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想辭職
蘇蔓話音落地,一秒鐘都沒停留,出門砰地一聲摔了門。
沿着走廊出去的時候,她眼淚在眼眶打轉,越想火氣越大。
同事的眼光如刀子一樣灑在她的身上,幾個八卦的女人還在竊竊私語。
“是不是被張峰辭退了?設計再厲害又怎麽樣,得罪了人惹一身騷,還不是被掃地出門。”
“張峰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蘇蔓升職太快,換我我也忍不了。”
“陸總要是知道她這破事,還不知道要怎麽罵人呢。”
“她走了設計部誰是老大,顧楠?”
“哎呀看着平時和好閨蜜似的,真出了事一句話都不幫忙說。”
大家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擠眉弄眼。
顧楠瞪了她們一眼,那群碎嘴的女人不敢說話了。
她看蘇蔓出來,有些擔心問道:“怎麽回事?”
蘇蔓一路沉默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打開Word,标準的辭職信三個字打上去。
顧楠什麽都明白了。
池禮見她一臉怒火從辦公室裏出來,也從旁湊了過來。
“蔓蔓……”她小心翼翼試探着說話。
“我沒事,你們忙吧。”蘇蔓說完,辭職郵件也編輯的差不多了,收件人那裏,是張峰和陸時遠的名字,再抄送人事。
點擊完發送那一刻,仿佛最後一根吊着她的繩子也斷了,蘇蔓無力趴在桌上,低頭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很快她就收到了新郵件。
張峰回複非常簡單幹脆:
批準申請!
蘇蔓開始在衆人眼光中收拾自己的書桌。
她拍了張辦公桌幹幹淨淨的照片,發了張朋友圈。
“恢複自由身。”
三分鐘後,蘇蔓的電話被獵頭打爆了。
她朋友圈裏有很多獵頭的微信。
這些人可一個個都是猴精,看見蘇蔓那條朋友圈,再聯想她最近的熱搜。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獵頭們甚至都來不及給他發微信消息,直接電話打過去,那邊一直占線。
都知道肯定是同行在給蘇蔓打電話,獵頭們快急瘋了。
“蘇蔓啊,剛看見你發的朋友圈,是不是要換工作了。”
“嗯,還在走流程。”蘇蔓懶洋洋地,不願意理會他們。
“我上次和你說的公司考慮以下,海外巨頭,你都不用換住的地方,待遇我之前和你說過了,這次我再和他們領導說一下,給你再翻一倍……”
“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這些。”蘇蔓有些疲累,打斷了對方。
“那你一定要記得先聯系我啊,晚上約個飯吧。”
“嗯嗯。”
剛放下電話,某個設計同行的電話打了過來。
“蔓蔓啊,我是劉熙啊,我們領導剛聽說你辭職了,讓我馬上給你打電話,有沒有意願來我們公司呀?”
劉熙是某個奢侈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就是那個女人都夢想擁有一個它家包的品牌。
之前劉熙有一個設計稿一直搞不定,還是蘇蔓幫她解決的,最終成了全球爆款。
聽到邀約,蘇蔓笑笑:“過段時間再說吧,你們公司在海外,我出國還要辦簽證。”
“哎呀,這都是小事,你要是肯來,工資待遇肯定比現在的我好,boss剛承諾的我,你上次幫我設計的那個包簡直了……”
……
一個接一個電話打過來。
辦公室的味道漸漸變了。
剛剛還在竊竊私語嘲諷她的人,羨慕地看蘇蔓接各種各樣的電話,根本忙不過來。
辦公室裏出現了檸檬酸酸的味道。
“哎,她也真是牛逼,剛辭職發個朋友圈而已,這麽多電話就打過來了。”
“而且看樣子各個都不輸給梵嘉。”
“她朋友圈有不少獵頭和奢侈品牌的hr吧。”
“是啊,沒聽見剛剛那個國際大牌的人力資源官都親自打電話過來了嗎?”
