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路疾行,從清晨撥營出發直到夕陽西下,大軍已經來到亥州城外。
因為是例行的練兵行動,赫穆厲對部将下達讓軍隊回營修整的命令後,就領着一隊親兵策馬一路進入亥州城,返回赫穆侯府。
他們抵達侯府時已是華燈初上。
侯府外頭,除了管家及奶娘等人早就守在大門旁,還有兩排侍衛及仆從們也正等候着主子歸來。
但這次侯爺練兵後回府,卻發生了不同以往的特殊狀況,當衆人見到赫穆厲抱着一個人下馬時都感到很吃驚,尤其是将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奶娘,他們從沒見他做過這種事。
因為德雪腳扭傷了,此刻又睡得迷迷糊糊,赫穆厲不忍心叫醒她,所以幹脆抱着她下馬,反正他覺得她輕得很,沒幾兩肉。
但快步上前确認的奶娘胡嬷心中則有點激動,她高舉了手上的羊角燈,仔細端詳着。
她沒看錯吧?少爺的披風下露出的那張小臉是個姑娘!他們少爺竟然抱着一個姑娘回來?
想她家少爺老愛擺着張臭臉和威嚴冷酷的架式,對姑娘家又總是冷冰冰的,這些年來,多少找上門的親事都被他一口回絕了,她和管家也曾多次想為少爺安排相親,但都被少爺拒絕,這樣的少爺,竟然會抱着姑娘回府的一天?
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了嗎?少爺終于有中意的姑娘了!想到這兒,胡嬷臉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
看到奶娘充滿感動的笑容,赫穆厲愣了下。
「少爺,這位姑娘是?」胡嬷詢問的語氣有些激動。
見她如此,他隐約猜到她又想太多了,這些年來胡嬷總愛對他叨念,要他快點找個好姑娘定下來,也好為赫穆家開枝散葉。
「我搶來的。」只有在胡嬷面前,赫穆厲才會展現出他柔軟及戲谑的一面。
聽到他這麽說,胡嬷臉上神色不變,反而意味深長的望着被他抱在懷裏,好像就要醒來的人兒。
「她腳受傷了……」這樣的氣氛,使得赫穆厲開口解釋他抱着德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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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少爺中意的姑娘腳受傷了,胡嬷馬上轉身教人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來。
「不用請大夫了,胡嬷,教營裏的軍醫來看看就行,她只是扭了下腳,小意思的。」跌打損傷這種小事,軍醫已足以應付,赫穆厲覺得不用那麽大費周章還去請大夫來。
「什麽小意思,少爺,人家可是姑娘啊,你當她和你營裏那些大老粗、莽漢一樣啊?少爺,姑娘家是要捧在手心裏疼的,你這樣要怎麽追求人家啊?」胡嬷焦急的告誡着他。
在胡嬷和赫穆厲說話時,德雪就已經醒來了,只是她發現自己被人抱着,又聽到某人惡質的話,覺得尴尬又氣憤,所以不敢張開眼睛。
當她聽到胡嬷為她說話時,心裏有些感動,心想這兒總算有個正常人了,但胡嬷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她瞬間紅了臉。誰說赫穆厲是追求她了?她是被他綁架的好嗎?
「我哪有要追求誰?」赫穆厲同時冷聲駁斥道。
這時,胡嬷眼尖地看到德雪小臉泛紅,以為她是被不解風情的少爺氣的,連忙壓低聲音說:「少爺,你這樣不行啊,姑娘家是要哄的,不是見了喜歡搶回來就沒事了,還要培養感情呀!」
德雪聽了胡嬷的話,覺得頭有點昏,她剛剛還以為終于碰到一個正常人了,可是這位胡嬷接下來說的話怎麽聽起來不太對勁啊?什麽叫做見了喜歡就搶回來不行,還要培養感情?
是搶人就不對吧!搶回來培養感情到底算是什麽啊?這兒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她落入土匪窩了嗎?
