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卷錄影帶,封面上還印着那個年代最出名的男歌手

他媽去世之後,他爸曾經不止一次在家裏翻找,說是要找到他媽最喜歡的那卷錄像帶,用來緬懷。因為他爸找了好多年,而他也經常幫忙,所以才會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知道鐘碩一直在找這個。”李叔恨恨的一笑,目光鋒利如刀,“但他不會想到,他找了這麽多年的東西,最後還是被我搶先了。”

他擡頭看着鐘彥誠,“知道你爸為什麽要找這個嗎?因為這卷錄像帶裏藏着鐘總真正的死因!”

鐘碩從小就被鐘爺爺收養,也一直當做繼承人培養。他一直以為鐘家的繼承人只會有自己一個人,卻沒想到,鐘奶奶當年會忽然生下鐘父,這讓當時的鐘碩産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鐘家父母有了親生兒子,那麽自己這個養子呢?有了親生兒子,他們又怎麽會在意他?

因此,鐘家二老當初對他越好,鐘碩就越覺得威脅。

他們對自己的好一定都是虛情假意!暗地裏肯定在偷偷培養自己的兒子,等到自己沒用了的時候,就會一腳把自己踹開。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若是沒有嘗到富貴的滋味,他也不會肖想。可他們把他拉到了上流社會這個大漩渦,之後再讓他在平庸中度過一生,他絕對不甘心。

因此便有了鐘碩長達二十多年的潛伏期。

等到他羽翼豐滿了,他便開始一個個的向身邊的人下手。

先是勾*引了鐘彥修的母親,聯合她一起下毒害死了鐘父。之後便不停的虐待鐘彥修,直将鐘彥修毒打的頻臨死亡,最後患上了厭女症,這才裝模作樣的把鐘彥修接到家裏。而鐘母,在她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自然也就被鐘碩當做棋子幹淨利落的除掉了。

畢竟一盤不慎滿盤皆輸,他不允許任何有可能的變數出現。

之所以留着鐘彥修一條命,也是怕鐘彥修一家三口的死亡會引起外界的懷疑。

再說,一個有厭女症、又是學醫的侄子,有什麽資格跟他争家産呢。繼承了鐘家諾大的財産,他就有了滔天的富貴,別說養一個小小的鐘彥修,就算養十個鐘彥修他都沒什麽損失!

然而鐘碩當時的心理已經扭曲了,毒死鐘父的時候竟然變态的拍了一卷錄像帶,以勝利者的姿态看着鐘父苦苦掙紮,每當深夜,妻子兒子都睡着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回放,一遍遍的品嘗勝利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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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于,在鐘碩又一次觀看這卷錄像帶的時候,被妻子發現了。

可憐的女人壓根想不到每天睡在自己枕邊,跟濃情蜜意的丈夫實際上竟然是害死弟弟的殺人犯。她想過報警、想過讓法律來制裁他,但最後還是愛情占了上風。

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跟鐘碩談談。

秘密暴露的鐘碩自然不會留着她,哪怕深愛他的妻子苦苦哀求,也無法讓他回心轉意。在假意答應了妻子會自首之後,他暗地裏精心策劃了一場車禍,毫不心軟的弄死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鐘碩本以為弄死了妻子之後,他的秘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而且那卷錄影帶他已經看了這麽多年,再也難有從前的快感了,他打算就此将錄像帶銷毀。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驚恐的發現,錄像帶不見了!

鐘碩幾乎将家周邊掘地三尺,卻還是不見錄像帶的蹤影,一開始他還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但漸漸的,一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很多年過去了,并沒有任何對他不利的消息出現,他漸漸的也就放下了心。

這麽多年了,就算錄像帶留着估計也不能看了,他有什麽可怕的。

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他心心念念想要弄死的妻子,那天出去就是要把錄像帶銷毀。為了她愛的男人,她寧願背棄自己的良心,卻沒有想到,那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她。

“我一直不相信鐘總會忽然因病去世,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找證據。”李叔看着神色幾欲崩潰的鐘彥誠,嘆息着說道:“直到最近,我終于找到了證據。”

“一個攝影愛好者當年恰好拍到了你母親的車禍現場,我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卷錄像帶。”