“我什麽時候能像她那樣啊,随随便便就有人開出八位數的工資,羨慕嫉妒恨啊。”
辦公室裏仿佛打開了一壇老陳醋,處處帶着酸味。
蘇蔓置若罔聞。
另一邊,回複完辭職信的張峰,終于想起來自己應該裝裝樣子。
他慢悠悠走過來,本來是想和蘇蔓說幾句好聚好散的客套話。
剛走到走廊大廳交界處,就看見蘇蔓一個接一個地回絕獵頭電話。
“不好意思,這邊我還在走離職程序,暫時不能回複您。”
“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工作的事情。”
“嗯嗯,想找工作的時候一定優先聯系你們。”
張峰:“……”
他先是吃驚,然後表情一點點變成黑炭。
轉身憤憤回了辦公室。
幾個不喜歡張峰的,看見他這副吃虧的模樣,捂着嘴巴簡直要笑瘋了。
處理了一堆電話,蘇蔓還是沒等到陸時遠回複的郵件。
她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撥通了陸時遠的電話。
但是對面一直忙音。
連續三次後,她終于發飙了,打開微信,一連串消息發給陸時遠。
“能不能回句話?讓不讓人辭職了?”
“都怪你!”
“要不是你非跑到這裏找我,非要把那個女人弄到這邊來,非要縱容她亂發微博,我現在還是好好上班的設計師!”
“要不是你當初留她在梵嘉,現在她也不會這麽惡心地在我這作妖!”
“你為什麽不直接拒絕了她,那麽就請陸總和江小姐百年好合好了,別纏着我還惡心我了!”
“是不是只有我被罵死了,你才特別開心。”
“我恨死你了!!!”
“梵嘉廟太大,容不下我這個小神,我已經遵照張峰的指示,親自向陸總發郵件請辭,望早點批準!”
蘇蔓越想越委屈,到最後,發洩完了右上角拉黑操作一條龍。
電話打過來時,陸時遠正和凱瑟琳王妃在慈善拍賣場聊天。
晚會上有人笑着問凱瑟琳,要不要拍賣她最珍愛的藍魂鑽戒,被這位王妃笑着婉拒了。
兩人是多年的朋友關系,這讓陸時遠和她聊天也很得心應手。
中途陸時遠看見他的手機在閃,只是聊天時不方便接電話,他也就沒動。
幾分鐘後,喬鷹從後面過來,附耳對他說了幾句。
陸時遠笑容逐漸凝固,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好意思,我需要打個電話。”他客氣解釋。
王妃表示理解,陸時遠轉身去了外面大廳。
打開手機,看見的就是蘇蔓的未接電話,還有她發來的洩憤文字。
他想都沒想就按了回撥鍵。
電話打過去響了一陣,那邊才接通。
“蘇蔓,對不起。”陸時遠第一句是道歉。
“我馬上處理這件事情。”
他看了眼喬鷹遞過來的航班信息表,不給對方拒絕的時間,簡單直接道:
“我晚上的航班回國。”
對面安靜了一會兒,才聽見蘇蔓的聲音:
“晚了,陸時遠,我已經提請辭職了。”
“我不批。”陸時遠想都沒想就說了這三個字。
“那我們就勞動仲裁吧。”
陸時遠仿佛聽到了三歲小孩子耍脾氣的話,他甚至都被氣笑了。
還是盡可能用溫和一點的語氣道:
“蘇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允許你發脾氣,電話裏現在說不清楚,我很快回去。”
電話裏,蘇蔓看不見陸時遠的表情。
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喬鷹卻看的一清二楚,他已經要發飙了。
蘇蔓并不領情。
陸時遠不知道,他這句看似安慰的話惹惱了蘇蔓。
卧槽啊,什麽叫做“允許”你發脾氣,你不允許我還得憋着嗎?
蘇蔓簡直想摔了手機。
放下電話,男人表情陰沉的可怕。
仿佛剛剛那個柔聲安慰人的根本不是他。
“去查那家營銷公司,看一下是不是誰搞的,順便把他們過去接過的黑單也查清楚。”陸時遠沉聲吩咐。
“明白。”
男人拇指撚磨王妃剛剛贈給他的翡翠扳指,一臉戾氣。
他好像很久沒這麽生氣過了,主要是很多年沒有人敢惹他了。
下一秒,扳指在他手上碎成兩半。
喬鷹和陸時遠身邊的其他人有所不同。
當年陸時遠在國外求學的時候,他就以安全助理的身份跟着陸時遠了。
他替陸時遠做的很多事,也不像祁苑那麽光明正大。
比如把蘇蔓“請”到酒店。
正因為喬鷹平時不怎麽出面,連江萍蕊也不知道,陸時遠還有很多她不知曉的手段。
回到坐席上,陸時遠已經恢複了一貫的表情,王妃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那我們就說定了,過一段時間帶着你妻子一起來,我在宮廷招待你們,聽你說得她這麽厲害,我也特別想親眼瞧瞧她設計的珠寶。”
提到中國風的設計,陸時遠剛剛在凱瑟琳面前低調吹了蘇蔓一波,聽得這位王妃一愣一愣的。
她也是一個資深設計愛好者,尤其鐘愛中國風文化,自然迫不及待想見蘇蔓本人。
“我這次來,剛好帶了一個蘇蔓設計的手鏈,梵嘉從未對外公開過,算是我送給王妃的禮物。”
王妃雙眼都在發光,這對她實在是驚喜,現場打開了首飾盒。
裏面是一個白金編制的手鏈,配着紅色的绛珠,最中間是一個淺白翡翠雕飾的古琴。
更絕的是,古琴是镂空設計,裏面有一個小小的銀鈴滾珠,手腕一動就發出非常悅耳的聲音。
“真是太神奇了,這麽精巧的東西是怎麽想出來的啊!”
