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合比賽——現在開始!” (2)
何掙紮就是死死按住了她不動,面色同樣慘白得不似活人,死魚眼中的目光不複慣有的漫不經心,而是充斥着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且狠狠撐大。
就是這麽一剎那的耽誤,濃重得可怕的血腥味便已肆虐在了走道裏。
鳴人蔚藍的眼眸狠狠地放大,又急劇地縮小,撐大的眼眶中眼白所占的面積多得不正常,鹿丸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也在同一時刻突兀地掐緊,可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及這一點了。
這一瞬,與眼前踏着鮮血緩步走來的紅發修羅重疊的形象,不是那個目光決絕地在額角刻下刺青的男孩,也不是那個明明勝券在握卻依舊不肯放過對手的混蛋,而是那個在她無依無靠、身受重傷之時救下她的人,是那個在清晨柔和美麗的陽光下,挂着令人心疼的溫和笑意對她說“別動,就一會兒”的少年。
水汽彌漫在逐漸恢複正常大小的眼睛裏,鳴人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力量,竟一下子掙脫了鹿丸的手,在後者反應過來之前幾步沖上樓梯,出現在了修羅的視野裏。
我愛羅瘋狂嗜戰的表情因看見那抹金色而僵在了尚還稚嫩的臉上,他頓住腳步,神色漸漸地轉化為茫然若失的無措。
——我一直都希望你,永不知曉這樣醜陋的我,真的。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使人作嘔的血腥味。
鳴人試了好幾次,才哆嗦着嘴唇說出支離破碎的一句話,“我……都知道了……一直這樣子、這樣子被人視為異類地活着……你一定,很痛很痛吧……”
紅發的少年淺碧色的眸子一個收縮,感覺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心口處一陣陣強烈的刺痛。他咬了咬唇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沉默而艱難地重新邁開步子。
他遠遠地繞過金發少女,下樓時與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的鹿丸錯肩而過,腳步似是刻意地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次擡腳都像是花去了所有的心力。
鳴人聽着那回蕩在樓道裏孤單至極的腳步聲,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終于,在我愛羅即将拐過最後一個彎角的時候,金發的少女突然轉身一把抓住欄杆沖他大喊,“我能理解的!真的可以理解的!因為、因為我……”她極力穩定住自己顫抖得不成樣的聲音,“我也和你一樣啊……”
紅發的修羅背對着她停了下來,但沒有轉頭。
“我理解那種感受,我愛羅。”鳴人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疲倦,卻仍然保有某種亘古不變的堅定,“但是……很抱歉,我還是無法原諒你。”
我知道你的痛,并且也深刻地體會過你的痛,但我無法原諒你傷害我朋友的行為,更加無法原諒你用更徹骨的痛來麻痹自己。
我愛羅并不高大的身形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卻依舊沒有說話,他就這麽頭也不回地拐過最後一個彎,徹底消失在了鳴人的視野裏。
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的鹿丸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樓梯上,脊背都被冷汗浸濕。
鳴人也頓時失卻了最後的力氣,扶着欄杆跪倒在地。
血腥味仍未消退,兩個人像是被凍結在了可怕的沉默裏,但沒過一會兒,就有潮水一樣的歡呼聲穿透通道牆壁的阻撓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鳴人知道,佐助和我愛羅的對決,已經開始了。
……
來到觀衆看臺上的卡卡西遠遠便向小櫻招手示意,後者勉強一笑盡力遮掩自己緊張的心情,同時忍不住擔心自己這拙劣的僞裝會不會被看穿。
所幸白毛上忍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而是和也站在這一塊兒觀戰的阿凱與小李打了個招呼,就也集中精力觀察場地之上的變動了。
