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二晚上,我正要從公司下班回家,徐一諾跟個鬼似的飄了進來。
“還沒下班?”
我直起腰身,不想跟她多聊:“正準備走。”
她不識趣的幹脆在我對面坐下。
我看看她:“你有事兒?”
“我來送簽,吳凱風不在,先放你這兒吧,幫我跟他說一聲,簽完字兒錢會立馬到賬,如果一直拖着不簽,對他沒什麽好處。”
我接過東西,放到一邊,這兩天電視和網站上已經沸沸揚揚的在炒作徐一諾和尹雪涯的傳奇愛情故事,看她神采飛揚的,好像也蠻享受現在的狀态。
“以前為了吳凱風,我對你下了不少狠招兒,現在還生氣嗎?”
“咱們倆半斤八兩,誰都沒做對,而且是我有錯在先,氣肯定還生,可我也知道不能怨你。”
“你為什麽要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什麽機會?”
“尹太太這個位子本來是你的。”
我的第一反應是尹雪涯又把我賣了,當初說好的幫我保守秘密,他怎麽出爾反爾啊:“誰跟你講的?”
“沒人跟我講,我自己查出來的。”
我扣上文件,聳聳肩:“我不想當提線木偶,沒有感情的婚姻和賣身有什麽區別?”
徐一諾看着我:“原來你這麽喜歡吳安泰啊、、、、你和吳安泰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這怎麽又和吳安泰扯上了,我看看她,反正她都要走了,我幹脆給她露個底:“我們倆的事兒是假的。”
“我知道,可有時候越說是假的東西反而越真實。你們倆明顯就在玩兒真的,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以吳安泰的尿性,想讓他結第二次婚恐怕很難。”
我哭笑不得看着她:“我們倆真是假的,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的太簡單了,你應該好好想想,他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男人對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女人好,只有一個原因,他喜歡你,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了。”
“是嗎,借你吉言。”
徐一諾也知道我不可能跟她深聊,沒坐一會兒就拎起包走了,我慢慢騰騰的一頁一頁看着手裏的資料,徐一諾剛才的話勾的我心裏癢癢的,想撓吧又夠不着。
我倒了杯白開水,把椅子轉了180度,14樓的窗口寒風凜冽,遠處烏雲壓頂,對面大樓的LED廣告牌上的男模特臨風獨立,不知怎麽的我覺得這模特面熟,可一時腦子短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背後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高跟鞋聲,沒等我轉頭,眼前懸空送來一杯香濃的熱拿鐵,大冬天的,她光着腿穿了一件灰色呢子大衣,大波浪,烈焰紅唇,跟電影裏出來的007女郎似的。
她拉來一張凳子,我們倆并排在14樓吹冷風喝拿鐵。
我習慣性舔了一下攪拌棒:“剛才徐一諾來過了。”
“然後呢?”
“她是來送賠償協議的,說讓吳凱風快點簽。”
“然後呢?還說什麽了?”
我咽了口唾沫,猶疑的看了她一眼:“她問我和吳安泰什麽時候結婚。”
“對,我也想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要不一起辦?我和于明生也在商量婚期,一起辦的話熱鬧。”
“我們倆是假的,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那天在飛機上你還口口聲聲的問我值不值得,你忘了?”
“切,誰不知道你們倆戲假情真啊,別矯情了,吳安泰心眼兒不壞,就是花心了點兒,結了婚你得把他看嚴點兒。”
“可是、、、、、、我覺得他好像不喜歡我。”
“你哪只眼看的?”
“上次他跟我說過,不能喜歡上他。”
“男人是要靠勾引的,你光嘴上說說肯定不行啊,要懂得投其所好,他喜歡漂亮的你就打扮的跟朵花似的,他喜歡性感的你就穿黑絲,他喜歡單純的你就插倆翅膀裝天使,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他了。”
我茫然的看着窗戶外邊兒,一肚子的話憋着沒法兒說。
連洛英把拿鐵往桌子上一放:“成,沒別的事兒了吧?沒別的事兒該聊聊我的事兒了?”
“你還有事兒?”
“廢話,沒事兒我來找你幹嘛?”
“什麽事兒?”
“我認識的一個導演要籌拍一部新電影,想找一個有醫學專業背景,英語又好的男演員,我試着把馬大奔推薦給了他,沒想到他一眼就看上了,導演想請馬大奔演男一號。”
“馬大奔拍電影兒?你逗我玩兒呢?那大導演看人行不行啊,馬大奔除了給你們雜志拍過幾張硬廣外,可從來沒在攝像頭下站過啊。”
連洛英把我拉到窗戶口,指着對面大廈的某奢侈品的廣告牌:“小姐你是多久不食人間煙火了?那對面兒就是馬大奔啊!就這個級別的硬廣,拍多少電影電視明星心心念念想拿都拿不到?他馬大奔不費吹灰之力就給搞定了,你竟然說他不行?我看啊,他一定行!”
