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風雲

蘭喻岩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就差住在皇宮了,胥若解決了這第一步棋反倒輕松了些,在家裏悠悠閑閑的等着謝成光醒過來,然後接受皇帝的封賞。

說來謝成光确實是幸運,魏朝刺殺皇帝的時候,他一下子撲過去,魏朝發現有人閃了過來,雖然來不及收手,但确實收了力變了方向,若非如此,謝成光這會恐怕真的兇多吉少了。

不過兩日,謝成光就蘇醒了過來,被送回府裏後,這幾日府裏就沒有停止過來人,上至蘭國公,下至詹事司直,都過來看望。

帶的禮物也是從夜明珠到上等中藥高低不等,沒過幾日,皇上的聖旨便下來了。

謝大人護駕有功,舍身取義,特賜黃金千兩,封大理少卿,官居四品。

這絕對是大儀開國以來晉升最快的官員之一,短短幾個月,從軍器監的的一個小管事的,晉升到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

沈願在知曉今日皇上遭遇的刺殺頭目便是魏朝時,還是有些許的詫異的,他知道魏朝這個時候出現在滲城的鄰鎮,行為舉止還如此怪異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還沒來的及下手去察,魏朝便因為這個事死了。

為何魏朝要去刺殺皇上?家破人亡,也可以理解。

沈願雖然沒去現場,但聽手下的人彙報說此次刺殺一看就是事先練過無數遍的,這也正常。

想來其實哪裏都正常,沈願皺了皺眉,雖然哪裏都正常但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他想起了胥若。

當時遇見魏朝的時候,他是跟胥若在一起的,那時候注意力都被胥若吸引了,滿腦子都是一些很少女的東西,讓他短暫的失去了深入思考和懷疑的能力。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其實透着不對勁的地方很多。

那時候他随同胥若一起觀察民情,天氣太熱,他還勸胥若要不要回去,當時胥若拒絕了。

一路上遇見的難民很多,胥若都沒有表現出太過感興趣的樣子,有目的似的找到了那個巷子,然後找到了昏睡着的魏朝。

對啊,他們一路上遇見了多少昏睡的人,為什麽偏偏胥若就注意到了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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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災的人那麽多,為什麽胥若偏偏把魏朝帶會客棧?

魏朝臉上有一塊很明顯的傷疤,如果說胥若曾經見過他的話,很好認出來。

沈願在這一刻忽然變得無比的敏感,他回想着他和胥若遇見魏朝時的每一個細節,胥若說的話,胥若做的事一件一件在沈願眼前閃過。

魏朝和胥若根本不像是曾經認識的樣子,魏朝對他們那分明就是完全陌生的反應,他的兒子死在他懷裏,透露出的反應應當是最真實的反應才對。

可如果曾經不認識胥若,那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吧。

在他的印象裏,胥若也未曾和魏朝單獨相處過,按理說這兩人就算認識,也沒有在沈願眼皮子底下……

不對!

當時胥若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他出去找客棧的人打掃,那會正是中午,客棧人流不多,許多打掃的下人都休息去了,只留下幾個謹防客人吩咐。

所以他找人來打掃找的并不容易,不說多了,半柱香時間總有了。

擋劍的是謝家謝成光,謝成光屬夏家一脈,卻與蘭家私交甚密。皇帝避暑山莊之行前,蘭國公多次上奏要求陛下加強防護。還有那已經過去的長寧公主一事,別人不知是誰,他心裏有些許的猜測。還有一直被胥若視為眼中釘的劉步英……

這事乍一看,和劉步英沒有關系。

可将思緒放長遠,皇帝遇刺非同小可,勢必全國徹查,倒是不難發現魏朝是江北難民,緊接着,整個江北都會受牽連,皇帝為有備無患勢必重查災銀去向,劉步英從中獲利不少,到時恐怕也是脫不了幹系。

胥若在對付三皇子。

一陣寒意陡然升起,這些通通是沈願的猜測,但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胥若和魏朝認識,她竟然和魏朝在沈願眼前裝的如此□□無縫,胥若今年不過十四歲,三皇子卻根基龐大如古樹參天,如此蚍蜉撼樹的行為,在重重布局之下,卻好似真的在把符昆推向深淵。

沈願站在窗前,雕花木窗切割着光影,陽光細碎的灑在他身上,光影斑駁下,側臉明暗交錯。

他聲音低且沉,喃道:“胥若啊……”

