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房間裏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濃煙在屋內彌漫,有一束光照進來,也顯得無力沉重。
陳瑜冷冷的問,“還不動手?”
男人還在孟跡腳邊磕頭,她攥緊手,拎起那個男人,然後手臂鎖住男人的脖子讓他面向陳瑜,下一秒她拿起刀刺進他的脖子,一瞬間,鮮血噴了出去,有一部分灑在了陳瑜臉上,她面不改色,臉上的血跡格外刺目病态。
她用了最痛快的死法,了結這個人。
她松了手,男人瞪着眼睛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感受到了嗎?滾燙的血。”孟跡咬字有力。
陳瑜擡手抹了一點在手上,笑着,“還真是。”
低賤肮髒,卻滾燙着像個人,順帶享受着這世間的一切。然後死去。
孟跡不想和陳瑜磨叽了,“現在把人交出來。”
陳瑜嘴角上揚,帶着玩味,“我不是還給你了嗎?”
孟跡怔住了。
“送你的見面禮,喜歡吧。”
她又特地補充一句,“我還讓人放了好幾天剁碎了才給你送去。”
“你真他媽喪心病狂。”
“記住,是你逼的。”
孟跡冷笑一聲,“我也是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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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一旁錄像的男人走了過來,然後将相機遞給陳瑜。
陳瑜拿着看了看,很滿意的舒心一笑,“你殺人的樣子還真果斷,要不要來看看?這麽好的片子我真想讓別人也來看看。”
“彼此彼此。”孟跡不屑的笑了聲,指她殺人的過程冷血無情。
那個男人輕聲問了句:“要把您那段剪掉嗎?”
陳瑜很喜歡自己在視頻裏殺人的樣子,于是道,“不用了到時候把這兩段分別剪開刻成光碟。”
随即她擡眸看着孟跡,手裏把玩着相機,勾唇,“千萬不要報警,我知道你聰明,應該知道報警等于自首。”
但她也不會讓孟跡拿到她殺人的那一段,她不蠢。
“看在你今天表現的這麽好的份上,四天後你來,我送你一盤光碟紀念。”
就這麽簡單?
孟跡将手裏的刀丢在她面前,“陳瑜你到底想幹什麽?”
既沒有侮辱她也沒有殺她,反倒讓她殺人。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手裏有你的殺人的證據,今後你都得聽我的。”
不聽她的便是坐牢,受着陳瑜在牢裏的一切痛苦。
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選擇坐牢,大不了受幾年的苦,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能再狠心的丢下周劣。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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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跡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合上。
她倚着門站了一會兒才走出玄關,下一秒卻被愣住了。
客廳裏,陳向鑫和周劣對坐着,聽見了聲音二人便朝孟跡這看了過來。
“阿跡,過來。”周劣向她伸手。
孟跡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
他的手很燥熱,孟跡不由得握緊了。
“你怎麽來了?”孟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有力起來,避免讓他們察覺出什麽。
“我讓他來的。”周劣道。
孟跡皺眉看着他,十分不解。
周劣聲音平靜,“今天方竣來找過我,和我說了你和陳瑜的事。”
方竣自然是希望激怒周劣,但是周劣已經不是曾經的周劣了,所以,他并沒有入了方竣的坑。
他只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和孟跡站在一起和她一起解決。
“阿跡,”他擡手将她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認真又溫柔,“帶上我,我們一起解決,不要再一個人忍受。”
“姐,我們一起扛,總會想出辦法的。”
孟跡聽後突然紅了眼。
曾經一個人忍受只是不想連累別人,再堅強再能忍,在“我們一起扛”這句話下總是不堪一擊。
她別過頭,吸了口氣。
而這時,陳向鑫将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屏幕上正是肖霖銳。
周劣和肖霖銳對視時,以笑問候。
“孟跡。”肖霖銳喚她。
她回頭看着屏幕裏的肖霖銳,等待他的下文。
“陳忠輝病死後,陳瑜現在地位已經很高了,想要處理起來很麻煩。既然我們要一起解決這事,我想,可以走法律。”
陳向鑫搖了搖頭,“陳瑜的賭場是合法的,怎麽走法律,而且就算抓住什麽把柄,但是她出獄後還是會報複孟跡。”
“那就拿到能讓她執行死刑的證據。”
“怎麽拿?”周劣皺眉,“能讓陳瑜執行死刑的只有故意殺人罪再或者走私毒品類。”
所有人陷入沉思時,孟跡突然開口了,“我今天去見了陳瑜。”
所有人詫異的看向她。
“她讓我殺人。”
她停頓了一下,擡眸掃了一眼所有人。
“我殺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沉重,周劣甚至想說些什麽也沒說出來。
“但是,為了逼我動手殺人,她在我面前親手殺了兩個人,全過程她都錄了像,這就是證據。”
“陳瑜應該會想到這是可以扳倒她的證據,這段視頻她會剪掉。”肖霖銳道。
