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地上跳了起來,臉色十分難看,“鐘彥修,你這是故意跟我作對嗎?”

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聲音終于喚醒了鐘彥修的神志,他看看黑着臉的鐘彥誠,又看看床上驚慌的安蓉蓉,冷冷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哈?”鐘彥誠口氣嘲諷,指了指自己沾了灰的黑西裝,不滿的道:“你把我放倒了還問我做什麽?”

“你說什麽?”鐘彥修冷眼看着他哥,“我怎麽會碰你,滿身的細菌。”

差點被弟弟揍了一頓,好容易緩過來又被嫌棄的鐘彥誠:“……”

倒是安蓉蓉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上次在她家的時候,鐘醫生前面的表現就很怪,當時她還猜是不是雙重人格,不過那之後鐘彥修就很正常,她也忘記了這件事,可今天看來,鐘醫生或許真的是雙重人格也說不定呢。

“鐘醫生,你剛剛把、把你哥摔倒了。”對上鐘彥修冰冷不可置信的目光,安蓉蓉硬着頭皮說了下去,“還、還一個人喝光了一桶豬腳湯。”

鐘彥修:“……”

他震驚的看看一臉認真的安蓉蓉,又看看他哥的黑臉,剛想要說什麽,目光觸及到那個空空如也的保溫桶,一連串的記憶霎時間湧入了腦海。

鐘彥修扶額後退了一步,天啊,他都做了什麽啊,喝光了豬腳湯也就罷了,為什麽會有豬腳湯竟然比老鼠還好吃的感慨?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吃過老鼠了嗎?

想到這裏,鐘彥修臉色一白,陣陣的反胃。他揉了揉太陽穴,好容易才壓下了惡心的感覺,艱難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回事,之前有出現過一次這種情況,江政說可能是雙重人格。”

“怎麽可能?”鐘彥成不相信,“你小時候明明很……”正常兩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就猛然想起了鐘彥修小時候過的日子,頓時把下半句咽了下去,轉而道:“有沒有去專門的心理診所看過?”

鐘彥修搖搖頭,“我以為不過是偶然現象。”

而且鐘彥修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說出來,好像他每次出現異常的時候,都是在安蓉蓉面前……

“明天約個心理醫生看看。”鐘彥誠關心的看着弟弟,“放着不管也不是辦法。”

“再說吧。”鐘彥修敷衍的應了一聲,注意到自己袖口的油漬,有些嫌棄的蹙了蹙眉,“我出去清洗一下。”說完,拿起自己的查房本,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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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下周有個培訓會,本來他不想去。因為安蓉蓉生病,這是難得接近她的機會,可現在看來,這個講座他必須要去了,不知道他不在安蓉蓉身邊,這種情況還會不會發生……

鐘彥修離開後,鐘彥誠也只坐了一會就走了。看出了弟弟對安蓉蓉的心思,他或多或少都要避嫌。逗面癱弟是很好玩,但是萬一把面癱惹火了可就糟了。

鐘彥誠走了,黎晨還沒有回來。安蓉蓉百無聊賴之下,只好閉眼睛努力睡覺,剛剛有睡意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彥修不在辦公室?”是一道甜美的女聲。

來找鐘醫生的女人?安蓉蓉滿腔的睡意霎時間跑了個精光,她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曼曼是你啊。”又一個女聲,聽着像是這幾天總來查房的小護士,“鐘醫生剛剛出去了,你去他座位上等他吧。”

“好的,謝謝啊。給,這是我帶的車厘子,可甜了,你們拿去吃吧。”

“謝謝,曼曼你每次來都給我們帶好吃的呢。”

“不用客氣的。”

門外漸漸沒了聲音,安蓉蓉卻再也沒了睡意。不是說鐘醫生從來不接近女人嗎?可是明明有女人過來找他啊。安蓉蓉咬了咬唇,心裏莫名的泛酸。

于是,等小護士來給她量體溫的時候,安蓉蓉佯裝不經意的問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在找鐘醫生。”

“是啊。”小護士一邊将體溫計插到安蓉蓉的耳朵裏,一邊道:“曼曼和鐘醫生關系可好了,鐘醫生每次見到曼曼都很高興,還讓曼曼坐他的椅子上呢。”

“那、那他們兩個是情侶嗎?”

