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競争
汪采綠抽着鼻子，鼻音很重地說：“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迪拜，去看，看建築嗎？我要去，明天就去。”
沈默成沉默一下：“你和佟思宇吵架了？”
“沒有。”汪采綠氣急敗壞地吵起來“都說了我們沒關系，你怎麽老把我們放在一起說事，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啊。”
沈默成挑眉，看來這回鬧大了：“恩，那你告訴我，他今天和你說什麽了？”
汪采綠眼神暗淡下去：“沒什麽，我想出去散散心，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等下。”沈默成揉了揉她的頭發，起身去一邊桌上打通電話：“阿舸，幫我定兩張明天去迪拜的機票，恩，她應該還沒有護照，你去辦吧，反正明天讓我們能出發就行了。好，挂了。”
汪采綠張着口看他打電話，沈默成過來看她這副傻樣，扶起她的下巴：“去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出去吃，然後回來收拾行李，明天我們去迪拜。”
“默成，你不是開玩笑吧？出國，很貴的。”
“嗯，回來之後鍋碗都歸你洗，嗯，至少再給我做三年飯，每周都要做玉米排骨，咖喱雞塊，紅燒魚，炖牛肉，”
汪采綠心裏飛快計算，會不會破産，但一想分成三年就沒那麽困難了：“好啊，我上個星期網球比賽獲得了三等獎，有五百塊獎金，我今天就先請你吃頓飯好了。”
最後的最後兩人在外面各點了一份炸醬面坐在路邊路燈下的花臺上吃着。
汪采綠的眼睛還是腫着，搞得剛剛買東西時服務員多看了他們兩好幾眼，沈默成差點暴走。真的不是他家暴。
現在吃着熱乎乎的東西，旁邊還有個其實很講究的人陪着沒形象的坐在大馬路牙子上，大約也沒什麽能勝過這份陪伴了。
沈默成很想捂臉啊，好在路上沒什麽人走過，不然打死他也不會坐的。
汪采綠吃到一半轉頭看他：“你知道嗎？阿宇有個四五歲大的孩子了。”
“咳咳”沈默成忙放下筷子把面放到一邊拿過水喝了幾口才緩過來“你說真的啊？”
汪采綠點頭，轉頭繼續咬着面含糊地說：“我大二退學的那個室友，和他有過一夜情，他說他不知道會有孩子，我還不知道，他們有過關系呢，怎麽辦？忽然間發現，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故事裏的配角了。那個孩子很可愛，幾乎和阿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沈默成看着她落寞地挑着面條，沒來得及反應，手機響了，他回了話。剛和她起來，一輛黑傑克過來，秦桓打開車窗也不下車把一本護照扔到沈默成懷裏。
“高姐？”汪采綠隐約看到車內有人在掙紮想下車，特像高雅婕。
沈默成也詫異地看過去。
秦桓一個不留神，高雅婕“砰”地直接把車門踹壞開來撞下車，拉着汪采綠突然暴躁地問：“你他媽地想死還是不想活了？和他們攪在一起。”
汪采綠直搖頭：“高姐，你怎麽了？怎麽和秦先生在一起？”
“你別管我，你給我立馬離開這裏，離他們遠遠的，不然到時候生不如死別怪我沒警告過你。”高雅婕又被快步跟下車的秦桓抓到懷裏：“閉嘴！”
“你們他媽的敢做還不敢讓我說了？你自己說，他沈默成的那個初戀什麽蔣小姐是不是回來了？他們是不是見過面還一起過了夜？你們也不能這麽欺負人，汪采綠你眼睛長到後腦勺了是不是，不看看他們是什麽人，看你單純玩玩遲早不要你，人家正牌回來了還來哄你，你別傻了，醒醒吧。”
汪采綠頭有點暈玄，手裏的面條掉到了地上。沈默成臉色也變了，伸手去扶她，汪采綠看着秦桓把高雅婕強行賽入車裏帶走，那麽的順手，那麽的，粗暴。
高雅婕，她們并不熟，她會和紀容常常逛街，卻很少和她講話，可是高雅婕做事從不含糊，不會奉上迎下，大概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看起來她和秦桓很有過去，她是那麽抗拒秦桓，是不是也曾在他那受過傷？所以才來提醒她？
不過，沈默成，她沒有抱過什麽希望，但為什麽聽到這番話，會比知道阿宇有孩子還要難過還要不知道怎麽辦？
沈默成看着愣愣看着他的汪采綠說：“雨霏是回來了，我們見過面，只是吃了飯談了很久，她離婚了，婚姻只維持了一年，當年我爸媽拿她的家族做籌碼，她沒辦法選擇離開，家業也都移到了國外，這些年她不敢回來，也覺得沒辦法面對我，我們聊了很多，但，也只是聊天，那天淩晨兩點我還是回家的，你睡了。”
汪采綠發現自己真的笑不出來，沈默成擋住她的眼睛：“不要這樣看我，也不要笑，難看，我們回去吧。”
汪采綠久久沒話，她在想，為什麽她的身體這麽好，都不會暈倒呢？今天其實特別适合暈倒的是不是？
到了門口時，遠遠看到一個穿着粉紅大衣身段妩媚的女人等在門口。
看到他們并肩回來，女子臉色煞時白了，精致的面容要哭不哭，惹人心疼。
“雨霏？你怎麽來了？”沈默成有點驚訝。
蔣雨霏幹笑：“上次你的鑰匙忘在我那，今天順路我給你送來。”然後看向瘦弱神情恍惚的汪采綠。
在沈默成開口前，汪采綠突然笑的燦爛無比：“你就是蔣小姐吧？沈先生和我說過你哦，說你氣質非凡，長的像個天使，如今一看還真是，我叫汪采綠，是沈先生的房客，我們剛剛在路口碰到就一起回來了。啊，你們一定有話要說，我今晚不打擾了，我去朋友家住。”
汪采綠笑的找不出破綻，紅腫的雙眼在路燈渲染下也看不清了，一時竟真像高興。
可是沈默成知道不是。
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問她：“這麽晚你去什麽朋友家，趕緊進屋去。”