小櫻愕然發現,自家那向來都是笑得一臉悠閑的領隊竟也在為即将進行的這場比賽而感到擔憂,以至于感知能力不如平常那樣敏銳,這才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她慌忙地轉視角看向正等待自己對手的黑發少年,忍不住為他緊張起來——連卡卡西都表現出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麽變動?!佐助……佐助他不會真的出事吧?是千鳥沒能最終完成嗎?或者說問題出在我愛羅那裏?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愛羅已經從通道裏走了出來。
等了不少時間的佐助不悅地看過去,卻在對上那雙橄榄綠色眼睛的目光時一愣。
對于這個對手,不管他露出多麽冷漠淡然或是殘酷嗜血的表情佐助都不會感到奇怪,可是砂瀑我愛羅現在的眼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眼睛裏,只剩下空洞洞的悲傷,好像心被挖掉了一塊一樣,什麽其他的感情都沒有了,什麽多餘的情緒都不剩下了,沒有瘋狂,沒有暴怒,沒有殘忍,沒有痛苦,也沒有冷酷,甚至連絕望也沒有了。
只有悲傷——濃郁得讓人窒息的悲傷。
佐助不由得蹙起眉,我愛羅卻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麽,”叼着千本的裁判站在兩人中間退後兩步,“最受關注的比賽,即将開始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小熊貓開始不對勁了^_^
謝謝稻草’燼成灰的炸彈和手榴彈~麽麽噠~
☆、全面爆發
排山倒海一樣的歡呼聲已經停下了,但它所造成的回音仍在狹窄的通道裏久久回蕩,将默然相對的鳴人與鹿丸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沖天辮少年看了面色煞白的金發少女許久,終于嘆口氣道,“開始了呢。”
鳴人咬咬唇,扶着欄杆站了起來,“是啊,開始了呢。”
“你覺得……佐助對上那家夥,有多大勝算?”鹿丸發現少女的拳頭握得極緊,用力得連指節都開始泛白。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各自有多強,我都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能夠肯定,”聰明如鹿丸看出了鳴人想說又不願意說的話,便接過話頭替她說了出來,“佐助絕對做不到像那家夥一樣狠。”
一片沉默。
“說句實話,”鹿丸也站起身,直盯着鳴人眼眶泛紅的蔚藍色眼睛,“不管是佐助還是那家夥,你都不希望他們在比賽中受到永久性的傷害,就像小李一樣……沒錯吧?”
少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
沖天辮少年又露出了那種深邃莫名的目光,“可是,照現在的狀況來看,這場比賽怕是很有可能變成一場——殊死相搏的對決!”
鳴人纖小的身子顫了顫,突然毫無征兆地轉過身就朝上狂奔,“快走!”
始料未及的鹿丸不由一驚,“喂!你不會想要阻止他們的比賽吧?!”
他沒有得到回應,金發少女說話的工夫便已跑出好遠。
“真是,麻煩死了……”鹿丸無奈地撓撓頭,也只能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鳴人不顧一切地狂沖,只一腳就踏四階樓梯,沖上選手看臺後又二話不說一路跑上觀衆看臺,遠遠地便看見卡卡西一頭惹眼的白毛,終于到達目的地後卻因為過度的沖勢一下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直接摔至面露驚愕的阿凱師徒身旁。她聽見小櫻的驚呼聲,但就像顧不得疼痛一樣她也沒時間去顧及了,翻身爬起來就踉跄地沖上前攀住了看臺前的欄杆,腹部狠狠撞在金屬杆子上卻渾然不覺。
同一時刻,佐助的千鳥捅破了我愛羅還未完成的絕對防禦。
一剎那的視覺沖擊力讓鳴人眼前一白,随後響起的紅發少年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更是差點就讓她崩潰,她緊捂住嘴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尖叫出聲。
卡卡西眯起眼,“鳴人?”
沒有回應,被金發少女遠遠甩開的鹿丸終于在這時趕到,随手扶住一個座位大口喘氣,也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小櫻已經站了起來,剛想說點什麽,場上的狀況急轉直下,她當即閉了嘴。
佐助只感覺自己捅入沙子的手臂被一股可怕的力道狠狠攥住,他用盡全力想将其拽出,卻不料連着拽出一只巨大的爪子!