“拿去吧。”李叔将一包黑乎乎的東西塞到鐘彥修手裏,“接下來你們想怎麽做我就不管了。”

說完,他仿佛将渾身的擔子都卸了下去,就連面容都輕松了不少。

鐘彥誠捏着那份資料,半晌,忽然滿身戾氣的轉向鐘彥修,“開車,去你家。”

☆、31

家裏的氣氛十分壓抑,鐘彥修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森冷陰沉,整個人簡直像是一個挖開的冰窖。

而相比起他表面的平靜,鐘彥誠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他雙手抱着頭,神情幾欲崩潰,時不時從喉頭傳來一陣哽咽,從李叔那裏拿來的錄像帶就擺在他們旁邊,但兩人卻默契的誰都沒有動。

他們根本無法相信,自己崇拜、信任了這麽多年的人,會是這樣一個為了利益連親情、人性都不顧的人。

尤其是鐘彥誠,父母有多恩愛他是從小就看在眼裏的,而父親也一直以君子的教育方式要求他,現在忽然告訴他,多年來父親表現出來的溫潤、對財産的雲淡風輕,以及忠誠全部都是虛僞的,讓他如何能接受。

安蓉蓉靜靜的坐在一邊,識相的沒有去打擾他們倆,只是默默的在兩人面前都放了一杯水。

“我不信。”良久,就在屋子裏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的時候,鐘彥誠忽然從嗓子眼裏發出一陣顫抖的低吼,短短的三個字,卻仿佛抽空了他渾身的力氣,三十多的人,如今紅着眼睛瞪着弟弟,像是一頭走到了絕路的猛獸。

“不是這樣的,我不信……”

鐘彥修緊緊攥着拳頭,臉色發白,卻一聲不吭。

說什麽?他能說什麽?他如何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是李叔的敘述雖然簡單,但他卻從中發現了蛛絲馬跡。

父親去世前,身體一直很健康,甚至體檢都沒有查出一絲毛病,而死因卻是心肌梗塞。

那時候家裏公司發展勢頭正猛,父親正和爺爺商量着如何開拓海外市場,而且母親和父親關系之間也很融洽,父親為什麽會突發心肌梗塞?

一直以來,他雖然接受了這種說法,但心裏到底還是存了一分疑惑。只是這疑惑并不能夠讓他去懷疑自己至親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填報志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臨床醫學。

在鐘彥修的人生裏,雖然父親并沒有陪他很久,但是他對他的影響卻是十分巨大的。

“哥。”千言萬語在肚子裏轉了好久,終究只化成了一句話,“看看錄像帶就知道了。”

鐘彥修伸出手,幾度猶豫,終于還是将那盤錄像帶拿在了手裏。

錄像帶輕飄飄的,帶着那個年代特有的韻味,鐘彥修卻像是拿着千金巨石一樣,好容易才握住。

“不!”聽到鐘彥修的話,鐘彥誠的臉色瞬間蒼白,他痛苦的捂住鐘彥修的手,心髒緊縮,幾乎要承受不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等、等一等。”

鐘彥誠的心裏還存着一分僥幸。

或許一切都是誤會,錄像帶裏面其實什麽都沒有。也可能李叔是被競争對手收買,故意離間父親和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可是雖然在心裏拼命這麽告訴自己,鐘彥誠還是害怕。

若一切都是真的,那麽他該怎麽辦?他的媽媽,溫柔而善良,總是在門口等着他放學回家,即使他已經成長成了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仍舊愛護他的媽媽,卻是死在了父親手裏,這讓他該怎麽承受?

還有小叔,一直疼愛他,每次見到他總是偷偷将他愛的玩具塞給他的小叔,怎麽會是父親害死的呢……

“早晚要面對。”鐘彥修卻面無表親的推開鐘彥誠的手,以一種堅決的、不容置疑的姿态走向了放映機。

該來的總要來,死去的人含恨而終,而他們活着的人,不管怎樣,都要為這些人讨回公道。

久未用過的放映機發出咔咔的響聲,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恐怖,鐘彥修的喉結動了動,終是閉了閉眼睛,義無反顧的将錄像帶□□了放映機上。

