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若鴻再白他一眼:“小破孩懂得什麽?!”

吳煙眼睛望向遠處,詫異的伸長了脖子:“這麽晚了,會是什麽人來訪?”

若鴻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從大門的方向,兩盞微弱的燈籠正朝着飛鷹的書房迤俪而去。但是相隔實在太遠,實在看不清楚燈籠後面是什麽人。

吳煙迅速起身,若鴻只覺得眼前身影微微一晃,他已經象一只夜鳥一般閃進了夜色之中。

若鴻心裏微微有些不安,想了想,還是抱着悠悠沿來路回房間去了。

神秘的客人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鬥篷裏,鬥篷的帽檐低低的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出是男是女。

引路的侍衛手持燈籠,客客氣氣的将他迎到飛鷹在驿館的臨時書房。書房門開着,一踏上臺階就看見飛鷹穿着淺色的便服,正靜靜的坐在書案後面,聽見侍衛的通報擡起頭淡淡的說:“請進來坐。”

客人緩步走進書房,侍衛奉上茶點,掩上門退了出去。

飛鷹放下手裏的書,人還沒有擡頭已經感覺到了這神秘的客人正目光複雜的凝視着自己,他滿不在意的淡淡一笑:“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事盡可以直說。”

神秘的客人解下鬥篷,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孔。他迎着飛鷹詫異的目光低頭一笑:“恐怕我的深夜來訪,叫陛下見笑了吧。”

飛鷹的确有一剎那的意外,他一直在等楚子煜派人來和他聯系,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親自來。是手下沒有信得過的幕僚?還是別有用意?

飛鷹的眉頭不易覺察的微微一皺,随即舒展開來:“小王的确是感到意外了。太子殿下有什麽事要知會飛鷹一聲,随便派個人來就是了,何必親自辛苦一趟?”

楚子煜在他對面坐下,開門見山的說:“楚某的确有要事與陛下商議。”

飛鷹波瀾不驚的凝視着他,靜靜的等着他親口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楚子煜也在凝視着他,似乎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還在斟酌面前的人是否可用,猶疑半晌,壓低了聲音說:“我們目前似乎有個共同要對付的人呢。陛下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飛鷹輕淺的一笑:“如果殿下說的是貴國的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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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煜哈哈一笑:“陛下果然爽快。”

飛鷹微微蹙起眉頭:“原來在安親王的家宴上,殿下果然是在暗示小王。在下事後也曾有些疑慮,只不過未能參透其中玄機。既然如此,殿下不妨直說。”

“明日的官報上要公開陛下三日後離京的消息” 楚子煜起身來回踱了幾步,緩緩說道:“楚某可以借給陛下餞行的名義把朝中官員請到在下的別館中玩樂兩日。洛某人自然也非到場不可。”

飛鷹沉吟片刻,“人多眼雜,如何下手?更何況出事地點在太子府邸,以殿下身份之尊竟然出手暗算大臣,流言蠻語會折損殿下清聲譽。不妥。”

楚子煜雙目神采飛揚,“明人面前沒有暗話,楚某已經網羅了一些江湖中的高手,只是以洛驚風的身手,只憑楚某的手下恐怕難以對付,聽說陛下手裏高手如雲……”說到這裏,瞟了一眼沉吟不語的飛鷹,語氣變的更加和緩:“呼倫與北蘇交界處有一座呼倫山脈,雖然僅有一山之隔,但是氣候迥異,一邊是叢林茂盛,水源豐富,另一側卻是水源稀少,只長野草的荒原,楚某若能手握實權,從北蘇境內開渠引水的工程實施指日可待。”

飛鷹既然算準了他必定會來尋求同盟,自然已在心中開出了條件。但是楚子煜竟然親口說出開渠引水的建議,飛鷹縱然已有準備,心裏還是感到十分意外。随即,一個更大的疑團湧上心頭。

“殿下直爽,那小王也就有話直說了”飛鷹凝視着他無暇美玉一般的臉孔,微微皺起眉頭:“開渠引水工程浩大,小王自登基以來多次與貴國協商,甚至願以和親結盟來達到目的,結果都未能如願。只是為了一個大臣,殿下就開出這樣的價碼,小王心裏不免有些疑惑。”

楚子煜凝視着他的雙眼,眼瞳的深處似乎有兩簇微弱的火苗在跳動,靜默良久,聲音低緩的說:“我父皇已經決定要退位了,我不打算步他的後塵,再做洛驚風手中的傀儡。”

飛鷹心中陡然一震。

楚子煜唇邊浮起一絲微弱的苦笑:“很意外?”