赫穆厲擰起眉望着奶娘,思索了下,然後回道:「所以我才帶她回來培養感情啊。」
他自動把奶娘方才說的追求姑娘那些話換成他要培養新的煉劍師,嗯,這樣聽起來就順耳了。
有這本事的人是比較麻煩,還是得拿出禮賢下士那套,如果德雪确實能修複飓風,他是不介意滿足她所有的要求,人才确實是要哄得,他懂奶娘的意思了。
「太好了,少爺,天上的老爺和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我們赫穆家終于要有後了。」胡嬷深感寬慰,恨不得馬上去老爺及夫人的牌位前燒香,禀報這件好消息。
德雪現在只有「讓我死了吧」的想法,野蠻男人竟然說要和她培養感情?那個胡嬷更離譜,說什麽赫穆家有後?赫穆家有沒有後到底幹她什麽事啊?
「嗯。」赫穆厲應了聲。他們赫穆家隔了二十年終于又要有煉劍師了,想必父母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很欣慰,飓風對赫穆家來說可是最重要的家傳寶劍啊!
就這樣,德雪在全府上下熱切的期待中,住進了赫穆侯府。
自德雪住進侯府的第一天起,就受到極佳的招待,除了赫穆厲本人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侯爺喜歡的姑娘,侯爺帶她回來是要培養感情的。
所以胡嬷和管家無視他們根本沒有名分也尚未定親的事實,安排德雪住在赫穆厲院落裏的西廂房,打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想盡量湊合他們。
而且,為了讓他們多多相處,感情更深厚,胡嬷還可以安排他們每日一起用膳。
由于赫穆厲認為奶娘應該比較了解女人喜歡些什麽,既然要哄德雪開心,好為他修複飓風,他便全權交給胡嬷處理,表示只要讓德雪高興就好。
胡嬷聽了,感到很欣慰,覺得少爺這次是認真想要成家了,所以她更加費心地安排一切。
她請綢緞行送來一匹匹的彩帛錦緞,讓裁縫為德雪裁制新的衣裳,還将城裏販售珠寶首飾、胭脂水粉等等的商人都找來府裏,将德雪好好打扮一番,且對德雪非常慈愛,十分照顧她。
因此,才幾天的工夫,赫穆厲就發現這只小貓變了,嗯怎麽說呢?變得更加嬌俏可人了,胡嬷果然很厲害。
住進侯府這幾天,在胡嬷的細心照料下,德雪原本慌亂的心情也慢慢平定下來。她現在被奉為上賓,沒有再受到任何委屈,除了仍然無法自由來去,其實沒有什麽好挑剔的。
所以,她面對赫穆厲時也溫和許多,讓赫穆厲更加佩服奶娘,連嬌蠻的小貓都可以馴服。
「你想好要怎麽修複飓風了嗎?需要什麽物料盡管和我說,我會盡快弄來。」
這日,他們剛一起用過午膳,赫穆厲便這麽問。
他上午已把手中緊急的軍務都處理完畢,特別回府陪德雪用膳,就是想打鐵趁熱,盡快把修複飓風一事解決。
「你說修就修啊?這麽容易,那你自己修啊。」德雪冷嗤了聲,晶眸瞋瞪着他。
她今天穿着粉色繡着幾株紅梅的短绫襖,纖柔的腰身下是一條繡有典雅花卉的百幅白羅裙,半垂的雲髻上插着胡嬷為她精心挑選的翡翠碧玺梅花簪,連着一式的翠羽珠飾。
在這樣的打扮下,德雪看起來更加年輕俏麗了,翠綠的頭簪也把她雪白的小臉蛋襯得益發吹彈可破。胡嬷就盼着少爺看到這樣嬌俏的德雪能更加心醉神馳,願意早點辦親事。
