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奇怪
“總是要客套下,你知道的,躲不開。”
沈願抿了抿唇,雖然知道胥若和符奕之間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來往,但聞言還是心裏舒服了些,不經提醒道:“七皇子心思極重,你可別着了他的道。”
胥若有些疑惑,問道:“心思極重,你是如何得知的?”
雖然沈願說的是實話,但在這滲康城裏提到七皇子誰不說一句待人謙遜有禮,從不過分邀功,沈願和符奕并無交集,竟然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來。
沈願一愣,随即道:“這還用想嗎,你看他長的就不像好人。”
說罷,沈願扯了扯胥若的袖子,道:“胥若,我發現你好像挺喜歡他的。”
胥若被逗笑了,問:“你是從哪得知的?”
沈願聲音低了些:“反正我就是知道,我跟你說,現在黨派之争還不明顯,不要過早站隊。”
“我明白的。”
“好了,走吧,你下午不是還要去校場。”
“那走吧。”
受江北旱情的影響,才過五月,天氣就開始轉熱,皇上年紀大了,受不得暑氣折磨,今日開始籌辦去往避暑山莊的事宜。
“聖上近日出行務必注意,父親可多加提醒。”
蘭喻岩微微眯了眯眼,沉聲問:“胥若,你在籌劃什麽?”
“父親,我并沒有籌劃什麽,只是江北之行知道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想着父親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你,聽到了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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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處事不公,下官官相護,災銀被劫,盜賊猖獗。”
胥若緩緩看向了蘭喻岩,道:“官逼民反啊。”
蘭喻岩早有預料,倒不見多大驚訝,道:“可知何時。”
“五月中旬,聖上前往避暑山莊。”
“那些刺殺的人,中間有你的內應?”
“父親放心,無,只是兒子對他們行蹤觀察的較為細致。”
蘭喻岩點點頭,道:“沒有內應就好,屆時這些人勢必會被嚴查,到時再查出個頭尾的,可就不好了。”
“胥若明白。”
“對了,父親,這話胥若去說不太合适,但還是希望父親有空去提醒一下舅舅,讓他在聖上避暑山莊之行時,務必随同。”
“畢竟如今,我舅舅也算是我蘭家的人。”
蘭喻岩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胥若告退。”
………
沈願和秦奕哲出城辦了些事情,此行不遠,就在滲城附近的一個城鎮裏。
當時鎮撫司刺殺一事,還沒理出個頭尾,據黑尖所說,那人應該是六皇子符岚,可沈願總覺得哪裏透着蹊跷,最近找出了些線索,所以同秦奕哲一起追了出來。
事情辦個差不多後,沈願和秦奕哲在客棧三樓的窗邊坐着,這個角度十分刁鑽,恰巧可以看到遠處的鎮撫司一行人歇息的地方。
“黑尖死了。”
沈願沉默着,過了一會道:“不死還好,死了就更加可疑了。”
“行了,既然他死了,咱倆也就不必總呆在這了。”
秦奕哲一愣,道:“現在走?”
“怎麽着你還怕走夜路啊?”
秦奕哲本意是反正回去也沒事,不如在這睡一晚再走,側過了頭,擺了擺手道:“行行行,走就走呗,我像是怕的人?”
沈願本來還在望着遠處的客棧,慢悠悠的目光收回來,剛要站起來,忽然目光被街市上一個小攤販吸引住了。
那圍了許多人,看起來生意不錯的樣子。
沈願指了指,問秦奕哲:“那賣什麽的?”
“好像是…蜜餞兒?我上回從那過一回,聽人說挺甜挺好吃的。”
秦奕哲在沈願目光停在了上面,立馬皺起了眉頭,一本正經問:“有什麽問題嗎?”
沈願問:“挺甜挺好吃?”
秦奕哲:“……?”