選手看臺上,手鞠和勘九郎在看到守鶴的手臂後頓時臉色慘白。
鳴人撐大了眼睛死盯住那只緩緩縮回沙之防禦的爪子,九尾那陰冷暴躁的查克拉又在腹部蠢蠢欲動起來。
——就像是某種共鳴。
佐助清晰感受到了一股陌生強大力量的威脅,蒼白着臉下意識地就往後直退至數米開外,他的目光被沙球中央自己捅出的洞裏看過來的那只眼睛給牢牢鎖住。
沙子一點點地飄散,紅發少年捂住自己胸前傷口的身形出現在衆人眼前,他看起來痛得那樣鑽心徹骨,鳴人張張嘴想叫他的名字,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佐助和我愛羅對峙的時候,天空卻毫無預兆地飄落下漫天潔白的羽毛,專注于比賽的觀衆竟一個個昏睡過去。
高層看臺上,大蛇丸低低冷笑一聲——兜已經開始行動了。
“喂,卡卡西,這是……”阿凱朝後退了一步,環顧四周。
“嗯,是幻術。”白毛上忍微微點頭。
兩人迅速結印解除了幻術,另一邊的小櫻行動也不慢,她急忙地搜尋鳴人的身影,卻見後者已被一層薄薄的半透明氣流護住全身,同樣沒有受幻術的影響,她那雙蔚藍的眼睛仍直勾勾看着場中對決的兩人。
高層看臺上,奇娅的聲音從三代火影的腦海中一掠而過。
——開始了,你自求多福吧。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身邊那披着風影僞裝的家夥已經一把勒住了三代的喉嚨,老人不僅感受到挾持者手中苦無架在脖子上的冰冷與危機感,也遠遠看見了木葉村外牆上突然暴起的巨大通靈蛇。
大蛇丸于面罩之後勾起一抹冷笑,木葉摧毀計劃,正式啓動!
場地之上,馬基正掩護手鞠、勘九郎帶着失控的我愛羅離開,佐助捂住受傷的手臂,因為局面的突然變化而錯愕地撐大了眼睛,“喂!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知火玄間取下嘴中的千本,神色冷峻,“不好意思……中忍考試已經結束了。”
“中忍考試已經結束了。”小櫻低低地自言自語着,顧不得中了幻術的井野等人,單手撐住面前的一排座位翻身躍了過去,“鳴人!”
金發的少女卻對她的呼喚恍若未聞,“我愛羅、他們把我愛羅帶走了!”她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視野中只剩下一黑一紅兩個已經消失的身影,“佐助也去追他們了,不行……我不可以再待在這裏了……”她神經質的喃喃聲忽然響亮起來,“我愛羅、佐助!”
一只白皙的手在她不管不顧地準備跳下看臺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鳴人只感覺被一股大力狠狠拉着轉過身來,蔚藍的瞳眸中倒映出櫻發少女的面孔。
“你給我冷靜下來!”小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會如此尖厲,“這樣跟過去你只會添亂!”
其他人會怎樣我才不管!木葉的危機、三代的去世、大蛇丸的入侵,全部和我無關!可是現在這樣狀态的你,百分之一百會出事!這,才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脊背撞上欄杆的疼痛讓鳴人倒吸一口涼氣,她縮小至針尖大小的眼瞳在與同伴對視的過程中一點點地恢複正常,逐漸找回了一點意識,終于啞着嗓子回應,“抱歉,小櫻,我……小心!”
櫻發的少女錯愕地轉過頭,只見一把寒光閃閃的苦無迎面刺來,她甚至來不及眨一下眼,冷兵器的鋒銳就已逼近了她的面頰!
“噗”!
洋洋灑灑的血霧背景之下,卡卡西的一頭白毛格外清晰,偷襲的敵人被一腳狠狠踹中了面頰橫飛出去,小櫻和鳴人看着自家老師露出的慣有笑容,都有些發怔。
“都沒事吧?”見兩人點頭卡卡西也松了一口氣,濺在面罩上的暗紅鮮血不影響他給學生帶來的安心感,“去幫鹿丸把幻術解開,已經很久沒有執行任務了吧?由你們三個組成小隊,去和佐助一起追蹤砂之忍者我愛羅!”我實在,很在意那個異樣的查克拉……
“哎?”鳴人訝異地盯住男人的眼睛,想确認對方是不是在說笑,“但是老師,這裏的情況……”就算很擔心我愛羅和佐助,她也畢竟是木葉的一分子,這種狀況下怎麽還要分散戰力?