………

滲城這幾日,除了風頭正盛的謝成光,幾乎是人人自危,各家噤若寒蟬。

那場刺殺已然過去半月有餘,但聖上每每想起還是心有餘悸,

當初還活着的,被帶進牢中審問的幾個人現在也已經被扔到了亂葬崗,該問的,也問出個差不多了。

根源還是在江北旱情,皇帝怎麽也沒想到,他搬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國庫弄出來的災銀,居然在下放的過程中被貪污了這麽多,若是真的冤有頭債有主也就罷了,但偏偏那些官員貪下的銀子所造成的怨氣要由他來承受。

這肯定是不能忍了。

王子直,段然等一衆駐守在江北的大臣通通被連夜召回城協同審問,當初參與官銀運輸分配的通通要接受審問。

如此挑釁皇威,藐視皇權,欺上瞞下,自然是罪不容誅。

正當沈願對胥若還抱有一線希望,覺得那些都不過只是他自己的妄自猜測時,又是一股巨浪将沈願又送出了水面。

劉步英被召回皇城沒多久,便查出劉步英居然擅自前往江北,且此路途中又與多名災銀運輸的主要官員有所牽扯,這是原本算不得什麽,但是在這個節骨點爆出來又有了些其他的意味起來。

幾番周折,總算是在明面上打消了聖上的懷疑,這誰知這時,又出現了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應夏。

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在一個皇帝都快遺忘了的屬裏當值,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突然出現,聲稱要為自己的妻子讨回公道。

拒應夏描述,他與秦月樓的上一任花魁芷月,在劉步英注意到芷月之前就已經成親,劉步英貪圖芷月的美色,強行要把芷月從他身邊帶走。

除此之外,豪擲五百兩為芷月贖身,在贖出芷月後擡芷月為姨娘,送了兩處房産還有黃金百兩。

後來芷月因不從管教被劉步英生生折磨而死,手法殘忍令人扼腕。

談及芷月因何不服管教,應夏拿出了兩張聲稱是芷月絕筆的信。

芷月見到了劉步英和一些官員的不正當交易,被劉步英發現滅了口。

應夏的出現分明是有人在背後推動,否則在這個節骨點上,應夏根本見不到皇上。

可偏偏應夏不僅見到了,還訴說了自己的“冤屈”。

皇帝震怒,下令徹查,将劉步英暫時控制起來。

應夏說的真假參半,但真要查起來,确實是劉大人為了個教坊名妓一擲千金,甚至江北之行也帶着她,後來沒過多久這女人便死了。

再查一查城裏的房産,确确實實有兩處都寫着芷月的名字,而且價格都令普通官員望塵莫及。

這個時候,一些劉步英曾經犯過的罪行也“剛巧”被發現,推波助瀾之下,就算劉步英根基再穩,後臺再大,也保不了他了。

如此一來,真真假假,證實了那些真的,假的也就自然變成了真的。

一個三品大員出手如此闊綽本就惹人懷疑,又遑論是像劉步英這樣的了。

證據确鑿,儀申帝一卷黃帛,命阖府抄家,秋後問斬。

康和殿上,大臣噤若寒蟬,個個低着頭不發一言。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啊!”

“我根本沒…沒給她那麽錢!”

“有人…有人陷害我!”

這個節骨點,根本沒人敢幫他,皇帝震怒之下,別人一旦說什麽維護他的,那不就是生生往劍刃上碰嗎,劉步英跪在地上,一臉的忠厚老實相此時看起來分外的驚慌,頭上的烏紗帽已經掉在了地上,身體瑟縮着,全然沒有三品大員風範。

皇帝最近被這些事情煩透了,揉了揉眉心,然後擺了擺手道:“行了,拖下去吧。”

“皇上,皇上!”

符昆就離劉步英不過幾尺遠,情急之下,劉步英将目光投向了符昆,這時本就人人自危,這個時候向三皇子求救那不是擺明了說劉步英和三皇子是一個陣營的人嗎?

符昆本來就擔心着,劉步英這一看,他連忙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又不着痕跡的動了動自己右手,示意劉步英先不要暴露。

劉步英本來将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行,不能沖動,只是先被關押而已,于情于理,三皇子都一定會救他的,不能亂,一定不能亂。

朝堂風雲很快就覆蓋了整個滲城,劉步英被關押,秋後問斬,這是江北一事查出來的第一個大官,他身上牽連着的還有無數小魚小蝦們,一并都被關了起來。

劉步英這步棋一碎,三皇子便如同斷了一條臂膀,往後處事什麽的便沒那麽容易了,此後不管是做什麽,恐怕都要加倍的小心。

人們都知道,這皇城裏,常年風平浪靜下的洶湧起伏終于要露出他的兇猛來了。

真的!真的!就快有甜甜的戀愛了!

本來我以為自己不會寫甜甜的戀愛,後來有一天我翻了我以前的書。

啊啊啊好甜好可愛這是我寫的嗎?!

呵,我現在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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