胡嬷的悉心安排,赫穆厲都看到了。
「你穿成這樣……」他看着德雪,突然開口,又沉吟了會兒。
「怎樣?有哪裏不對嗎?」德雪的心因為他這句話而整個懸得高高的。
因為她的娘親在生時就不幸難産亡故,因此她是爹爹一手拉拔大的,爹爹極為疼她,但他畢竟是男人,在很多事情上難以兼顧,加上他們一直隐居在深山中,所以從小到大她從未這樣精心打扮過,因此,她現在不禁很重視赫穆厲的看法。
「很難鍛煉兵器。」他提出中肯的建言。
「很難鍛煉兵器?」德雪吶吶地重複他說的話,然後才會意過來,狠狠等了他一眼。
搞了老半天,這個人腦袋中只有他的飓風!竟然嫌棄她穿成這樣會不方便修複寶劍。
「本小姐就是不想幫你修!」她氣得跺腳,「臭男人、野蠻子,你就抱着你的飓風過一輩子好了!」
在外頭聽到喧鬧聲,胡嬷連忙進入花廳裏,剛好聽到德雪說的最後這句話。
看到胡嬷出現,德雪也愣了下,很快的滿臉通紅。
這位老奶娘對她非常慈霭,她也知道胡嬷最重視的就是赫穆厲,總是抓着她說他小時候的種種劣跡,現在她罵他是臭男人、野蠻子被胡嬷當場聽到,她感到很羞愧,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老人家。
看到德雪尴尬的神色,胡嬷笑了,知道她是一時無心,心想小姑娘還年輕嘛,想當年他們夫人剛嫁過來時也是非常「有精神」的,而且,德雪罵的話也剛好戳中了胡嬷內心的擔憂。
「少爺,不是我要說你,飓風是很重要沒錯,但它不能陪你一輩子啊。」胡嬷早就發現,赫穆家的男人對飓風都比對自己的夫人好,老爺是這樣,少爺也是這樣,哪個姑娘家受得了?
「胡嬷,飓風當然能陪我一輩子,它還陪過我爺爺、我爹兩輩子呢。」赫穆厲對奶娘一向寬容,随她罵、任她叨念,絕不會對她翻臉動怒。
「咳!少爺,我的意思是,飓風不能為你傳宗接代吧!」知道少爺也擅長打迷糊仗,胡嬷幹脆把話挑明了說。
「可是飓風可以傳給我的世世代代啊。」
「那也要少爺先有後代呀!」胡嬷照顧了他幾十年,哪會這麽輕易就被他打敗了。
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讓一旁的德雪感到非常羞窘、尴尬,無言以對。
雖然胡嬷是位很慈祥的老人家,可是她的想法常常讓德雪感到驚恐,為什麽他們的話題會從飓風一路扯到傳宗接代上啊?
「難怪德小姐會生氣了。」胡嬷果斷地作了總結,「這是少爺不對!」
「欸?」德雪晶璨的綠眸溜溜地轉了圈。為什麽結論是這樣?雖然胡嬷說是赫穆厲不對,但她怎麽覺得還是怪怪的?
聽了奶娘的話,赫穆厲定定望了眼德雪,讓德雪莫名的心慌意亂了起來。
「喔。」接着他應了聲,接受了胡嬷的結論。
見少爺受教,胡嬷又親切地安慰起德雪,要她別和赫穆厲生氣,有對她說,不管多生氣,罵自己喜歡的男人是臭男人、野蠻子還是不太好的。
「我知道有人會覺得這樣喊比較親昵,但少爺畢竟是侯爺又是大将軍啊,若是傳出去不好聽的,雖然是在自己府裏,可是當着這麽多下人面前,有些事還是要注意,要留給夫君面子,知道嗎?」胡嬷苦口婆心的勸着她。
德雪雙眸微瞠,完全無法理解胡嬷的話。什麽叫自己喜歡的男人?她什麽時候喜歡他了?還有,什麽夫君?是誰啊?她一沒許親,二沒嫁人,胡嬷為什麽說得一副她和赫穆厲已經私定終身的樣子?誤會,這是天大的誤會啊!