飛鷹按耐下心頭剎那間的波動,試探的問:“國師憑什麽可以挾天子令諸侯?難道龍神之獄的傳說竟是真的不成?”

楚子煜目光之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遲疑了片刻,壓低聲音說:“聽我父皇說,他剛剛登基就遇到了天災人禍,當時因為國庫空虛,依仗國師之處頗多。至于他是否如傳言所說掌握了龍神之獄,就不得而知了。”

他望着飛鷹,目光由迷茫變得堅定:“楚某自幼立志做一代明君,但若連手中國玺也保不住,還談什麽理想抱負?!”

飛鷹望着他表情堅毅的側臉,心中忽然之間就對他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

楚子煜的雙眼顯得澄澈無波,與他對視良久,慢慢浮起一絲笑意:“我這番說辭是否已經打動了陛下?下面我們來讨論細節如何?”

寬大的馬車裏只坐了兩個人,一只獸。

盡管若鴻已經提醒過它水紅瑛是友非敵,悠悠還是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女子不太友好。自從上了馬車,就一直圓睜雙目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而且,只要水紅瑛動手拿小幾上的吃食,悠悠就會汗毛直豎的“嗚嗚”咆哮兩聲。

水紅瑛無可奈何的将盛放草莓的果盤推到了若鴻面前,望着悠悠嘆了口氣:“好了,好了,我不吃了還不行嗎?都給你的主人留着。”

悠悠看了看若鴻,讨好的伸過腦袋在她懷裏蹭了兩下。若鴻也有點無可奈何,她摟着悠悠,有點抱歉的對她說:“別介意,它是跟你還不熟。”

水紅瑛嫣然一笑:“不介意,悠獸就是這樣的啦。旁人要是跟它好是很難的。”

若鴻點點頭,她也發現了悠悠身上這個越來越明顯的特征。

水紅瑛嘆了口氣,“其實不光是悠悠,你沒有發現你認識的人都很喜歡你,很樂意為你效勞嗎?”

若鴻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些微妙的敵意,下意識的反駁她:“當然不是。”

水紅瑛撇了撇嘴,滿臉的不以為然:“其實你不過是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平民而已,你看看鷹王也好,玉笙也好,他們哪一個不是為了你神魂颠倒的?你到底哪裏好?”

若鴻移開了目光,心裏微微有些不悅:“我也許哪裏也不好,只不過從來不算計別人罷了。”

水紅瑛“哼”了一聲,靠在座位上閉目裝睡。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若鴻心裏也覺得有些納悶,這麽個聰明的女人竟然看不出自己其實一直是有些嫉妒她的麽?怎麽反而吃起自己的幹醋來?

想到這裏,忍不住問她:“你的一水山莊呢?”

水紅瑛又哼了一聲:“拜你的飛鷹所賜,馬上就要解散了。”

若鴻想了想:“想來這樣龐大的組織當初也費了你不少的心血吧?解散了豈不可惜?”

水紅瑛睜開雙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絲的悵然,喃喃自語:“主子已經下了命令,不解散又能如何?”

若鴻想了想:“卓玄已經是方外之人,你們現在的主子應該算是卓烈了吧?”

水紅瑛警覺的瞪起雙眼:“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若鴻安然的一笑:“我只是突然想到一水山莊要解散的話,定然有不少人要安置,恐怕不是一筆小開銷。信王的家産已經沒入國庫,卓烈并無産業積蓄,請問水姑娘如何籌劃這筆安置費用?”

水紅瑛露出躊躇的表情,兩道秀麗的長眉也擰到了一起。

若鴻接着說:“卓烈目前已是官身,想來水姑娘也是呼倫國人氏,為何不把一水山莊順水推舟交給了朝廷?一來山莊的所有屬下,象類似福盛記的生意人可以照常經營運作,二來交出這樣一個現成的情報網絡,姑娘也可借此洗去身上謀逆的餘味。即使朝廷要解散這個組織,人員的安置費用也與姑娘無關。豈不是兩全其美?”

水紅瑛一愣,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若鴻也不催她,伸手掀起車窗上的竹簾向外看去,迤俪向西而行的車馬隊伍仿佛沒有盡頭似的,車隊兩旁的護衛均是衣甲鮮明的禦林軍,只是風中隐約傳來嘈雜談笑的聲音,連護衛的臉上都帶着閑适的笑容,一望而知就是出游的行列。

一個面生的侍衛看到她挑簾向外張望,在馬上行了個禮,恭敬的問她:“夫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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