錄像帶在機器裏面緩慢的流轉,帶着厚重的歷史感。

此時此刻,哪怕是極不願意面對的鐘彥誠,也擡起了頭,目光緊緊盯着電視屏幕。

一定不會是父親……不會是的。

他緊緊抿着唇角,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默念。

模糊的雪花跳動了許久,忽然,畫面一凝,一個男人面容痛苦的捂着心髒倒在了地上。

鐘彥修忍不住朝屏幕伸出了手,哽咽着喊了一聲,“爸。”

男人似乎是心髒病發作了,他的臉色慘白,卻仍舊不放棄求生的欲望,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則支撐着沉重的身軀,一步步的往電話的方向爬過去。

男人年輕而英俊,可以想象,他平常的時候必定十分迷人,若是放在現在,就算是那些電影明星都比不上他的一分風姿。可是如今他卻痛苦的倒在地上,每挪動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刃上一樣。

鐘彥修終于忍不住,捂着眼睛無聲的哽咽起來。

安蓉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他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察覺到安蓉蓉熟悉的氣息,鐘彥修的身軀一僵,随即緊緊将她摟緊了懷裏,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在安蓉蓉的頸窩,幾乎要燙傷她的皮膚。

就在男人快要靠近電話的時候,一直緊閉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了門口,正是年輕時候的鐘碩。

見到鐘碩,鐘父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瞬間便松了一口氣,喉嚨裏赫赫的發出幾聲低啞的求救聲,“哥、哥……救我……”

他本以為一直疼愛他的哥哥會立刻将他送進醫院,卻沒想到,鐘碩不但沒有他想象中的慌張急促,反而閑庭信步的走了進來,順便還關上了卧室的門。

鐘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連心髒上傳來的痛苦都忘掉了。

“很難受嗎?”鐘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翹着長腿,慢條斯理的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挑眉看着鐘父,笑着道:“我也很難受。”

他低着頭,目光含恨的看着鐘父,一字一句、清晰的傳進了鐘父的耳裏,“難受這一天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到來,你這個不該來的人什麽時候會死!”

“不!”鐘父的面色漲紅,額頭上的血管根根暴起,雙手緊緊抓着地毯,看起來恐怖極了,他不瞪大眼睛看着鐘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會這麽對自己。

“你不該出生。”鐘父緩緩吐出一口眼圈,絲毫不為他的痛苦所動,仿佛面前是一個和他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他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弟弟。

“如果沒有你,鐘家就是我一個人的!爸媽愛的也只有我一個人!都是你!你這個多餘的人為什麽要出現!”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直接将煙扔在了地毯上,一腳踩在了鐘父的手上,“現在你去死吧,你放心,你的財産我都會接收。”

頓了頓,仿佛還嫌這樣不夠一樣,忽然詭異一笑,“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方點告訴一個秘密,你老婆早就躺在了我床上。至于你兒子……”

鐘碩目光陰暗,仿佛透過牆看到了小小的鐘彥修,“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他,我會慢慢的把那個小畜生養廢……”

“你!”鐘父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眼底紅的幾乎要沁出血來,他恨恨的抓向鐘碩,已經被□□浸透了的心髒卻在這個時候驟然停止了跳動。

就像是慢動作一樣,他死死的瞪着眼睛,不甘的看着鐘碩,卻到底還是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跟我鬥。”鐘碩哼了一聲,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兀自欣賞了一會兒鐘父的死相,這才飄飄然的開門走了出去。

隔了很久,門外才傳來他溫潤的嗓音,“二弟,你在嗎,有些文件要拿來給你看看。”

錄像到這裏戛然而止。

鐘彥修眼底血紅,幾乎捏碎了手上的遙控器,而鐘彥誠已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狠狠摔碎了手邊的一個玻璃杯,飛濺的玻璃碎片在他的胳膊上劃出一個個細小的口子,讓他的手臂上頃刻間就沁出了一層血,他卻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大步的往門外走。

将将走到門邊,卻又轉了回來,将錄像帶從放映機裏拿了出來。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完這句話,他再不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裏頓時就只剩下了鐘彥修和安蓉蓉兩個人。