沈願移回目光,看着秦奕哲然後伸手拍了拍秦奕哲的肩膀,交代道:“你去後面把我的紅紅牽出來,我去去就來。”
沈願先行嘗了一顆,發現确實比滲城裏賣的好吃些,于是大手一揮,買他個三四包。
拎着四包甜甜的蜜餞,沈願朝着剛剛帶的那個客棧走過去。
還沒走幾步,一個人迎面就撞了過來,那人帶着草帽,帽沿壓的低,遮了大半張臉。
撞其實并沒有撞的多狠,那人側了下身子,撞了沈願的一條胳膊,本來街市上人多,撞一下也正常,但那人好巧不巧撞了沈願剛買的蜜餞,這力度,估摸着要不是這兒的繩子比滲城那結實,非得撞斷不可。
操,哪個不長眼的?
沈願回頭叫住那人:“哎,那個戴帽子的,給我站住!”
都已經把特征描述的這麽明顯了,那人卻充耳不聞。
嘿,他娘的,無視小爺?
沈願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你他娘是聽不見嗎?”
這一抓,沈願用了五成的力,那人似乎是想掙脫,這一動,沈願警惕起來,不像是普通人的力度。
還沒說話,那人微一擡頭,沈願看清了他的五官。
“魏……朝?”
叫出了他的名字,那人顯然有些驚訝,擡頭看向了沈願。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道:“王大?”
沈願上下掃了這人一眼,覺得魏朝的行為神态确實是奇怪,悠悠問:“真是巧啊,怎麽魏兄您也在這?”
“我……我過來辦點事情,王二,你這是……”
“哦,我啊,這兒的蜜餞聽說很好吃。”沈願擡手示意了下手裏的東西,又道:“我來買點。”
魏朝點點頭,道:“那…那王二你先忙,我先走了。”
沈願目光意味深長的上下掃了眼魏朝,笑道:“嗯嗯,走吧。”
這個魏朝,渾身上下都透着不對勁。
沈願看着魏朝越走越遠。
秦奕哲把兩匹馬牽出來之後,站在門口等沈願,在他還認為是那賣蜜餞的的小販肯定是有什麽問題的時候,他就遠遠的看見沈願拎着一堆紙包回來。
“你…就是去買了點這個?”
“是啊。”
“那賣蜜餞的小販沒問題?”
“人家一個普通老百姓能有什麽問題?”
“……”
接過缰繩,沈願把這幾個紙包仔仔細細的包在一個兜裏,然後挂在馬上,秦奕哲問:“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這玩意了?”
沈願利落上馬:“給人帶的。”
“小放能吃這麽多?”
沈願:“……”哦,對哦,沈放好像也喜歡吃這玩意兒,要不要給他留幾顆?
沈願瞥了秦奕一眼,道:“你今天怎麽回事,什麽都要問。”
距離上回跟魏朝告別也有兩個多月了,滲城附近也是風調雨順,魏朝逃在這其實也算正常,只是還是哪裏不對。
沈願也算是魏朝的救命恩人,見到沈願怎麽說也不該是這個反應,魏朝那一臉心虛是怎麽回事?他急着要去幹什麽?
