鴻嘴裏啧啧稱贊,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眼睛。玉笙一把握住她的手。

“小氣!”若鴻撇撇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握在他掌中。

“再讓我看見你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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