“這裏交給我們,沒有問題的。”卡卡西說着飛出一把苦無,逼退了又一個靠近的敵人。
“可是老師,他們已經走得太遠了,我們怎麽找到他們?”小櫻緊緊拉住鳴人的一只手,示意後者不必再多問。
卡卡西正要召出通靈獸,不曾想金發少女先一步接過了話頭,“交給我吧。”
小櫻驚愕地回頭看她,只見後者右手微微一揚,一團半透明的氣流便憑空出現,再次形成那種她已非常熟悉的風蝴蝶,輕盈地落在少女纖細的指尖上。
鳴人低垂下頭,将額頭輕輕觸在千翅蝶的翅翼尖端——夭夜告訴她的傳遞訊息的方法,這之前在與寧次一戰時也曾用過。
“幫我找到佐助,跟着他,”少女輕聲下達指令,與此同時于腦海中描畫出黑發少年的形象,“拜托你了……”
“追蹤忍術?”卡卡西揚了揚眉,目送那只蝴蝶以迅疾的速度飛過比賽場館高高的圍牆,“可以控制多遠?”
“具體極限還沒測試過,不過他們應該還沒走太遠,沒問題的。”鳴人肯定地說。
“那好,你們盡快行動!”卡卡西沖兩名少女利落地颔首,一個閃身便又和人數衆多的敵方戰在一處。
鳴人和小櫻對視一眼,也不再磨蹭,迅速放低重心,矮下身穿過一排排的座椅,來到仍“昏迷不醒”的沖天辮少年身旁。
鳴人一眼就看出這家夥在裝死,一旁的小櫻更是早知道這位天才怕麻煩的性子,兩個女孩當即氣不打一處來,頗為默契地皆是飛起一腳橫踢在他的腰上。
“別裝了啊混蛋!”
“我去!你們倆要人命啊?!”鹿丸吃痛地弓起身子爬起來,“現在的女孩子,怎麽一個個都是這麽彪悍……”
“是你裝死在先吧?”小櫻斜眼。
“啊,真是,麻煩得要死……”高智商天才抱怨着撓了撓頭,“我根本就不想管佐助那檔子事,怎麽就拉上我了……”
“別啰嗦了,再拖下去我就感應不到千翅蝶了!”鳴人焦急地催促着,瞳孔卻驟然一個收縮,“鹿丸,背後!”
鹿丸一驚,卻有一抹敏捷的綠色身影及時地一拳打在偷襲者的臉上,按住他直接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阿凱還挂着招牌的熱血表情,拳頭猛一發力竟是打穿了那厚實的牆,偷襲者就這麽被擊飛了出去!
“快走!”阿凱回頭露齒一笑,“這裏就交給我和卡卡西了!”
“拜托你們了!”離破洞最近又早有心理準備的小櫻第一個跳了出去。
“謝謝你,阿凱老師!”鳴人緊緊跟上。
“啊啊,真是麻煩……”一臉沒幹勁的鹿丸抱怨歸抱怨,到底還是追了上去。
幾人身後,卡卡西與阿凱背對背面對似乎源源不斷的面具人,都沒有察覺到被不放心的金發少女留下的一只風蝴蝶。
“就他們三個沒有問題嗎?”阿凱揮拳打退一個家夥,撐住他倒下的身體整個人騰飛而起又踢開數個敵人。
“放心好了。”卡卡西旋身後退,腿鞭橫掃填補了綠衣上忍背後的空當。
“他們比你看到的,還要可靠得多!”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卡殿說的是“可靠”而不是“強大”喔~
強大并不等同于可靠,我想,對于同伴的最高信任和評價,莫過于“可靠”二字吧^_^
還是感謝稻草’燼成灰的手榴彈,還有16109982的火箭炮……被炸得灰頭土臉的阿羽來加更了……但就這一次喔(嚴肅臉)以後更新時間定為每周六20:00,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基本放假前不會加更了,就這樣啦~謝謝親們一直看懶阿羽的文看到現在吶~
☆、不可避免
密林之中,一金一粉兩道身影穿梭似箭。
稍稍落後的小櫻見鳴人在前沖的過程中尚還不住地回頭,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很擔心鹿丸,對吧?”