“不知道哦。”小護士一邊看着體溫計上的數字,一邊笑眯眯的道:“不過應該也差不多了,畢竟鐘醫生那麽喜歡曼曼。”

“這、這樣啊……”安蓉蓉低下頭,小聲應了一句。

“好啦,高興點,你不發燒,術後并發症也沒有出現,後天就可以出院了。”小護士收拾好東西,安慰了安蓉蓉一句便出去了。

安蓉蓉低着頭,愣愣的看着床面,不知道在想什麽,就連黎晨回來了都沒有發現。

接下來的一天,鐘彥修一直沒出現,安蓉蓉的情緒也不是很高,黎晨以為是手術後正常的情況,所以也沒有深想,給安蓉蓉辦出院的時候一身輕松,“終于能出院了,幸好那個冰塊醫生這兩天沒過來,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渾身發冷。”

說完,她看向安蓉蓉,卻發現安蓉蓉好像根本沒聽到她講話,直愣愣的不知道往走廊那邊看什麽,頓時不滿的用肩膀撞了撞她,“安蓉蓉,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啊,恩,聽到了。”安蓉蓉勉強笑笑,吶吶的道:“是啊,幸好、幸好他沒來。”

“你到底怎麽了,魂不守舍的。”黎晨神經再大條也看出不對勁了,“我說,你不會真的跟那個醫生有什麽吧。”

“沒有的事,”安蓉蓉吓了一跳,“你別瞎說,人家有喜歡的人。”

“哦。”黎晨無所謂的收起住院清單,往包裏一塞,伸手環住安蓉蓉的肩膀,“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被他看上了,啧啧,走,我們回家,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恩。”安蓉蓉點點頭,跟黎晨一起走出了住院部,兩個人将将走到門口,黎晨正準備攔車,安蓉蓉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起一看,竟然是鐘彥誠。

“蓉蓉,你出院了嗎?”鐘彥誠那邊的口氣十分急切。

“恩,正準備回家呢。”安蓉蓉道:“怎麽了?”

聽到她的回答,那邊的鐘彥誠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口氣十分的……一言難盡,“我在你家門口等你,鐘彥修不見到你不肯吃飯。”

安蓉蓉:“……”

什麽鬼!

☆、19

鐘彥修是被德高望重的導師罵出會場的。

就像是對待自家偷了鄰居果子的小孩一樣,好脾氣又溫柔的導師此時此刻化身守園猛獸,邊追邊打。

畢竟任誰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最驕傲的學生,介紹給那些鼻孔朝天的老頭子,做好承接別人仰望的目光時,得意學生不但關鍵時刻掉了鏈子,還丢了大人,也淡定不起來呀。

“張老頭,這是我的學生鐘彥修,今年剛當上了主任醫生,哎,這個小子真是沒出息,去年愣是不參加評級。”

“哪裏,哪裏,原來這就是彥修啊,人長得好本事也高啊,今天的培訓會覺得怎樣啊?”

導師得意的挺起胸脯,翹着胡子等着鐘彥修的回答。

看看!這是他教出來的學生!辣麽聰明!辣麽高冷!辣麽牛哔【——,辣麽…………

“很好。”鐘彥修擡起頭來,目光亮閃閃的盯着講臺……上的小白鼠,“油脂肥厚,肉嫩血香,一定很好吃噠!”對于鐘彥修來參加這個勞什子培訓會,貓頭鷹是一百個不情願的,然而能遇上這麽美味的小白鼠,這一趟怎樣都值了!

生吞不錯啊,但烤着吃好像也很好。貓頭鷹默默地想着,努力的吞咽着不停湧上來的口水。

“啊?”張老頭不明白鐘彥修的意思,貼心的問了問,“彥修說的什麽啊。”

這老頭過的日子一定很苦,連小白鼠都沒有吃過。貓頭鷹憐憫的看了張老頭一眼,長手一伸,緊緊的把垂涎已久的小白鼠抱在了懷裏,興奮又糾結的道:“小白鼠很好吃噠!不過這只我可以讓給你。”

張老頭:“……”

是他年紀太大理解不了年輕人的世界了嗎?什麽時候連實驗用的小白鼠都能端上餐桌了?!

“鐘彥修!”導師十分嚴肅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隐晦的沖鐘彥修擠了擠眼睛,“跟張老頭說說你聽完講義的心得。”

“心得?”貓頭鷹被這兩個字難住了。

“對!”導師咳嗽了一聲,提示道:“就是你的感想。”

“小白鼠很好吃啊。”貓頭鷹拎着小白鼠看了一圈,道。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他還附贈了小白鼠的一百種吃法,“煎炸煮都可以噠!特別香!恩!”