安蓉蓉輕輕的拍着鐘彥修的後背,無聲的安慰他。

鐘彥修的身軀顫抖的厲害,牙根幾乎被咬斷,最終還是紅着眼睛哭出了聲。

這一天,是鐘彥修和鐘彥誠這一生中,最不願意回想的一天。

鐘彥修沒有追問鐘彥誠将錄像帶拿到了哪裏去,從見到錄像帶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個堅不可摧的鐘彥修了。他總是冷着臉,一句話不說,也不去上班,只呆在屋子裏,像是一尊行屍走獸。

唯一一點,他不許安蓉蓉離開他,甚至一分鐘都不行。

對于這樣的鐘彥修,安蓉蓉心疼極了,她盡量安慰他,希望他能極快走出陰影,變成從前那個無所不能的鐘彥修。

“彥修,吃點東西好嗎?”安蓉蓉端着一碗粥,對着身後目光緊緊黏在自己身上的鐘彥修說道。

鐘彥修什麽都不說,只定定的看着她。

“吃點吧。”安蓉蓉挖了半碗粥,将勺子送到他幹澀的唇邊。雖然鐘彥修現在還在封閉自我,但起碼他還願意自己陪在他身邊。安蓉蓉輕輕嘆了口氣,手下微微用力,将鐘彥修的唇瓣頂開,将半勺粥送了進去。

鐘彥修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看樣子十分抗拒送到嘴邊的食物,但大概是顧念眼前的人是安蓉蓉,怕傷到她,到底還是将嘴裏的粥咽了下去。

安蓉蓉大喜,就這麽半是哄着,半是哀求的将一碗粥全部送進了鐘彥修的肚子。

雖然一碗粥不算什麽,但好歹吃了就好。

安蓉蓉将空碗放到料理臺上,輕輕抱了抱鐘彥修,“別傷心,一切都會好的,還有我在你身邊呢。”

說着說着,她的眼圈就紅了。

她從第一次見到鐘碩就對他很有好感,那個人長相英俊,談吐不凡,性格又十分溫潤,安蓉蓉一度很慶幸鐘彥修有這樣的大伯。

等到從她媽口裏聽說鐘碩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安蓉蓉雖然為她媽不值,但對鐘碩還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而現在,這幾天看到鐘碩的假面具被一點點的撕開,安蓉蓉簡直恨不得沖到鐘碩面前活剮了他。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鐘家爺爺奶奶救了他,給他最好的教育和資源,他卻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将鐘家的人一個個的害死,這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安蓉蓉甚至開始憎惡自己身上流着的血,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渾身的血都換一遍。

鐘彥修對她的安慰沒什麽反應,看着這樣的鐘彥修,安蓉蓉心疼極了,拉着他去了客廳,本來想在沙發上坐一會,卻猛然想起這個沙發上有鐘彥修不好的回憶,正想要趕緊離開,鐘彥修卻被茶幾一絆,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猛地倒在了上面。

大概是壓到了遙控,本來沉寂的電視機忽然打開了,裏面播放的新聞驟然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就連鐘彥修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鐘氏集團爆出驚天醜聞!有着君子之稱的集團董事鐘碩以謀殺親弟弟、妻子、以及弟媳的罪名被起訴,鐘碩目前已被警方帶走,等待進一步核實取證。如欲了解後面報道,請繼續關注本欄目……”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完結QAQ

如果可能的話……明天更一章開花,8月完結這兩個坑~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挖新坑啦~

這兩個文撲的我不要不要的,積極性都被打擊了,好在還有追文的小天使,大青天終于堅強的寫到結局啦,蟹蟹泥萌!

☆、32

案子提交訴訟之後,由于證據十分充足,所以流程進行的也很快。

從前,不管是娛樂報紙還是財經報紙,對鐘碩的評價都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今卻已經一邊倒的變成了衣冠禽獸、喪心病狂的變态。

民衆們沸騰了,記者們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持續的跟蹤報道這件事,幸好鐘家老宅管理嚴格,不然鐘彥誠分分鐘鐘被堵在門口。

但雖然外面一片熱議,鐘家卻十分平靜,鐘家兄弟對于鐘碩的事情,保持了詭異的默契,不接受采訪,也不主動說明。鐘彥誠甚至直接飛去了國外。

而鐘彥修,則被院裏的領導以休息為名放了假。

畢竟任誰家裏出了這種事,心情都不會好,而醫生又是一個出不得錯的職業,萬一鐘彥修在手術臺上有任何的精神恍惚,都可能會導致及其嚴重的問題。

“怎麽了?”安蓉蓉早上剛走出房門,就見到鐘彥修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漠然的望着外面。