數分鐘之前,鳴人聽見了追擊音忍小隊的動靜,對方人數衆多并且都是訓練有素的中忍,似乎很快就能發現三人的确切位置,商議之下竟沒有什麽對策,一直嚷嚷着“麻煩麻煩”的沖天辮少年在最後關頭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竟選擇了挺身而出。
“總比全員完蛋好,對吧?影子模仿術本來就是用來阻擊敵人的忍術,更何況總不能讓女人來打掩護吧?”木葉村未來的二當家背對着金發少女打了個手勢,“你不是一直很關心他們兩個的安危嗎,那就快點去好了!至于我……會追上來的!”
鳴人咬了咬唇,她其實知道對方最後一句說的是場面話,面對人數如此衆多的敵人,憑鹿丸現在的實力又怎麽可能全身而退再趕上他們,但是……
“我相信他。”她回頭沖小櫻笑了笑,這次,也是她最後一次回頭。
——是的,我相信他。
就算嘴上不饒人又沒有幹勁地像個老頭,他仍然是值得我信任的可靠家夥啊!
“是嗎……”小櫻的唇角也不由揚起,“那麽,我們也不能輸給他了!”
“啊。”鳴人應答一聲,瞳孔卻突的一縮,“千翅蝶已經追上佐助了。”
“哎?這麽快!”小櫻有點驚訝,“按時間計算不應該啊!”難道說……
“千翅蝶的飛行速度是不慢,但這次的确太快了點。”少女蔚藍的瞳眸迅速蛻變成了半透明,與追蹤的風蝴蝶接通了意識,“是佐助停下來了。”
……
半透明的蝴蝶輕盈地像一片雪花,悠悠揚揚又悄無聲息地落在一段樹枝上,在它的旁邊,正站立着嘴角噙起一抹冷冷笑意的黑發少年和蒙着半張臉的墨鏡少年。
“不好意思,你的對手是我……”志野在勘九郎與佐助交手之前堪堪趕到,他朝着手鞠與我愛羅消失的方向略略偏頭,“佐助君,你去追蹤他們吧。”
“該死,真是難纏的小鬼!”勘九郎将背後的傀儡往站着的樹枝上重重一戳,“我看你們是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恐怖!”
佐助蹙眉,應聲的卻仍是志野,“喔?這麽說,你可以讓我們知道?”
“哼……我沒那種本事,但,”勘九郎塗着油彩的臉上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笑容,“你們若是打敗我追上了他,那很快就會明白的……當然,前提是打敗我!”
黑發少年眯起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甚至緊接着閉上了眼睛,然而腳下躍起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真正的恐怖啊,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他的身形在那一剎那快如鬼魅,就好像一束幽藍色的雷光,只留下幾個殘影便輕松穿透了勘九郎的防禦,不過一次呼吸的工夫便消失在密林的枝葉裏。
志野墨鏡後的眼不可避免地收縮,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把精力都集中在了面前同樣驚愕不已的對手身上。
“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對手。”無數細小的蟲子從袖管裏爬出,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卻是油女家歷代相傳的能力,“不戰而勝實在很難讓我接受,現在,用你的真正實力和我對決吧……”
……
手鞠架着我愛羅迅速飛躍一段段枝杈,她很清楚自家弟弟現在的狀态,非要描述一下的話她只有兩個字可說。
——危險!
年輕的女忍用力咬牙,正準備進一步加快速度卻聽見紅發少年低沉的聲音。
“手鞠,放我下來。”
手鞠一驚,但還是下意識地停下,我愛羅未等姐姐動作便自己掙脫開她的手,捂着臉神色痛苦地半蹲下來。
好痛,火燒火燎的痛。
守鶴暴走不是第一次,但像今天這樣的感覺,卻是十二年來的頭一回。
意識迷糊間他感到自家姐姐似乎已靠到自己身邊,盡管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卻能很輕易地感受到她的緊張與關心。
好奇怪,一直以來,她不都是很害怕我的嗎……為什麽,會擔心我呢?
算了,這種事情搞不搞清楚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畢竟,連“她”,都已經不能原諒我了啊……
[呵,很難受吧?]
啊,又是這個聲音。
[讓我猜猜,是因為怪物失控而難受呢,還是因為被最看重的人讨厭而痛苦呢?]
好啰嗦。這些事,和他有關系嗎?
[哎呀,你腦袋裏想什麽我都聽得到喔,不要這麽見外嘛,我總是可以幫你的。]
幫我?我要他的幫助幹什麽呢?我得到了他的幫助以後能去幹什麽呢?我,又到底想要什麽呢?