我帶上眼鏡對焦,遠處大樓的廣告牌上男模特一身英倫範兒,眼神兒裏全是戲,一張臉帶着貴族氣,我趴在玻璃窗上,瞪大眼睛,這才從模特的五官裏隐隐找到了馬大奔的氣息。
“真的是馬大奔啊。”
“你竟然現在才認出來。
“他這代言的什麽?西裝?”
“珠寶。”
“什麽珠寶?”
“情侶手镯。”
我往馬大奔的手上看了看,确實有一個手镯。
“既然是情侶手镯,怎麽不見女孩兒?有情沒侶啊,不适合吧。”
“這叫留白、、、、、你見梁朝偉代言鑽戒的時候非要旁邊再給擺一個新娘了嗎?”
“什麽,梁朝偉還代言鑽戒?”
“梁朝偉怎麽不能代言鑽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驚訝一下而已,我孤陋寡聞還不行啊。”
“扯遠了,你給句話,到底幫不幫我勸。”
“幫,只是我說的話他未必聽啊,而且我覺得他現在也挺好的,再有一年就博士畢業了,穩穩當當的進醫院當醫生,衣食無憂,這孩子從小吃了不少的苦,我打心眼兒裏希望他安穩健康。”
“所以我才要幫他啊,都是爹生娘養的,你看尹雪涯一出娘胎就是繼承人的命,他呢,待遇連尹家門前的一棵草都不如。”
一聽她把馬大奔和尹雪涯扯到了一起,我故意賣傻:“他和尹家有什麽關系?”
“筱雅晴你少裝蒜,我早就知道馬大奔是尹雪涯的弟弟了。”
“你怎麽知道?”
“這種事情,在富人圈兒裏都是公開的不能說的秘密,沒有醜聞那還稱得上是豪門嗎?”
行吧,這位小姐見多識廣,聽她這意思,醜聞敢情兒是豪門的标配似的,我只能甘拜下風。
“你趕緊幫我勸勸他,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簽約,因為一旦決定拍電影兒,他就得辦休學,去英國待起碼半年。”
“我試試。”
連洛英喝了一口拿鐵,窗戶外的LED開始換廣告,尹雪涯和徐一諾的訂婚照跟咒符似的出現了。
我一把捂住連洛英的眼睛,怕她見了心煩。
連洛英紋絲不動:“筱雅晴,你把手拿開。”
“拿開可以,但你不許傷心生氣。”
“拜托,我都要和于明生結婚的人了,我還傷心生氣什麽!”
好像也對啊,我都忘了她剛才說要和于明生定婚期的事兒了。
我放下手,她眨巴眨巴眼睛,掏出小鏡子把睫毛理理好:“筱雅晴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尹雪涯已經在我這兒翻篇兒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于明生,往後別瞎胡鬧。”
“好吧,我錯了。”
“你和吳安泰的事兒也要抓緊,別磨叽。”
“我盡力。”
“還有,吳凱風向來有仇必報,這次他把怨氣都散在了你身上,你自己小心點兒,千萬別中了他的招兒。”
“不會吧?”
“相信我,一定會。”
“好吧,那我小心。”
連洛英滿意的喝完最後一滴咖啡,拿起包走了。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9:00度,加完班兒回到家,,吳安泰還在出差,我難得清靜,吃了碗面早早的便睡下了,只是一想到徐一諾和連洛英的話,夜裏就一直睡不踏實,斷斷續續的醒了不下六次,我正翻來覆去時,有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說吳安泰有東西讓他帶給我,我琢磨着三更半夜的,吳安泰不會是把自己的魂魄裝罐子裏讓人給寄回來了吧?
我半信半疑的随便套了件兒衣服下樓,深夜12:00,街上連個會喘氣兒的都沒有,我在路邊站定。
約莫有3分鐘的樣子,街上一個會喘氣兒的都沒有,我正要不耐煩時,突然從左邊街角處沖來一輛摩托車,我警覺的往後一步,還沒來得及躲,摩托車呼一聲從我身邊擦了過去,車子撞到我的左肩,像被人從後面猛敲了一棍,我痛得當即跪倒在地上,一股鹹腥味湧上來,摩托車揚長而去,我半趴在地上,疼的一動都不敢動。
正在打瞌睡的保安聽見動靜不對,急忙從門衛室裏跑出來,當看到我一身血時,他哆哆嗦嗦的蹲下來,卻不知道該從哪兒扶:“小姐、、、、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疼的直抽冷氣,根本開不了口:“師傅,麻煩、、、、麻煩幫我叫輛出租車。”
“好!”
保安立即跑到馬路邊上幫我攔車,車子很快就到了,可來的不是出租車,而是尹雪涯的車,他下車伸出一只手扶起我:“走吧,去醫院。”
我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再一看,他的左手彎着,後背上也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直流“你怎麽也受傷了?”