此時已經快要到新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外面幹枯的樹幹上都倒挂着一層冰淩,看起來冷到了極點。

聽到她的聲音,鐘彥修慢慢回過頭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安蓉蓉坐過來。

這段時間以來,鐘彥修的精神好了許多,雖然還沒有恢複正常,但比起剛出事那陣子的自我封閉,也好了不少。而且因禍得福,跟安蓉蓉之間的關系也親近了許多。

安蓉蓉的臉紅了紅,但還是從容的走了過去,側坐在了他腿上,這段時間做了這麽多次,早就對這個動作輕車熟路了。

鐘彥修滿意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安蓉蓉耳邊響起,“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

“哎?”安蓉蓉偏頭看着他,有些猶豫的道:“出去……沒關系麽?”

“沒事。”鐘彥修親了親她唇角,“都過去了。”

相比于鐘彥誠,鐘彥修這麽多年一直很低調,這次鐘家雖然出了這麽大的事,但實際上能找出他身份的記者沒幾個,甚至連一同工作了多年的同事,有些都不知道他的背景。

“想吃什麽?”

安蓉蓉歪了歪頭,“炸雞?”

相比于紅酒牛排,她更喜歡兩個人面對面對着,共吃一盒炸雞。

“垃圾食品。”鐘彥修推了推眼鏡,冰冷冷的批評了一句,在安蓉蓉想要再次提議的時候,又加了一句,“不過陪你可以。”

安蓉蓉羞澀的低下了頭,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兩個人在客廳膩歪了一會兒,正想一同去廚房準備早餐,這是這麽多天來養成的習慣,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啾啾聲。

回頭一看,正是多天不見的貓頭鷹。

相比于剛來時的矯健,此時的貓頭鷹已經胖了太多,就連圓圓的大眼睛都有一種随時可以眯起來的趨勢,也不知道最近去哪裏偷了什麽好吃的。

見到這只肥鳥,鐘彥修的眼睛微微迷了起來。

這些天事情太多,他還沒來得及跟它算總賬呢。

“我先去做飯。”安蓉蓉奇怪的看了一眼鐘彥修,确認他沒有再次抑郁的趨勢,便走進了廚房。

對着一只鳥發脾氣耍耍橫什麽的,只要他不再次自我封閉,安蓉蓉覺得還是能忍的,而且還詭異的有一種……反差萌!(←情人眼中出西施)

“過來。”鐘彥修坐在沙發上,冷冷的叫了一聲貓頭鷹。

“啾!”貓頭鷹抖了抖翅膀,沒出息的縮起了脖子。為什麽鐘彥修此時此刻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QAQ

“不過來也可以。”鐘彥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陰沉刺骨,“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麽能夠變身成我的。”

=口=被發現了!貓頭鷹佯裝淡定的啄了啄雪白色的胸毛,實際上連翅膀尖上的毛都要炸開了。

“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鐘彥修慢慢走到貓頭鷹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低頭抓起他的翅膀,冷冷的道:“不過你如果再附到我身上……”

他頓了頓,森冷的目光在貓頭鷹身上轉了一圈,“我不介意解剖一只有特殊能力的貓頭鷹。”

!!!

他的話音剛落下,貓頭鷹就蹭的一下飛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

天啦,夭壽了!鐘彥修竟然要解剖它!它明明是為了給他找媳婦生蛋!不知好歹的人類!難道以為它稀罕他那個沒有翅膀,眼睛也不圓的身體嗎!

哼!以後一輩子光棍都不關它的事!

貓頭鷹展開大翅膀,順着打開的落地窗飛了出去,飛了好遠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當對上鐘彥修那高深莫測的眼神時,身子一個傾斜,差點從天空上掉下來。

QAQ它要立刻去找它的十二老婆溫存一下,緩解它今天受到的傷害。

廚房裏,安蓉蓉已經做好了蔥炒面,她盛了滿滿兩碗,放到茶幾上,左右看看,“貓頭鷹呢?飛走了嗎?”