現場詭異的寂靜了幾秒鐘,随即導師猛然爆發一聲大吼,“我打死你這個不務正業的!”

老頭舉着拐杖,腿腳飛飛快,把貓頭鷹追的滿會場跑。

“本來就是啊!”貓頭鷹十分委屈,他氣喘籲籲的扶着圓桌,看着對面正怒瞪他的導師,又舉起了老鼠籠,“這麽美味又可口……”

話還沒說完,導師直接一拐杖扔了過來。

“啊!!!!你住手!我是被國家保護噠!”【←國際二級保護動物獨有的威脅方式。

在場衆人:“……”

真是活久見系列……

師徒大戰最終以導師的勝利而告終,舉着拐杖的導師狠狠揍了不務正業的熊孩子一頓,熊孩子狼哭鬼叫也沒讓導師停手,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以拒絕吃飯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貓頭鷹表示,寶寶不開心了,寶寶有小情緒了。

作為一只英俊潇灑又紳士、妹子能占滿整個山頭的貓頭鷹,他竟然被一個老頭給打了!QAQ除非讓安蓉蓉過來幫鐘彥修生蛋,不然他堅決不吃飯!

鐘彥誠接到導師的電話幾乎是崩潰的,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弟弟已經三十歲了,自己還要為他的一日三餐操心?!

他十分嚴肅的警告了弟弟的“第二人格”,要麽有病治,要麽安分一點,否則他可以立刻找一個心理大牛,讓他永遠出不來。

然而認真、嚴厲的哥哥,注定會遭到熊孩子的無視。

貓頭鷹興高采烈的研究手裏的抱枕,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哥。

鐘彥誠……鐘彥誠表示真的很想把弟弟扔出窗外啊!!!

見到安蓉蓉那一刻,鐘彥誠差點喜極而泣,把大號熊孩子往安蓉蓉身邊一推,“看着他吃飯吧。”頓了頓,出于詭異的報複心理,添油加醋的把鐘彥修今天做的事說了一遍。

安蓉蓉:“……”

鐘醫生的第二人格還真是……獵奇啊。

“蓉蓉!”貓頭鷹啪嗒啪嗒的跑到安蓉蓉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非常誠實的表達出了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我餓!”

蓉蓉=蛋=好吃的豬腳湯!

貓頭鷹表示一定要抱緊蓉蓉的粗大腿啊!

“我、我給你帶了鹵肉飯。”安蓉蓉懵懵的把裝着鹵肉飯的袋子遞給鐘彥修,這是她在來的路上買的,應該夠鐘彥修吃吧。

“好香!”貓頭鷹打開蓋子,黑眼睛瞪的圓溜溜的,滿臉驚喜,四下看了看,十分不講究的往地上一坐、開吃。

“他沒病吧。”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黎晨囧囧然,看過鐘彥修酷帥狂霸叼,高冷潔癖狂的模樣,眼前的情況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炸彈一樣刺激

安蓉蓉附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大概是有病。”

黎晨,“哦。”

怪不得,變的這麽快絕壁不正常!

鐘彥誠現在已經懶的管他弟弟了,匆匆對着安蓉蓉交代了幾句,就想甩掉這個燙手的包袱。黎晨卻不許他走,他們家兩個女人,鐘彥修在那裏呆着算什麽啊,再說她可懶的伺候他!

在兩個人正拉拉扯扯,互不相讓的時候,貓頭鷹已經幹掉了一整盒鹵肉飯,滿足的舔舔唇,對于自己來人類世界的決定簡直滿意極了!

這麽多好吃的,即使讓他用蛋換他也願意啊【←你的節操呢!

不過吃飽了他要出去飛一飛,否則長胖該怎麽泡妹子!

貓頭鷹撲閃着翅膀飛走了,給鐘彥修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鐘彥修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地上,連忙嫌棄的跳了起來,見到安蓉蓉詭異的眼神,心裏本能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

“鐘醫生,你好了?”