[哈哈,已經忘了嗎,你最想要的……]
我,最想要的?
[嗯哼~你最想要的,你唯一想要的。]
我想要的,一直以來想要的,無非、無非就是“她”的笑容而已啊。
——只對我一個人的笑。
而、已啊……
[那就去拿來吧。想要她的笑,想要她只對你露出的笑,就動手去做吧、去殺吧!想那麽多幹什麽呢?只要把其他那些礙事的家夥通通殺掉,只要把除了你和她以外的所有人通通殺掉,她,就只能對你一個人笑了,不是嗎?]
殺?殺光所有人嗎?
[沒錯,那不就是你最擅長的事嗎?]
我,最擅長的……對啊,只要把那些家夥全部殺掉就好了,礙事的家夥,無關緊要的家夥,全部——殺掉就可以了。
[是的!你是修羅,那就殺戮吧!我會為你的屠刀渲染上最豔麗的火焰,整個世界只有鮮血的顏色可以與它媲美!所以,放下一切可笑的顧慮——殺戮吧!對你而言這世間最美的場景,除了那個“她”露出的笑,不就只剩下屠戮場上的鮮血了嗎?]
是的!我是修羅。我為殺戮而活。
[是的!殺吧!去殺吧!]
是的!她的笑容與我沙子裏流淌的血,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所以——
無需顧慮,只要殺戮,就足夠了。
守鶴……嗎?想出來的話,随便你好了。
……
“鳴、鳴人!”小櫻尖銳顫抖的聲音刺耳變調得可怕,好像某種鋒利的物體從光滑的鐵板上悲鳴着用力劃過。
加快了速度的鳴人已将同伴甩至老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沖的方向上,但這聲驚呼實在太富穿透力,以至于她也不得不停下來轉身回望。
“小櫻,怎麽了?小……櫻?”
櫻發的少女停站在一段樹枝上,臉色煞白地直勾勾望着不遠處的某個方向,她扶住身邊樹幹的手狠狠收緊,連指甲都已經掐進了厚實的樹皮裏。
“那、那是什麽?!”
鳴人也終于意識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氛,就好像多出來什麽不屬于這個世界又存在感過于強烈的東西,更可怕的是,這東西引得九尾也不安分起來,使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躁動興奮地叫嚣。
——就好像她和這“東西”是同類。
她一點點地、慢慢地回過頭去,在這個過程中眼眶逐漸撐大,瞳仁卻随之縮小,眼角甚至泛起驚恐錯愕的殷紅。
遠遠的,在那郁郁蔥蔥的森林之上,立着一個龐然大物。一個,怪物。
九尾通過巨大籠子的鐵欄杆看過來的陰冷眼神在腦海裏瞬間劃過,它狠戾的獸瞳譏諷地眯起,有着尖牙的巨嘴一開一合,無聲地對她說出幾個字。
[一尾,守鶴。]
縮小如針尖的清澈瞳仁一個收縮,一張熟悉的面容倒映在鳴人的眼裏。
那是半個身體都陷入守鶴頭部,已經運用假寐之術交出意識操控權的砂瀑我愛羅。
紅發少年瘦小的身軀與其下猙獰碩大的尾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是反襯出一種不顧一切的、可怕的決絕意志。
突然間重獲自由的守鶴似乎剛剛才反應過來,它毫無征兆地爆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聲音尖厲得像刀一樣。
小櫻渾身一顫,差點腿一軟跌坐下去,卻仍是逼迫自己繼續站穩。
另一邊,佐助臉上的震驚也分毫不少,甚至因為距離更近而遭受到更嚴重更直接的沖擊,若不是夭藍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意識裏維持住他的清醒,恐怕也會幾近失去站立的能力。現在,繞是有了未知力量的保護,他的背後依舊冷汗涔涔。
忽的,守鶴的腦袋朝着他轉了過來,那雙獸瞳裏閃出令人心悸的冰與火。
佐助幾乎有一剎那後悔自己追蹤時靠得這麽近,他可以肯定,這就是不久前他捅破我愛羅的沙之防禦時看到的眼睛。
他所站立的樹枝下方,手鞠正一臉驚恐地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一只手臂,由于之前和我愛羅靠得太近,守鶴突然爆發時她成了第一個受害者,被揚起的沙子掀起的灼熱氣浪沖撞開,手臂的傷也是那時候摔在粗糙樹幹上造成的。
她用和弟弟一樣的淺綠色眼瞳惶恐不安地打量着面前的怪物,在此之前她也曾見過幾次守鶴,可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那種陌生的焚燒感與幾乎實質化的血腥味比尾獸本身更令她恐懼。
我愛羅……在我眼前的,還是你嗎?