“剛才在停車場,我被同一個人從後面差點兒打暈了,我開車追上來,原本想追到他的老巢,沒想到在這兒又遇見了你。”
“這人為什麽要打我們?”
“應該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我沒得罪人啊。”
“吳凱風。”
啊?看來他真的對我懷恨在心了。
我跟着尹雪涯上車,他發動車子,一只手握着方向盤,穩穩的開到醫院,到了急診室門口後,他停下車:“醫院到了,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我正要推門下車,一想不對啊,都是受了傷的人,為什麽他不去醫院?
“你的傷口也在流血,你也得進來包紮一下。”
“不用了,如果消息被洩露出去,會影響飛達明天的股價,我回去自己處理一下。”
他的臉色已經白的跟鬼差不多了,這種時候還操心公司的股價,吳安泰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機器人。
我看着他還在流血的傷口,咽了口唾沫,眼都不眨一下就開始撒謊:“那拜托你等我一下,我包紮好馬上就出來,我不會開車,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自己打車回家很危險的。”
尹雪涯迷惑的看看我,總算沒搖頭,趁着他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兒的功夫,我趕緊下車進急診,挂完號,護士拖着一盤子的紗布、藥品來我幫清理傷口,我直接把托盤從她手裏接過來,一路小跑着全都端進了尹雪涯的車裏。
打開車門進去,他正有氣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後背在流血,臉上在流汗。
我把托盤往兩人中間一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先幫你清理傷口。”
尹雪涯咬牙坐直,倒抽了一口冷氣,說話時的聲音都在顫抖:“你自己也在流血。”
“沒事兒,我傷口淺,待會兒再回醫院處理也來得及,先把你的包好再說。”
他猶豫了一下,而後擡起受傷的右臂,費力的把襯衣紐扣一顆顆解開,露出線條清晰結實的肌肉,我下意識的低下頭,按照自己理解的順序先消毒,酒精從他的傷口上流過,傷口處皮開肉綻,他一聲不吭的用力攥住椅背,手上青筋暴起。
車廂裏開着暖氣,氣氛沉默怪異,我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絞盡腦汁的想話題。
他側過一邊臉看着我:“我經常想起那天在廟會上見到你的情形,很奇怪,我一個忙到連夢都沒時間做的人,還記得這件小事。”
我把紗布一層一層的給他纏上,左邊手臂上的血不小心滴到了紗布上,兩個人的血跡混在一起,特別的怪異、、、、。
“你漫不經心的站在人群裏,明明周圍人聲鼎沸,我卻連你的呼吸都能聽得到。”
紗布纏的差不多了,我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我也經常想起第一次在廟會上見到你們時的情形,我最懊惱的就是當時幹嘛不直接把吳安泰的熊腦袋給摘下來,這樣的話,我就不用被他逗了一圈又一圈了。”
“你喜歡吳安泰?”
壞了,尹雪涯是一個你說一句他能聽得出10句的主兒,我跟他扯這些幹嘛。
“他是我老板,我能不喜歡嗎。”
“你是因為吳安泰才拒絕我的求婚的嗎?”
我冷笑了一聲:“咱們不是都說好了不提過去的事兒了嗎?我不和你結婚只是因為我不愛你,沒有任何其他的原因,你別瞎猜了。”
尹雪涯停頓了一下:“別喜歡吳安泰。”
我不解的看着他,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他多管閑事兒幹嘛?
“為什麽?”
“因為我了解你們倆的過去,你們不合适。”
我把紗布一扔:“我們倆的過去怎麽了?不就是他花心我窮困嗎?我不嫌他朝三暮四,我也相信吳安泰不會嫌我沒錢,你少用自己的邏輯推測別人的人生,我不稀罕。”
“吳安泰的背景很複雜,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在英國的時候他、、、、”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尹先生,吳安泰是什麽人我心裏一清二楚,不勞煩你提醒。”
一言不合,再待也無益,我把消炎藥塞給他,開門下車:“您路上小心開車,回家好好休息,早日康複啊。”
我背對着車子,頭也不回的往醫院走,背後響起發動機的聲音,車子越開越遠,尹雪涯漸漸消失在上海冬天濕冷的夜色裏、、、、、、、。
回到急診,我按照先前的順序,排隊挂號,取藥包紮,折騰到天快亮時,總算沾到了病床,我往床上一趴,止痛藥開始起效,我疲憊的合上眼,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幾個小時後,一個帶着頭盔的男人猛地又出現在我眼前,後背一陣劇痛,我嗖的睜開眼,額頭出了一層汗,馬大奔正安靜的坐在我床頭看書。
“大奔?”