騎在馬上,帶着給胥若帶的蜜餞,對着天色快暗的天,和殘存的夕陽,沈願扭了扭脖子,語調散漫的感嘆了句:“要回家去喽。”
胥若都幹了什麽,他其實也知道一些,胥若不跟他說,他也就當不知道好了。
………
七月将近,沈願最近去校場去的也越發的頻繁,他要鍛煉自己的體能,每天回到房裏都是一身被汗到濕透的衣服,和一副累的恨不得躺那不動的軀體。
把蜜餞帶回來後,沈願沒有直接送給胥若,忽悠着沈放,告訴他,這是哥哥專門為了你去隔壁鎮買的,然後從四包裏面勉強拿出來一包給沈放。
這天訓練完,沈願光着膀子,身上全是汗,他的某種賢惠心理克制着他沒有就着這一副汗臭味的身體躺床上。剛想去洗個澡,便看見了剩下的那幾代蜜餞。
對了,胥若的蜜餞還沒有送去呢。
也不能一身汗臭就去見胥若吧,可是看看這天,沈願又怕去晚了胥若睡了,所以匆匆找涼水沖了一遍,頭發沒擦幹就換了身輕薄的衣服換上然後拿着那三包蜜餞匆匆出了門。
沒聽胥若的話,沈願還是幾個翻身就躍上了胥若的牆頭。
窗戶在關着,沈願想吓一吓胥若,收斂氣息,輕手輕腳的靠近,然後一下子推開了窗戶。
胥若面上倒不見多少驚色,只是沈願的出現對他而言确實有點猝不及防。
胥若的衣衫有些松散,露出了細白的鎖骨,腰間一條細繩松松垮垮的系着。
其實這副裝扮,沈願在封绾那也看到過,當時只覺得封绾那人幹什麽都很騷氣,那樣一穿除了顯得他更騷氣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作用了。
但胥若穿出來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慵懶,随性,清隽。
但胥若手裏怎麽拿一個布條子?
胥若算來也快要十五歲了,蠱蟲從她小時候起就控制着她的體型,讓她的身高高于尋常女子,讓她的骨骼也稍稍的寬大一些,讓她的喉結突出,阻礙她胸部的發育。
但是現在由于胥若的身體開始成長,蠱蟲的效力在這個時期被削弱些許,她的胸部稍微有一點的異于平常男人,但是不仔細看的根本看不出來,就算是發現有點突出,也很難讓人去往胥若是女孩子這方面去想。
胥若完全可以不用裹,但胥若向來謹慎,這段時間會用棉布在衣服裏面薄薄的裹一層。
胥若才剛剛給取下來。
沈願再早來會,看到的場面估計就不一樣了。
胥若的表情太過淡定,以至于沈願完全沒有對那個小布條留意!
“嘿!是不是吓一跳!”沈願笑嘻嘻的看着胥若。
胥若動作慢條斯理的将手裏的小布條折了一下,問:“怎麽現在過來了。”
沈願把手裏拎着的東西拿出來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胥若若是驚慌的把小布條藏起來,沈願興許會懷疑一下,但胥若這淡定自若的,沈願反而還不會太注意了。
“你從哪回來的?”
沈願撇了撇嘴,道:“不是吧,我就帶個東西你能知道我出滲城了?”
“就隔壁那個鎮,叫什麽,青觀城好像。”
“去那做什麽?”
沈願把蜜餞放在桌上,道:“嗯…,去追了下鎮撫司的人,哦對了,差點忘了同你說。”
“黑尖死了。”
“怎麽死的。”
“被人一箭穿心,死在客房裏。”
沈願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自己帶過來的一個紙包,對胥若招了招手,道:“快,過來,超甜!”
胥若緩緩走過去,将布條放在桌上,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很給面子的拿了一顆吃下去。
沈願一邊看胥若吃一邊把目光移向了剛剛胥若當下的那一塊棉布上,随意問道:“胥若,你這塊布幹啥用的?”
胥若神色不改,淡定回答:“白蘭忘這的,她平常用來收腰的。”
沈願震驚:“不會吧!這麽私密的東西忘你這?”
“我與白蘭自小一起長大,不必介懷的。”
沈願抿了抿唇,內心有一陣強烈的危機感。
胥若做着他站着,目光看胥若就總是從斜上方往下的,看着胥若的胸,沈願忽然開口:
“操,看不出來啊,胥若你人長的瘦,胸肌還挺大啊。”
胥若拿蜜餞的手一頓:“……”
放下手裏的東西,胥若看着沈願,道:“天色已晚,我要去沐浴了。”
你看看胥若這過河拆橋的,話還沒說幾句就開始攆人了!
“所以我這是要走了嗎?”
胥若微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