……
守鶴突然鎖定了方向一樣地轉頭,這個舉動讓鳴人無端地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她迅速與千翅蝶再一次建立起相通的意識,親眼看見的事實證實了她的不安。
“小櫻。”她重新回過身,絕麗臉容上又出現了那種沒有什麽表情的平靜,“我現在趕到那邊去。你……就不要來了。”
櫻發的少女一愣,她直視着那雙比雪還要澄澈幹淨的半透明眸子,盡管恐懼仍陰魂不散,但她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股勇氣,“不,我和你一起去。”
鳴人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別逞強,你剛才不是都……”
“我要去。”小櫻打斷了她的話,迎着對方原本冷漠的臉容上露出來的驚愕微微一笑,“卡卡西老師說了,這是三人小組的任務,沒有鹿丸那樣的特殊情況我不能随便掉隊。鳴人,團隊合作可是我們成為忍者以來學到的第一課,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課,不是嗎?”
金發少女像不認識她了一樣盯着她看了數秒鐘,小櫻從那恢複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可是後者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松了口氣。
“那好吧。”鳴人說着已經幾個飛躍落到了小櫻站着的那段樹枝上,朝着自家同伴微微颔首,“離我近一點。”
小櫻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她說的朝她靠近了些,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見金發的少女迅速矮下身去,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後飛快地結了幾個印,整段動作裏有一種有條不紊的沉穩,以她流血的手為中心散開的紋路立刻被小櫻認了出來。
——通靈術!
[九,借我力量。]
伴随着在林葉間彌漫開的大面積白煙,小櫻猝不及防的驚呼聲清晰響起,緊跟着便是蛤.蟆文太不悅的粗嗓音。
“怎麽回事?叽叽喳喳的把我的耳朵都要震聾了!”文太叼着煙鬥的寬嘴迅疾地一開一合,引起的振動也波及了頭頂上一站一坐的兩個纖細身影。
“是我的責任,文太老大。”鳴人的語氣波瀾不驚,她平靜地掃視一眼驚魂未定的小櫻,轉而重新目視前方,不同于初次見面時的虛弱,她穩穩站立的身形并不受文太說話時引起的波動影響,“她是我的同伴,召你出來我沒事先提醒她。”
巨型蟾蜍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再過多的抱怨,他已經注意到了遠處的危險生命體。
“那是……守鶴?哼,丫頭,你可真會給我找事啊!”文太咧起嘴角,冷汗從額角滴落,口氣卻沒有絲毫害怕,“說吧,這次你的要求又是什麽?”
“戰鬥。”少女将風一般迷離沒有焦距的目光投注到守鶴頭頂紅發少年單薄的身影上,“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大亂鬥開始啦……
謝謝稻草'燼成灰的手榴彈和炸彈,繼續麽麽噠~
ps:最近把□□名改成筆名了的說( ̄▽ ̄)
☆、異力之戰
灼熱的氣浪進一步縮小了包圍圈,佐助咬緊牙,雙勾玉的寫輪眼倒映出比鮮血還要慘豔嫣紅的火焰,跳動着的火苗好像在表演一場盛世的舞蹈,毫不留情地将周邊原本繁茂的枝葉一舉吞沒。
守鶴猙獰的雙眼仍盯緊了他,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将他抹殺于世的強烈欲望。
或許是錯覺,佐助總覺得,在那雙可怕的獸瞳之後,還有另外一雙眼睛,迷蒙間那眸子似是洋溢着無數好看的細碎光子,那眼神好整以暇中還帶着一點莫名其妙的期待,仿佛認定了他不會如此輕易葬送在火舌之下。
果然,就在火苗侵襲上他的前一秒,一抹小小的半透明影子從斜刺裏飛來,橫插在了二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