一句話,鐘彥修确定自己的“第二人格”又冒出了,矜持的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和平常無二的高冷模樣,正想要往鐘彥誠的方向走,屁*股上卻忽然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

鐘彥修猛然停下了腳步,臉色忽青忽黑。

“好了?”鐘彥誠停下了和黎晨的互掐,轉向鐘彥修,正打算把他剛剛做的事情告訴他,卻忽然注意到了他詭異的臉色。

不懷好意的一笑,“屁*股疼?”

鐘彥修:“……”

“你剛剛被人打了屁*股哦。”

鐘彥修看着哥哥那張可惡的臉,只覺得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嘣的一聲斷了。

☆、20

當在鐘彥修在他哥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終于回憶起自己在培訓會上的所作所為之後,臉黑的已經不能用鍋底來形容了。

安蓉蓉看着他忽青忽白的臉色,吓的往後面縮了縮,鐘醫生這個樣子……還真是有些吓人啊。

“你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自己解決。”鐘彥誠看了看手表,想起下午還有一個會要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準備走人。

雖然他是個好哥哥,但弟弟現在一副精神分裂的樣子,明顯指望不上了,他可得多賺錢養家呢。

鐘彥修沒理他哥,反而轉向安蓉蓉,“我剛剛做的事情你知道了?”

安蓉蓉遲疑的點了一下頭。

鐘彥修捏了捏眉心,“可能我這麽說有些突然,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住一段時間?”雖然這次“他的第二人格”出現的時候,安蓉蓉并不在場,可是他鬧着要來找安蓉蓉,這讓鐘彥修很在意。

他必須要盡快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然後……去跟導師道個歉。

“不行!”安蓉蓉還沒回答,黎晨就搶先一步擋在了她身前,“孤男寡女的,你覺得這樣合适嗎。”

這個醫生看起來道行很深的樣子,可千萬不能讓他們家蓉蓉栽進去!

鐘彥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很快做出了讓步,“我會讓江政也搬過來,他是心理學博士。”

“三個人更……”危險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黎晨便接到了鐘彥修警告的眼神,頓時覺得後背一冷,默默吞下了後面的兩個字。不過很快,她就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慫,挺了聽胸脯道:“反正不行!”

“我是醫生,關于安蓉蓉手術後的護理,會給她更多的意見。”鐘彥修的話不多,但每一句都直要害,“很多人術後不注意護理,導致複發或者并發症。”

安蓉蓉吞了口口水,看了看黎晨一眼,用手小小的捏了一下她的衣角,“晨晨……”

鐘彥修說的十分在理,其實她也擔心自己術後吃錯東西,如果有鐘彥修在身邊的話,确實非常保險,然而要她和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

她正糾結着,鐘彥修便又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你朋友可以一起來。”

咦?黎晨眨了眨眼睛,如果這樣的話确實可以,畢竟自己也是一米七壯漢,到了關鍵時刻,不信怕了這個死冰塊!考慮到安蓉蓉的身體,黎晨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可以。”

于是,四個人的同居生活就這麽被敲定了。

而毫不知情的江政,則被三個人自動忽略了。

以至于接到鐘彥修要自己搬家的消息,江政幾乎是崩潰的。

“你追你的女朋友,我當我的黃金單身狗,你偏要扯上我幹什麽!”想起上次沒泡上的大波妹,江政心裏就一陣陣的怨氣,“我告訴你,我說什麽……”都不會搬過去的!

“本月的值班取消。”話還沒說完,就被鐘彥修打斷。

江政沉默了一秒鐘,沒有絲毫節操的答應了,“好!”唯恐鐘彥修反悔一樣。

住到鐘彥修家之後,由于不好意思,再加上詭異的補償心理,安蓉蓉對鐘彥修的态度瞬間變了一百八十度,從前還是戰戰兢兢,不敢接近的樣子,現在卻學會主動找鐘彥修了。

比如每天吃飯的時候。

“鐘醫生,你今天想吃什麽?”五點一到,安蓉蓉便準時給鐘彥修打電話。

正準備查房的鐘彥修停下腳步,靠在走廊的白牆上,唇角微微勾起,“油麥菜,杏鮑菇。”

“好的!”安蓉蓉将菜名一一記下來,剛想說自己這就去準備,忽然想起來還沒有問江政的喜好,便繼續道:“那江醫生呢?”

鐘彥修蹙了蹙眉,“他和我一樣。”

“好的。”

鐘彥修剛挂了電話,江政便樂颠颠的跑過來,“蓉蓉來電話了嗎?我今晚想吃紅燒肉!”