汪采綠回頭做了個鬼臉，故意靠近他小聲說：“人家大晚上來找你用意明顯，你也沒忘了她，現在也沒人攔着你們，人家女孩子都主動了，你還不配合？你當我沒男朋友就不識相了？我才不要當燈泡，加油了，沈先生，我随便去哪湊活一晚就行了，哦，還有那個明天迪拜之行也算了，我突然想起來明天公司還有大事呢，就這樣了。”汪采綠回頭朝蔣雨霏眨了下眼，俏皮的很。
沈默成看她逃似的奔跑開了，一時心疼起來，終究，她還是逃似的遠離了他。
“阿成。”蔣雨霏叫了一句沒了下文。沈默成悵然若失：“進去說話吧。”
到了屋裏，打開燈，溫暖的橘色燈很是暧昧。
喝了點水，沈默成開口：“我先打個電話。”
起身去撥電話，一直不通，他就一直撥，直到蔣雨霏也聽到那一聲清亮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沈默成放下電話，臉色開始難看，重新按了號碼：“阿舸，去找汪采綠。”
“找她？不是吧，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了？平時不都是她找你嗎？”連舸說，“你別管她了，有時間多考慮考慮要不要和蔣雨霏複合，她有佟思宇管呢，你別操心了，我給佟思宇打電話吧。”
“你去。”沈默成生硬地命令着。連舸不解，“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找到她把她送回來就行了。”
挂了電話，沈默成坐回去，看着蔣雨霏：“歧晨會給蔣氏注資，雨霏，回去吧。”
蔣雨霏兩行淚滑下：“對不起，阿成，我不是為了注資才回來的，阿成…”
“都不重要了，雨霏，如果你一年前回來。我可能不會這麽平靜，我想好了一萬種折磨你的辦法，可是後來，我想通了，我們過得都好就行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至于我們的事我還要時間考慮，感情不是說沒就沒也不是說有就立刻全回來的。”
蔣雨霏起身告辭：“阿成，我想回來，真的很想，我會等的，你既然還留着我送你的挂飾說明至少還有一點希望，阿成，我不會放棄的。”
蔣雨霏走後，沈默成又把自己陷入沙發，點着煙看看挂窗口的海星挂飾，往日與雨霏在海灘玩耍的情形又浮在眼前。
嘆息，汪采綠究竟從哪個旮旯裏把這個挂飾翻出來的？
煙緩緩升上空中，這個房子一下子又變得空蕩蕩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了。
接通後他就猛的站起來，三步并做兩步地到了門口，又緩緩無聲地打開門，汪采綠蹲在門口抱着電話嗚嗚說着：“阿成，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好不好？”
仿佛又回到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家那晚。
“那就回來吧。”沈默成蹲下身，放下電話，趁她不注意悄悄伸手環抱住她，“傻孩子，不是早讓你進屋嗎？”
汪采綠摸摸他的手臂：“阿成，我喜歡你了怎麽辦？我嫉妒蔣雨霏嫉妒的要死怎麽辦？我又怕成為又一個高姐怎麽辦？”
沈默成抱緊她：“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很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想和雨霏在一起又覺得隔了好多，不和她在一起又覺得不甘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你，就像你不清楚究竟喜不喜歡佟思宇。”
“我和她競争一下好不好？你答應我讓我争取一下好不好？阿成，不然我也不甘心的。”
沈默成點點頭表示同意。
汪采綠哭着笑着，看着夜空中稀落的幾顆星心中默念：爸爸媽媽，如果我輸了會不會反而得到解脫？
第二天連舸黑着臉送兩人去機場，這不是玩人嗎？
汪采綠戴着大墨鏡，牙齒露出很多：“連舸大哥給你添麻煩了。”連舸撇撇嘴，人孩子都這麽說了，你還能怎麽辦？
“沒事，沒事，你們玩的愉快啊。”
“嗯，我會給你帶禮物的。”汪采綠作出保證。
連舸笑眯眯的：“我等着呢。”好像還沒怎麽收過女人的禮物呢。
沈默成朝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帶着汪采綠登機去了。連舸低頭用手機發了短信：阿成，不要貪心。
登機後沈默成看了短信便關機了，汪采綠也在看手機，眼眶有點紅，然後也關機了。
兩人心照不宣，因為他們兩人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他們又會怎麽樣。
佟思宇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看着不停說着：“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手機，心如死灰。年輕英俊的臉龐上有了中年人的落魄，憔悴不堪。
“阿綠，你還是有那麽點喜歡我的是不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成了這樣。”佟思宇抱着頭蹲到地上，在想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
後面拐彎處一個身形單薄卻打扮妖豔的女子盯着佟思宇看，又看了看那棟看起來老卻無端透出大氣的房子。眼中閃過不甘和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