「胡嬷,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
德雪着急想澄清,但胡嬷只當她是害羞,笑眯眯的說「我懂、我懂」。
赫穆厲!德雪求救的目光驚慌地掃向某個該負責的男人,但他只是眼神深沉地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有點危險。
你想做什麽?察覺出不妙的氣氛,德雪縮了下眸子,緊張地盯着他。
但赫穆厲只是挑起一側的眉,然後開口對胡嬷問道:「胡嬷,你很喜歡小雪嗎?」
見到德雪在胡嬷的勸解下一臉嬌怯又緊張的可愛模樣,他腦中突然掠過一個奇妙的想法,一個既可以讓飓風從此有了可靠穩定的煉劍師,也能讓這個照顧他多年的老人家高興的好方法,是個一石二鳥之計。
嗯,也許是一石三鳥之計,他也可以留下這只逗弄起來很有趣,能使他開懷的可愛小沙貓。
越是想,他就越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想法。
「當然喜歡啊,少爺喜歡的我也喜歡,何況德小姐生得美,性情又好,誰不喜歡?」在胡嬷的想法中,少爺喜歡的姑娘當然沒話說,而且好不容易少爺終于看上了一個姑娘,在她看來,德雪也确實是最好的。
生得美?赫穆厲壞心眼又仔細地将德雪打量了一遍。确實是挺嬌媚動人的,但性情好嗎?嗯,的确也很合他胃口,他喜歡敢和他對抗的德雪,很有精神又可愛。
其實他不是不懂胡嬷打着什麽主意,只是故意和她打迷糊仗罷了,但現在看來,要完成老人家這個心願,好像也不難。
見到赫穆厲向來冷厲的臉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德雪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心裏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還是很危險的那種。
「你想做什麽?」她脫口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今天打扮得很好看。」他也不是不懂風情之人,只是以往并不在意,也不需要把心思放在那上頭。
要是稍早之前聽見這句贊美,德雪可能會覺得很高興,但現在她只感到莫名的驚慌。
赫穆厲盯着她的眼神太專注、太深沉,也太危險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跳着,原本想找胡嬷當擋箭牌,可是她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位精明的老人家早已不見人影。
原來胡嬷在聽到赫穆厲誇獎德雪時就很識相的速忙退出去,想讓他們好好培養感情。
老人家的身手竟然這麽矯捷?德雪再度深感震驚。
「你、你不要過來喔!」孤立無援,又見到赫穆厲一步步接近,德雪急着想制止。
但他完全不聽她的話,一下子就來到她身旁。被他溫熱且帶着壓迫意味的氣息籠罩,德雪瞪大了雙眸,感覺他伸出手在她發髻上擺弄,那莫名暧昧的氣氛,讓她的心都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你的簪子歪了。」擺弄了半晌後,赫穆厲的下颚輕輕抵住她額間,低聲呢喃道。
他這從未有過的親昵口吻讓她雙頰緋紅,無助地望着他。
看到她呆愣楞又一臉無辜可憐的樣子,赫穆厲心裏突然有股莫名的騷動,很想嘗嘗她的滋味。他從來就是霸道狂恣的性子,加上心裏已有要虜獲這只小貓的想法,就更無所忌憚了。
他頭一低,唇準确地噙住她的芳唇,感覺嬌嫩溫熱的唇瓣微微顫抖,他沒有狂暴的掠奪,反是極有耐心地,幾近溫存地輕輕允吻着她甜美的櫻唇。
他的雙手扣住她柔軟的肩頭,她不由得渾身僵硬,幽綠的眼眸裏透出驚惶害怕及難掩的迷惘。
德雪從來沒有被任何人吻過,男女之事對她來說是極為陌生的,她愣愣看着赫穆厲充滿男性氣息的面容逼近她,然後她的唇就被某個滾燙的火熱之吻吸覆住。