凱瑟琳王妃自小學習過中國的古琴,這個手鏈她做夢都想象不到。
驚喜之餘,她愈發想見蘇蔓一面。
“這款手鏈的名字是高山流水,靈感就是那首中國古樂高山流水。”
王妃将手鏈戴着手腕上,微微一動,珠寶間的珮環聲,煞是好聽。
果然是流水之音。
她臉色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驚喜:
“說起來,前一陣子聽晚銘老師說,你已經結婚了,我還不敢相信,當初在美國,海思娜公主那麽瘋狂地追求你,你都直接把人拒絕了,我就想你妻子得是什麽妙人啊,現在看果然是了不起。”
提起往事,王妃也有些唏噓。
“海思娜公主值得更好的,他哥哥可以給她安排好一切。”陸時遠客套話說得很溜。
“看她現在都沒有結婚,前一段時間聽說,他哥哥要把她嫁給一個王子,直接跑出去玩,不回家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
“說起來,你當初怎麽想的,那麽幹脆地就拒絕了人家。”王妃也喜歡八卦。
陸時遠眸色一瞬間突然變得柔和了許多,仿佛想起了什麽舊事。
“大概是,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一個人吧。”他擡起頭,目光看向遠遠的地方。
那年的蘇蔓,還只是一個在校學生,已經拿了多個設計這行的大獎。
不少國外知名的大牌奢侈品珠寶商,邀請她兼職設計,蘇蔓給的結果也讓合作方非常滿意。
很多大牌的設計師都主動勾搭她,又是加微信又是互關。
所以那年,還在校讀書的她,就收到了某奢侈品珠寶商金主的贊助,在美國舉辦了個人設計展。
就是那一年,機緣巧合下,陸時遠見到了那個姑娘。
陸時遠收到蘇蔓的辭職郵件時,他看見張峰已經回複了“批準申請”四個字。
他想都沒想就回複了兩個字:“不批。”
現在公司的有的人真是愈發為所欲為了。
所以,大洋彼岸的另一邊,坐在辦公室的張峰看見這封郵件時,手指上夾着的煙掉在褲子上,燒到他大腿的時候才驚跳起來。
什麽情況?蘇蔓鬧出這麽大的事,陸時遠他居然不批準辭職?
這他媽就尴尬了,他手欠回了個批準。
張峰在辦公室焦躁起來,手上的煙也開始一根又一根。
事情蔓延的很快,陸時遠在國外沒能第一時間注意,但秦晟那邊已經動手撤熱搜了。
老板被人造謠睡女人,星藝的公關怎麽可能忍,第一時間給微博發了律師函,要去撤掉熱搜。
于是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網上的熱搜就撤了個幹幹淨淨。
秦晟還專門給蘇蔓打過電話,無非是叮囑她別想太多,這種無中生有的造謠,他見得多了,自己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蘇蔓不置可否。
“蘇蔓。”放下電話前,秦晟似乎想說什麽,欲言又止。
“怎麽了?”
“我其實很希望,你和我之間的關系,是能我站出來替你澄清的那種。”
現在,他給渣浪發律師函要求撤熱搜,理由是侵犯他的名譽權。
如果蘇蔓真的和他是戀人關系,那份律師函上,就可以加上兩個人的名字。
對面沉默。
十幾秒後,他聽見了蘇蔓的聲音。
“你現在也可以幫我澄清啊,說你和我毫無關系。”
秦晟不語。
“秦晟,我這個人清清白白,真用不着任何人的澄清,江笑的黑歷史在我這裏不要太多,想搞她的話,随便放一個都可以讓她想跳黃浦江。”.