鐘彥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面容平靜的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哦。”江政失望的嘆了口氣,跟在鐘彥修後面一起查房了。

而此時此刻的安蓉蓉,正準備下樓買菜,黎晨今天去見朋友了,不在家,走之前說不回來吃飯。安蓉蓉一邊盤算着三個人飯菜的分量,一邊拿了鑰匙準備下樓。

鐘彥修家的地理位置很好,樓下就有一個大型超市,買東西很方便。

今晚要不要買一個榴蓮千層回來吃?正好黎晨這個讨厭榴蓮的人不在。

她腳步輕快的進了電梯,剛把手機拿在手裏,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安蓉蓉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鍵,“你好?”

“是安蓉蓉嗎?”那邊是個很溫柔的女聲,有點熟悉。

“是的。”

“你好啊,我叫徐曼曼,是彥修的朋友,”頓了頓,道:“彥修有跟你提起我嗎?”

徐曼曼?那個護士口中跟鐘醫生很好的女人?安蓉蓉咬咬唇,小聲道:“沒有。”

“這樣啊,”徐曼曼沒有被安蓉蓉的回答影響到,口氣仍然非常輕快,“他那個人就是不喜歡說話,”頓了頓,又道:“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跟你談談。”

似乎是怕安蓉蓉拒絕,她接着道:“我知道你現在住在彥修家,我就在樓下,麻煩你下來一下好嗎?”

徐曼曼找自己會是什麽事呢?安蓉蓉心裏泛酸,又有有點摸不着頭腦,但人家已經在樓下了,她只好說:“好的。”

“那我就在樓下等你了,一會見。”

“一會見。”

作者有話要說: 想吃榴蓮千層~嘤

☆、21

跨出電梯,安蓉蓉無意識的對着光亮的電梯門照了照,攏了攏微微有些淩亂的頭發。

目光定格在自己頸部那條長長的疤痕上,安蓉蓉遲疑了一下,還是拉高了衣領。

毛茸茸的衣領貼在傷口上,微微有些刺痛。

她心裏緊張的厲害,拎着手包的手心裏汗津津的,被風一吹,涼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蓉蓉是嗎?”剛出了大門,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小跑着過來了。

這大冷的天,她卻穿着一件淺綠色的裙子,上面搭配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小襖,說不出的好看。

“是的,你是徐曼曼?”安蓉蓉後退了一步,微微捏緊了衣角。

“不好意思啦。”徐曼曼笑吟吟的摟住安蓉蓉的胳膊,“這大冷的天還要讓你出來,我們去對面那家咖啡店坐一坐好不好?”

“我的……”安蓉蓉剛想說自己有刀口暫時不能喝咖啡,徐曼曼就嘟起唇,半是撒嬌半是不高興的道:“蓉蓉不想跟我出去嗎?”

“不……”安蓉蓉垂下睫毛,“那就去吧。”

咖啡店裏開了暖氣,暖融融的十分舒服,徐曼曼放下手裏的包,招來侍者,自作主張的點了兩杯拿鐵,“他們家的拿鐵可好喝了,彥修每次跟我過來都要點這個,今天你也嘗嘗。”

“好的。”

“彥修從來沒有帶你過來嗎?”徐曼曼将一杯拿鐵推到安蓉蓉面前,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花瓶,咖啡面上精心畫着的小熊頓時成了一灘四不像,她抱歉的笑笑,“弄花了,不過味道是一樣的。”

在徐曼曼期盼的眼神中,安蓉蓉只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獨有的苦澀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安蓉蓉的包子臉頓時皺了起來。

“怎麽了?不好喝嗎?”徐曼曼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享受般的眯起眼睛,“我和彥修都覺得很香啊。”

“抱歉,我喝不慣。”安蓉蓉放下咖啡杯,沖徐曼曼笑笑,“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沒有事啦,”徐曼曼笑眯眯的揮揮手,“你不用那麽緊張,緊張過度會容易老哦。”

侍者走過來問他們是還需要別的甜點,徐曼曼搖搖頭,打發走了侍者,繼續道:“就是聽說有女孩子住進了彥修家,覺得好奇呢。”

徐曼曼捂着嘴嬌笑,“你不知道,彥修從小就對女孩子可挑剔了,這麽多年來,除了我,你還是第一個能接近他的女孩子呢。”