鐘彥修點點頭,沉默的拿起了筷子。

安蓉蓉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畢竟這只貓頭鷹總是神出鬼沒的。

安靜的拿起筷子和鐘彥修一起吃飯,對還有一天才到來的晚餐十分期待。

冬日的天總是黑的很快,剛剛四點半,天色已經灰了起來,鐘彥修穿好大衣,給安蓉蓉系上圍巾,這才牽着她的手走出了門。

炸雞店離家裏很近,鐘彥修沒有開車,兩個人像是逛街的普通情侶一樣,一邊聊天,一邊往店裏走。

這家店在網上的評價非常好,說是十年老店,味道好用料足,安蓉蓉垂涎已久,走在路上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鐘彥修難得見到她這麽活潑的樣子,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邁開大步跟着她一起走。

他們去的時候,店裏人已經很多了,好在還有座位,老板娘讓他們坐在了中間的位置,熱情的給他們推薦店裏的招牌菜。

兩個人顏值都很高,瞬間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安蓉蓉對于這種注目頗有些不習慣,害羞的把頭往圍巾裏縮了縮,卻被鐘彥修擡起了下巴。

“別悶着。”

頓時又引來幾個小姑娘的尖叫。

這個時候,炸雞正好端了上來,濃香的甜辣醬裹着香脆無骨的雞肉,袅袅的冒着熱氣,十分誘人。

安蓉蓉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雞肉咬了一口,頓時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好好吃啊。”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嘴裏還含着未咽下的雞肉,有些模糊的道。

“是嗎?”鐘彥修不置可否,在他看來,垃圾食品也就那麽一回事。他微微前傾,握住安蓉蓉的手,在她呆愣的目光中,将剩下那半塊炸雞放進了自己嘴裏。

過了幾秒鐘,方才面色平靜自然的道:“不錯。”

“你……”安蓉蓉的臉瞬間爆紅,雖然兩個人在家裏也不是沒有這種親密動作,但、但這畢竟是外面啊……

鐘彥修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好像只要有她在身邊,看一眼她的笑容,再艱難的事情都會挺過去。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無意識的秀恩愛,不知不覺,安蓉蓉就吃撐了,就連向來晚飯講究八分飽的鐘彥修也覺得肚子有點漲。

“我們回家吧。”安蓉蓉撓了撓鐘彥修的掌心,小聲對他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安蓉蓉總覺得,她回家兩個字一說出口,鐘彥修臉上的冰冷就柔和了不少。

“先等等。”鐘彥修握住她的手,“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什麽?”安蓉蓉不解的歪頭看着他,絲毫想不起來他們今晚除了吃炸雞還有什麽別的行程。

鐘彥修接下來的動作打破了她的疑惑——

他把手伸到大衣兜裏,掏出一個包裝精致的藍色天鵝絨盒子。

安蓉蓉的心跳驟然加快。

“一直沒有跟你說過。”鐘彥修修長好看的手指打開盒子,那裏躺着一對漂亮的情侶戒指,他拿起女式的那枚,溫柔的看着安蓉蓉,“很高興遇見你,然後——”

他抓起安蓉蓉微微有些汗濕的小手,将戒指鄭重的套在了她蔥白的手指上,“我喜歡你。”

在四周叫好的聲音中,安蓉蓉的臉紅的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樣,心跳快的幾乎喘不上來氣,她紅着眼眶,小聲道:“怎麽、怎麽忽然這樣啊?”

鐘彥修笑笑沒有回答,反而道:“不給我帶上嗎?”

他的目光那麽溫柔,飽含着欣喜與愛意,瞬間給了安蓉蓉巨大的勇氣,她顫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男戒,套上了鐘彥修手上。

周圍的叫好聲瞬間高了八度,鐘彥修握住安蓉蓉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沒有紅酒、沒有牛排、甚至沒有一個浪漫的氣氛,在這個帶着絲絲煙火氣的炸雞店裏,他們鄭重的交換了彼此的戒指。

就是這樣如此真實的你,讓我着迷。

不要最好、沒有最完美,有的只是世界上那個獨一無二的你,全部都屬于我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QAQ

我發現了一個魔咒,只要我一說更新開花,就會生病,這次直接住院了_(:з」∠)_所以接下來我默默的填坑,你們默默的看,我不再寫開花的系列了,真·愛不起了= =

貓頭鷹戀愛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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