秦晟:“……”
“但我懶得理,她那種人,還配不上我施舍眼神。”
“我猜她這次是為了Jone雜志設計評獎的事,我看過那份進終審評選的名單,國內設計師有好幾個,但是你是對她拿獎最有威脅的。”秦晟似乎已經調查過了。
“你提前看到名單了?”蘇蔓有點驚訝。
“這有什麽奇怪的,上周就選出來了,有心之人都能搞得到名單,估計這兩天就要公布,陸時遠如果關心的話,他也能搞到這份名單,我猜江笑也知道。”
蘇蔓冷笑一聲:“知道有什麽用,整天搞這些有的沒的,會幫她拿到獎嗎?”
“你最近還是小心一點,有人在搞你。”挂電話前,秦晟提醒她。
熱搜撤了,但熱度不減。
陸續出現了“蘇蔓秦晟”,“美女設計師”,“上制片人的車”這樣的熱搜。
不乏有人嘲諷:“不愧是被大佬睡過的女人,熱搜撤得挺快啊。”
星藝的态度非常堅決,通通撤。
下面也有人鳴不平:
“這麽明顯的撤熱搜,明顯是星藝幹的,蘇蔓一個設計師能有什麽本事,為什麽總有人想讓她背鍋呢?有些人到底想帶什麽節奏?”
但是這樣的評論很快被噴得一無是處,蘇蔓一日間成了能撤熱搜,能睡大佬的女人。
她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微博鬧得風風雨雨,吃瓜群衆感慨現在時尚圈完全不輸娛樂圈。
正當大家集中注意力期待進展時,在一片風雨中,當天半夜,Jone國際設計大賽組委會官博公布了終審名單。
不出意外,名單上的人将由專家評審組評選,決定誰能拿獎。
江笑和蘇蔓赫然在列。
江笑粉又是一陣激情辱罵。
“這種人有什麽臉去參加Jone的國際珠寶設計大賽,去丢中國人的臉嗎?”
“能不能把她直接從終審撸下來啊。”
“那個大賽她不要想了,金獎肯定是笑笑的。”
“你們評委會補上瓜了嗎,這種半夜爬別人床的設計師,不撸留着過年?”
雖然也有人在争論,諸如“抄襲的江笑更給中國人丢臉”、“江笑進終審就是個笑話”,但很快被其他評論壓了下去。
池禮讓蘇蔓卸載了手機上的微博,以及一切新聞媒體類的APP。
用她的話說,讓傻逼和醋精們哀嚎去吧,這兩種人聚到一起,能勾兌出什麽好玩意啊。
惡臭至極。
江笑和江萍蕊人在國外,看着滿意極了。
“告訴營銷公司,這次合作非常愉快,比之前幾次效果還好,尾款我再多給一倍,讓他們再加點料。”江萍蕊電話裏得意地吩咐。
“看見了嗎?就這麽簡單的小手段,蘇蔓後半生都別想見人了,你學着點,別只知道唉聲嘆氣。”她教導江笑。
江萍蕊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她趕在陸時遠不在國內時搞出這些,蘇蔓必然措手不及。
就算陸時遠幫她澄清,撤熱搜,那有怎麽樣呢?蘇蔓這種白蓮花形象在路人那裏已經深入人心了。
“你怎麽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她看着蔫蔫的江笑。
“她還在終審名單裏啊,而且已經有人給她撤熱搜了。”江笑依舊不滿。
“沒有用的,而且迪克已經和我說了,他會提議取消蘇蔓的資格,他給評委裏的一些人也花了不少錢,提議會通過的。”
江萍蕊自覺贏面十足,眼睛都是閃着光。
她布局了這些年的事情,終于算是有了進展。
“思晨姐也在秦晟的公司,她會不會受到影響?”