“沒有,我親耳聽她說,要留下,只不過會剪成兩段,刻成光盤,讓我四天後去拿,她殺人的那段她肯定會藏起來的。”
陳向鑫揉了揉眼角,“姐,你有沒有想過你殺了人也會坐牢?她完全可以憑借這個要挾你。”
她當然想過,但只要今天她不殺人,陳瑜說不定又會想出什麽辦法逼她就範。
只是另孟跡和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她并沒一上來就想讓孟跡死。
至少給了扳倒陳瑜的機會和時間。
肖霖銳:“這樣吧,四天後,孟跡你去見陳瑜時想辦法拿到那另外一個光盤。”
“嗯。”
周劣再次握緊了孟跡的手,“放心,我和陳向鑫會在外面等你。”
她聽後笑了笑,“好。”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希望,對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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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了,孟跡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自己的出租房準備拿點東西去周劣那。
她走進樓梯口,拿出鑰匙打開門,門剛打開她就!!被門內的一切怔住了。
鑰匙從手中掉落。
客廳裏,陳瑜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裏正放着一段視頻,那段視頻像一把匕首再一次割開她已經結痂的傷口,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她看着視頻裏的自己,滿身是抓痕,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樣,還聽得到陳瑜當時的辱罵和那些污穢的語句。
她咬牙攥緊了手。
“回來了?”陳瑜從沙發上站起身,繞過沙發走到她身前,笑的諷刺,“現在看着當年的視頻突然覺得自己下手輕了些,就不應該只扯扯衣服而已,”然後她湊近孟跡,不動聲色的拿出一把刀,紮進她的左肩,呲牙狠厲,“就該殺了你。”
孟跡疼得皺眉,但是眼裏的恨并沒有消失,陳瑜擡手要打下去,孟跡握住她的手腕,肩上越痛,她指甲掐進陳瑜肉裏就有多深,“早知道會成這樣,我當初就應用那把刀殺了你!”
這時視頻突然切換,是謝枷和孟跡,那些照片被做成視頻,在電視機裏播放起來。
孟跡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她猛地後退,撞上了鞋櫃,腰上一陣痛。
“喜歡嗎?”陳瑜環手抱胸,臉上越來越陰沉,“看看你,有多騷,多能勾引人。”
孟跡閉上眼,轉身想逃,卻被陳瑜扯着頭發拽了回來,她被陳瑜掐住後脖,被迫面向電視機。
那些照片與記憶裏重合在一起,一點點的吞噬她現有的記憶,她耳邊又出現那些聲音,她捂着耳朵,到最後她開始用力捶打,喉嚨裏是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陳瑜牽制住她的手,耳邊聲音越來越嘈雜,她開始放棄掙紮,腳一軟跪在地上,無力沉重。
“你現在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看着謝枷身.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這顆心就真的痛,你們倆都該死!”
孟跡閉上眼,眼前就是那些抹不掉的記憶,她睜開眼,電視機裏又是能讓她瘋掉的照片。
這一切,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什麽時候啊。
在這一刻,她甚至感覺未來是一片死灰色。
枯木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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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周劣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這樣,他從沙發上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揉着眼角。
他心裏很煩躁,有很不好的預感。
周劣越想越擔心,轉身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夜晚的街道上很冷清。
孟跡漫無目的的走着,她的臉色很慘白,肩上的血浸濕了她大半的衣服。
她已經感覺自己快不行了,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她好想放過自己,但是老天不肯放過她,給她希望,又給她絕望。
她唇在顫抖着。
孟跡此刻想再見一見周劣,然後奔向他,用力抱住他,急切的希望他真摯熾熱的心去焚燒自己,她太冷了,真的。
在她眼前朦胧時,她聽到一個聲音在喊她的名字。
是周劣。
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奔向他,好可惜。
周劣推開車門奔向孟跡,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她真切的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後,哭了。
“周劣,我好累。”她幾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
周劣看見了她肩上的血跡臉色一變,橫抱起她,“我們去醫院。”
她沒應聲,眼皮沉重。