“你終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今天上早班,剛下班兒不到1個小時,反正回家也沒事兒,就在這兒陪着你,順便看看書,準備些博士論文了。”
我側臉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晚上7點,屋裏開着燈,窗戶外面一片霧蒙蒙的,狂風呼嘯,暴雨唰唰的打在窗戶上,吳安泰本來是今天回來的,不過看這雨勢肯定沒辦法開始,估計要等明天才能回來了。
馬大奔端給我一杯溫白開,我喝了幾口潤潤嗓子。
他在燈光下特別安靜的坐着,神态安靜,側臉如畫。
我想起來連洛英托我的事兒,不如趁現在有空勸勸他。
“連洛英跟我說想讓你去拍電影兒。”
“對,她找過我,我說考慮幾天。”
“那、、、、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還沒想好。”
“嗯,你慢慢想,這事兒不着急,不管做什麽決定,別勉強自己就行。”
馬大奔摸摸頭,面露難色:“說實話我挺喜歡在鏡頭下的感覺的,可如果拍電影兒就會耽誤學業,我好不容易才讀到博士,眼看還差半年就能畢業進醫院了,如果放棄了,我怕萬一電影拍不好,博士又沒拿到、、、、、、、。”
我看着馬大奔,鼻子有些酸,他說的對,他從小吃了那麽多苦才熬到今天,眼看就要熬出頭了,又要冒險放棄現成兒的醫生不當去拍完全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的電影兒,放誰誰都會猶豫。
“大奔,別想太多,你就遵從自己的本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至于後果,我來幫你擔着,你要是想拍電影兒,就辦個休學放心的去拍,拍不好成不了名回來接着讀博士,我供你到畢業到你找到工作,你要是想繼續讀博士,我也覺得挺好,這兩件事兒的關鍵不在于得失,在于你的本心,你選什麽都不要怕,還有我在背後給你撐着呢。”
馬大奔感激的看着我:“謝謝你,雅晴。”
我們倆正說着話,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砰砰的腳步聲,接着病房門被啪一聲推開,吳安泰一身寒氣,濕漉漉的站在門口:“小妖精!”
馬大奔見狀,靜靜的拿起包走了,我試着想從床上坐起來,可傷口一下子就裂開了,無奈之下,我只能半靠在床邊:“你回來了?外面下、、、、。”
他跑過來一把兩手抱住我的肩膀,衣服頭發都是濕的,全身在不停的顫抖:“傷到哪兒了?”
“我沒事兒,就是左邊肩膀被蹭了一下,休息兩天就好了。”
他放開我,眼睛通紅,臉上全都是水,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汗水:“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他的膝蓋破了,褲管上都是血。
“你的腿怎麽了?”
“沒事兒、、、、剛才往這兒跑的時候摔了一跤。”
“你不是開車來的嗎?”
“我、、、、、、、剛從小區開出來不幾步路就追尾了,下這麽大的雨,街上也不好打車,我就幹脆跑了過來。”
我的眼淚嘩一下子湧了出來:“整整5公裏路,你都是跑過來的?”
“我身體好啊,這點兒路不算什麽。”
我小心的碰了碰他的傷口:“傻瓜,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呵呵,你可愛呗。”
我擦幹眼淚,長吐一口氣:“我不管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往後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要對我負責,你要是不願意對我負責也行,我會對你負責的。”
吳安泰幹咳了兩聲,想說什麽又好像說不出口,我抱住他,只顧着哭的稀裏嘩啦。
“小妖精,這、、、、這事兒是不是得好好想一下啊。”
“有什麽好想的,就這麽定了,不然你以後別再來找我,咱倆一刀兩斷。”
“你這,你這是威脅我啊。”
“我就威脅你了怎麽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主動送上門兒你不要,你傻啊?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幹嘛對我這麽好?”
“我欠了你的呗。”
“狗屁,我知道你是擔心自己改不了朝秦暮楚的毛病,怕傷害我,沒關系,我已經想開了,你花心就花心吧,往後我把你看得死死的,讓你絕對沒機會出去亂找女人,你花心我都不嫌棄,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說,小妖精,這事兒咱得從長計議。”
我死死的抱住他:“你慢慢從長計議,反正我已經決定了。”
吳安泰嘆了口氣,輕輕拍着我的後背:“你啊,陽光大道不走,非得撿火坑跳,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雨漸漸停了,屋裏暖暖的,他摸摸我的頭“你信命中注定嗎?”
我無奈的笑了一聲:“呵呵,信,我信每個人命中注定都會死。”
“你不明白,保護你是我命中注定要做的事兒,而喜歡你、、、、、、我想最沒資格的人就是我了。”
“瞎說,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
“等你出院,咱們好好聊聊,我把過去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你說說,等聽完過去的事兒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了。”
“成,只要你答應跟我好,你說什麽我都沒意見。”
我在他的傷口上吹了口氣,握住他的手,幸福的像站在了世界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