“是、是嗎?”安蓉蓉微微垂下眼睛,覺得嘴裏的咖啡似乎更苦了。

“是啊。”徐曼曼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道:“他們家還一直說我是彥修的童養媳呢。”

安蓉蓉腦子裏瞬間腦補出了一對青梅竹馬、感情圓滿的畫面,忍不住将一小玻璃盒糖都倒進了杯子裏。

“我就在鐘醫生家住幾天,過陣子就回家。”安蓉蓉藏在桌子底下的腳尖并攏,往前踢了踢,“等我傷口不疼了的。”

“沒關系啦,”徐曼曼活潑的笑笑,“看彥修終于變得正常我其實挺高興的。”她頓了頓,撥了撥鬓邊的頭發,“說起來,你是惡性腫瘤是吧。”

安蓉蓉沉默的點點頭。

“哎,你還這麽年輕。”徐曼曼嘆了口氣,不經意的道:“我聽說這種惡性腫瘤以後不能生育呢。”

安蓉蓉瞬間瞪大了眼睛。

………………

當天晚上,鐘彥修一如既往的坐在了餐桌前,往常這個時候,餐桌上已經有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了,而此時此刻,足夠八個人吃飯的餐桌上,卻只有可憐的三道菜,其中一道還是黑漆漆的,一看就是從糊鍋中搶救出來的。

鐘彥修拿起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準備說話的江政,默不吭聲的開始吃飯。

第一口,好鹹。

第二口,更鹹。

第三口,沒味道。

鐘彥修瞥了一眼沒精打采、正神游天外的安蓉蓉,漂亮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這是怎麽了?

“我、我今天在外面吃過了,實在是吃不下了。”就在這個時候,江政忽然放下筷子,讪讪一笑,道。

說完,不等鐘彥修說話,便狗攆的兔子一樣,飛快的竄進了自己的房間。

_(:з」∠)_蓉蓉今晚發揮太失常了,哪怕頂着鐘彥修發火的壓力,他也吃不下啊。

江政的動作把安蓉蓉的神智拉了回來,她捧着滿滿的飯碗,有些遲疑的道:“江醫生吃過了?”

“恩。”鐘彥修冷淡的應了一聲,随即道:“不想吃飯?”

“啊,還好。”安蓉蓉應了一聲,胡亂扒了一口米飯,正要伸出手去夾菜,鐘彥修卻忽然握住了她拿筷子的手。

安蓉蓉疑惑的看着他。

鐘彥修面無表情的奪過她的筷子,順便把她的米飯碗也拿了過來,“今晚的菜不适合你吃,含碘量太多,我一會帶你出去吃。”

“這樣啊。”安蓉蓉傻乎乎的将菜往鐘彥修那邊推了推,“那你多吃點。”

“恩。”

當天晚上,向來只吃一碗飯的鐘彥修,破例吃了兩碗飯,還幾乎把桌子上的三個菜都掃蕩幹淨了。安蓉蓉看着幹幹淨淨的碟子,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鐘醫生,今天的工作量很大麽?”

“恩。”鐘彥修冷淡的應了一聲,一手取下了衣架上的大衣,一手按住了安蓉蓉想要收拾桌子上的手,“江政來就可以,我們去吃飯。”

“好、好的。”安蓉蓉擦了擦手,正準備去自己房間拿衣服,就被鐘彥修從後面揪住了馬尾。

“這裏。”鐘彥修拿着一件安蓉蓉的羽絨服給她披在了肩上。

安蓉蓉臉紅了紅,小聲道了句謝。

胡亂的套上衣服,正低着頭往門口走,又被鐘彥修拽出了。

“外面冷。”他拿着一條長長的男款格子圍巾,輕輕的、一圈圈的給安蓉蓉系在了脖子上。

安蓉蓉臉小,因為忽然受到了他熱情對待而有些受寵若驚,黑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柔軟的發絲貼在圓圓的小臉上,襯着那條嚴肅的圍巾,顯得格外的可愛和……暧昧。

鐘彥修低頭看着她,頭忍不住往前湊了湊。

“鐘醫生?”

安蓉蓉眨了眨眼睛,“我們不走嗎?”

