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溜回來啊。”

若鴻驚愕的睜大了水霧彌漫的眼睛,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重重的在飛鷹腳面上踩了一腳,趁着他跳高的時候轉身跑開了。

悠悠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跑,但是顯然她的舉動甚合它的心意,于是它也撒開腿腳沖到她的前面去。

起初是生氣的,然而跑着跑着,那一點細微的喜悅終究還是從心底裏浮了上來,在她的雙眼裏漾滿了光彩。她俯下身用力把悠悠的大腦袋按進懷裏,人和獸笑鬧成了一團。

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黑色的短衫,高大的身材,背着一個灰色碎花的粗布包袱。若鴻一愣,再往前看卻又什麽人都沒有了。時候尚早,山道上游人并不多,這個人影卻象憑空消失了一般。難道是她看錯了嗎?

飛鷹也趕了過來,詫異的問她:“怎麽了?”

若鴻不死心的四下裏張望:“我剛才好象看到卓烈……”

“卓烈?”飛鷹皺了皺眉頭:“他應該還在呼倫國的容山寺,怎麽會在這裏?”

若鴻搖搖頭,随即詫異的反問他:“你怎麽知道他的下落?”

飛鷹滿臉促狹的笑容,湊到她耳邊低低的說:“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若鴻白了他一眼,“你剛才得罪我了,應該告訴我啊。就當是補償好了。”

飛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算盤打得真精明。那我告訴你,就當你欠我一個吻好了。”他四下掃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卓玄那個老小子被我放了,現在在呼倫國的容山寺裏修行。”

若鴻又驚又喜:“信王犯的是謀反的大罪,你怎麽會……”

飛鷹淺淺一笑:“說來話長啊,謀反固然是大罪,但是難得的是不傷民,要殺他我還真是難以下手。況且卓玄雖然剛愎自用,卓烈卻是難得的将才。我和容圖派去了好些說客去牢裏游說,誰知這老小子倔強得很。後來派了容山寺的法圓大師去為他超度,沒料到他跟法圓大師投緣,他請法圓傳話給我願意終生歸依佛門,不再介入世俗之事。”

若鴻半信半疑的問他:“可是卓烈怎麽會以為卓玄已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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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笑道:“傳話給他的人當時已經為我所用,當然是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我了解他的脾性,若不這麽激他一下,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行動呢。不過,這也是一招險棋。我就是賭他沒有存心要傷你。”

說到這裏頗為愧疚的瞟了一眼若鴻,看到她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笑微微的說:“你還不知道吧?那個水紅瑛也是卓玄的舊部,不過卓玄已經答應我解散一水山莊了。”

飛鷹摟過她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話有點扯遠。你現在最好做出盡興游玩的樣子,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暗中盯着我們看呢。”

若鴻有些不明白:“洛驚風的人?”

飛鷹搖搖頭:“應該還有太子的人。”

若鴻心裏一動:“他怎麽會懷疑我們?”

飛鷹眼裏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冰冷,語氣卻依然溫柔的象山林間拂面而過的微風:“千萬不要小看了他。除了他自己,目前最希望洛驚風倒黴的恐怕就只有我們了,他絕不會忘記這一點。而且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昨夜裏太子的寝宮鬧刺客呢。”

若鴻皺起眉頭,應該是為了那一包洛驚風的罪證吧?可是……

“真派了刺客去也未必能找到或者毀了那包東西”她沉吟片刻,輕聲說:“他當國師多年,宮中應該有他的耳目,讓這些人暗中動手不是穩妥得多嗎?”

飛鷹在她額角吻了一下,“聰明!”

若鴻紅着臉推開他,飛鷹卻不由分說又将她摟進懷裏:“我們說的可是秘密的事,你離我那麽遠,別人聽到了怎麽辦?先別推我,你倒是猜猜看,刺客是誰?”

若鴻搭着他的胳膊,微微蹙起眉頭:“吳煙還是玉笙?只有他們兩個輕功最好,要不就是你自己?”

飛鷹故做失望的嘆了口氣:“再給你一次翻身的機會,否則就欠我兩個吻。”

若鴻白了他一眼:“總不會是楚子煜找刺客來行刺自己吧?”

飛鷹用力一點頭:“總算是開竅了!”