異樣的戰栗讓她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唇瓣上濕潤的吮吻及溫柔的逗弄都讓她意識渙散,要不是赫穆厲的手緊扣着她肩頭,她想,她一定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他在做什麽?為什麽這樣對她?德雪知道她應該逃跑,應該大叫,應該狠狠給這個男人一巴掌的,但或許是他的溫柔太出乎她意料,又或許是她被他蠱惑了,他腦中竟然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反應。
感受到她的害怕與迷惘,赫穆厲竟有些心疼不舍,他益發溫柔地輕輕吮吻着她的櫻唇,像是品嘗着細致的甜品般,細細啄吻、舔舐着她的唇瓣。
他強忍着侵入她甜蜜檀口中的沖動,因為他不想吓壞她,更不想看到她哭泣或從此害怕他的接近。
對于所要的獵物,他向來是個非常有耐心的獵人,何況是這麽嬌俏可人的小貓,他有耐心也願意等待,他相信等候是值得的,德雪的好精神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他很期待未來熱情的美人會是什麽模樣。
就這樣,有耐心也滿肚子壞水的獵人把他的小獵物舔吻了一遍,雖然這樣會更加饑腸辘辘,但沒關系,他今天品嘗到的甜品足夠他回味一陣子了。
當赫穆厲放開德雪的唇後,她滿臉緋紅,幽綠的晶眸裏含着水光,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小雪?」
他啓唇輕輕喊了她一聲,她才如大夢初醒般回神,渾身顫抖了下,便驚慌地逃跑了。
望着逃走的小小身影,他并沒有追去,只是伸手撫挲着下巴,眯起眸子,神情顯得意味深長。
而一路奔出花廳的德雪,心跳得猛烈,腦中更是亂成一團。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竟然吻她?為什麽?難道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嗎?怎麽可能?她無法相信。
他怎能這樣對她啊!難道是存心玩弄她嗎?可是,他的吻又是那麽的溫柔……
感覺心口猛地一揪,德雪小臉泛白。是那讓她完全無法想象的溫柔蠱惑了她嗎?為什麽赫穆厲剛剛喊她小雪時,那種語調會讓她莫名覺得心慌?
為什麽?她在心慌什麽?她不是認為他是野蠻人嗎?而且過去一年來,他給她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嗎?
德雪皺着眉胡亂思索着,手指卻不知不覺地壓上自己剛剛被他吻過的唇瓣,那種奇異的觸感及他的氣息好像都還殘留在上頭,方才她被他吻着時,渾身血液逆流、手腳虛弱無力的奇特感受,及心頭那狂亂的悸動,至今也仍然清晰。
悸動……她怎麽會對赫穆厲心生悸動?她不是讨厭他嗎?
德雪眼神迷茫,完全不明白自己複雜的心情,好像除了讨厭他外,她對他還有很多其他的感覺,像她覺得他霸道蠻橫,卻也不禁佩服他,佩服他治軍的本領和高超的劍術。
因為同住一個院落,她之前意外發現赫穆厲每日清晨都會在前院練劍,第一次她是偶然遇上,帶着好奇在一旁窺看,但後來幾天,她是真正被他吸引了。
看到飓風在他手上虎虎生風,那淩厲的劍勢、大開大合的氣魄,真不愧是有烈煞将軍之稱的男人!讓她不禁覺得寶劍配英雄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果然是莫罕沙海上的雄鷹啊……
想到這兒,赫穆厲那張陽剛俊朗又極富男人味的面容突然浮現德雪的腦海。
她哀叫了聲,把小臉埋在雙手中,感到心煩。
他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吻她?而她又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想到他就臉紅啊!
那個臭蠻子!德雪心裏有種好像被欺負了卻無處傾吐的窒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