鐘彥修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拉開了門,“走。”

“哦。”安蓉蓉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企鵝挪步一樣出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剛剛鐘醫生的走字說的好像帶着殺氣呢QAQ

這個點出門的人很少,電梯裏就只有安蓉蓉和鐘彥修兩個人。

鐘彥修雙手插兜,目不斜視的站在那裏,側面越發顯得眉眼如畫。安蓉蓉偷偷看了他一眼,覺得這麽安靜着不說話的氣氛很尴尬,便張了張嘴道:“鐘醫生,你、你沒吃撐麽?”

和鐘彥修單獨在一起,她總是很緊張,卻竭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那不敢看鐘彥修,只盯着電梯門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你猜。”鐘彥修的回答非常不像他的風格,安蓉蓉悚然一驚,正想着是不是他又人格分裂了,手卻忽然被抓住了。

“你覺得呢?”鐘彥修握着他的手,隔着衣服放在了自己胃口的位置,挑眉看着她。

“啊。”安蓉蓉的臉瞬間爆紅,心跳撲通撲通開始加快,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個答案:“我、我摸不到。”

“所以?”鐘彥修往旁邊跨了一步,低頭看着她黑色的發頂,低沉磁性的聲音裏帶着調侃,“想要不隔着衣服摸嗎?”

“我沒有!”安蓉蓉猛地甩開鐘彥修的手,滿臉爆紅的躲在了電梯角落。

這個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安蓉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率先一步跑出了電梯。

鐘彥修帶着她去吃了清淡的粵菜,安蓉蓉有些吃不慣,卻被鐘彥修逼着喝了一大碗湯,吃了整整兩只鴿子,站起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些走不動了。

“吃得好飽啊。”安蓉蓉拍了拍肚皮,感嘆了一句。

外面的天氣很冷,說話間都能看到嘴邊的白汽,吃飽喝足的安蓉蓉跟鐘彥修相處總算是自然了一些,“鐘醫生你找到第二人格總是出現的原因了嗎?”

“沒有。”

“有江醫生幫忙就行了嗎?要不要去找個心理醫生啊?”

“不用。”鐘彥修拽着她的圍巾,把她扯到了自己身邊,“看路。”

“恩恩,知道。”安蓉蓉點點頭,目光向上忽然驚喜的叫了一聲,“鐘醫生你看,那棟樓上的燈光圖案又變了。”

這座城市有一棟十分任性的樓,夜晚的時候,上面的燈光圖案經常變化,有時候是幾個笑臉,有的時候也會變成無意義的數字,而今晚,則是一串又一串閃亮的心形。

鐘彥修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七彩的心形正一閃閃的,十分亮眼。說實話……在他看來有些醜,不過安蓉蓉開心就好。

“很高興?”

“是啊!”安蓉蓉興奮的往前跑了幾步,揮着毛茸茸的手套對鐘彥修道:“據說心形的很不常見呢。”

“這樣。”鐘彥修點點頭,快走幾步到了安蓉蓉身邊,握住她的手腕,“那現在能說今晚為什麽不開心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新文→老公是朵小紅花!貓頭鷹完結就寫~求大大們點筆名進專欄給個預收~保證萌萌噠~

至于開花,三章之內完結~麽麽噠!

兩個文名字很像,不要搞錯了哇~

☆、22

笑容倏地散去,安蓉蓉掙開鐘彥修的手,後退了一步,低下頭,長長的黑發擋住了臉頰,神色不明,“ 沒什麽。”

鐘彥修蹙蹙眉,本就冰冷的神色越發的冷淡,“是關于你的病麽?”

“不是。”安蓉蓉少見的有些強硬,她似乎很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只顧悶頭往前走,回答也很敷衍,和平常的做派完全是判若兩人。

鐘彥修直覺有些不對,然而安蓉蓉此時的嘴就像是大蚌殼一樣,無論他怎麽努力也撬不開。

他罕見的覺得有些挫敗,女人心真是難懂,如果是因為病,那之前自己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也想開了,那麽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鐘彥修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于是決定用自己的專業技術要誘導安蓉蓉←

“你的病不能心情不好。”鐘彥修微涼的聲音成功讓安蓉蓉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咬了咬下唇,擡頭等着鐘彥修的下文。

“心情很重要。”鐘彥修撥開她礙眼的頭發,露出了那張漂亮的小臉,口氣微微放柔,“所以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安蓉蓉的眼圈倏地紅了。

要跟鐘彥修說出自己的顧慮嗎?可是對着一個大男人談論這樣的話題會不會有些不好……

但……但鐘彥修是醫生啊。

安蓉蓉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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