“誰知道是我們搞得。”江萍蕊冷笑一聲,輕輕抿了口咖啡。
“沒準啊,秦晟還覺得,蘇蔓這是耐不住寂寞,故意發照片碰瓷他,想黑紅自己呢。”
江笑心裏痛快極了。
當初陸時遠這個男人被蘇蔓硬生生搶走,她這些年都憋着一股氣。
如今這個國際大獎意義非凡,蘇蔓,你也嘗嘗心愛之物被奪走的滋味吧。
江笑低頭,眼裏閃過惡毒的精光。
深夜,一條微博炸了熱搜。
Jone國際設計大賽組委會:
“考慮到大賽候選人蘇蔓最近牽扯到不雅事件,造成了不好的輿論影響,經迪克先生提議,組委會成員讨論,現取消蘇蔓女士的評獎資格。”
轉眼間評論過萬,蘇蔓被取消評獎資格秒秒鐘空降熱搜。
苦逼程序員淩晨開始加班。
一個認證為某浪程序員的人發博吐槽:
“拜托各位大佬,以後有大事能不能別半夜發微博,更別在周末的半夜發,我們周一見不好嗎?”
下面評論有嘲諷的,有吃瓜的。
不乏有人抖機靈:“這是時差黨的海外瓜啊,當然只能半夜見了。”
蘇蔓白天給陸時遠打過電話後,也就沒再理會男人。
期間男人打過來幾個電話,都被她挂斷了。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
早早躺到床上,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噩夢,夢裏的所有人都在罵她。
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口特別渴。淩晨渴醒,果然嗓子裏幹得吓人。
陸時遠家裏的阿姨也睡了,她也不願意打擾別人,光着腳下床去冰箱拿冰飲料。
拉開冰箱門,蘇蔓随手打開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就看見手機給她推送的消息:
蘇蔓被取消評獎資格。
啪嗒一聲,她手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門聲響動,一陣夜風從外面湧進來,透着隐隐的寒涼,吹在她身上。
蘇蔓打了個哆嗦。
半夜除了接收糟心的信息,還要提防野鬼找上門來。
她緩緩回過頭,看見陸時遠一手搭着西裝外套,出現在門口。
本來以為蘇蔓睡了,他很輕地關上門,才看見站在冰箱旁的女人。
“你怎麽……”他目光下移,看見了蘇蔓腳下的碎玻璃,瞬間有了不好的想法,“你要幹什麽!”
蘇蔓:“……”
她才沒想不開。
江笑還沒這個本事,要死也是那個小婊砸先去死。
看見男人緊張的表情,那一刻她突然想笑。
不知為何,連日以來的辛苦疲累似乎也一掃而空。
有一個人是真的關心着她的。
她赤着腳,跨過地上的碎玻璃,一步步走過去。
陸時遠看得心驚膽戰。
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知曉了一切,如此惡意的網暴,蘇蔓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特別怕她想不開。
“蘇蔓,那個評獎取消了沒什麽的,那個雜志背後有很多不幹淨的地方。”他試圖安慰。
“誰在乎那個狗屁比賽。”蘇蔓妖豔的唇角一開一合,仿佛剛睡醒的妖精。
她走到陸時遠面前,眼睛微微眯着,眸光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蘇蔓?”男人舔了舔唇。
就聽蘇蔓半是開玩笑道:“陸時遠,如果那張照片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已經和大把有錢男人睡過了,你怎麽辦?”
“怎麽辦?”男人磨着牙,一字一句道,“那就把你抓回來,捆在床上。”
蘇蔓上前,白軟的小手勾着男人腰,隔着襯衫,她能感覺到男人肌膚的溫熱。
“狐貍精有九條尾巴,是捆不住的,你不知道嗎?”
她微微踮着腳尖,另一只手搭着男人肩膀,在男人耳邊說出這句話,呼吸噴灑在他的耳畔。
男人心跳突然加快。
“那些碎嘴的人就是那麽說我的。”
“我現在可是徹頭徹尾蘇妲己人設了。”
過了半分多鐘,男人強迫平複自己的呼吸。
他本來預想的是,回到家會看見一個崩潰的蘇蔓。
喬鷹給他的回應就是,蘇蔓知道消息後心情很糟糕。
沒想到,一到家看見的是一個小狐貍。
想想也是,蘇蔓那麽驕傲的一個人,那些瘋言瘋語,她怎麽能看在眼裏,也就一時不舒服而已。
放下手上的外套,随手甩到旁邊的沙發上。
陸時遠伸手捧起蘇蔓的臉頰,臉上帶着暧昧不清的笑意:“是嗎,那讓我看看,你這個蘇妲己到底有多迷人。”
他勾下了蘇蔓的肩帶。
作者有話要說: 蘇蔓:“陸時遠,不管是工作還是家裏,你敢踹了我,有大把大把的人在等着我呢。”
陸時遠:“不敢踹不敢踹,只有你兒子敢在你肚子裏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