這回輪到若鴻目瞪口呆了。

飛鷹象賣關子似的帶着她走進了山崖邊的“落霞亭”,山崖之下就是有名的桃花塢,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站在亭邊放眼望去,整個山谷雲蒸霞蔚一般,豔麗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繁花叢中隐約有幾戶人家,估計都是附近的蜂農,若鴻望着那些掩隐在花叢中的茅屋,心裏不由生出幾分羨慕來……

“等釀出了桃花蜜我一定要給你買一些來”飛鷹笑微微的說:“聽說桃花蜜是最能養顏的。我的若鴻雖然已經夠美了,但是也需要保養,對不對?”

若鴻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萦繞在心裏的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楚子煜竟然找人冒充刺客?

她眼前閃過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孔,他的風度始終那麽高貴灑脫,舉止永遠都彬彬有禮,除了眼神冷淡一點,幾乎沒有看到過他有什麽失态的地方。若鴻無法想象他會做那麽詭異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他,那……又是為了什麽?

是不是他真的無法忍耐洛驚風在朝堂之上的呼風喚雨?一定要在洛驚風與南夜國真正結盟之前解決掉他?

還是……

因為他有罪的證據呈到禦前卻被皇帝以重重借口壓了下來,楚子煜此番舉動只是想迫使皇帝下定決心呢?

“他真的如此憎惡洛驚風嗎?”若鴻半心半疑的問他:“不會是在作戲?”

“也許他真是不滿洛驚風的所作所為”飛鷹在亭中踱了幾步,緩緩開口說:“但是他真正顧忌的恐怕是洛驚風和南夜的結盟吧。”

若鴻詫異的問:“太子已立,洛驚風在太子眼中并不得寵,南夜為什麽還要和他結盟?洛驚風手裏到底有什麽籌碼?”

飛鷹目光閃動,卻沒有說話。這也是一直困繞着他的問題。

涼亭下的花樹枝葉婆娑,花叢裏忽然間傳來悠悠低沉的怒吼,吼叫聲越來越大,花樹也晃動的越來越厲害。

若鴻和飛鷹都站起來探頭往下看,悠悠似乎在和什麽東西撕打,若鴻連忙出聲呵止,遠處的刀鋒玉笙等人聽到動靜也都紛紛趕了過來。

花叢中已經竄出來一個男人,一邊往涼亭的方向跑,一邊大聲呼喊:“誰家的狗!快拿走!”

亭裏亭外的人一打照面,不由自主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男人高大的身材裹在一身黑色的短衫裏,渾身上下充滿了桀骜不馴的野性。麥色的皮膚,濃濃的劍眉,一雙又大又長的眼睛。原本風度潇灑的一個人,此刻卻衣衫淩亂,狼狽不堪。

卻不正是卓烈麽?

四十二

亭裏亭外的人正在面面相觑,卓烈身後的花叢裏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嬌笑,竄出來一個小巧玲珑的人影,這人身穿灰色的短衫,臉上灰灰黃黃不知道塗了什麽東西,一雙眼睛卻水光盈盈,十分靈動。

若鴻只覺得他十分面熟,遲疑了半晌指着他說:“水紅……”

飛鷹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凜凜的目光掃過身後圍攏過來的一幹侍從,十分不悅的在涼亭的欄杆上用力一拍:“出來一趟,全都沒了規矩,摘花的摘花,逗狗的逗狗,吳煙你是怎麽當的差?!”

吳煙排衆而出,垂首行了個禮:“臣下知道錯了。”

飛鷹“哼”了一聲:“被你們鬧的也沒了興致,既然是被狗咬傷,也只能将就着擠乘一輛馬車了,吳煙安排兩個人攙扶着些。這就回吧。”

卓烈拉着水紅瑛垂首立行禮,悠悠不情願的“嗚嗚”叫了兩聲,跑回了若鴻的身邊,若鴻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身邊明明是山色動人,繁花似錦,心裏卻忽然間感覺到了異樣的壓力。

飛鷹拉她起身,不動聲色的朝馬車走去。他的手溫暖有力,仿佛想要通過這緊緊的相握把自己的力量渡到她的身體裏去一般。

馬車開動之後,卓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跟着你們好些天了,就是不得近身。”

飛鷹斜了他一眼,微微皺起眉頭:“冒冒失失的跑了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卓烈在搖晃不定的馬車裏向着飛鷹單膝跪了下去,目光炯炯的凝視着他:“卓烈謝陛下饒了家兄性命,以後若有差遣,無不從命。”

水紅瑛也随着他在一旁跪了下來,馬車本就狹窄,這兩人一跪,車廂裏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飛鷹淡淡的一笑:“回國之後,你去找容圖,他對你已有安排。”

卓烈重重的叩了下去,然後拉着水紅瑛一同起身坐好。目光轉向若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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